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醋

前些日子陪着白棠生看綜藝,倒是讓烏柏舟想起一件事:“錄制節目的第二天,你許了我一個條件還記得嗎?”

那天白棠生讓烏柏舟猜那個的小熊是男是女,猜對允他一個條件。

“記得。”白棠生笑了:“那麽烏老師想要我做什麽呢?”

烏柏舟盯着白棠生思考了一番:“暫時沒想好。”

白棠生彎起雙眼:“給你留一個月的思考時間,過期作廢。”

“任何事都可以?”烏柏舟心頭一動。

“任何事都可以。”白棠生應得還不猶豫。

烏柏舟若有所思,移開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白棠生見狀也沒在意,就算沒有許下這個條件,烏柏舟讓他做什麽他也絕無拒絕的可能。

今年的冬天下雪了,在這偏南方的城市還是略微罕見的,白棠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就連後院的花草都被白雪覆蓋着,即将倒下。

烏柏舟給他拿了件厚些的外套:“想玩雪嗎?”

“……不想。”白棠生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來那麽多童心。”

烏柏舟站在白棠生側後方,沒有說話。

今天翻看微博的時候,他看到白棠生的微博底下,有很多人讨論起白棠生的年齡和過去。

白棠生現在算是正紅的時候,粉絲也不少,網友也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麽惡劣地攻擊他。

相反更多的是心疼他經歷的人,在高中堪堪成年的時候,家裏破産,父親跳樓,白棠生背負着巨額債款,一邊打工一邊上學……

關于白棠生過去經歷的讨論很快上了熱搜,一開始還是有很多人争議白棠生父親的品行不端,後來一個自稱是白棠生高中兼大學同學的人發聲了。

說是白棠生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就過得很辛苦,勤工儉學,成績優異不說,只要一有空餘時間就出去工作,連同學聚餐游玩的時間都沒有,就為了賺錢。

緊接着,有一些名聲不小的導演開始發聲,說是白棠生以前經常在他們的劇組跑龍套,有時候一天之內相鄰的幾個劇組竄着跑,風吹雨打絕不缺席,人上進又能吃苦。

接着粉絲們就炸了,原來自己喜歡的愛豆曾經吃過這麽多苦?她們跟随着那些發聲的導演的腳步追尋着蛛絲馬跡。

看着一個個過去她們追過的劇裏偶爾會冒出白棠生略顯青澀的臉龐。有時候是躺在雨地裏的屍體,有時候是烈日下的游客,有時候是某個角色身邊挨着打的跟班。

烏柏舟看到了一個粉絲說:哥哥才二十二歲啊,身上背負了這麽多東西,昔日疼愛自己的父親死了,生活從雲端到谷底,腳下是泥潭,可他沒有放棄,也沒有堕落。他堅強地擡起腳,頂着罵名想從泥潭裏上岸到光滑的平地上,你們又憑什麽罵他?

他曾經也是備受寵愛的小少爺,沒了少爺的生活後他依然自強自立,承擔起父親的債務,你們有什麽資格罵他!

烏柏舟站在白棠生身後,把人攬在懷裏,他聽見白棠生問:“怎麽了,感覺你情緒不高?”

“嗯。”烏柏舟把下巴磕在白棠生肩上。

他平時和白棠生相處的時候,總是會忘記這人才二十二歲的事實。白棠生有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寵辱不驚與平穩,他的心有着大多數人這個年紀都沒有的心如止水。

不管白棠生平時表現如何,其實他懷裏的這個人都只有二十二歲,一個還能稱上一句“少年”的年齡。

白棠生很快意識到什麽,他打開微博,發現了讨論他的那條熱搜,他粗略看了幾眼,有些好笑:“你就為了這事情緒不高?”

“嗯。”烏柏舟輕嘆了口氣:“有些心疼。”

“有什麽好心疼的。”白棠生不以為意:“你二十二歲的時候都已經過五關斬六将拿到了影帝,我在遇到你之前卻還是個無名之輩。”

“那不一樣。”烏柏舟說:“我身上可沒有背負着上百萬的債務。”

“有失亦有得。”就像被白棠生置頂的那條微博一樣:人生碌碌,竟短論長,卻不道枯榮有數,得失難量。

“如果我家沒破産,我就不會受到你的幫助,如果我沒負債,也許我都不會進這個圈子,我們永遠都不會有什麽交集。”

“如果不是你當初幫過我,那天在洗手間我根本不可能……幫你。”

道理是這麽說,但畢竟關系不一樣了,換作剛開始的時候,烏柏舟對他的過去只覺得欣賞。此時作為枕邊最親密的人,烏柏舟更多覺得心疼。

但他知道白棠生不是喜歡拿過去薄同情的人,于是挑開了話題:“當初在衛生間……你報恩都是這麽報的嗎?”

