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辰看着地上慢慢爬起來的慕楠，跑去拉他。穆小莫也過來，三人往牆根擠，想避開是否之地。
“你們是新來的嗎？”大漢向他們問話。
朱辰好漢不吃眼前虧，順從地回答：“是，我們三個都是。”
“你們進過充值站沒有？”
“充值站？”朱辰有點恍惚。
“就是那個狗屁的撫慰站，一群傻x唧唧歪歪跟蒼蠅一樣問長問短的。有沒有啊？問你話呢？啞巴了你。”
啪的一陣火辣辣地疼，朱辰意識到自己被扇了耳光，他有些愣怔了，這輩子沒被打過臉，就連老媽也頂多意思意思在身上背上拍兩下。
啪的又一下，緊接着肚子上重重挨了一腳。朱辰仰躺着摔在地上。
“我進去過，但是那個女的沒給我充值，”朱辰壓下氣怒，忍，心字頭上一把刀，我忍。他把自己的內手腕給那大漢看，同時，指着身邊吓壞的兩個，“他們都沒進，獸潮來了，沒機會進。”
“他媽的衰貨，去外邊給我買吃的。”大漢手指着門口道。
“可是外面，很危險。”朱辰有點壓不住火了。
“你他媽不是剛被撫慰過嗎，一個小時之內神獸不咬你，你個傻x，這都不知道。”大漢罵罵咧咧道。
朱辰邊聽他咒罵邊向外面走，在憤怒的情緒下，他忘了恐懼忘了後果，穆小莫伸手拉了他一下，沒拉住。
朱辰紅着雙眼，緊握着雙拳，一步步朝着廟門旁邊的販售機走，他眼裏只有那款機器，腦子裏還回蕩着污言穢語，語言暴力的精神摧殘有時候是致命的，由一句髒話引發的血案還少嘛。
他也不看手腕的金額，刷了幾小袋牛肉幹還有五瓶易拉罐啤酒，想了想又給自己刷了兩根熱騰騰的雞腿，手腕的金額顯示為4280分。
等他吃完把油乎乎的嘴抹幹淨後，才不緊不慢地蕩回去，該是看清現實的時候了，該是拿出勇氣的時候了，該是用腦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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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廟門，朱辰看見那大漢身邊擠着幾個小年青，流裏流氣的，斜楞着眼打量他。“我真的沒多少時間了。”他低眉垂眼地把東西遞過去，顯然是啤酒取悅了大漢，他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滿，但也沒再要求什麽，只朝着朱辰罵道：“滾吧！”
“小夥子，平常不受氣吧，盡量适應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個三十幾歲的大哥悄悄走過來，低聲跟他交流。
朱辰看這男人面相憨厚，不像歹人，臉色略微黝黑，像是常年受曬的主兒，粗狂的眉眼，配上鷹鈎點的鼻子，方正的下巴上有少許的胡茬。
“呵呵，商量點事呗，小兄弟。”男人彎了彎嘴角。
朱辰有些戒備地看着他，下意識把手腕藏在身後，他看了眼旁邊地上坐着的穆小莫和慕楠，搖了搖頭讓他們不要過來。
男人看出朱辰的謹慎，只輕輕歪頭，眼睛瞄了一下牆根，示意朱辰跟他過去。
朱辰抿了抿嘴，大步跟過去。有什麽好怕的，反正他除了這點可憐的時間，一無所有，他現在是破罐子不怕摔才對，破而後立，破繭化蝶，關鍵要敢破。
“我不知道你現在保護期還剩多久，現在我說想出去撿漏，你敢不敢？”
“撿漏？”
“嗯。我早來十幾天，發現這裏不定期鬧騰，每次鬧騰過後，就有人不死不活地躺在外面。只要人沒死，時間就可以搶，但是必須留5天的給他。”男人晃了晃手腕沒說自己搶了多少，但他的表情看得出收獲還是可以的。
“只要你敢，加上金剛不壞之身，說不定就能撈到好處，如果神獸多，我們就後撤，你看咋樣，有武器嗎？”說着，男人就要晃動手腕。
“有，剛在外面撿的。”朱辰攤開手掌，握住了一把匕首，他看着男人堅定的眼神，“我跟你去！幹他娘的。”
“哈哈，行啊，看不出來你細皮嫩肉還挺爺們兒的。”男人豪爽地笑了笑，“我叫王鐵山，你叫我鐵哥吧。”
“我叫朱辰。”朱辰也抿了笑給對方，用手摩挲着匕首的手柄，心裏給自己鼓勁，朱辰，你要直面慘淡的人生，才能是勇士，才能配得上白曦，想想白曦，想想白曦，賜予我力量吧，白曦！
“你在家是幹啥的？”王鐵山猛然問。
“彈鋼琴的。”
“啧啧啧，沒想到一進來這裏，彈鋼琴的都變張飛了，這地方厲害。”
朱辰故意晃了晃腦袋，倆胳膊架起來，擺出一副嚣張的樣子，“行，有張飛的氣勢就行。走吧，哥，我們收錢去。”
