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尚全盯着兩人回到了小洋樓。
江一執站在二樓的陽臺上, 看着尚全漸去漸遠的背影, 眸色深沉。
“所以,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顧方許端坐在沙發上,腰杆挺的筆直,仿佛一瞬間又做回了以前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顧三少。
江一執就顯的随意的多, 他走過去, 背靠着沙發, 兩只腳搭在茶幾上,手裏拿着一罐可樂。打開拉環, 灌了兩口,他喜歡這個味道。
“這個村子藏污納垢,惡心事做到了極致。不過現在仇家大勢已成, 找上了門, 估計這尚家村的村民怕是在劫難逃了。”
聽着江一執滿是嘲諷的話,顧方許已然明白了他的立場。
又聽見他說道:“只是這事情雖然和我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但既然讓我遇見了,也由不得我作壁上觀。”
“就是這兒!”尚少和帶着尚全等十幾個捕獵隊的村民擁着老村長和尚孝琳趕到了河道上游。
只看見原本平坦的地面上突兀的塌下去一大塊,形成的坑洞已然和河道連通到了一起。
老村長眉頭緊皺, 圍着坑洞轉了一圈, 他沙啞着聲音, “挖,把這四周都挖開。”
跟在他身後的十幾個捕獵隊村民當即拿着鐵鍬圍了上去,堵上了河道連通坑洞的入水口,又搬來了抽水機将坑洞裏的渾水全部抽幹淨。
太陽慢吞吞的爬到頂端, 總算驅散了最後一絲寒氣。
十幾個村民壯着膽子下了坑洞,半個小時之後,原本的坑洞擴大了一倍不止,腥紅色的泥土一點點被挖出來,直到露出下面新鮮的黃色土壤。
尚少和忍不住的上下滾動喉嚨,心砰砰直跳,哆嗦着腿,“爺——爺爺,已經到底了。我們埋在這裏的猴屍都,都沒了——”
從尚家村開始經營農家樂開始,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三年,埋着這裏的猴屍不下兩千餘具,而現在這些猴屍全都不翼而飛,連一根骨頭都沒有留下。
老村長面帶凝色,他點了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你們上來吧!”
老村長發了話,十幾個村民手忙腳亂的爬出坑洞。
“爺爺,現在怎麽辦?”一旁的尚孝琳憤恨的說道,雖然她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山上,和小傑不是很親近,但那到底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死了,怎麽能讓她不懷恨在心。
“說起來,也是我能力淺薄,沒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滋生了這麽一個孽物出來。咱家到底只是禦靈世家,底蘊相比那些正統術師而言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老村長話頭一轉,“只是現在确定了那東西到底是個什麽來歷,要對付起來說難也不難,畢竟害死它們的罪魁禍首,可不止咱們一個。”
“爺爺的意思是?”尚孝琳皺着眉頭,整張臉更加扭曲。一旁偷聽的村民下意識的扭過臉,忍不住向尚少和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眼光。
“禍水東引!”老村長一字一句的說道,眼底閃着精光,“如今怨靈已成,剛剛又見了血,眼下要是不讓它好好的發洩發洩,恐怕它們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正好,高老板他們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聽見老村長的話,尚少和忍不住說道:“可是,老村長,高老板他們要是在咱們村子出了什麽意外,到時候警察查下來?”
老村長語氣不善:“眼下也管不了那麽多,這孽物來勢洶洶,不讓他們擋刀子,難不成讓咱們自己人去送死?”
