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飽暖
這一覺十分昏沉。隐約間王一霸感覺有人進來過，不過是什麽時候退出去的，他就無所察覺了。連軸轉的工作，他實在累了。
光滑的緞面中，王一霸把自己埋在裏面，做了一個好像不是夢的夢。
夢很周折。一會兒是他家老爺子教他念字，說，一是頂天立地，霸是聞之色變，做人一定要有氣勢。一會兒又變成他剛從王家出來沒多久，靠着自己，在雲城打通了一些老關系。皮鞋沾着灰，頭發也蕩了下來，路邊的玻璃櫥窗映出男人的身影，面目嚴肅，一無表情。
他之前拜訪的人的話語尤在耳邊：“年輕人嘛，心不要太高傲。骨頭太硬容易折。”
王總還是小王總，不大，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卸下了一身的疲憊，有些發呆。
昏暗的天氣中，不遠處傳來一陣張揚的笑聲，驚起了廣場上的鴿子，也驚醒了沉思中的王一霸。他循聲望過去，遠處隐隐綽綽走來兩個人影。看不大清。似乎是在聊很愉快的事。
也許是他坐在那的樣子太引人注目，也許是當前沒有別的人。
總之那兩人就看了過來。
王一霸面無表情回瞪過去。
就見其中一人看了他一眼，聲音不大不小說：“你看那個人，像不像破産的。”
高一些的那個轉過臉來。驚鴻一瞥。他笑了一下：“不像，像自暴自棄的。”
“有什麽區別？”
“前者是別人毀了他的花園，後者是他自己将自己變成荒漠。”
“也許他受了巨大的打擊。”
“啧啧啧，只有自己能打擊自己，不是別人。”
“那你會嗎？”
Advertisement
“不會。”那人嬉皮笑臉，“只有漂亮的小姐姐能打擊我。”
迷迷糊糊的王總喃喃道：“……”
偷偷溜進房想襲擊一下的笑總停下了手，好奇地湊上前，想聽聽看王一霸會不會在嘴裏說什麽小情人的名字或者什麽銀行卡密碼。
王一霸卻閉上了嘴。
笑總：“……”他啧了聲，退了開來。
王總又開口了。
笑總又湊上前。
啪一巴掌甩在了臉上。
“混蛋。”王總甩着手。
“混蛋！”笑總捂着臉。
他氣哼哼地盯着床上那個繼續昏天黑地的人，嚴重懷疑對方是不是蓄意報複。磨着牙将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琢磨着要不要從臉下手，觸及對方透着青的眼底……
“算了。記賬，利滾利。”
笑妄生嘟嚷着，爬下床，又不解氣地在睡着的人臉上擰了一把。
天色透着光照進房間時。王一霸從噩夢中掙紮着醒過來。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裏有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蹬着高跟鞋沖進會議室就拼命擰他的臉頰，關鍵這人還頂了張笑妄生的臉，娘裏娘氣一口一個人家……
……和平時一模一樣，确實是個噩夢。
樓下傳來聲響時，王一霸第一個反應是進了小偷。所以當他看到在廚房忙碌着的笑妄生，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空氣中是淡淡的飯香，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圍着圍裙，一臉自然地和他打招呼：“醒了就洗手吃飯。”
王一霸：“……”他可能醒來的方式不對。
飯是白米飯。
菜是三菜一湯。
王總有些懵地被推到餐桌前坐下。
天知道這張桌子他有多久沒用過了。
笑妄生笑眯眯道：“快，嘗下好不好吃。”說着塞給他一雙筷子。
煙火氣息，暈黃燈光，溫情軟語。
說實話不是不動容的。
這是人類對溫情的一種渴望。
王總帶着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感動嘗了一口菜。
“……”
“怎麽樣。”笑妄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垃圾桶在哪？”
“不許吐！”
笑總伸出手硬是托着王一霸的下巴扭了回來。王一霸艱難地咀嚼了兩下，強迫自己咽了下去。俊眉皺地死緊：“你有那麽恨我嗎？”這種甜不甜鹹不鹹五味雜陳的味道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明明外表看着挺正常，香味也可以。這麽說起來這種華而不實的作風和某個人一毛一樣的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笑總老着臉皮：“怎麽啦！我看着攻略做的好嗎！你該感到榮幸。”
“敬謝不敏。”
“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笑妄生一拍桌子，仿佛談的不是飯還是生意，拍的不是案而是決策。
王總默默嚼了口唯一能吃的飯：“你陪我一起吃？”
“……”
笑總語塞。
王一霸無辜道：“吃自己的東西，不過份吧。”
笑總僵着頭皮：“吃就吃。”他嘟嘟嚷嚷的拿了個碗，盛了點飯，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給自己夾了一筷菜，又給王總夾了更大的一筷菜。這個菜名義上是三鮮，菜也确實是三種，至于味道，大概就是人間百味，啧，什麽都有。
本該很溫馨的一頓晚飯。
在兩個人苦大仇深的表情中。
艱難的結束了。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
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
上面吃飽了。
總也得顧及一下下面。
但是出于某種較勁還是什麽方面的原因，塞了一肚子黑暗食品的兩個人，有點難受。沒有那種旖旎的氛圍。笑總倒是抱着來了就不能白來的态度想要親親摸摸蹭了一蹭。
結果王總撇過了頭：“對不起。”
“我有點撐。”
“……你故意的吧。”
王總愕然：“菜不是你做的嗎？”這鍋天上來，他可不背。
實際是笑妄生也很撐。他自暴自棄地抹了把臉：“算了算了，別做一半吐了。”同時心裏把那個撩妹攻略罵了一頓。都說管住男人的心要先管住他的胃。什麽破辦法。胃是管住了，下半身也管住了，有什麽用啊。
可是笑總，人家是拴心用的。你是成天想着往床上跑。出發點就不同好不啦。
總而言之，今天對笑總來說，是很不開心的一天。
拎了半天行李，沒受到該有的歡迎。
想偷個香，被人打了一巴掌。
做了頓飯，膈應到了自己。
最終目的，還因為吃了頓難吃的飯沒有了心情。
真糟心。
當然最糟心的。
是王總消化完食物後，半夜爬起來吃了頓夜宵。自己把自己洗香香的那種。豪華大餐。
壓根沒料到的笑總：“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的！”一臉驚疑。
把人壓了個結結實實的王總嚴肅地反省了下自己：“我是嗎？”
當然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坑了自己，笑總委屈【
花式擁抱小天使們！明天周四了哦，離周末又近了一天，開不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