第41章 葉深

白棠生看着門口穿着深色大衣手捧着月季的葉深,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身後跟着烏柏舟:“他想來看看你。”

對于葉深會知道他手術這事他并不吃驚,他接過葉深遞過來的花束:“你來的湊巧,剛好我出院。要一起去吃飯嗎?”

“好。”葉深看起來有些沉默,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請客。”

白棠生對此并無意見,因為葉深在場,何然就沒跟着了,他先開車回去順便把白棠生的随身物品送回烏柏舟那。

葉深把兩人帶到了石居,白棠生坐到包廂裏才反應過來,葉深這頓飯是早有計劃,不然臨時來的那還會有包廂空給他們。

點菜全程葉深一直都很沉默,只有烏柏舟跟服務生說話的聲音,辣的不要,太重油的不要,海鮮也不能點……

白棠生有些無奈:“我已經吃了半個多月的淡食了……”

烏柏舟安撫地看了他一眼:“再忍忍,等複查什麽的都沒問題了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行啊。”白棠生笑:“我想吃你做的飯菜。”

烏柏舟回答得毫不猶豫:“好。”

葉深對他們倆的相處似乎有些好奇,猶豫地問道:“你們……”

白棠生喝了口水沒說話,烏柏舟頓了頓回答道:“重新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

“啊。”葉深有些吃驚:“……挺好的。”

白棠生沒有躲閃葉深探究的目光,他平靜地回視過去,發現葉深和上次見變了不少……要更貼近他上一世記憶中的那個深意老總了。

石居上菜的速度很快,穿着旗袍的服務生端着托盤走進來,依次介紹着要上的菜品。

葉深随意夾了一筷子塞進口中:“你疼嗎?”

白棠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什麽?”

葉深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腦袋裏長了個瘤……疼嗎?”

“不疼,我只是早期而已,還沒有什麽明顯的征兆。”

白棠生吃掉烏柏舟夾過來的竹荪,斟酌道:“但是晚期的話可能伴随的症狀有很多……”

“體重會慢慢的下滑,頭會止不住的疼,有時候會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精神狀态會變得極差,食物不振,人會快速消瘦,記憶力會下降,有時候會渾渾噩噩的……就跟吸毒了一樣。”

烏柏舟擡頭看了他一樣,眉頭微皺。

白棠生的這番話說的就好像他真的經歷過一樣,聽得他心裏有些發緊。

如果他沒有發現白棠生的病情,那日後不久,白棠生是不是就要經歷他口中所說的這一切了?

葉深的表情有些難看,還有些說不清的失落:“是我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他又對烏柏舟說:“……我和祝淳沁的婚事取消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

白棠生夾菜的手在半空停留了一下,他之前沒有關心過這些,現在突然想想,祝淳沁是祝家年輕一代中最小的女兒,按血緣關系來論,她應該是烏柏舟的表妹才對。

“後面你打算怎麽辦?”烏柏舟給白棠生夾着菜:“你出爾反爾,讓祝家的女兒丢了臉,祝志雄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無所謂。”葉深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我已經麻木了,當初我爸以我年齡為理由說是該結婚了,聯姻也能給家裏帶來更多利益……”

“阿桢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朋友,是夥伴,雖然我對他和他對我的心思不一樣,但是如果我早知道他……我絕對不會同意這場聯姻。”

烏柏舟淡道:“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白棠生看着葉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他知道葉深只是想找一個宣洩口。

離尤桢離世也有三個多月了,葉深先是深受打擊,随後取消婚約,也是因為痛苦的心情一直在折磨着他吧。

可惜這些話說的有些晚了,該聽的人再也聽不到。

葉深是深意的boss,是葉家的兒子,即便再痛苦他都只能壓在心裏,不能表現在人前。因為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因為他手底下還有那麽多員工和藝人要養活。

他不能給他爸丢臉,也不能給自己丢臉。

于是葉深只能在這難得的空餘時分,拉上白棠生和烏柏舟這兩個知情人士,痛喝一頓。

可醉酒并不是一個好的發洩方式,它只會讓人的痛苦,更加的無處遁形。

葉深猶豫問道:“你們是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

烏柏舟點頭:“嗯。”

“兩個男人……”葉深的神情有些迷茫:“你家裏打算怎麽辦,不可能一直瞞着吧,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白棠生看了烏柏舟一眼,他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他們願意接受那就準備好改口費,若是不願意……那也沒關系,我的人生本就不該由他們指手畫腳。”

“……”

