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是怎樣同床的(2)

然後我接下去看第二天的,第二天的日記字數粗長地十分感人,張狀用華麗的辭藻将我被一只大閘蟹吓尿的情态描繪的活靈活現,傻逼的形象躍然紙上……

沒錯,當時令人毛骨悚然的撓地板的聲音就是一只從臉盆成功逃獄的大閘蟹,它從廚房爬出走過萬水千山最後卡在了我卧室的牆角上……可悲的是,這只相當勵志的螃蟹最終還是被殘忍地端上了餐桌,我心懷敬意地吃了它。

這頁濃墨重彩的黑歷史咱就這麽揭過去吧,我裝作一副正直好青年的樣子,繼續翻看張狀的日記,那篇日記的結尾給我的震撼非常大,我從來不知道那時張狀是這麽想的,結尾大概是這麽寫的:“早起時,白玉被蘇鹽還回,他說謝謝,不希望他還我,可不知以什麽名義送他,為什麽他不願和我睡,他大概只是習慣性順着我,給他什麽就還我什麽,也對,這才是我們關系的正常狀态。”

張狀寫下這段話時顯然是不高興的,其實我當時有所感覺,因為張狀神色冷淡地回了一句不客氣,我還以為是起床氣呢,沒想到是因為我把玉還他了,我現在算搞明白了,張狀逢事多想,但遇事不說,能把自己活活逼死,或者在某一時刻一起爆發,那時被折騰的就是我了……

張狀這個悶聲不吭搞事情的屬性在後幾天的日記裏得到了充分體現,他暗搓搓地寫道:喜歡被抱着睡,不會被冷醒的感覺很好,不想被多毛男知道我病好了。

我真是不懂啊,為什麽不能讓我知道?我會吃了他嗎,還有張狀同志嘴上說着不喜歡,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暴露了他的愛好。

因為張狀本就畏寒,生病了之後晚上睡覺肯定更不好受,所以懷着莫名的愧疚與心疼在大閘蟹驚魂夜之後我死皮賴臉的要蹭張狀的床睡,我想等張狀病好後在再回我的大床上放飛自我。

從暫時性同床到契約式同床的轉折點是一個空氣清透的早晨,我已經連續和張狀睡了一個月,每次我問他感冒好了沒,他會吸吸鼻子,理直氣壯地說沒有好,顯然他在騙我,但我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個早上我是被張狀熱醒的,本來我睡着一床被子,張狀一個人要兩床,現在我身上壓着3床被子外加一個張狀,胸口碎大石的感覺莫過于此。

我推推張狀催張老板起床上班,張狀聲線沙啞地糾正我說不要叫他張老板,聽起來像是挖煤暴發戶,我笑着哄他,叫他總裁大人,以前他聽我這麽叫他總會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那天他卻把臉埋在我胸上說他不想上班。

這真的是八百年頭一遭,wuli工作狂壯壯發生了什麽?張狀每天去上班的勁頭就好像去趕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臉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是他眼神會蒙着一層謎一樣的興奮之光,這麽消極怠工的他真是令我啧啧稱奇。

我問他是不是有人職場性騷擾啊,他扒着我胸肌半晌不說話,我摸摸他腦袋說如果不告訴我的話我就用胡子紮他脖子,張狀對我的胡喳恨之入骨,沒糾結多久我就聽見了他苦悶的聲音:“我感冒好像好了……”

當時我并沒有get到他憂郁的點,一聽他感冒好了,我就一骨碌爬起來說要給他做一個超級豪華三明治慶祝一下。

我正準備穿衣服,張狀抓着我的膀子不讓我穿說他有很嚴肅的事情要問我,我被他搞得很緊張,心在嗓子眼吊了半天等來了一句:蘇鹽,冬天要來了。

我一臉蒙逼地問他不想上班莫非是想窩在家裏看權力的游戲?

然後我大概永遠忘不了張狀那時的表情,他耳朵從耳尖紅到了耳根,不知道是被我羞的還是氣的,他從牙齒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我冬天...不想一個人睡……

Advertisement

那算是我出生以來情商最高的時候吧,我懂了張狀的感冒為什麽總不好,今天為什麽會賴床,以及說出剛才那句話對心高氣傲的張狀來說躊躇了多久,很奇怪的是,我那時腦子裏浮現的居然是張狀那晚給我帶上的玉牌貼緊皮膚帶來的溫潤觸感,想到這個,好像就算每天早上被熱醒也沒有那麽難接受了。

所以我親親他說:好啊,我也喜歡和你一起睡。

接下來就很順理成章了,我們睡過了2015年的冬天和2016年的春夏秋冬。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