老村長對高老板的不滿由來已久。雖然說好的是兩方一起合作做生意,整個尚家村發展起來的先期投入兩邊各占一半,因為尚家村村民手裏沒錢,所以這部分資金是借着高老板的。正因為這一條,在他們沒有還完這筆欠款之前,尚家村農家樂所有的盈利高老板七,尚家村三。等到尚家村還完這筆錢之後,農家樂的盈利雙方也不是五五分成。高老板以介紹客源為由,要占去六成。
最開始的時候,尚家村村民還很感激高老板的大恩大德,可到後來,他們就覺得不對勁了。這都三年了,前來尚家村的客人絡繹不絕,尚家村每個月的盈利都不下于二百萬,高老板不僅回了本還賺了不少。他尤其喜歡把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帶到尚家村玩樂,酒桌上做成的生意更是不在少數。
但是對于尚家村來說,辛辛苦苦的三年,村子裏十四歲以上,但凡有點姿色的姑娘都被糟蹋了夠。沒道理他們出錢出物出力,最後還欠着高老板二百萬。
所以把高老板他們推上死路,他一點也不心虛。
被老村長這麽一說,尚少和也不說話了,高老板是死是活他本來就在乎,他擔心的是尚家村惹上麻煩,斷了財源可怎麽好。要知道他可是把自己倆個女兒都送出去了,為的不就是多掙一些錢嗎。
老村長捋了捋胡子,“孝琳,你去山上把蜂王帶下來。”
尚孝琳一驚:“爺爺——”
老村長嘆了口氣:“要想徹底消滅那孽物,非得要蜂王出馬不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咱家培養了它那麽多年,也是該它報答我們的時候了。你不必擔心,不過是只小畜生,等咱們有了錢,再培養一只也不難。”
尚孝琳心下不舍,聽了老村長的話,為了村子裏的安全着想,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高老板,你這農家樂是越辦越好了啊,聽說要是沒有你的審核,一般的人還真就進不來。”
尚家村東邊的一棟小別墅裏,七八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每人身邊都坐着一兩個畫着淡妝的女郎。
“哪裏哪裏,這都是朋友捧場,随便弄出來的小玩意。”高老板呵呵的笑着,眼裏滿是得意:“這要是不審核的嚴實一點,讓不該進來的人混進來了,咱們今天哪有機會坐在這裏,陳先生你說是不是?”
“也是,”被稱作陳先生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接過身邊的女郎遞過來的煙,又忍不住的抱怨道:“就是這地方太偏僻了些,每次到這裏來都得走上大半天的功夫。”
“偏僻當然也有偏僻的好,山好水好,姑娘也生得好,最主要的是野味也好。”高老板意有所指,毫不掩飾。
“是這個理!”陳先生哈哈大笑,肥厚的臉湊到旁邊的女郎臉上親了一口,“生的這麽漂亮的閨女,這要是我家的,肯定得捧在手心裏好好的疼着,你說這尚家村的人也是狠心,竟下得了手把自己親生的閨女推進火坑裏?”
這話卻是對高老板說的。
“可我們現在不是有老板疼着嗎?都是一樣的。”女郎捂着嘴輕笑一聲,埋進了陳先生胸前的肉堆裏,只是究竟是何表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罷了。
“這不都是為了掙錢嗎?你說是不是,小梁?”高老板嘿嘿笑着,眼底的輕蔑難以忽視。
尚梁扶了扶眼鏡,面色不變,“怎麽能算狠心呢?我們村子本來就地處深山,一般來說,家裏養的女孩長大了,都是往同村或是周圍的村子裏嫁,那能嫁到什麽好的人家。有的甚至比我們村子還窮,一輩子也就是個幹苦活的命。可是現在不同了,有老板們捧場,現在她們吃得好穿得好,什麽活都不用幹,養的白白嫩嫩的,別人羨慕都來不及呢。”
“好好好,果然是高材生,說出來的話頭頭是道,在理。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尚梁趕緊舉起杯子,彎着腰和坐在沙發上的陳先生輕輕地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正好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進來,尚梁當即笑着說道:“正好,廚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老村長那邊找我們有點事情,我們就不打攪各位老板用餐了。等老板們吃完,我們再來,一定會讓幾位老板盡興而歸。”
聽到正菜來了,在場的人頓時精神了,高老板頓時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做足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行,你們先下去吧!”
尚梁陪着笑,帶着一衆女郎走了出去。
剛出房門,尚梁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朝着牆角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他們倒是美得很,等會兒有他們好受的。
“我們走。”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小別墅,向南邊的老村長家走去。
此刻,老村長的別墅裏已經擠滿了尚家村村民,看見尚梁等人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老村長提着的心頓時放下來了一半。
“老村長!”尚梁一進門,沖着老村長恭恭敬敬的說道。
“村子裏的人都撤回來了嗎?”
