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談
王一霸看着眼前的男人活像個幾十年沒吃過飯的，風卷殘雲般把桌上的點心吃完了，才開口說：“我請笑總來的用意，笑總應該知道吧？”
“不知道。”笑妄生優雅地抹了下嘴上殘屑，“王總用請？我怎麽記得，是某人在電話裏十分兇狠地說，不來就給我好看。我怕得很呢。”
說到這裏。
笑妄生眨眨美眸，放低了聲音，裝出十分有興趣的模樣：“順便問下，是怎麽個好看法。”
王一霸挑眉：“讓你在雲城混不下去。”
“然後只能哭着求你收留？收留着就收到了床上。哇，原來你是這樣的男人。”
笑妄生拍着桌子，心痛地搖頭。仿佛頭一回認清對面男人的本質一般。
長得像個花瓶，演技很浮誇，奧斯卡果然和他無緣。王一霸淡定地看着笑妄生：“想法不錯，可以實施。不過我對留笑總到床上沒興趣。”
“沒性趣。”
王一霸黑了臉：“不是那個性趣。”
“哦哦。原來王總還是對笑話有反應的。”笑妄生連連點頭。
廢話，哪個男人對那方面沒反應。
王一霸冷笑道：“我記得笑總手上正好有個投資案吧。”
他們這種實力相當的競争對手，互相知道些商業規劃，再正常不過。笑妄生也不稀奇，他手上也有王一霸的企劃案，要不怎麽知道他約什麽人，跑去那裏給他添堵呢。
笑妄生揚眉：“是又怎樣。”
“不怎麽樣。只是這個投資人正好我熟悉。”王一霸微笑道，“比你熟。”
Advertisement
笑妄生道：“你以為挑了我一個企劃我就在雲城混不下去嗎？”
“你找一個我挑一個。”
“哈。那我就去別的地方混。”
“你當我別的地方沒有公司嗎？”
兩人你來我往綿裏藏針針鋒相對了半天，微笑着對視良久。
笑妄生像受不了男人的脾氣一樣妥協了，唉聲嘆氣：“王總真是任性，你到底想幹什麽？”
“很簡單。”王一霸道，“你不插手我的生意，我也不找你麻煩。”
找麻煩這種事笑妄生向來不幹，他舉手表示冤枉：“我可沒有。”
“帶着小情人坐我隔壁桌，這叫沒有？”
笑妄生瞪起眼睛：“那不是小情人，是客戶。”
王一霸要氣笑了：“你管大波浪大胸半胸裙發着嗲的女人叫客戶？”
“女人怎麽了！我告你性別歧視！”
笑總和王一霸瞪了半天眼睛，自己憋不住先笑場了，馬上又強自板起臉。
“龍生龍，鳳生鳳，客戶的女兒也叫客戶。”
王一霸連連點頭，端起面前的紅酒抿了一口，酒香染在薄唇上，潤澤澤閃着光。
他警告道：“陪人的場所這麽多，笑總不要在我眼前礙事就好。”
“你是不是怕我偷聽你的商業機密？”
王一霸微笑：“我怕你不聽。”
笑妄生點了支煙，煙配橙汁，十分奇怪的搭醒。他眯起一雙美目：“王總自信得很呢。”
王一霸沉沉笑了笑，眼中卻盡顯霸意：“生意人，這點自信還是必須的。”
笑妄生呵呵一笑：“男人有自信是好事，就怕你陰溝裏翻船。”
他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十分明确了。商人說話如吐金，幾斤幾兩算得門清。笑妄生在談判桌上滾過成千來回，兩人都是人精。如果不是他确實無聊到放着正事不幹，也要在王一霸面前給他添堵的話。就是他做事另有用意。
王一霸眼中精光一閃，慢慢斟酌着：“笑總的意思是，我現在做的這個案子有問題？”
案子麽，都是人做的。
笑妄生不答，顧左右而言他，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我前幾天去醫院，碰見了一個老熟人。巧得是，他手上正好接了一個病人。兒子把老子送到了醫院，說是心髒病突發。我一時好奇，就多問了幾句。你猜那老子是誰？”
王一霸若有所思。
他現在做的這個企劃是和城置集團合作的，城置以地産起家。最近和他接觸的人從原來的林老董換成了林南飛。林老頭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林南飛一直在國外，次子林正飛才是替他爹一直做事的人。王一霸心中也有些奇怪，老頭不幹正常，怎麽就成了林大公子出面。
聽笑妄生這麽一說，想來這中間還有些意思。
這筆生意談成，鼎盛不過是又多了一筆利潤。但這利潤和鼎盛一年的進賬比起來，微乎其微，聊勝于無，可若是因此惹進別人的家務事。這可就弊大于利，沒什麽意思了。
王一霸對這個案子重新進行了評估。
他也不避諱笑妄生，直接當着他的面打了個電話。
“安娜，城置集團的案子先放一放，你再幫我查一遍。”王一霸低聲道，“嗯，我懷疑其中有問題。報告發我郵箱。我？我今天不回公司。”
笑妄生斜靠在藤蘿編制的坐椅上。椅背上一枝花斜刺裏伸了出來，正好湊在他邊上。他就伸手随意撥了兩下。等王一霸講完電話，笑妄生才悠閑地說道：“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王總認真的模樣，還真是讓人着迷呢。”
王一霸客氣地說：“笑總過獎。不比美人羞花。”他意有所指。
誰知道對面那人竟然很不要臉地承認了：“王總真會誇人，你可不要被人家迷倒哦。”
“……放心。永遠不會有這麽一天。”
“嘻嘻。”笑妄生伸出食指啧啧有聲，“你不知道男人立了誓言就是用來打破的嗎？”
——這王一霸還真不知道。
但不管怎麽說，如果城置集團的事是真，不管笑妄生意欲何為，王一霸都得承認他欠了笑妄生一份人情。他從來不是會欠別人的人，當即道：“我請笑總再喝杯果汁，就當謝禮了。”
笑妄生瞪大眼：“我可是把你從難纏的事中解救出來的英雄，就值一杯果汁？”
王一霸：“你想聽實話嗎？”
“想。”
“其實一杯也不值。”
“……王總啊王總，過河拆橋是很無恥的。”
“多謝誇獎。”
笑妄生提醒道：“王總恐怕還得查一查，是誰提出的這項企劃吧。”
公司的項目部在接手生意之前，肯定會将對方的底細調查一遍。城置集團兩個兒子鬧不和這種事，不應該就這樣被忽視掉了。如果不是工作人員疏忽，那就是有人有意遮掩過去。王一霸每天操心那麽多事，不見得件件企劃都審視過去。漏掉個把也正常。
王總若有所思道：“笑總還真是費心了。”
笑妄生哈哈一笑：“好人做到底嘛。”
“呵。我看是禍水東引。”
“這就要看你是怎麽想的了。”
笑妄生說着看了看表，站起身，不出乎意外又聽到不遠處驚呼聲一片。
他微笑道：“話都說完了。王總恐怕也沒空留我。我就先走了。”
這人向來不占夠便宜不肯走的，這回告辭地如此正式。王一霸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但人家怎麽說也是個大老板，生意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王一霸下意識站起身，客氣了一句：“這麽急。不多留一會兒？”
笑妄生面無表情盯着王一霸，忽然羞澀地眨眼：“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
“……”王一霸冷漠臉，“你還是滾吧。”
“讨厭，用人家的時候叫人家滾過來。不用了叫人家滾回去。”
面容俊美的男人碎碎念着，經過一旁的服務生時，還不忘記朝小姐姐們抛一個媚眼。
“哼，早晚讓你求我滾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