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頃是塊璞玉,正等着她來雕琢

今日院子裏,倒是見到了四五個仆從在掃雪。

蘇黛只随意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她掀起眼睫,轉臉看向身邊的男人。

沈頃高出她一個頭,他眉庭俊闊側頰冷硬,即便牽着她的手,也是一臉的不茍言笑目無波瀾。

蘇黛唇角悄悄翹起,他答應讓她一試。

她很有些期待一會兒進了屋,她逾越起來,沈頃會有怎樣有趣的反應。

既是答應了,她明目張膽逗弄他,他也就不會像昨日一樣,給她臉色看了吧?

走進院子,蘇黛纖長卷翹的睫羽輕垂,掩下肚子裏暗自琢磨的小心思。

樸淞不在,院子裏十分冷清。

兩人先後腳進了屋,蘇黛抽出手,反手将堂屋的門掩上,擡眼就對上沈頃清寧注視的眸子。

她淺淺一笑,素手收回輕揚,自顧解披風的姿勢,十分自然,還狀似随意般問道。

“樸副官呢?他一會兒會不會突然闖進來?”

沈頃淡淡收回視線,褪下大衣,提腳往矮榻的方向走去。

“他早上摔了一跤,崴了腳,應是去看大夫上藥了。”

蘇黛眼睫輕眨,心說,崴的好,那他今天應該不會杵在門口礙事了。

沈頃側立在榻前,又緩聲補充了一句。

“不必擔心,他便是在,也不會貿然闖進來。”

何況是蘇黛也在屋裏的時候,樸淞更不會那麽沒規矩。

蘇黛對此不以為然,誰還沒個急事呢?

為以防萬一,她試探着提議:

“要不,我陪二爺進寝屋?”

沈頃下颚線微緊,眸色沉沉斜睨她,沒說話。

蘇黛被他盯得有些心虛,掩飾一般垂下眼,小聲保證。

“我知道,我有分寸,二爺放心吧。”

沈頃喉結輕滾,薄唇抿了抿,軍靴鞋頭輕側,視線撇了眼寝屋的方向,似是很猶豫。

蘇黛将他的反應看在眼中,捏着手裏的皮尺,聲線細軟摻着三分嬌意。

仿佛在試圖左右他搖擺不定的念頭。

“二爺就算信不過我,還信不過您自己嗎?”

沈頃側目看她一眼,又在原地立了幾秒,而後擡腳,當先往寝屋走去。

蘇黛咬唇忍下笑意,連忙腳步輕盈的跟上去。

沈頃就立在寝屋的門側,他側着身,目無波瀾地盯着蘇黛,等她跨進了門欄,從他眼前越過,他眼睑微阖,緩緩擡手,将寝屋的門推合。

室內溫暖如春,靜谧無聲,鼻息間彌漫的松木香越漸濃郁。

這是屬于沈頃身上的味道。

到了這一刻,蘇黛仿佛才後知後覺的升起幾分不自在來。

想撩撥他的念頭肆意奔騰,但當要付諸于行動的時候,她到底還是個沒有經驗的黃花大閨女,難免感到緊張忐忑。

心跳聲加重,蘇黛還沒做好開始的準備,沈頃修挺高大的身軀,已經伫立在她身後。

他清沉平淡的語聲,自她頭頂落下來。

“你在害怕?”

蘇黛肩頭一僵,眼睫顫了顫,緩緩回身看向他。

對上他那雙清黑如古井的瑞鳳眸,所有浮動的心思,都被那雙眸子裏的靜如止水所影響。

蘇黛突然又不緊張了。

沈頃是塊未來得及雕琢的璞玉,這塊璞玉,正等着她來雕琢。

心思堅定下來,蘇黛解開指尖的皮尺,對着他乖巧一笑,輕輕搖頭。

“我沒害怕。”

沈頃不置可否,垂目看了看她纏着皮尺的素手,淡聲複述事實。

“你的手,方才在發抖。”

蘇黛抻着皮尺将手舉起來,笑顏如花,軟聲繞開這個話題。

“我在解皮尺嘛~,昨日是不是說好,今日我帶了皮尺來,就可以為二爺量身量?”

