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徹底名揚下
看在賈赦為國而戰的份上, 哪怕最後一句有點那啥關門放狗的既視感, 他賈珍貌似淪落為打手,但此刻打手又如何?!
賈珍氣場全開, 毫不掩飾自己個身上的殺伐之氣。銳利若鷹隼的雙眸帶着警告看了眼跟随而來的哈城官吏, 瞅着人當即像是被人掐住喉嚨的小雞仔, 緊緊閉嘴,才收回了視線。
解決完內部憂患後, 賈珍眸光帶着殺氣逡巡了一圈在場的羅剎衆人,最後停留在面紅耳赤, 氣急敗壞的羅剎使臣身上,掩藏在袖子裏的手當即快速将觀賞臺周圍的空氣聚集。非但從視覺上,從事實上也造成令人窒、息的感覺。
渾然不知賈珍還有如此作弊之能, 臺上,非但是羅剎衆人, 便是大周官吏們也忍不住膽怯的吞了吞口水, 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作為歷經過不少大風大浪,自覺闖過刀山火海的汪将軍感受着一瞬間的窒息,不由得腦中一片空白。待回過神來,便是不由得害怕惱怒與嫉恨。蒼天為何如此不公?!
他出生低微, 靠着自己奮鬥, 奮鬥一生才有三品威化将軍爵。可是賈珍呢?原來一個纨绔放、蕩子弟,靠着祖宗蔭庇, 便有三等威化将軍爵, 然後又一時改邪歸正, 還說有什麽天生神力。只是之前懶得用。為什麽有的人輕輕松松就能夠比別人奮鬥一輩子還獲得的榮耀多?
汪将軍眼裏帶着抹嫉恨,眼角餘光不由得飛快掃了眼羅剎使臣。他知曉的,早已約定好了,羅剎方面會先出手殺賈珍。
被寄予厚望的羅剎使臣迎着賈珍望過來的視線,感覺自己恍若一片雪花,随着猛烈的狂風飄蕩,毫無反抗之能時,不由得渾身僵硬,一時忘卻所有,不知所措。
“其實,依着我的性子來說,你們壓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賈珍一字一頓,待字正腔圓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控制着将風直接對準羅剎一行,一掌送過去。
當即衆人只覺忽然一股強風來襲,觀賞臺上桌椅板凳被吹得砰砰作響,端坐的羅剎一行旋即摔個四仰八叉。
賈珍瞧着雞飛狗跳的一幕,拍拍手:“啧啧,這風真是大得閃腰啊。”
他在樂賓館用“神功蓋世”劈過門了,如今再使一回,也是沒啥好懷疑的。這推個把椅子而已,又不是把整個觀賞臺給拆了。
對啊,他為什麽不直接把觀賞臺對半給拆了?
賈珍不由的陷入檢讨之中。他為啥那麽低調呢?
哦,是因為激将法。
恩。
賈珍遠眺了一眼,轉眸重新直勾勾死死盯着羅剎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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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你哪怕一個人武功蓋世,可也抵不過千軍萬馬。”羅剎使臣勘勘站定了身形,迎着鋪天蓋地而來的殺氣,再看看視線所在之處那火紅的擂臺。哪怕已經派了侍衛在滅火,可因此損失慘重!
眼眸蹙着熊熊燃燒的怒火,羅剎使臣咬牙切齒着:“莫要以為你們逞一時之能,詭辯幾句便能占據道義。這世上還是靠武力說話的,就像你當初在鴻胪寺大堂,雖說我當初沒有親眼旁觀,但也是聽聞你手握西洋火、槍,才威懾住了一杆來使。既然你知曉火、槍的用途,那本将軍也不用多說其他了。”
說完,羅剎使臣擡手配合唇畔,重重吹響了一聲。當一聲尖銳的口哨透過呼嘯的寒風四處散開後,沒多久,觀賞臺上所有人便見百米開外,一支早已埋伏的隊伍從山坡後頭展現出身形來,旋即身形矯健恍若猛虎,飛快的朝觀賞臺來襲。他們手中拿着的火、繩、槍,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幽幽的寒光。
見狀,觀賞臺上一半歡喜一半陰沉沉的。不過所有人不管此刻何種思量,眼眸都不約而同望向了賈珍。
賈珍面不改色,擡手掏了掏耳朵,似乎掏出一坨耳屎,漫不經心的手指彈了彈,笑着開口:“一百三十人,藏一百九十米的剛挖出來沒多久的溝渠裏,是吧?還真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羅剎使臣聞言,斂住心中的驚慌,硬聲道:“不過馬後炮而已。繞你神功蓋世,恐怕也不過是肉體凡胎,擋不住這槍!”