“包括廚子和服務員在內,都在這兒呢。”尚梁側開身體,讓老村長看他身後的人群。
“好!”老村長點了點頭,一招手,屋外密密麻麻的蜂群裏當即飛出幾只向高老板等人所在的別墅飛去。
“壞了,”尚全猛的想起了什麽,一拍腦袋,“老村長,咱們把住在西邊的那兩個外村人給忘了。”那可是白花花的兩百萬吶!
老村長當即皺起了眉,畢竟高老板他們一死,尚家村農家樂短時間裏肯定招攬不到多少的客人。這麽一想,江一執兩人所象征的兩百萬的價值就顯得尤為客觀了。只是眼下,他也不可能分出一部分力氣去救他們。
當下長嘆一聲:“算了,怎麽說都是咱們村子裏自己人的性命最重要,他們要是能活下來當然最好,咱們白得一筆錢。要是不能,只能怪他們自己運氣不好。”
高老板這邊,包括這些老板的助理和保镖在內,整整開了五桌。
涼菜,熱菜倒是都已經上好了,高老板指着桌子上的幾瓶蜂蜜酒,說道:“來來來,這可是尚家村除了猴腦之外,最負盛名的東西,老村長幾十年的手藝。功效嗎,不用我多說。今天我在這兒,就不限制一桌一瓶了,承蒙幾位老板平日裏的關照,今天各位盡管喝。喝多了也不怕,晚上盡管玩——”當然這是只有主桌才有的待遇。
在座的人哪能不知道高老板的意思,他們之中不少人就是沖着這個來的,當下附和着說道:“好好好,高老板爽快,我敬高老板一杯……”
酒過三巡,高老板一行人也都上了頭,一直等着的正菜卻還沒有上來。
正要發脾氣的時候,大廳的門正好推開了,十幾個穿着工作服,帶着口罩的服務員推着小車走了進來。
高老板忍不住的拍着桌子,呵斥道:“你們怎麽回事,客人都等了這麽久了,你們還不上菜?”
沒人回答他的話,只看見服務員掀開小車上的白布,車子中間開着一個小洞,上面卡着一只用布堵住嘴巴的活猴。
只看見服務員拿出一只小錘,利索的在活猴的頭骨上擊出一個洞,再淋上熱油,用銀勺挖出腦髓,盛好了端到桌子上,整個過程下來,沒有多出一丁點其他的聲音。
做完這些,一幹服務員沖着高老板等人僵硬的鞠了一躬,然後退了出去。
高老板看着桌子上的四盤主菜,也不生氣了,當即大笑着說道:“來來來,主菜上桌,都嘗嘗,新鮮的很!”
高老板率先夾了一塊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說道:“怎麽今天的猴腦和我以往吃的有些不一樣?”
“是有點,”陳先生跟着夾了一塊,“鹹了點,不過味道也相當好。”
正說着,高老板推了推旁邊的酒瓶子,空蕩蕩的,他當即沖着大門的方向喊道:“服務員,再來一瓶蜂蜜酒——”
話音剛落,幾個服務員就推門走了進來,将手裏的酒瓶放在高老板身前。
陳先生揉了揉眼,疑惑的叫住快要轉身離開的服務員:“你等等,我怎麽瞧着你臉上有毛呢?”
