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頭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趙梓辛聲音的周棋衍還在不斷地喂喂叫着,現在聽到了,冒出一陣傻笑。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趙梓辛繼續問道:“周棋衍。你在哪?”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趙梓辛的話,周棋衍大概是笑夠了,兀自開始自言自語:“你終于肯給我打電話了啊……你為什麽不理我啊,我那麽喜歡你,你卻不肯回應我……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啊……趙梓辛,你混蛋!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

他這一番話聽得趙梓辛心裏酸疼酸疼地難受,可又怕周棋衍現在神志不清的再出點什麽事。等周棋衍說完,他答道:“愛,我愛你。你在哪?我去接你。”

周棋衍聽到好像愣了一下,那頭除了音樂一直沒有說話聲。等了幾秒,趙梓辛急道:“喂?棋衍?周棋……”

“你胡說!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愛我為什麽不跟我在一起?愛我為什麽不來找我?沒有我你照樣過得很開心嘛……我看你愛晨練都愛過我……嗚嗚嗚……”說着說着竟然哭起來了,趙梓辛開着免提正穿衣服,聽他哭了邊加快速度,邊道:“你先別哭,告訴我你在哪?”

可周棋衍除了哭就是嘟嘟囔囔地說“你不愛我”,趙梓辛正着急,突然聽到電話裏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隐隐約約地:“喲,美人怎麽哭了?別傷心了,哥哥陪你。”說完還啧了一聲,道:“皮膚真好。”

趙梓辛罵了一聲,吼道:“周棋衍你他媽醒醒!”

這時之前嘈雜的音樂聲突然停了,然後變成了狂躁的音樂,接着趙梓辛聽到有人說:“歡迎大家來到Black Humor!今天,又是我們表演特殊節目的日子!今夜,讓我們不醉不歸!”

趙梓辛第一次無比感謝這酒吧的什麽特殊節目,穿好衣服,他在二樓找了個外面有水管的陽臺翻了下去。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沒翻過牆的趙梓辛,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在這麽個時間因為這種打死以前的他都不會想到的理由半夜爬樓。

運氣還算好,底下沒什麽磚頭之類的,除了爬牆過程中被一根不知道哪裏突出來的鐵絲刮了一下,倒也沒什麽損傷。

在外面走了半天都沒見一輛出租車,趙梓辛急得發瘋,邊順着路跑,邊試圖在手機上叫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把運氣在爬牆的時候用光了,一直都沒人應答。

跑了快20分鐘,終于在一個飯店前邊見到一輛空車,趙梓辛沖過去,搶在馬上上車的兩個人面前上了車,邊對被截胡的乘客說着不好意思,邊關上了車門。

扭頭對着正目瞪口呆的司機說:“師傅,麻煩您,我弟弟心髒病發作了,求求您快點去Black Humor酒吧。”

司機一聽也緊張起來,一踩油門加速到一百邁就沖了出去,一路上還在不斷地安慰趙梓辛。

趙梓辛一邊應付着司機師傅,一邊心急火燎地重撥着無人接聽的電話,他只能祈求周棋衍能早點自己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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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師傅還是很給力的,一路飙車飙到了Black Humor,下車前給了司機兩百塊錢,趙梓辛就沖了進去。

已經快要一點的酒吧一片火熱,趙梓辛四處看着,還打擾到了幾對正在忘情交換口水的“情侶”,深呼吸了幾口氣,又看了一眼臺上正火熱進行中的熱辣鋼管舞,那個舞者現在脫得已經只剩下一條內褲了。心裏涼了半截,趙梓辛逐漸意識到,這裏可能就是傳說中的Gay吧,而且還是比較亂的那種。

咬咬嘴唇,趙梓辛繼續找人。

終于,在一個角落的卡座,趙梓辛找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周棋衍,旁邊也沒有什麽人,趙梓辛不知道剛才電話裏那人還會不會再出現,他趕緊過去把周棋衍叫醒。

叫來服務員把帳結了,趙梓辛一邊把他往自己身上架一邊繼續喚醒他。

在附近找了個酒店開了間房,趙梓辛把他帶進去扔在床上。因為周棋衍沒有帶身份證,剛才開房間的時候那服務員問了好幾次周棋衍是不是自願的,趙梓辛知道他的意思之後差點咬爛自己的舌頭。翻出了自己的學生證,又說了好多兩人是校友只是朋友喝醉了過來照顧之類的話,解釋了半天服務員才認定他不是逼良為娼的惡霸。

可能剛才在路上被冷風吹到了,周棋衍清醒了一點。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一直抱着不撒手,趙梓辛想讓他躺在床上,也被他拖得一起躺了上去。