葉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他舉起酒杯揚到空中敬了烏柏舟一杯。

因為剛出院,白棠生不能沾酒,烏柏舟陪着葉深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包廂一時間有些安靜,少有談話交流的聲音,服務生一開始就被葉深叫出了包廂。空氣裏只剩下了白棠生幫兩人把酒水倒進杯子裏時的嘩嘩聲。

葉深出門是有司機跟着的,這倒讓白棠生松了一口氣,不用考慮送他回家的問題。

烏柏舟還剩下幾分清明,走路說話什麽的都還挺穩,白棠生開着車兩人回到了別墅內。

梅姨迎上來就聞到了酒味,她說道:“我去弄點醒酒湯來。”

白棠生拉着烏柏舟上了二樓,他給烏柏舟拿了換洗衣服出來:“先去洗個澡,一身的酒味。”

烏柏舟在白棠生頸邊嗅了嗅:“你身上也有。”

白棠生:“你先洗,我去客房洗。”

烏柏舟黑色的眼眸緩慢地眨了眨,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他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是先拿起衣物走進了浴室。

白棠生本來打算先去洗澡,但又不放心獨自洗澡的烏柏舟。他總覺得,烏柏舟有點醉了。

無奈之下,他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玩着手機,手機裏的內容他一點也沒看進去。耳朵專注地聽着浴室的動靜,生怕烏柏舟在裏面摔上一跤。

嘩啦啦的水聲直到梅姨把醒酒湯送了上來都沒停下。

梅姨将醒酒湯放到桌子上,托盤上還有一碗排骨湯:“這是給你煮的排骨湯,記得趁熱喝掉。”

白棠生笑着接過:“謝謝。”

他看着梅姨離去的背影,開始琢磨一些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

比如說以他現在和烏柏舟的關系,若是想要搬出去烏柏舟肯定不同意。可一旦同居的話就會被梅姨注意。

暫時借住還能理解,哪有朋友一直賴在自己家裏不走的?

上次聽烏柏舟說梅姨想要回老宅看看,第一次來的時候烏柏舟也說過梅姨是家裏人安排來照顧他的。

如果梅姨察覺了兩人的關系,會不會告訴告訴烏柏舟的父母?

浴室的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一直出神的白棠生竟然沒有察覺身後有人靠近。

烏柏舟隔着沙發摟住白棠生,嘴唇在他的耳際來回蹭了幾下:“今晚和我睡好不好?”

看,今晚過後兩人的關系就得露餡。

白棠生手扶在烏柏舟環在他胸前的胳膊上:“不和你睡和誰睡?”

烏柏舟哼哼兩聲,固執的抱着他就是不放手,白棠生無奈地轉頭,在烏柏舟唇邊吻了一下:“就是要睡覺你也得先讓我洗澡吧?”

“在這邊洗。”烏柏舟說。

浴室的玻璃上還有沒散的水霧,白棠生回客房拿出自己的衣物就回到了主卧的浴室,烏柏舟正躺在床上盯着浴室的方向。

這還是白棠生第一次來到主卧的浴室,他打開熱水,周邊的溫度慢慢上升。

白棠生覺得自己吸進的空氣裏都是烏柏舟的味道。

等他洗完烏柏舟都還沒有睡,桌上的醒酒湯已經沒了大半。白棠生剛走到床邊,就被烏柏舟拉住手拽了一下。

白棠生手撐在烏柏舟身旁,半跪在床上。

他的視線向下掃了幾眼,眼中染上了一絲笑意:“這是憋多久了,我洗個澡你也能自動升旗?”

烏柏舟看起來已經酒醒了,他的手勾住白棠生的脖子,輕輕往下一拉,吻了上去:“快兩個月了。”

白棠生幹脆兩只腿都上了床,跪在烏柏舟身側,盡力地回吻着對方。

一時間,兩人的呼吸都有些喘,白棠生笑道:“你之前都憋了快三十年了……”

烏柏舟勾起嘴角,攬住白棠生的腰把人抱進懷裏:“人只會對自己嘗過的美食才會朝思暮想。”

“原來我只是一道美食。”白棠生輕喘一聲。

烏柏舟的手順着白棠生的腰線慢慢下滑,在醫院住得太久,皮膚都有些幹燥,他一邊吻着白棠生一邊說:“又瘦了……後面得好好補補。”

白棠生撐着烏柏舟的胸膛:“最近吃的東西都沒什麽油水,能不瘦嗎。”

他的手在烏柏舟腰側勾了幾下:“別忘了,你今天答應了我一頓飯……你親手做的飯。”

烏柏舟擡腿撐開白棠生的兩個膝蓋:“放心……我記着呢。”

顧忌着白棠生剛出院,兩人沒做什麽超綱的事情,用手發洩了一番便相擁着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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