聽到這句話的服務員僵住了身體,良久,他轉過身來,一點點的拉下臉上的口罩,露出一張猴臉,雙眼由黑變紅,它的頭頂上禿了一塊,還在不停的往外面流着血。
“啊——”
陳先生瞪大了眼,驚恐萬分,噗的一聲坐到了地上。
還沒等他們做出其他的反應,幾個服務員一齊撕開了身上的工作服,直接跳到了高老板等人的頭頂上,利爪齊齊向他們的天靈蓋插去……
透過蜜蜂監控着一切的老村長猛的睜開眼,“來了——”
尚少和等人頓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拎着東西跟在老村長的身後走到院子裏。其他的村民則是緊緊的抱成一團。
濃霧将整個別墅牢牢的圍住,一道道紅光穿過濃霧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近了——
尚少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瞬間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只看見一道又一道身影破開濃霧,出現在衆人面前。
猴子,都是死了的猴子,它們渾身僵硬,兩眼發紅,頭頂上都無一例外的空蕩蕩的,死死的盯着老村長等人。
老村長卻松了一口氣。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高老板等人一死,這些孽物身上的煞氣就消減了不少。
“把東西撒過去——”老村長對着尚少和等人喊道。
尚少和等人聞言,克制住內心的驚恐,連忙将袋子裏的東西抓出來撒向猴屍群。
原本身體僵硬的猴屍看見掉落在地面上泛着猩紅色的顆粒物,扭了扭頭,紛紛圍上來撿拾起地面上的顆粒物就往嘴裏塞。
老村長神情一松。
他們尚家村為什麽能只靠着挖在村子附近的陷阱就能源源不斷的捕捉到幾千只活猴做菜,靠的就是他祖傳的配方,依靠配方制作出來的誘餌,散發出來的氣味能将方圓十裏之內的猴子吸引過來,只不過那是用來誘捕活猴的。
眼下撒出去的這些,是他在原配方之上添加了一些例如公雞血等至陽之物做成的,用來克制這些死物,卻是再好不過。
就算是死了,本能也會驅使它們進食這些充滿誘惑力的誘餌。
果不其然,就在這些猴屍進食這些誘餌之後不超過三秒,這些猴屍渾身顫抖不止,身上纏繞的煞氣劇烈的波動,随即煙消雲散,只留下一堆枯骨。
空氣剎那間凝結。
四周忽而狂風大作,哀嚎之聲不止,地面上殘留的顆粒物頓時化作粉末,消失在無形之中。
一道黑色的霧團在半空中凝聚成形。後面的猴屍又在源源不斷的圍上來。
“老——老村長!”尚少和咬緊牙齒,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懼。
老村長并不覺得失望,能用誘餌除去這麽多的猴屍已經很不錯了。
“你——們——該——死——”霧團聲音尖銳,大概是不熟悉人類說話方式,所以聽起來格外刺耳。
“弱肉強食才是生存之道,我尚家村不過是順應自然,老朽可不覺得我們做錯了什麽?”老村長冷笑一聲。
“你——們——該——死——”霧團重複着說道,它并不明白老村長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它仰天長嘯了一聲,四周的猴屍一步步的圍了上來,它身形一動,随即向老村長等人俯沖了過來。
只看見尚孝琳提出一只小籠子,從裏面爬出來一只蜂王,她沖着蜂王噗嗤了幾聲。
蜂王随即抖了抖翅膀,仿佛只是一瞬間,鋪天蓋地的蜜蜂席卷而來,瞬間和猴屍糾纏到了一起。
“吼——”黑霧越發的焦躁,它被蜜蜂一層一層的圍的嚴嚴實實。
地面上每積累一層蜜蜂的屍體,就有幾只猴屍化為枯骨。
這些蜜蜂是在用生命消磨掉猴屍身上的煞氣。
這正是老村長的第二重策略。
黑霧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猴屍一點點被消滅,它越發暴躁,周身的煞氣在翻滾,直接将靠近過來的蜜蜂絞成粉碎。
同樣焦躁不安的還有尚孝琳手中的蜂王,被尚家人養了這麽多年,蜂王多多少少有了些靈識,看着這麽多同伴在它的驅使下沒了命,它開始消極怠工。
原本看着半空中的黑霧越來越淺的老村長心裏正高興着,沒想到下一刻,一直在向這裏湧來的蜂群卻斷了層。眼見着黑霧就要沖破蜂群的圍困。他當即看向蜂王。
“嗡,次次——”蜂王煽動着翅膀,低聲下氣的懇求。
“不行,”老村長急促的吼道:“快把蜂群驅使過來!”
