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登堂入室
……以上有這麽浪漫嗎？
呵，沒有的。
鼎盛的員工看着一個紮眼的面孔走在總裁身邊，紛紛驚疑不定。星宿合并，日月同輝，天要亡雲城。王一霸站穩腳跟的時間比笑妄生早，與他相比，笑妄生可以算是新起之秀。雲城當然不止一個大佬，王家肯定不算大樹。薛家才是。薛家老宅在雲城，子孫表親卻都在京就職，薛老爺子退休回雲城養老，也有些年頭。剛回來那會兒，門檻基本要被人踏斷。
你說薛老爺子他是個心狠手辣的嗎？
他不。
他偏偏是個刀不見血的。
來者不拒，不拒也沒下文。笑着迎你進，笑着送你出，就是聽不見你任何暗示。
啧。
也是難搞。
王一霸和笑妄生當然也去拜訪了。很巧的還走到了一起，同時跨進了門。那時兩人還沒怎麽見過面，只在別人耳中聽說過對方大名。薛老爺子是個風雅人，喜歡字畫，笑總帶了幅名畫，王總微笑一笑，施施然掏出自己的作品：“雖然不值錢，但是我有幾處筆法，希望向薛老爺子請教。”呵，從小埋頭苦練的痛苦不是白承受的。
薛老爺子眼睛一亮，捋着胡子笑了。
“美要用來欣賞。不适合強占。大家之筆固然高看，後起之秀不能小觑啊。”
王一霸微笑着說哪裏哪裏，小輩是仰仗前人的智慧。
笑總：“……”你們說人話不好嗎？欺負一個俗人有意思嗎？委屈。
但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笑總轉身就起來走到外面，在庭院中的樹上胡嚕了一把，連花帶葉免贈花蕊，往案幾上一灑，畢生之燦爛：“我這種大俗之人，也只有拿大俗之物，讨老爺子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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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之中，盯着王一霸的目光湛湛，咬牙切齒。
這種堪稱不雅的舉動，經由他做來，居然顯得十分肆意灑脫。
薛老爺子哈哈大笑，拍着膝蓋，連連道：“雅俗共賞，雅俗共賞。不錯，不錯。”
說着看了眼笑總：“小子不錯。”
又看了眼王總：“你也不錯。”
然後起身道：“老許，送客吧。”
還沒能說上半句話的霸霸：“……”他眼睜睜看着管家客氣地請他出去。又看了眼被那亂花零點灑了半幅的海棠春睡圖，心中郁悶至極。
“啧。”笑妄生在一邊望着天，幸災樂禍，“會畫畫了不起哦。”
王一霸客氣道：“還行，比不會畫的，了不起那麽一點點。”
這大概算是第一個梁子。同性相斥。看不順眼。
是以後來兩人除非同時參加會議或宴席，作了點頭之交，平時根本不會走到一起。王不見王，大約是這麽個道理。如今他倆并肩走在一處，怎麽不叫人猜測這雲城是不是要有新風向了。搞不好明天兩家公司的股票都要大漲一下。
證監會的老夥計一個電話杵到王總耳邊，警告道：“你和巅峰要合并了？”
“……你哪聽來的？”
“有人看見的。說你們神态親密，偷偷會面。”導致有人以為他們兩家公司要合并，大量加持兩家股票。股票瞬間拉高了三個點。
聽完情報的王總沉默了一下，突然覺得和巅峰合并一下好像挺不錯的。
說是吃飯，結果還是在夢幻森林。離公司近。還是王總的地盤。雖然那個小熊圍裙挺糟心的，關鍵笑總他不是不知道麽。
“說吧。”王一霸直白道，“你最近閑的沒事幹嗎？”
“沒有哇。”笑總眨巴着眼睛，“我可忙了。”
這話王總可不怎麽信。林正飛都沒找上門，中正的法國代表還在路上，笑妄生能有什麽忙的。忙着想方設法騷擾他？他攪着杯子裏的冰塊：“笑總這麽忙，有沒有什麽成果。”
又想套話了。
笑妄生說：“你不就是想要城置的財務嘛。你要這個幹什麽。林正飛和你什麽仇什麽怨。”
“在我手下做事的人，轉臉就投到別人懷抱。”王一霸挑眉，“是你能忍？”
“能啊。”笑妄生痛快道。“又不是我老婆。”
王總：“……”
笑總想了想：“難道你真的對他有意思。”