沈頃清黑的眸色微動,視線在她笑如彎月的眉眼間流轉了一圈兒,微微颔首,雙臂伸展。

“量吧。”

蘇黛輕看他一眼,将皮尺抻展,繞到他身後,認認真真開始給他量尺寸。

沈頃的肩很寬,肩胛和雙臂都硬邦邦的,是常年鍛煉,極富力量感的身軀。但腰腹線處卻又收窄,再配着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這樣的身軀,怎麽看都頂天立地,挺拔如松。

以至于蘇黛靠在他身邊,便覺得十分心安。

就連他身上的味道,蘇黛聞之,也覺不能更好聞。

量到他頸圈的尺寸時,蘇黛自他身側踱步上前,兩人相對而立,她需得踮起腳尖兒,才能将皮尺繞過他肩頸。

皮尺的環度緩緩收圓,蘇黛輕掃一眼,默默記下尺寸,視線不由地便落在了尾指前那凸起的喉結處。

蘇黛月眸中印的澄光輕跳,翹起的蘭花指似不經意間,在那小山丘上淺淺蹭過。

沈頃似有所覺,條件性的微昂下颚,向後挪了半步。

蘇黛瞧見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她不緊不慢地收回皮尺,一圈兒一圈兒的繞在素指間,掀起眼簾仰望沈頃。

沈頃正巧垂眼看她,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出聲。

片刻,蘇黛宛然淺笑,随手将皮尺擱在一旁的桌上,上前半步,重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喃聲低語。

“二爺的尺寸,我都記在心裏了,日後我為您做的衣裳,必定件件合身。”

暗香浮動,沈頃一時辨不清她身上是哪種花香,聞言,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蘇黛眼睫緩緩下垂,素手悠悠搭上他軍裝下擺,聲線輕柔。

“屋子裏不冷,二爺要褪下外衣嗎?”

下擺的輕微扯動,一下下拽壓着他肩頭和脖頸,衣領刮過肌膚的觸感,像極了方才蘇黛的手,蹭到他喉結的觸感。

沈頃眸色暗晦,微微垂眼,看向那只握着自己軍裝褂子衣擺的小手。

心頭浮躁,是有些悶熱了。

“嗯。”

他蹙了蹙眉,擡手解開領扣,欲要脫下外衣。

扣子剛解了兩顆,手背就覆上一道輕軟的力道。

沈頃指尖一頓,只這一瞬,手就被那雙綿軟素手輕輕推開。

“我幫二爺吧?”

她眼睫半垂,指尖輕巧靈活,輕而易舉替他解開了剩下的紐扣。

沈頃眼睑微動,沒說什麽,只擡手配合着她脫下外衣。

他的視線靜靜落在蘇黛面上,但眼前這姑娘,卻始終沒有再擡眼看他。

她将那件軍裝外褂就近擱在圓桌上,而後緩緩擡手拽住他兩側腰際的白襯衣,螓首輕輕依過來,靠在他胸口。

視線由上及下,他只能瞧見懷中人烏黑的發頂,低髻上绾着的那根桃木簪,以及她柔順依偎的姿态。

那種不知名的花香,仿佛就鑽入了他懷裏。

沈頃雙手垂在身側,指尖微握,一動未動。

蘇黛能聽到他胸膛裏沉重的心跳聲。

她菱唇淺彎,細語問他。

“二爺先前說,對我沒有非分之想,那您可有想過一件事?”

沈頃眉梢微跳,垂目靜靜睨着她,聲線清潤低緩。

“何事?”

蘇黛說,“我跟您要名分,您願意娶我,成了親,我們就是夫妻了,您對自己的妻子,怎麽可能不生非分之想?”

沈頃的無邊縱容,灌野了她的心。

蘇黛慢慢環住男人的腰身,腳尖前挪,整個人貼在他懷裏,呵氣如蘭,輕聲蠱惑。

“二爺待我這樣好,您也說我很特別,既是對您與衆不同,您自是喜歡我的。”

“既然喜歡我,我又是要做您枕邊人的,您一定會對我情不自禁。”

“二爺若是不信,先抱一抱我,一試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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