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瞧着,是個好生養的

不止孟枭沒想到,黃半仙兒自己也沒料到。

他聽了聶混不假思索就下的決定,一時眸光連閃。

看了眼偎在聶混懷裏的白夭,對上她幽亮深邃地眸子,不由心下一沉。

“四爺,不曾想您竟是這等被美色惑了眼之人,老朽不過實話實說,好心提醒您,您便是聽不進去,老朽就此離開便是,又何必要不分青紅皂白,就拿老朽入獄呢?”

孟枭咽了咽喉,看着聶混沒開口。

他雖然也不願意看自家四爺'沖冠一怒為紅顏',但是,四爺的命令,向來也不聽人勸的,只能指望黃半仙兒自救了。

聶混冷眉厲目,盯了黃半仙兒半晌,淡淡開口。

“你說這帥府有妖物作祟,爺給你機會讓你除妖,你卻不曾作為,就要辭別離開,爺懷疑你是故弄玄虛,戲耍爺,這是一罪。”

“說爺被美色所惑,不分青紅皂白,這是大不敬,此二罪。”

“我聶混的錦繡大路,還能折在個弱女子身上?你瞧不起爺,這是三罪。”

定了黃半仙兒的罪,聶混也沒再給他機會廢話,帶着白夭轉身離開,只扔下一句。

“把這道士關起來,沒有爺的令,誰都不許見他。”

孟枭垂手應是,擡手招了招,不遠處的大兵立刻上前來,反剪雙手,要将黃半仙兒押走。

黃半仙兒一看這是來真的,頓時面露慌色,掙紮着沖聶混的背影大喊。

“聶四爺!你為讨個女子歡心,三言兩語就定老朽罪,豈有英明浩正之相?!”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啊!你若不把這女人驅離身邊,遲早會因她栽了大跟頭!!”

孟枭只覺得這道士是在自尋死路,一時替他捏了把冷汗,連忙示意大兵将他嘴堵上。

本來沒多大事兒,非得要自個兒往死了作?

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

聶混攬着白夭,在廊下駐足,側過臉冷聲吩咐。

“就關在這帥府地牢裏,爺得空,就去聽他唠唠,爺會栽什麽大跟頭。”

孟枭扯了扯唇,唉的應了一聲。

他站在原地,目送兩人走遠了,這才咂了咂嘴,一臉沒好氣。

四爺這也太看重那位白姑娘了,随便撒兩句嬌就要替她出氣。

他看,真是紅顏禍水,沒說錯。

回到主院兒,聶混徑直領着白夭回了西廂房。

跨進門,白夭脫了大衣搭在圍椅上,音腔懶洋洋。

“這道士,多半是察覺了靈氣充沛,猜測這帥府裏有什麽仙器至寶,混進府來尋找這靈氣之源的。”

“沒成想,這靈氣竟是由我身上而來。”

“他看不出我真身,自然不敢貿然斷定,便猜測這靈氣是我自身的,還是我乃承載仙器至寶的媒介。”

“他勸四爺攆我走,若是能得逞,多半會在事後尋機會試探我。”

聶混摘了軍帽,随手擱在桌上,側目看她。

“你讓我留下他,是也存着試探的心思?”

白夭狐眸帶笑,擡手抿了抿鬓發。

“這道士能一眼看出帥府有靈氣籠罩,說明他道行匪淺,凡人修行與我們不同,我們修行先能增長壽命,一旦成妖,便只需得吐納靈氣鑽研法門,避諱業障,多行善德,時機一到自然能飛升。”

“可凡人若無仙器法寶加持,不能事半功倍,沒等他們功德圓滿,就熬死了。”

解釋過,白夭笑眯眯湊上前,揪住聶混軍裝下擺。

“四爺,我想…”

聶混鳳眸微眯,淡淡接話。

“想要他的法器。”

白夭笑而不語,眼巴巴望着他。

“我不用四爺幫我,我自己去試試他深淺就成。”

聶混心下哼笑一聲。

瞧她這幅躍躍欲試的模樣,定是對那道士手裏的法器勢在必得。

他看了眼揪在自己衣擺上的那雙綿白小手,薄唇輕掀,語聲輕慢。

“爺問你,你是天狐,飛升過,因着什麽緣故落魄的?”

