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客串密探上
場面一時很尴尬。對于衆人來說, 連刺骨的寒風此刻恍若溫柔的春風拂面,帶着分溫柔, 像是慈祥和藹的母親撫摸着孩子的臉龐, 減消他們心裏的恐懼。但哪怕回過了神, 腦子裏浮現出千千萬萬種可能的後續, 但一時間也找不出詞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以至于只能擡頭傻愣愣望着羅漢疊上的賈珍。
就在一片死寂之中, 賈赦昂頭看天。他要跟他爹聊一下, 國家大事輪不到他操心, 但是顯靈托夢不找他, 光找賈珍, 讓人帥氣逼人, 威風凜凜,就有點偏心眼了, 害他現在只能幫忙遞繩子。
“大侄子,你……”賈赦瞅着他左右兩邊個個跟冰雕一樣的大周大大小小的官吏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最後靈光一閃, 解下自己帶着冰霜的腰帶, 仰面問道:“這……這腰帶成不?”就他一個人反應過來,他大侄子開口要繩子綁人!
賈珍見狀, 感覺自己拎着不抖的手都開始顫抖了。麻蛋,剛才差點憋笑到岔氣, 把人丢了!!
手抓了抓大公的衣服, 賈珍緩緩籲出了一口氣, 然後十分感動,毫不猶豫拒絕了賈赦這拿腰帶捆人的建議,俯瞰着早已被吓傻了的羅剎使臣:“喂,回神了!我可是按着你們的邏輯,強者為尊!”
此話一出,羅剎使臣被喊回了神,再一次擡眸看向賈珍,面色青紫一片,咬牙切齒:“賈珍!”
“這人。”賈珍擡了擡手中的肉票。
羅剎使臣渾身一僵,轉眸看向汪将軍等人,咆哮:“你們大周就是這樣待人的?大公可是我朝最尊貴的公爵!”
“知道,但……”宋學慈擡手攔下要開口的汪将軍,聲音帶着股傲然,開口:“不過相當于本官在大周朝中的地位,也算朝中重臣,位高權重。”
大周的官吏們:“…………”什麽時候宋大人如此……如此自戀了??
汪将軍手緊緊捏成拳頭,張口喊了一句:“賈珍!”
巴拿大公在羅剎國的地位,也算舉足輕重,不亞于攝政王。他們這些常年與羅剎國打交道的人,當然知曉對方朝中基本的政、要。若是他手握這巴拿大公,定然能夠實現利益最大化。
“不管出什麽事,本官負責。”宋學慈也開口朗聲道了一句。
汪将軍聽了這話,感覺自己被壓的理智這根弦徹底崩斷,原本憋着的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火舌噼裏啪啦燃燒着:“宋大人你不是賈珍他舅而已嗎?現如今何來的資格跟本将軍如此說話。若是再讓賈珍鬧下去,兩國關系徹底鬧僵,不說你我項上人頭,到時候苦的還不是邊境的百姓?先前縱火之後,由我們來提出和局,這樣還能氛圍。”
一聽這話,大周跟随而來的官吏們面色各異,是了,的的确确賈家這叔侄兩過界了。
“合着你這意思還怪我?!”賈赦擠開宋學慈,撩着胳膊沖向汪将軍,咆哮:“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啊?瞅瞅,都青紫紅腫了,看看那些被擔架擡下來的,想想他娘的還有沒找到的!”
Advertisement
賈赦感覺自己喉嚨生疼:“我腦子都被冰水凍住了,還想着轉彎,已經是我爹在天之靈保佑了。你們厲害了,你們周全啊?怎麽不說,怎麽不說?你們這些人,他娘的,二十幾年前!我爹他們那時候連個山民帶路都沒有,他們自己個走,結果平平安安,現如今,這山峰路線,哨兵查探了十來年來了,給我查出這麽個破線路?!”
越說,賈赦感覺自己的火氣越大,眼淚都要冒出來了:“汪将軍,我尊重你啊,但是你別多嘴啊。現在我大侄子是正使!他是老大,老大大大大大大!身在其位,謀其政!這件事,與你的職責無關。還有,我之前就他娘說過了,我拉着他們陪葬!”
