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能考上京城大學這所國內頂尖學府的,除了少數幾個走後門的,基本上都是學霸級人物。
江一執和劉長文他們三個都不在同一個專業,晚自習的時候倒是有效的避免了再次沖突。他抱着大貓坐在角落裏,慢悠悠的翻看中國史這個專業的課本。
除了幾個女生的目光在江一執懷裏的大貓身上逗留了一會兒之外,也沒人關注他。人家學習還來不及,哪有那個美國時間浪費在江一執身上!
大貓很乖巧,老老實實的将左爪放在江一執手裏任由他揉捏,翹着尾巴來回晃動。
抛開那些枯燥乏味的哲學部分,江一執饒有興趣地将這些課本翻閱了一遍,可比以往看的話本小說有趣的多。
一直保持隐形人模式直到晚自習結束,他想了想,抱着大貓回了別墅。
至于學校的宿舍,他打定主意不再踏進去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江一執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畢,入定打坐。
旭日初升,紫氣東來。
紫氣不同于靈氣,卻高于靈氣,雖然只在每日清晨,太陽升起只是才會衍生那麽一絲半毫。
但在這末法時代,卻算是對修煉者唯一的寬慰了。
江一執運起引氣決,這是太元門的低級修煉功法,适用于剛入門的弟子,也是現在他唯一用的上的功法。
小心翼翼的牽引着四周彌散的紫氣,一次次的沖擊這具身體裏堵塞且細小的經脈。
等他緩過氣來,差不多已經是正午時分。他站起身來,舒展舒展筋骨,骨節之間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經脈被靈氣疏通了一遍之後,江一執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唯有丹田裏少的可憐的幾縷紫氣讓他不禁搖了搖頭。
按照現在的修煉進度,這輩子大概也就止步築基期了。
洗去身體裏被紫氣逼出來的雜質,江一執翻出來自己落下的手機。剛打開,一條短信就彈了出來,發件人是國家銀行,提醒江一執有人往他的卡上打了整一千萬。
他挑了挑眉,毫無疑問,這個時候給他打錢的應該是昨天在風水街遇上的楊建國。
只是沒想到楊建國居然這麽實在,雖然江一執給出了一秒十萬的天價卦錢,那會兒過去的時間也不過是一分鐘多一點,這楊建國倒是出手大方,給湊了個整數。
江一執受之無愧。畢竟楊家繼承人一條命總不會比這一千萬便宜就是了。
他點開電話簿,給江父打了個電話。
“爸……嗯,剛下課。”江一執面不改色的胡扯,他低頭看透過窗戶投射進來的陽光。逃課什麽的,逃着逃着總會習慣的。
“我問劉老師了,這些手紮他很滿意。”他不可能直接告訴江父,這些手紮他拿去學了。畢竟在江父眼中,江一執能以縣狀元的身份考上京城大學,是全家的驕傲。他絕對不會容忍家裏千辛萬苦供出來的驕傲去學他半輩子都認定了的坑蒙拐騙的手段。起碼在江一執沒有徹底在京城立足之前,瞞着江家人也好。
雖然這樣,但不妨礙江一執補貼家裏。
“是嗎?”江父搓了搓手,咧開嘴,不由的擡高了聲音。
“嗯,”江一執琢磨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差不多的價錢,“劉老師說,他願意用一本手紮三萬塊的價錢入手。”
“你說多少?”江父手一抖,差點沒握住手機,他喉嚨幹涸的厲害,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
“三萬呢!”江一執用着喜不自禁的聲音說道:“聽他說,咱家的手紮雖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是因為寫的是算命風水方面的知識,有一定的歷史意義,很值得研究。所以才值這麽多。”
“是啊——”江父抽出一只旱煙,哆嗦着點了,什麽歷史意義他不懂,他只記住了一本三萬這幾個字,他哪裏能想到被自己扔在角落裏的東西,最後居然能賣上天價——那可是三十萬,他們一家子辛苦六七年都不一定能掙這麽多。
“上午的時候我已經把手紮交給劉老師了,賣手紮的錢,劉老師也給我打過來了,等會兒我就把錢轉到你卡上。”江一執說道。
“唉,好好好!”江父緩了過來,喜笑顏開,過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麽是的,他說道:“不用全給我轉過來,你自己那兒留下三千,吃點好的,不用省着花知道嗎?”