蜂王煽動翅膀,直接轉過身體,顯然是不答應老村長的要求。
老村長也是急不可耐,半空中還圍繞着黑霧的蜂群已經所剩無幾,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驅動神識,強迫蜂王下命令。
識海之中傳來的刺疼讓蜂王苦不堪言,它求饒似的抖了抖翅膀,認命的驅使起周圍的同伴,心裏卻生了一根刺。
這一次,卻沒有蜂群出現。蜂王不可置信的擡起頭,再次抖動翅膀,明明它能感受到周圍同伴的存在,對方也絕對接受到了它的命令,卻偏偏沒有一只飛過來。
“怎麽回事?”老村長急了。
蜂王不知所措,搖了搖頭。
“你——們——該——死——”霧團終于消滅了糾纏着它的最後一只蜜蜂,它揚起一陣陰風,呼嘯着向老村長等人沖了過來。
“你,你去對付它!”老村長氣急敗壞的喊道,他終于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恐慌。
蜂王看着渾身透着陰煞的霧團,身體不住的往後縮。
它會死的!
“你給我去——”老村長催動神識,控制着蜂王的身體迎了上去。
正在這一瞬間,之前怎麽命令都不出現的蜂群突然飛了出來。
本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的蜂王拼命的揮動翅膀。
老村長神情一松,滿以為得救了,卻沒想到蜂群居然直直的向他沖了過來。
“啊——”被蜂群這麽一攻擊,他那裏還顧得上控制蜂王去迎擊霧團。
正是這個時候,霧團猛的沖了上去,将老村長一群人包裹在其中。
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之後,整個院子陷入了死寂。
老村長和尚少和等人倒在地上,面目猙獰,天靈蓋上露出一個洞,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水。
霧團卻轉過身,死死的盯着院子外的某一處。
江一執從濃霧之中走了出來。
“你——是——誰?”霧團警惕的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超度你們的。”江一執正色說道。
“超——度——”霧團頓了頓,直覺告訴它這對它有好處。
“對。”江一執點了點頭,他看着霧團身後的別墅,轉而說道:“你打算怎麽對付他們?”
“殺——”霧團厲聲說道。
江一執笑了笑,只說了一句:“你可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霧團沒說話,顯然是不知道。
江一執說道:“來,我告訴你——”
只看見整個霧團猛烈的顫抖,身體裏分出一道道黑線向別墅裏飛去。
江一執又補了一句:“那些女孩就算了,她們未必不是受害者。”
有江一執在,這些尚家村注定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但是坐牢算什麽?陰煞入體,病痛纏身,死去活來才是罪大惡極之人應受的處罰。
做完這些,整個霧團仿佛虛化了一樣,忽明忽暗。
江一執擡起手作揖,輕聲誦起了《太上救苦天尊說消愆滅罪經》,“天尊言:汝等衆生受苦罪人,得斯拔度,皆獲超生。汝等衆生,各各谛聽,吾當為汝說偈誦曰:酆都夜壑,忽以光輝。照出幽魂,來饴香糜。靈符火煉,百骸自飛。得見法會,仙岐知歸……”
正是這一剎那,整個霧團徹底的虛化,變成一道道白光,他們圍着江一執轉了幾圈,最後沒入底下。
圍繞着大半個尚家村的陰氣終于不再向外擴散。
這才是江一執這一趟尚家村之行的最終目的。
他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老村長,輕聲說道:“你說弱肉強食,恐怕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被殘殺的孽物吧!”
說着,他向前幾步,撿起地上半死不活的蜂王。
作為飼主的老村長死了,這只蜂王神識損毀的厲害,看起來一副活不長久了的樣子。
四周的蜂群老老實實的停在江一執不遠的地方,溫順的不像樣。
江一執斂了周身的氣息,揮了揮手:“行了,你們走吧,這蜂王我就帶走了。”
聽到這話的蜂群頓時炸了,飛速的往四周竄了出去,至于蜂王,誰管它!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我果然是在寫鬼故事,當然為了避免瘆人,這裏已經很大程度的弱化了某些細節。見諒見諒~
事實告訴我們,不是只有和尚才會超度亡魂。
江一執:就算丹田裏空蕩蕩,我也能靠王霸之氣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