朱辰把出去冒險撿漏的想法告訴了穆小莫和慕楠，穆小莫皺着眉頭沒動，反而是慕楠站了起來，他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朱辰。
“你想去？”朱辰小聲問。
慕楠狠狠地點了下頭。
朱辰看着他繃緊的身體，知道他下了決心已經蓄勢待發，就把熒光匕首給了他，“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慕楠眼中掠過一絲異色，輕輕地點了點頭。
朱辰三人走後，那大漢一夥聚在一起嘀咕，“兄弟們，我們一會兒當一回黃雀啊。”大漢手裏把玩着易拉罐，朝着廟門咧開嘴笑。
被掃蕩過的空曠大街上橫七豎八地歪着不少人，血腥場面雖然比不上他看的老美恐怖片，但勝在身臨其境的真實感，看到頭臉被抓爛的，朱辰就直接略過，如果那人有幸沒死，時間還是給人家給着吧。
王鐵山發現後，拍了他的肩膀，“傻小子，這種肯定活不長了，清繳完他的時間，他正好沒有留戀地回爐重造。傷的輕點的倒是可以看面善的放過。”
朱辰心裏琢磨着有道理，也不顧惡心了，在血人堆裏刨來刨去，忙得不亦樂乎。慕楠跟着他，悶着頭發財。三人的時間值是刷刷地長，到最後，朱辰的時間值變成了29天，慕楠的21天。王鐵山手快，再加上他之前的底蘊，竟然有63天了，惹得朱辰豔羨不已。
“這就眼熱了，還有上千上萬天的呢。”
“有嗎？”朱辰很懷疑。
“有吧？”王鐵山語氣猶豫了下，摸了摸頭，“應該有，能人多着呢。”
朱辰轉頭就往回走，王鐵山拉住了他，“別回，那幫人等着搶呢。”
“可我朋友還在那兒。”朱辰下意識就回答。
“朋友？你還沒組隊呢吧，不算抛棄。”王鐵山只是就是論事。
朱辰撇撇嘴，還以為他多憨厚老實，不過也是，畢竟大家剛見面，也沒什麽交情。“不行，我得回去找他。他救過我。”
“那，這樣，你把你的時間先轉給我，等一會你們回來我再還給你，這樣你就能少損失點。”王鐵山真誠地建議。
朱辰猶豫了，給不給，能不能相信他，如果給了，轉頭這人跑了，自己怎麽找他。
“咋啦，不信我？”王鐵山看出了朱辰的想法。“那就算了，有緣再見小兄弟。”
“你能等我嗎？”
“能。”王鐵山一臉一言既出什麽馬都難追的表情。
“行，謝謝哥啦，我一定早點回來。”朱辰幹脆地把自己的時間值剩到9天，如果不讓那幫混蛋撈點好處，估計挨打的幾率要大很多。他想了想，為了徹底杜絕暴力，他狠狠心把時間值又加到了11天。多給丫的2天，就當給你們燒紙了。
朱辰反複叮囑慕楠跟好鐵哥，自己百米沖刺往回跑。
回到廟裏，就見穆小莫望夫石一樣僵立在廟門邊，一臉的你快回來的期待樣。朱辰鎮定了心神，朝穆小莫走，穆小莫想動，但後腰挺得倍兒直，像是有把刀抵着。
“走了，慕楠還等着我們呢。”朱辰伸手拉人，結果手被打開了。
“想走，沒有買路錢，怎麽行。”一個正宗小流氓抓住朱辰的手腕查看，“可以啊，剛來一天就攢錢啦，給哥幾個買酒喝吧。”
“我好不容易在死人堆裏撿了點，你們...”朱辰看小流氓想抽他，下意識閉嘴護住臉。
“怎麽地，不樂意啊，啊！”小流氓在他手上使勁地拍着。
朱辰心裏苦啊，隔着手打，臉還是覺得疼，他的心在滴血，狗娘養的，等我有能力了，回頭把你丫的臉抽成豬頭，我不用手抽，脫了鞋抽你丫的，我穿的是特種部隊的軍靴。
這廂他還沒有阿Q完，人家已經把他的時間改為5天了，哎，病态的精神勝利法說到底不能買幹糧啊。
穆小莫在朱辰上供後被放開了，他的後背的确有把長長的□□抵着。從刀尖一路往上看，是大漢那雙強健有力的手，朱辰繼續阿Q，算你小子幸運，要是遇到白曦，你就慘了，直接把你的頭當西瓜打爆了。
“還不滾，看什麽看！”小流氓叫嚣着。
朱辰拉着穆小莫一溜煙逃出小廟。
“阿彌陀佛，佛祖為什麽不懲罰這些惡人？”穆小莫慘兮兮地雙手合十。
朱辰涼涼地回答：“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佛祖的小本本上都給他們記着呢，看他們能蹦幾天。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足足念了十遍才停下，“放心吧，我跟佛祖搭上線了，他跟我保證，有空了收拾丫的。”
等他們跑到約定地點，朱辰傻眼兒了，輕輕地，一陣風吃過，不帶走一片樹葉。
“人呢？你不說在這貓着等着我們呢嘛。”穆小莫拉了拉朱辰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