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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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馬連恒來了朝政殿,整個人戰戰兢兢的,他不過是前一日受永寧公主所邀去了趟辰陽殿, 這第二日太子殿下就又喚人将他帶到了東宮。
不知所為何事?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謝璟雲擡眸瞧了他一眼,淡聲問着, “聽聞你的畫技不錯……太子妃很是欣賞。”
馬連恒急忙回道, “殿下言重了,小人不過是和太子妃探讨了一些畫作, 太子妃的畫靈動有趣, 讓在下頗有靈感。”
“你是才子, 過謙了。”
謝璟雲曾在蕭銳那裏見過他的畫, 雖是心中有着一絲堵悶,卻也是真的在肯定他,“你不是給太子妃作了副畫像嗎?現在也給本太子作一副,要和太子妃的那副相襯……”
“是,殿下。”
馬連恒順着徐公公的暗示作了副同太子妃那副極為相襯的畫像, 挂在一起似一副完圖, 徐公公拿給太子殿下去看時, 見他嚴肅的神色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拿去辰陽殿……挂起來。”
……
馬連恒離開後,文帝身邊的劉公公便來了朝政殿說是文帝有急事喚太子殿下過去。
荷良她們也出了宮。
幾人去了皇城外的馬場, 這處馬場是李家在城外購置的,專供公子小姐們練馬術的地方, 她們在這裏練了有一個時辰, 裴婷衣的馬術确實精湛, 她騎在馬兒身上,頗有一番女将之風, 與在東宮裏的模樣判若兩人。
上次她的侍女将她抓傷謝璟雲之事給傳了出去,蘭嬷嬷教訓過阿香後,有意無意暗指了她的主子,第二日裴婷衣就專門去了辰陽殿賠罪,她便也不再計較此事了。
只是裴婷衣無論行事還是言談舉止都格外拘謹,與她也着實不是性情相投的人,能相安無事便好。
這時,又有人來到馬場,擡眼望去,還真是冤家路窄,顧秉與魏寧、魏遠也來了馬場,既然互相看到了,總歸是要來行禮問安的。
文帝之所以不同意給顧秉與永寧賜婚多半也是因為知道顧秉與魏寧之間的事,只是有皇後在那卡着,顧秉與魏寧的婚事也一直沒能敲定下來。
若是顧秉知道今日永寧也在這,估計打死也不會來這裏騎馬。
行禮問安後,永寧毫不顧忌,緊盯着顧秉,“你來教本公主騎馬。”
她不是詢問,也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命令,永寧自也是不願這樣,可她若是詢問了,顧秉自會找理由推脫,倒不如直接命令來得爽快,反正管你願不願意,舒心不舒心,只要本公主如意了便是。
再說了,她就是要魏寧心中不爽,不爽又能怎麽樣,又不能打她。
顧秉只好應下。
魏寧整個臉都黑了下來,她平日裏雖是個軟性子,可心思卻不簡單,在知道永寧喜歡顧秉後,她就先給顧秉送了自己親手繡的荷包,上次青山湖游船踏青時,正是顧秉為了答謝她的荷包才會與她在梨樹林敘話,後來被永寧那麽一鬧,所有人也都認為她和顧秉是一對互通心意而被永寧公主硬生生插一腳的苦命鴛鴦了。
今日來馬場,也是她求哥哥魏遠邀的顧秉。
永寧興奮的沖荷良眨了眨眼,跟着顧秉去學馬術了,裴婷衣笑道,“太子妃,你若是累了,不妨歇息會再練。”
荷良輕應了聲,着實有些累了。
如蝶給她遞來茶水,她喝了口。
裴婷衣又道,“馬場東側那裏是城外的碧山寺,太子妃先歇着,我去寺廟裏上柱香。”
聽到去碧山寺,荷良來了精神,她逢寺廟便要去上香跪拜的,以求佛祖保佑她心想事成一生順遂,打小便是如此。
她站起身,“我與你同去。”
……
二人騎馬來至馬場東側,這裏有一小路可通往碧山寺,因路面極窄又不平整,無法騎馬而行,如蝶走在她身側,不安的說着,“小姐,這馬場外路面不平整,又極其窄小,您的腳可受不了。”
她望着那不平整的小徑,也遲疑了下,可她明明知道了這裏有寺廟,若是不去,心中不安,佛祖慈悲為懷,自是不會怪她,只是她心中過意不去。
沒等她說什麽,裴婷衣溫和的說着,“太子妃可騎在馬上,這路雖不平整,有我牽着馬兒呢,定不會讓太子妃有事的。”
看荷良遲疑,她又道,“我跟随父親在西南邊疆多年,多不平整的路都走過。”
荷良便騎在馬上,沒一會就到了碧山寺。
裴婷衣去拴馬,她就先進了廟堂。
燃了香火,跪在佛前,虔誠恭敬,她阖上眼卻是不知自己要祈求什麽,只好道,“信女來此添香,并無所求,信女對如今的日子頗為滿意……”
在佛前跪了好大一會,才站起身,如蝶同以往一樣,将身上帶着的銀子都添了香火,廟裏的小和尚給了她兩根紅線,雙手合十道,“姑娘一生順遂。”
起身後,卻不見裴婷衣的身影,如蝶問了小和尚,“适才同我們一起的那位姑娘去了哪裏?”