當然不是,烏柏舟對白棠生來說其實很特殊,在前世無數次他情緒達到低谷的時候,都是烏柏舟的影片陪着他度過的。

更何況白棠生那會兒根本沒打算重活一世,想着臨走之前幫烏柏舟一把,反正這具身體即将也沒有用了。

在那個保安挾持着蘇妍出現之前,白棠生站在天臺邊,其實是在想到底要不要跳下來。

那個高度給了他極度的心悸感,身體和本能都在恐懼,可與此同時,這種致命的心悸感又讓他有些迷戀,從這裏落下去,何嘗不是一種歸途。

可他還是打消了主意,因為如果他那一刻從那裏跳下去,用不了多久烏柏舟就會被帶到警局喝茶。

畢竟他體內還殘留着烏柏舟的jing液。

也許以烏柏舟的家庭背景不會出什麽事,但他并不想給烏柏舟留下什麽陰影。

重生那天的事在白棠生腦子裏轉了一遍,這些想法他自然不可能告訴烏柏舟,否則怕是要真的□□死在床上。

“怎麽可能?”白棠生開了個玩笑:“主要是你長得太迷人,換作別人我就下輩子做牛做馬無以為報了。”

白棠生摟住烏柏舟,對着嘴角親了一下:“只對你以身相許……”

盡管知道白棠生在說瞎話,烏柏舟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愉悅到了。他扣着白棠生的身體不讓人逃離,咬住那片淡紅的唇瓣把人親了個夠。

白棠生撫着烏柏舟的背部:“而且我以後有你了啊,用過去三四年的辛苦換你的出現,倒也不虧。”

“嗯。”烏柏舟眼中一片暖陽:“以後有我。”

“這些為我說話的導演都是你找的?”白棠生翻着手機問。

“有一部分是我讓齊琪聯系的,有些不是。”烏柏舟說。

在關于白棠生過去經歷的話題發酵不久,工作室的公關立刻采取了措施,先是引導粉絲往正面的言論上讨論,随後又聯系了齊琪。

得到消息後,烏柏舟立刻讓齊琪聯系了幾個相熟的導演。

至于沒聯系的那幾位估計都是看在烏柏舟的面子上想賣個人情。

“你怎麽知道我跑過這幾個劇組?”

實在不怪白棠生疑惑,有些跑龍套的角色連他自己都未必能認得出來。

“我查的。”烏柏舟說:“每個角色我都看過。”

白棠生有些動容:“什麽時候?”

烏柏舟猶豫了一下:“在燕蟄劇組的時候……每天睡覺前看一點。”

“你……”

白棠生想罵他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拍戲那麽辛苦晚上還不好好睡覺,可話到了嗓子口卻突然停住,他想起與此同時的自己不也是每晚睡前刷着烏柏舟的影片嗎?

烏柏舟見他不追究了,直接轉移話題:“明年你是不是就畢業了?”

白棠生點頭,輕笑:“畢業典禮你要一起嗎?”

烏柏舟把人摟緊了些,畢業典禮這種場合出現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他問:“我以什麽身份?”

“你想以什麽身份?”白棠生反問。

“你想公開嗎?”烏柏舟低着嗓子說:“我有點想。”

“那就公開。”白棠生坦然地與烏柏舟對視。

半響,烏柏舟嘆了口氣:“不行,你現在剛剛上升期,突然公開同性戀情太致命了。”

白棠生忍笑:“那就順其自然,不用特地說明關系,也沒必要刻意遮掩,讓他們猜去吧。”

“嗯。”烏柏舟也笑了。

兩人都不是喜歡張揚的人,也不是非要跟全世界宣布主權想得到認可。喜歡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愛讓彼此知道就好。

烏柏舟突然問道:“路槳是你高中兼大學同學?”

“啊?”白棠生沒反應過來:“路槳是誰?”

“……”烏柏舟說:“微博上為你發聲特別維護你的那個。”

白棠生從微博裏找出來看了一下:“這不是公關部門找的托嗎?”

“不是。”烏柏舟挑眉,模仿着這人的口吻:“棠生人很好,對人友善,勤奮好學,長得帥,學習好……”

白棠生反應過來,直接用手捂住烏柏舟的嘴:“烏老師,我怎麽聞到了一股醋味?今天的餃子還沒吃呢。”

今天是冬至,梅姨一大早就包了好幾盤餃子。

烏柏舟在白棠生掌心舔了一下,看白棠生猛得縮了回去他輕聲笑起來:“我不想沾着醋吃……我想沾着你吃。”

白棠生:“太陽還沒下山呢烏老師,你能不能收斂一下。”

烏柏舟攬着人往床上帶:“一道合格的美食,就是時時刻刻都能讓吃客垂涎三尺……”

……

晚間,梅姨煮的餃子一直到七八點才被兩人吃進肚子。

作者有話要說:  好幾年沒見過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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