話音落下,賈珍掃眼在三十米開外擺出射擊動作的一支隊伍,以及帶着刀槍劍戟的衆羅剎侍衛,笑了一聲,朗聲開口道:“我最近學習的時候聽過有一個人叫做王玄策。”
此話一出,臺上一片死寂,不解賈珍這話題跳轉。
賈赦眼見着氣氛如此劍拔弩張的,他大侄子還有心情說古,被槍、支、彈、藥吓得噗通噗通通噗噗噗都跳紊亂的小心髒緩緩跳得規律了些。随着心髒噗通噗通跳規律了,賈赦感覺自己的豆腐腦也飛快轉悠了起來。
他大侄子舉例的這人誰啊?他一個大周人都不認識,就別提仗着武力行兇逞能的羅剎蠻夷了。
瞅着他們這邊沒個機靈的出來一唱一和,賈赦狠狠深呼吸一口氣,看似壓低了聲音,實則用臺上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聲音,靠近賈珍,一臉好奇問:“這姓王的誰啊?王子騰他爹?我們大周沒幾個将軍姓王的。”
賈珍看眼渾身都跟冰霜紫茄子似的賈赦,眼眸沉了沉。他确認過眼神,賈赦這回一是真不認識,二是捧哏。
于是,賈珍頗為耐心的解釋道:“這王玄策是唐朝人,曾……”
賈珍話還沒說完,便聽得背後響起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不由得轉眸瞧了眼。臺上其他人也紛紛轉眸看過去。只見宋學慈抱着湯婆子,恍若在家曬着太陽,躺在搖椅上,渾身上下都泛着一股子舒适慵懶之态來,活像一只惬意無比的貓。
賈珍眼角餘光掃了眼衆人,瞧着之前自己便注意到的人掃過羅剎使臣,眼眸轉了轉,美人不管啥時候都是有話語權的。
恩,尤其是現如今冰美人帶着一股子戀愛味道,就更有渲染力了。
“曾經創造一人滅一國的戰績。”宋學慈沉聲介紹着:“王玄策以副使身份前往天竺,被卷入印度瑪卡達國的王位篡奪事件,整個使臣隊伍被囚。他出逃後策馬自印度大陸北上,渡過甘地斯河和辛都斯坦平原,歷盡千親萬苦來到尼泊爾王國。經過與阿姆修瓦爾曼王的談判,帶着七千兵馬再度殺回瑪卡達國,朝篡奪者阿爾裘那發動進攻,一路捷報頻傳,最後平叛成功。此戰,在軍事與外交使上都廣為流傳。在異國他鄉,以異國之兵,克服語言,氣候,環境,文化等因素,以寡敵衆,實乃第一人。”
聽完翻譯們對宋學慈訴說典故的翻譯,羅剎使臣眸光微微掃眼他的左側,得人點頭示意後,挑眉看眼賈珍,傲然開口:“那又能如何?你覺得你能成為那姓王的?”
“我為什麽要成為姓王的?我覺得自己個能開創真正的一人滅一國呢。”賈珍一步步朝羅剎使臣走近:“就你們這些槍啊,說實在的,我真還挺怕的。怕一打起來,場上我的豬隊友太多。所以……”
說時遲那時快,賈珍腳步一側,直接擡手将羅剎使臣左手邊的,先前被他稱為傻左侄的脖頸掐住,“我需要個肉票。”
見此,非但羅剎使臣,後面的羅剎侍衛齊齊拔刀,大周這邊官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綁架吓得一愣。不過有些吓着吓着也就淡定了,尤其是一路跟着前來的鴻胪寺翻譯們,反正他們都已經麻木了。反正比試的擂臺都能燒掉,賈家人再幹出些什麽事,也是正常的。
眼見雙方真劍拔弩張,而堂堂鴻胪寺官吏們,從前最愛膩歪的文官連句屁話都不說,汪将軍掃眼緊張兮兮的羅剎衆人,再看看被賈珍掐着脖頸,似乎随時都能一命嗚呼的人質,面色帶着分凝重,開口:“賈大人,你還是要注意眼下的身份。”說完,汪将軍扭頭看眼宋學慈:“宋大人,您難道不管管?”