小和尚朝寺廟後的竹屋處指了指。
“小姐,我們要去看看嗎?”
“去看看。”
這座竹屋像是新建的,青翠明亮,有一方幹淨的院落,院中還種滿了花,荷良與如蝶走至門前,不知這裏住着的是什麽高人?不然裴婷衣來這裏做什麽。
她與如蝶走進去,竹屋的窗戶是半掩着的,這時才發覺不對,這屋內似乎是有男人的氣息,而且有女人嬌柔的喘息,她心下慌了慌,裴婷衣竟跑到這裏給謝璟雲戴綠帽子了?
她正心中繁亂,這時,屋內突然沒了動靜,她與如蝶急忙往外走,卻被一聲淩厲的喊聲喝住了,“荷良。”
她聽出了這聲音,是嘉芫。
她回轉頭去,嘉芫身上只穿了件薄衣,正神色嚴厲的看着她,而她的身旁有一個男人,荷良有些印象,是今年尚武局新選拔的武師,她曾去看過選拔比賽。
荷良心中一股厭棄,這偷雞摸狗的事還真是跟關山候府扯不開了,難不成嘉芫不願嫁給哥哥,是因為跟這個男子好上了?
撞見這件事純屬意外,她不欲多理,“如蝶,我們走。”
她剛走出幾步,只見那男子卻如風一般從屋內走出擋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随後嘉芫也走了過來,毫不覺羞的說着,“既然被你撞見了,也沒什麽可隐瞞的。”
荷良瞧了眼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身形高大,生的一副兇悍的模樣,這嘉芫挑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點,可如今在這寺廟後,着實不是逞一時之強的時候,況且嘉芫向來是個不清明的,真要害她也說不準。
她淡然的說着,“你的事與我無關,我什麽也沒看見。”
說罷,她欲繞過那男子而走,嘉芫給那男子遞了個眼神,男子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臂,荷良一把掙脫開,厭棄的看了眼那男子,怒道,“滾開。”
嘉芫也走上前,“荷良,你倒是聰明識趣,想走嗎?還真是我幸運,正不知如何折磨你呢,你就自己出現了。”
她厭棄的瞧了眼嘉芫,“嘉芫,我與你之間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怨嗎?”
“有,我就是看你不慣,你們李家的女人都賤。”
荷良記得,那次在溫泉她同李姝厮打時,也說過同樣的話,可雪陽長公主雖不是皇太後所出,皇姑奶待關山候府一直也都不錯,何以引得嘉芫如此大的怨氣,難不成就因為自小皇姑奶待她與永寧比別人好些嗎?
可她畢竟姓關,她關家的長輩待她也會比別人好,這有什麽可怨的。
看嘉芫惡狠狠的模樣,根本與她說不明白,她淡聲道,“嘉芫,你想做什麽?”
嘉芫沖那男子擡了擡下颚,男子直接上前,扯下一旁纏在樹枝上的藤蔓,将她的雙手綁了起來,如蝶拉扯男子,卻被男子一腳揣在地上,直接跌在石塊上,暈了過去。
荷良眉眼緊蹙,冷聲道“嘉芫,你瘋了,你別忘了還有關山候府、有你爹娘、哥哥、整個關家在呢,你若敢傷我,皇太後絕不會饒了你們的。”
嘉芫冷笑了聲,“我爹根本就不關心我,我娘也只是想為了以後的關山候府将我嫁到你們李家,我哥哥,他才是個混賬呢,他喝醉酒了,連我的房間都進……若不是今日碰到你,我就要與他去江南了,真巧,讓我遇到了你,不止可以殺了你,還可以報複關家,一舉兩得。”
荷良看着嘉芫眼中的恨意與近乎癡狂的模樣,心生冷意,難不成她的小命就結束在這裏了?真晦氣,竟死在嘉芫手中。
“嘉芫,你殺了我,無論去往哪裏,都會有人追捕的,不止追捕你,還有他。”荷良看了眼一旁的男子,此時嘉芫心中應該只有這男子了吧。
她能感覺到嘉芫遲疑了下,她看向那男子,怒道,“不能讓她死在這裏,先将她綁起來。”
什麽?嘉芫真的要她死,真是夠惡心的,到哪都能碰上她。
荷良被捆綁着,被那男子直接扔在了地上,摔得身子發痛,只聽嘉芫說,“你看好她,我回侯府取些東西,咱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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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荷良:雖然我能認慫~但嘉芫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