白夭怔了怔,緩緩松開手,“四爺問這做什麽?”

“不想說?”,聶混淡淡挑眉。

白夭歪頭想了想,聶混總歸不是她的敵人,不然一開始就不會對她這樣好。

何況,這世上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真身。

兩人日後要相伴多年,該有的信任,還是要給的。

何況,她與他說過的,實在也不算少了。

于是,随口答了句。

“因為犯了錯。”

她沒說什麽錯,聶混默了默,也就沒細問。

“所以,還是想回天上去。”

“當然了,”

白夭不假思索,一臉理所當然,“不然修行還有什麽意義?九重天主宰六界秩序,仙氣萦繞靈氣最充沛之地,走路睡覺都在修行,比凡間不知容易多少,修道之人,不都是為了成仙嗎?”

聶混鳳眸微眯,“你都成過仙了,曾得到過的東西,還如此癡迷?”

白夭輕聲失笑,像是聽了什麽笑話。

“我還當過人呢,我在人間歷經千百年,依然覺得比做只狐貍要好。做過神仙,又怎麽會甘願餘生淪落為妖?”

聶混靜靜盯着她,唇瓣動了動,最終垂下眼睫,語聲沉緩。

“所以,你得為此努力,得到那些仙器法寶,能助你修行事半功倍,早日回到九重天。”

白夭張了張嘴,想說現在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畢竟天門隐蔽,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重現,更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降天梯。

不過這些都是很久遠以後得事了,她說不說好像都很無厘頭。

于是,又咽了回去,只點點頭道。

“是這個意思,所以這些仙器法寶,對我修煉有益,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聶混垂着眼,看不清什麽情緒,只低嗯一聲。

他撿起軍帽拎在手上,轉身往外走,只扔下一句。

“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爺先走了。”

白夭素手交握,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不由一臉莫名。

這人,怎麽說深沉就深沉上了?怪喜怒無常的。

這時,院裏傳來芳姨的聲音,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四爺,裁縫來了,請到西廂房去,白姑娘可方便?”

白夭黛眉輕挑,這話問的,她能有什麽不方便的?

又聽聶混清冽的嗓音響起。

“去吧,年關了,不止過冬的衣物,開春後的也提前做幾身兒,多備些。”

“芳姨,你盯着他們。”

随即是腳步聲。

“四爺,該用午膳…”

“送到書房。”

“是,四爺慢走。”

白夭眨了眨眼,聽着聶混的腳步聲走遠,随即芳姨帶着裁縫進了門。

小老太太握着手,板着臉,一副中規中矩的姿态。

“白姑娘,裁縫來給您量身量。”

白夭乖巧一笑,走上前。

“有勞芳姨您了,您若是忙,就去忙吧,不必在這兒陪我的。”

芳姨盯了她兩眼,一臉複雜。

“老奴不忙,謝白姑娘體恤。”

白夭笑了笑,親自搬了繡凳給她。

“那您坐着,也陪我聊聊天,解解悶。”

芳姨幹巴巴扯出一個笑,看白夭配合着裁縫橫起雙臂,視線不由自主在她妙曼的身段兒上游走了一圈兒。

嗯,不得不說,這姑娘雖然腰肢細的一把把兒,不過腚圓如桃,前胸飽滿,身段兒無可挑剔。

瞧着,是個好生養的。

這麽想着,芳姨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擠出抹笑來,打開了話匣子。

“白姑娘,別怪老奴多嘴,有幾句話,還真想跟您唠唠。”

白夭回眸一笑,“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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