“好……”江一執眯着眼,心裏暖暖的。
剛下了樓,就接到了楚廷的電話。“江少,BOSS今天要接待一位很重要的客戶,中午就不回去吃飯了。江少自便就好。”
“嗯。”江一執随口說道。
這邊挂了電話,他想了一會兒,開車去了學校,對于現世的大學生活,江一執覺得很新奇,有點興趣。
在學校外面的飯店裏随便吃了點東西。按照手機裏的課表截圖,找到下午第一節 課的教室。
教室裏已經坐了不少人,見到他進來,原本熱鬧不已的教室那麽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江一執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不下于二十道目光隐晦的打量着他,三三兩兩的人紮成一堆竊竊私語。
沒多久,坐在江一執身邊的小瘦子終于忍不住湊了過來,“江一執,你知道昨天晚上鬧出來的事情了嗎?”
江一執擡了擡眼:“什麽事?”
“你真不知道?”小瘦子頓時擡高了聲音,四周的人都樹起耳朵聽着這邊的動靜。
“嗯,我昨天不在學校住。”
“哦!”小瘦子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甩開腦袋裏腦補出來的江一執被叫過去伺候顧少的畫面。興致勃勃的說道:“你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都說女人敏感,男人多疑。昨天晚上,被江一執堵了一通的劉長文,心裏不免埋了一根刺。加上他的女朋友何姚最近的确是和他疏遠不少,而且還老是找借口支開他,和他聊天的時候時經常露出不耐煩的味語氣。
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腦中一直回蕩着江一執那句‘小樹林’。
下了晚自習之後,這根刺不僅沒有消退的意思,反而紮進了心窩裏。劉長文一咬牙,拉着幾個同學和另外兩個舍友就去了學校操場旁邊的小樹林。
“結果一到地方,你說怎麽着?”小瘦子很有說書的潛質,他挑起眉毛,一拍大腿,就和他當時在現場一樣,活靈活現的給江一執描述:“他女朋友正和野男人打野戰,沒想到正被他帶人抓了個正着。猛的發現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劉長文惱羞成怒,目眦盡裂,直接就帶人沖了過去,對着沒反應過來的兩個奸夫淫婦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兩人的慘叫聲招來了保安才把他們拉開。”
“最精彩的部分來了,江一執,你知道奸夫是誰嗎?”小瘦子意味深長的問道。
“誰?”江一執坦然自若。
“高鼎,高家三少。”
京城四大家,顧,李,趙,高。自建國以來,流水的國家領導人,鐵打的四大家。四家互為對手,又相互扶持,聯姻不斷。高鼎的親小姨嫁進了趙家,趙朗是她的親兒子。
因為這一層關系,高鼎從小就跟在趙朗身邊,和趙朗的堂弟趙望并稱為趙朗的左膀右臂。
高鼎家世好,人也長的人模狗樣,唯一的缺點就是濫情。女朋友一個一個換,偏偏人家有權有錢,自有人前赴後繼趕着湊過去。
只是這一會,高鼎也沒想到會溝裏翻船,光着身體被人抓了個現形不說,劉長文氣在頭上,可是一點也沒手軟,直接打斷了高鼎一條腿。
更崩潰的是劉長文,沒想到最後抓奸抓到了高鼎頭上。當時黑不隆冬的,劉長文也沒看清楚奸夫長什麽樣就直接沖了上去。等到他知道對方的身份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惹怒了高家,劉長文知道不僅是他還有他當官的父母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驚慌恐懼之下,劉長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把江一執捅了出來。
“所以,江一執,你怎麽會知道高鼎和何姚會在小樹林私會?”小瘦子死死盯着江一執,目光如炬。
“我當時也就是氣不過來,随口編了幾句,就想氣氣劉長文。沒想到他真的上了心,而且何姚居然真的和其他人勾搭到了一起。”江一執随口說道,一看就知道言不符實。
小瘦子皺着眉頭,他大着膽子問道:“你不是一直在追趙大少嗎?現在高鼎出了事,又和你擺脫不了幹系,你覺得高鼎和趙大少能放過你?”至于劉長文,打了高鼎,估計是懸了。
“誰說我在追趙朗了。”江一執神色不悅。
“什……什麽?”小瘦子瞪大了眼,附近的人不可置信的看向江一執。
江一執笑了笑,“誰還沒遇見幾個渣渣呢?迷途知返,才是正理。”他坐直了身體,不想和小瘦子繼續糾纏下去,“好了,老師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禿頂中年男人推門而進。
小瘦子心不甘情不願的瞥了江一執最後一眼,這才老老實實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江一執斂了斂眉,勾起嘴角。對他而言,高鼎可是趙朗的人,以前沒少逮着前身羞辱他。前身的死,他算從犯。
江一執心眼小,就算不是為前身報仇,這些人污了他的記憶,現在犯到他手上一個都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