宋學慈摸着湯婆子,聲調不急不緩,鄭重解釋道:“我是賈珍他舅。不是什麽大人。這次純屬于來圍觀湊熱鬧的。畢竟,對方家族那麽一長串,連堂堂的公爵都成為瓦西亞家的子侄,我這個正兒八經的舅舅來此加油助威也是常事。”
“宋學慈這一句說完,還自己個開口用羅剎語重複了一遍,而後笑眯眯的望向被掐的人質,開口:“是吧,巴羅大公?”
羅剎衆人:“…………”
跟随的鴻胪寺翻譯微笑。他們不嫉妒,天才嘛,兩月裏學會一門語言,很容易,搶他們的飯碗,也很容易啊。
“喲,是大公啊!”賈珍聞言,笑了,掐着人脖頸的手高高往上舉起,在羅剎使臣跟前晃悠了兩下。
被掐的巴羅大公早已兩眼凸起,面色泛白,說不出話來。
羅剎使臣氣的罵人:“賈珍!”
賈珍感覺自己真是特無辜:“是你自己個犯、賤,先言而無信帶人的。你看看我,完全遵守友好比試規矩,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帶。”
這邊賈赦顫顫抖抖的,靠近宋學慈,好奇:“你咋知道他是那什麽大公的?我記得你一直在外任職,是從南方到西南那一帶,沒到東北這疙瘩啊?”
宋學慈感覺自己迎面都能感覺賈赦說出口時帶出的寒氣,擡手将自己的湯婆子遞過去,又打算解下披風給人圍上。
賈赦見狀,趕忙推卻:“你自己個拿着吧,我這樣還好,一直凍着倒不冷。不然,那叫水深火熱呢。哎呀,你先說說咋認識的?我只覺得那小樣特拽,你咋連人身份都曉得呢?”
宋學慈聞言,恨不得直接拿湯婆子堵住人的嘴。這不廢話?當然羅剎內有人了!
“因為我會畫畫!”宋學慈一本正經道:“曾經有幸看到過二十年前簽訂合約的時候,雙方主使的畫像。巴羅大公還是從眉眼間可以窺伺出幾分像羅剎先皇雷迪大帝的。”
“就是說這個大公,不是如今羅剎皇帝的哥哥就是弟弟?”賈赦轉眸看眼羅剎使臣,哈哈哈大笑:“你侄子傻就算了,這大公也是個傻不愣登的。連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都沒聽過。啧啧,在外行走,知道嗎?該低調的時候還是要低調,否則很容易被人綁架撕票的。”
賈赦雙手指指被掐的巴羅大公,抑揚頓挫:“這不,血一般的教訓啊!”
羅剎使臣恨不得直接掐死賈赦。
但哪怕邁開雙腿,也抵不過賈赦噼裏啪啦倒豆子似的,嘴太快。
賈赦眉飛色舞着:“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個啥大公是不是很礙你們皇帝的眼,所以你們皇帝就想出這招借刀殺人之計?然後他就可以清清白白解決一個心腹大患了?要是這樣,艾瑪,大侄子你下手還是輕點,免得到時候咱有理說不清,還給那羅剎皇帝一個出兵理由呢,為哥哥弟弟報仇仇啊!”
“喲喲喲喲,這樣就越發顯得他們貪婪侵、略顯得清清白白了。”賈赦道:“不過,我們也可以幫這個大公拿回他應得的一切對不對?我記得哪個話本裏就這麽演過。咱綁着他,就可以師出有名。”
眼見賈珍的注意力被賈赦吸引過去,大公的侍衛們眼眸沉了沉,微不着痕跡掏出匕首朝賈珍刺殺而去,匕首的寒芒在陽光下閃出一抹刺眼的光亮。
賈珍幹脆利落一擡腿,直接把人一腳踹翻下臺。
而後趁着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計,賈珍一手拎着人質,一邊擡腿将觀賞臺上其他羅剎人全都踹到臺下,疊羅漢。最後臺上只留着羅剎使臣。
觀賞臺上衆人:“…………”
賈珍拎着巴羅大公,飛躍站在“羅漢”頂上,笑着:“你,對了,咱也算打了幾回交道,你叫什麽來着?看看,這羅漢擂臺比後面那個擂臺如何?”
說完,賈珍轉身對向不遠處的槍、支隊,揮揮手:“射、吧,多好的肉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