汪将軍怒極反笑:“說得輕巧!到時候兩國開戰,豈是你一條命,一個家族能夠擔當起的?!”
賈赦咬牙,克制着腦袋側眸看賈珍。他相信大侄子!相信賈珍這麽拽背後一定有陰謀!不對,一定是有高人指點的!!
捏着拳頭,賈赦铿锵有力咆哮:“我就擔當得起!我拿錢買海盜買、槍,絕對不會讓他們踏進大周國土半寸!”
“沒錯!”賈珍眼見大周內部都鬧分歧了,急忙開口附和了一句賈赦。而後也不糾結,賈珍單手解掉巴拿大公的腰帶,把人雙手反綁起來,像是提溜着大閘蟹一般。随後,賈珍踩了踩掙紮的子侄,暴力讓人閉嘴後,望眼羅剎使臣,沉聲:“你既然想不出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賈珍飛身下羅漢,站在羅漢堆旁邊,“把這些戰利品先給我串成串串,綁回去。”
“遵命,團長。”
秉承着開弓沒有回頭箭,那麽就玩把大的理念,賈赦聞言當即樂颠颠跑下觀賞臺,吆喝着特甲隊員回過神一起幫忙捆綁。
把綁人的事情交給了賈赦,賈珍視線光明正大的逡巡了一圈,眸光直勾勾的看了眼汪将軍,笑着:“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糾葛,汪将軍,我們既然比試都結束了,便自己個進城找個地方住了。”
“賈珍!”眼見賈珍的厚臉皮程度如此堪比城牆,連國與國的關系來壓人都不管用,羅剎使臣頭皮一麻,咆哮:“你口口聲聲說為民,現如今若無法處理妥當,我們定然會兵臨城下!”
“我辦事會負責解決後果的!不用你們瞎操心!”賈珍回頭看眼羅剎使臣,眼眸帶着濃濃的鄙夷:“對了,我給你機會,不是讓你咆哮的,而是我的團員需要休養生息。等他們養好了傷,然後你們才有資格跟我再一次對話。當然,你也可以完全不用管這一幫人,兵臨城下啊!”
“來啊!”賈珍說完,凝神運氣,霎時間,一股強勁的大風朝羅剎使臣席卷而去。
衆人只聽得“嘩啦”一下,而後腳步往後趔趄,下意識的擡手擋着刮過來的風雪。等站穩了腳步後,衆人定睛一看,只見原先站着的羅剎使臣已經倒下了。周邊還帶着厚厚的一層雪。
目睹這一幕的衆人神色恍惚不過一瞬,便瞬間回過神來了。他們都……都已經淡定了。
于是,賈珍示意賈赦牽着人,他要去檢查檢查受傷的百姓。原以為還能回旋一二,豈料還是一群毫無意義的廢話。再被他們這麽耽擱下去,都延誤治病救人了。
賈赦一手牽着一串羅剎使臣的侄子,一手牽着巴拿大公,歡歡喜喜開唱着:“跟着我一起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身後還串着胖肥羊,咿呀咿得兒喂,哎喲我怎麽去見我的皇!”
正檢查隊員的賈珍拳頭捏着“咯咯”響。這出門最拽的完全是賈赦!
“你他娘的閉嘴成不成?”賈珍咆哮一句:“走人!”
賈赦委屈,一手牽一串扭頭就走。
賈珍将最後一個傷員檢查好後,回眸掃眼臺上齊齊黑臉的衆人,最後眸光看了眼汪将軍,眼眸沉了沉,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望着賈珍的背影消失,汪将軍視線看向已經被羅剎侍衛扶起來的使臣,又看眼底下精神振奮的士兵,手緩緩捏緊成拳。
等着!
=====
這邊,賈珍率隊将羅剎一行帶回哈城。一路上,百姓們紛紛揚手高呼:“好樣的!賈将軍!”
“真是太厲害了!”
“終于出了這一口鳥氣了!”
“砸死這些小賊!”
“…………”
賈珍眸光看着平民百姓那發自肺腑的笑臉,嘴角也不自禁勾起了一抹微笑。雖然沒準他的确會因為這些“肥羊”帶來一些麻煩,但不管如何,他現在也一點也不後悔!