“哇你這個人這麽花心的。前腳泡了個小明星，後腳不忘記舊人。”笑妄生越說越離譜，深深覺得王一霸簡直不是人，“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王總忍無可忍：“我他媽找情人不會找你嗎？非得挑那兩個。”
笑總：“……你說粗話了哦。”
王一霸冷着臉将冰水一飲而盡。跟這小子說話他容易心肌梗塞。
“我又沒有說什麽，你何必這麽急着承認要當我情人。雖然我比較喜歡漂亮小姐姐。”
“……你閉嘴我暫時不想和你說話。”
王一霸冷靜了一會，才說：“笑總，我很忙，沒空和你玩過家家的游戲。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上你一次已經還了你，你上我一次我也還了你。”這好像還是你占便宜吧。王一霸繼續道，“新歡舊愛，我看笑總還是将精力放在工作上，免得被雁啄了眼。”
他一口氣說完。才等着笑妄生回答。
然而對方并沒有說話并扔來了一個表情。
王總：“？”
笑妄生一臉無辜：“你讓我閉的嘴。”
王一霸：“……”你他媽就這種事最聽話！
笑妄生仔細想了想，簡單來說，就是不要去公司騷擾王一霸讓他在衆人面前下不來臺嘛。這個要求很簡單，他還是能做到的。早說不就完了，非得磨叽大半天。他爽快道：“可以。”
忽然被答應的霸霸：“……”
他有些狐疑：“你聽懂我的話了？”
“對啊，不要在公司給你造成工作上的不便。”
笑妄生誠懇道：“這個确實是我考慮不周。”
“你能保證……”
“能。”
王一霸舒了口氣，覺得笑妄生還是挺可愛的。當然平心而論，笑總這張臉，确實是占了很大便宜的。起碼他朝你眨巴眨巴，基本上沒人會拒絕他的要求。如果笑妄生一直這麽乖巧聽話懂事，或許對鼎盛來說就多了個可操控的朋友少了個針鋒相對的對頭？
但是想想笑妄生如果天天我見猶憐……
算了還是讓他橫吧。
一只張揚舞爪的螃蟹總比一朵白蓮花來得順眼一點。蓮花雖好看，奈何不頂事。
于是當那只螃蟹出現在自家門口時，王總內心是有些崩的。
他前晚和笑妄生說的好好的。對方答應的很爽快。等等。笑妄生說的是，不在公司造成不便……他姥姥的就直接往家裏闖？
大包一個小包兩個。
笑總笑眯眯地和王總說了句早，就硬是憑着過人的體格擠進了王一霸的家。王一霸家裏只有他一個人，連個管家的也沒，不像笑妄生好歹還有個喬叔。這屋裏可真是清清冷冷空無一物像極了屋主人。笑妄生在大廳轉了一圈，啧啧有聲：“奢靡之風，奢靡之風啊。”
看這意大利設計的吊燈，看這高級的羊絨地毯，看這富麗堂皇的壁爐。啧，奢侈。
王一霸還穿着睡袍，他前天和笑妄生在外面你來我往推搡了一圈，當晚就直接飛了京城見一個客戶，今早淩晨回的雲城，睡下來還不到四小時。外面的門鈴就像在催魂。
要不是他知道一般沒人會來吵他。他連門都不會開。
這物業有問題啊。
笑妄生拎着一串鑰匙在王一霸面前晃了晃，嘻嘻一笑：“不好意思，這裏的房子我也有。”而且就和你隔了一棟樓。他要回自己家，保安當然讓進。
王一霸：“……啧。”萬惡的有錢人。
睡眠不足令他有些煩躁。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的人顯然不打算挪窩。橫豎這裏這沒有值得人偷竊的重要資料。王一霸打算無視此人，睡自己的覺。
他抹了把臉，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笑總：“……”他喊道，“在我面前睡覺很危險的哦。”
“呵。”
“我要偷你東西哦。”
王總随手一指。
“愛哪樣，搬哪樣。”
笑妄生小小聲抱怨：“萬惡的有錢人。”
王總耳尖，關門前還能拐到這句話。他無所謂道：“反正很快你就沒時間瞎搞了。”因為中正的代表一來，笑妄生鐵定有的時間去頭疼。呵呵，新歡舊愛？某人的爛賬，可不止一本。
笑妄生一愣：“你怎麽知道。”
他危險地眯起眼睛：“你又在我公司插了人。”
“你猜？”
回答他的是王總重重的關門聲。
笑妄生：“……”
這個烏龜大王八居然真的自顧自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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