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從冬至開始的雪一直斷斷續續下到了年關。

新年将近,大多數人都開始忙着搶飛機票火車票回家過年,出租車上地鐵上随處可見推着行李箱的人。

或是年輕人,或是中年人,忙碌了一年終于可以奔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家,臉上笑容洋溢。

白棠生從睡夢中醒來,周身被溫暖的氣息包圍着。他掙紮了一下,可身後的人抱得太緊,只好乖乖躺着,不再動作。

似乎是被他的小動作吵醒了,烏柏舟湊在他後頸上一下一下地親吻着,帶着點安撫的意思。

白棠生縮了下脖子:“癢……”

烏柏舟剛剛親吻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并沒有完全醒來,但卻被這句軟着聲音的“癢”給徹底弄醒,連帶着醒來的還有某個地方。

白棠生頓了一下,翻了個身,勾着烏柏舟的脖子索/吻。

一大早上,血氣方剛的兩個男人擁抱在被窩裏,白棠生被烏柏舟摟着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抓緊對方順滑的睡衣布料,沒有掙紮的意思。

就在白棠生大腦暈暈乎乎一片,烏柏舟的手已經慢慢朝下探去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烏柏舟放開白棠生,朝床頭看去。

“嗯~”白棠生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小口小口地喘着氣:“誰?”

烏柏舟拿起手機表情略有些嚴肅:“江……女士。”

白棠生擡起半邊身邊,勾住烏柏舟的脖子猛得往這邊一拉,看着烏柏舟手裏手機上“媽”這個字頓了半響。

這是他一直以來給江妙的備注,從上次徹底和江妙鬧翻以後,他也沒有要改掉的意思。

畢竟血緣關系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逆轉的牽絆,就是江妙再怎麽樣,白棠生也否認不了這個女人是他母親的事實。

白棠生還是按了接聽鍵,手機那頭響起了熟悉的女聲:“喂,是小生嗎?”

“有事嗎?”

江妙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你打算哪天回家,快過年了。”

白棠生握緊了手機,烏柏舟摟住他,寬厚的手掌順着他的背部滑動,靜靜地安撫着。

上次和江妙說話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這道聲音他聽了二十幾年,溫柔的,生氣的……小時候寵溺地問他為什麽哭,長大了問他成績為什麽會考砸,現在,江妙正用着生疏的語氣喊他“小生”,問他什麽時候回家過年。

“媽……”白棠生平靜地叫出了這個二十多年的稱呼:“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胡說什麽!”江妙的聲音陡然提高:“你是我兒子,這裏不是你家是什麽?”

白棠生答非所問:“新年你好好過,我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沒等白棠生挂電話,江妙突然來了一句:“你老實告訴我,網上說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聞言,烏柏舟蹙眉,白棠生無聲地對他笑了一下,擡手撫平了烏柏舟的眉心。

和他溫和的笑容不同,他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和你有關系嗎?”

江妙的聲音有些尖細,音調低的時候覺得很好聽,可要是拔高了音調就會有些刺耳:“你一定要這麽和我說話嗎!你是我兒子,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允許你和一個男人搞在一起!簡直惡心!”

白棠生擡頭,在烏柏舟嘴邊蹭了蹭:“我和誰在一起,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同不同意真的不重要。就這樣吧,我挂了。”

白棠生按斷了電話,經過這麽一折騰,兩人的火氣也基本消了,沒有了更深入的心思。

他們早早起了床,今天的早餐是梅姨煮的山藥粥。

烏柏舟慢條斯理地喝完了最後一口,他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對梅姨說:“梅姨你今天就可以走了,回老宅過新年吧。”

梅姨愣了一下:“那您呢?”

烏柏舟看着還在喝粥的白棠生:“我不回去。”

梅姨猶豫着:“可是……前幾天老先生問我您今年過年有沒有工作安排,我說沒有……”

烏柏舟:“沒關系,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

梅姨走後,白棠生放下粥碗看向烏柏舟,他本來不想問,可還是有些擔心:“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烏柏舟走到白棠生身後,手鉗住白棠生的下巴擡起來,他低下頭在白棠生還沾着水漬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這是我和你的第一個新年,以後還會有很多個。”

烏柏舟收拾完碗筷後就去了書房,白棠生以為他有工作,也沒多想。

書房裏,烏柏舟掏出一直振動的手機,上面的備注簡單明了:父親。

“你為什麽不回來過年?”電話那頭是個非常嚴肅的聲音:“你今年明明沒有工作安排。”

“本來是會有的。”烏柏舟看着窗外淡淡道:“但是我家裏有人。”

烏孝全的聲音頓時沉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梅姨沒有告訴你嗎?”烏柏舟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這個新年我得陪他過。”

“你瘋了!”烏孝全被氣得聲音都有些抖:“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還這麽不懂事!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你難道不知道嗎?”