二人糾纏了半天,周棋衍似乎被他的掙紮刺激到了,竟然開始扯趙梓辛的衣服。

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趙梓辛突然特別生氣,方才沒用到的力氣都用了出來,趙梓辛騰出空來狠狠拍了他一巴掌,震得之前劃破的傷口又流出不少血。

周棋衍好像被他這一巴掌打懵了,洩了勁似地躺在床上。

從他身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趙梓辛背過身道:“你醒了是吧,醒了先去洗個澡。我給你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地聲音,接着趙梓辛聽到一聲弱弱的“對不起。”

忍不住回頭看看他,只見周棋衍正擡頭看着自己,眼睛紅紅的。心裏一軟,嘆了口氣,趙梓辛道:“先去洗澡。”

給前臺打了個電話,這個時間點早就沒有餐食供應了。外賣也多是燒烤一類的,趙梓辛覺得周棋衍現在吃這個也不太好,決定還是燒點熱水給他喝了就睡覺算了。

衛生間裏周棋衍正在洗澡,燒水壺也咕嘟咕嘟地燒着。趙梓辛坐在床邊,腦袋裏亂糟糟的。

“你這個懶婆娘,怎麽不知道給我做飯!你男人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回家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你哭!你還有臉哭!”男人兇狠地喊叫聲和女人隐忍的哭聲傳進小小的趙梓辛耳朵裏,他把自己埋在被子裏不敢發出聲音。

自從上次他也被打了之後,媽媽就告訴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去。

客廳裏的叫罵聲一直沒停,小梓辛害怕極了。“那個男人會把媽媽打死的!”他難受地想着。再也忍受不住,小梓辛從床上爬起來沖了出去。

撲到媽媽身上擋住那人的拳頭,小梓辛哭喊道:“你別打我媽媽!你別打我媽媽!”

在外面輸了錢又喝得六親不認的男人才不管眼前的是自己老婆孩子還是什麽人,連停頓都沒有,拳頭就相繼落到了趙梓辛身上,男人邊打邊罵着:“還有你這個小兔崽子!生了你有什麽用,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得花錢供你上學!你這個賠錢貨……”

突然感覺到自己又被抱住了,趙梓辛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接着他聽到周棋衍說:“我不會那樣了。”

收回思緒,趙梓辛拍拍他,道:“我去給你倒點水。”

攔住他不讓他去,周棋衍道:“我去我去,你別動。”

沖過去倒了兩杯水,又沖回趙梓辛身邊。遞給他一杯,周棋衍道:“你別生氣,我剛才就是撒酒瘋……我……我以後……”

突然低頭看到趙梓辛的手,周棋衍道:“你手怎麽了?怎麽流血了?”把杯子放到一邊,周棋衍抓着他的手,邊把他往衛生間拖,邊說着:“你去哪了啊?怎麽這麽不小心?你看你這傷口深的……剛才我臉上有點血我還以為是自己流鼻血呢……”

根本插不上話,趙梓辛等他自己說完,誰知道他說着說着又開始掉眼淚。無奈地洗了洗手,趙梓辛道:“你再哭我就去另開一間房了。你怎麽那麽愛哭?”

被他一說,周棋衍急道:“我心疼你啊!你看看你弄得!你怎麽都不知道愛惜自己!你這得多疼啊……”

擦擦他的眼淚,趙梓辛道:“好了啊,沒事了,沒多疼,別哭了。”

心疼地吹吹那道傷口,周棋衍想着:“怎麽可能不疼啊……”嘴上說道:“你等着,我去前臺要醫藥包。”

說完沒等趙梓辛回應就跑了出去。

拿回醫藥包,周棋衍給趙梓辛處理傷口。細心地消了毒,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周棋衍道:“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剛才你手那麽髒,要是發炎就麻煩了。”

“沒事的,只是表皮被劃傷,放心。”趙梓辛搖搖頭,安慰道。

捧着被自己包成豬蹄的那只手,周棋衍問道:“怎麽弄得?”

笑了笑,趙梓辛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怎麽突然跑到酒吧去了?”

低下頭,周棋衍答:“在路上走着,看到的。突然想喝酒,就進去了。”

頓了頓,趙梓辛繼續問:“喝酒有什麽用?借酒澆愁愁更愁沒聽說過?”

周棋衍低着頭沒說話。趙梓辛繼續道:“還撒酒瘋?真是長本事了啊周棋衍。”

以為他是覺得自己剛才扯他衣服的行為讓他覺得惡心,周棋衍低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看他認錯态度這麽好,趙梓辛道:“好啊,那你說說,你錯哪了?”

愣了愣,周棋衍道:“我不該喝醉酒扯你衣服,意圖……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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