對待狼子野心的侵略者,從一開始就應該沒任何商談的餘地。
等到了先前宋學慈裝病購買的房子,賈珍低聲跟宋學慈說了幾句,由人安排各種後續工作,自己個身形一閃,尋了密探:“接下來的三天內,時時刻刻注意監視他們這些人的動向。不過注意安全為上。我現在去盯梢姓羅的。”
密探們點點頭。
賈珍說完就走化作一陣風,不過旋即又立馬回來,神色透着股複雜:“我還是跟姓汪的。你們派人跟着誰那誰誰。畢竟,我剛才想起來,雖然我羅剎語學了兩三月,能聽懂他們日常對話,但他們一旦說話快了,我還是聽不懂。”
密探組長點點頭,“好。”
“當然最好的話,”賈珍擡眸看眼漸漸晦暗下來的天,沉聲:“讓英烈們在天之靈保佑我們能夠重逢。”
密探組長鄭重點點頭。
“走。”賈珍拿着密探得來的最新消息,瞧瞧回軍營潛伏。
軍營裏,汪将軍正跟哈城知府讨論着今日發生的種種,各種從國家大義上批判,聽得賈珍連連翻白眼。
等哈城知府走後,賈珍吃着幹糧,又靜靜側耳等候着。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月亮漸漸高挂半空,賈珍待聽得密室裏終于傳來聲音,眼裏閃過殺氣。
他多年諜戰片也不是白看的。
昨晚,他當“雪俠”趴了大半宿,終于聽明白了。這帥帳底下有暗道啊!
密室裏,渾然不知自己被竊聽了,秘密與羅剎使臣會面的汪将軍開口:“這件事發展着實超出王爺的預料,還是不要互相指責了,該想想怎麽辦?”
“怎麽辦?”羅剎使臣面色青黑一片:“他們都不會聽你的話,況且論官職,貌似汪大人你與那宋大人還是不同品級?”
“瓦西亞哈伊!”汪将軍冷聲:“這件事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三思而後行不懂?”
“我不懂!”羅剎使臣直接一拳捶向牆壁:“你們若是解決不了,到時候我們會直接朝你們皇帝誠情,到時候看看你們王爺會有什麽下場!”
“王……”汪将軍咬牙:“你也莫要随便拿王爺威脅。我們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也不過是想拿着軍功立穩腳跟,恢複你們家族的榮耀罷了!”
“你……”
趴在雪裏的賈珍:“…………”
賈珍聽了又聽,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被凍凝固了,但是聽了大半時辰的廢話,還是沒有抓住重點。
這狗賊王爺是哪一個?
不說重點,怎麽排查?
就上皇那生育率,王爺成打的!
帶着一肚子火氣,賈珍等密室裏沒了聲音,帥帳內呼吸聲也綿長了,小心翼翼飛身回城。
回了暫居之地,賈珍嗅着空氣中濃濃的藥味,渾身掩飾不住的殺氣。就在賈珍克制着最後一絲理智,不去直接把人質殺掉時,忽然聽得走廊外想起的腳步聲。
“你還沒睡?”賈珍開門,看眼深夜來訪的宋學慈。
宋學慈掃眼賈珍,瞧着人身上的冰霜,重重嘆口氣:“習慣了。經常定時起來給竹熊喂養。不過沒想到,你們叔侄兩比竹熊還不受控制。”
賈珍讪讪笑笑:“您是有事,還是有什麽事?”
“你說呢?”宋學慈冷聲:“處理事情最佳時間是在發生後的十二時辰內。我能幫你擋掉一些事情,但是你必須給本官交代一下你的後續辦事理念。不要過多累贅,以及各種話本狗血糅雜。”
“話本狗血?”賈珍邊把人迎進門,邊攫取話中重點。
“不要關心這些旁枝錯節。”宋學慈壓着火氣,微笑道。他先前問賈赦,這貨居然暢想到飄蕩過海,重現舅公榮耀了。
“莫生氣。”賈珍理解的點點頭,忙不疊直戳重點:“我打算帶着肉票去羅剎,綁羅剎皇帝。”
宋學慈:“…………你咋不……不……你賈家先祖到底怎麽跟你顯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