“什麽是能做的,什麽是不能做的?”烏柏舟聲線冷淡:“你們當年做的事情就是能做的,如今我想要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就是不能做的?”

電話那頭傳來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一陣嘈雜之後,手機那頭換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烏柏舟的母親祝浣。

“柏舟你別任性,你爸氣得都把他平時最喜歡的那個花瓶給砸了。”祝浣溫和之下是不容拒絕的強勢:“你明天之前回來,好好給你爸爸道歉。”

烏柏舟垂下眼簾:“如果你們就是要說這件事情,那麽沒必要,我不會改變主意,祝你們新年快樂。”

祝浣:“你家裏的那個男人難道比我和你爸爸還重要?你寧願陪他都不願意回來陪陪我們?”

“是。”烏柏舟回答得毫不猶豫。

祝浣發現強勢無用後,又換上了苦口婆心的語氣:“我知道你在生我們的氣,當年是我們不對,但你也不用找個男人來氣我們……”

烏柏舟打斷了祝浣未說完的話:“我想你搞錯了什麽,你們對我而言還沒重要到我特地去謊報戀情氣你們的地步。”

“我現在重新和你說一遍,此刻和我住在一起的這個人,是我想要攜手度過餘生的人。”

“也是我唯一重要的人。”

烏柏舟挂斷了電話,他很少跟除白棠生之外的人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其實過了這麽多年,他早就釋然了,但祝浣和烏孝全似乎總以為他的冷淡是在鬧脾氣,他的疏離是因為叛逆。

他其實鮮少會老宅過年,那裏的環境與他而言并沒有什麽溫度,是極為陌生的。

他接戲接工作向來是不看日子的,哪怕新年也不例外,每年到了阖家團圓的時候,他都還在忙着通告,忙着工作。

書房的門被敲響了,烏柏舟愣了一下趕緊走過去拉開:“你直接進來就好了,敲什麽門?”

白棠生把泡好的咖啡放在書桌上:“怕你在聊工作。”

“聊工作你也可以直接進來。”烏柏舟把咖啡推到一邊,把白棠生抱起放到桌子上:“如果我永遠沒辦法讓我父母接受你,你會難過嗎?”

白棠生坐在書桌上,雙腿之間被烏柏舟的大腿強勢嵌入,烏柏舟緊緊摟着他,他看不見烏柏舟的表情。這個姿勢說不上舒服,但是白棠生還是緊緊回抱住了烏柏舟的後背。

“你都沒有接受他們,我怎麽會想要他們接受我?”

雖然白棠生并不知道烏柏舟和他父母之間有怎樣的矛盾,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察覺到烏柏舟的态度。

“……”

烏柏舟的心軟成一片,兩人的上半身拉開了一些距離,他捏住白棠生的下巴就強勢地吻上去,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白棠生縱容着烏柏舟的失态,為了防止掉下去,他只好擡腿勾住了烏柏舟的腰。

烏柏舟的手已經順進了衣服裏:“我想在這做。”

白棠生一頓,他們其實真正做/愛的次數并不算多,也沒有什麽過多的花樣,大多數都是在床上解決的,連浴室的經歷都沒有。

許久沒聽到白棠生的回答,烏柏舟以為他要拒絕,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笑意說:“你之前許我的那個條件,我現在兌換行不行?”

“……好。”白棠生看着窗外的白光,啞着聲音道:“窗簾拉上。”

烏柏舟沒有照做,他把白棠生放到地上,直接把人翻過來,他找了一個軟的坐墊墊在白棠生的小腹上。

白棠生被迫趴在書桌上,冰涼的書桌和他的身體摩擦着,他有些發抖。

過了許久後,書桌都有些移位。

白棠生的小腹有些麻木的疼痛,不過他樂意接受這樣失态的烏柏舟,就像接受他的溫柔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真的什麽都沒有啊,審核大大們求放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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