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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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洗澡……”纏綿的吻後,身子被傅正榮攔腰抱起時,柳穿魚才有些尴尬的回過神來,她這幾年極少運動,也很少像下午這樣渾身是汗過,剛剛坐在陳明輝的車裏,她就不太自在,這會沒了衣服的遮擋,這份不自在又湧了出來,而且更加嚴重。

“不嫌棄你。”傅正榮腳步不停,柳穿魚的屋子本來就小,三兩步就到了床前,本想順手把她往床上丢,但松手之前還是猶豫了一下。

柳穿魚這床**的,租房的時候房東沒給配什麽床墊之類的,她倒是買了幾床褥子,老實的睡覺還不太覺得,但如果太大力躺下去,那滋味就不好受了,她被傅正榮扔過,雖然摔一下達不到眼前金星亂冒的程度,但也渾身酸痛,所以察覺到傅正榮的動作的同時,她的身體反應快過思維,胳膊已經緊緊的環在了傅正榮的頸間。

再然後,兩個人在床上摔成一團,柳穿魚懷疑傅正榮時故意的,雖然一切只發生在瞬間,但以他的反應,倒地瞬間撐一下還是沒問題的,可他卻結結實實的砸在她的身上,有一瞬間,她覺得氣都喘不過來,是真的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眼前發黑。

“起來——”她艱難的掙紮,松開手推傅正榮的頭,并大口吸氣。

“哈哈——哈哈——”傅正榮的頭埋在她的胸前,開始是不動,後來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熱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一陣戰栗,然後聽着他的笑聲由小轉大,後來居然是放聲大笑。

狹小的室內,流動着的一觸即發的情與欲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沖淡到沖散,笑夠了,傅正榮才翻身仰躺在床上,拍拍柳穿魚的腦袋說,“去洗澡吧,你幹什麽去了,這是出了多少汗,都臭了。”

你才臭了,你全家都臭了,柳穿魚被傅正榮莫名的情緒弄得找不到北,但還是乖乖爬起來,飛快的沖進衛生間,傅正榮前段時間就有些怪了,出國一趟,回來顯然變得更加難以捉摸了,這個時候,能和他保持一點距離,她才覺得安心一些。

柳穿魚衛生間的熱水器使用的年頭不短了,熱水燒得很慢,等到吃了柳穿魚做的炒飯陪黃瓜涼菜,傅正榮再沖過澡躺回床上,窗外樓下乘涼聊天的老人都散了。

“為什麽喜歡住在這兒?”老式的木板床,身子主要輕輕一動,就會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傅正榮躺平又翻身,好容易才找到一個暫時覺得舒适的姿勢,才一邊撥弄着柳穿魚的頭發,一邊微蹙着眉,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天。

“習慣了吧。”柳穿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金翠雅苑是幾年富年集團開發的項目,因為離公司不算太遠,她畢業進了富年之後,傅正榮就裝修了那裏,讓她住過去。從居住條件到配套設施,這裏和金翠雅苑都沒有任何可比性,可是她卻一直舍不得退了這裏,哪怕生活再拮據,哪怕再缺錢的時候,她也咬牙挺着,就算一個月不過回來住幾個晚上,仿佛也覺得安心似的。是了,金翠雅苑再好,給她的感覺也就是個臨時栖身的地方,不是家,或者,更像是個籠子吧,一個金碧輝煌的籠子,無時無刻不提醒着她,曾經走錯的路,曾經做錯的事。

“是嗎?”傅正榮輕聲說,“我不太喜歡你這個習慣,這裏太糟糕了。”

不想和他再糾纏這個問題,柳穿魚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那時候笑什麽?”

“我什麽時候笑了?”不想,傅正榮卻反問,“我怎麽不記得笑過?”

“就是……吃飯前。”柳穿魚擡眼,對上他的眼,這樣近的距離,薄薄的窗簾擋不住月光,不開燈也能看到他中隐隐的笑意,想起那時候的情形,她不免有些窘迫,“不說算了。”她嘀咕着。

“還有,我怎麽也不記得我吃過飯。”傅正榮卻不肯放過這個話題了,一邊說,還一邊輕輕拉扯柳穿魚的頭發。

“你失憶了!”柳穿魚擡頭瞪了他一眼,擡手去頭頂解救自己的頭發,手卻被傅正榮猛的按住,牢牢的固定,然後他整張臉湊過來,鼻尖輕輕擦過她的臉頰,反反複複,在她癢得想用另一只手去推的時候,才忽的吻住她。

那唇初時微涼,仿佛還帶着陣陣水汽,卻在幾次輾轉間加溫,“這才是晚餐。”他喃呢着說,卻不給柳穿魚任何反應的機會,再度深深的吻住她。

都說夏夜短暫,這一夜,柳穿魚卻覺得格外的漫長,傅正榮耐心十足的吻她,手指也有條不紊的在她的身上或輕或重的掠過,那力道倒像是在彈奏一首鋼琴曲,只是作為琴鍵,柳穿魚卻并不輕松,伴随着曲子的展開,她也仿佛被旋律深深的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随之顫抖、緊繃、軟綿,甚至低泣、吟唱。

“想我嗎?這些天,想過我嗎?”恍恍惚惚間,傅正榮似乎反複問過她。

她的回答是什麽呢?她實在記不清了,只記得她的耐性最後被耗的一幹二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又怎麽樣?魚肉也是有尊嚴的,她已經一低再低,都要低得被泥土埋上了,他還想她怎麽樣?不是他出國去和美人風流快活去了嗎?不是他走的時候一聲不響回來的時候仍舊一聲不響嗎?卻還要她想着他,憑什麽?他到底憑什麽?她想,當時她的回答肯定說的是不想不想,一點也不想,一點也沒想過,不然她怎麽會被折騰得那麽慘,慘到連什麽時候結束,他是怎麽帶着她在那麽狹小的衛生間裏沖澡,又是怎麽睡回床上的,一概都不知道呢?

夏天的太陽起得早,柳穿魚被陽光曬醒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明明實實在在躺在硬板床上,卻有一種在雲裏的感覺,忽忽悠悠的好像根本摸不到實地兒。

床邊,傅正榮正在對着屋裏惟一的一面鏡子反複整理着領口,聽到動靜側頭看她時,臉上神情有些僵硬,說話的語氣也不好,“醒了就趕緊起床,我還可以最多等你十分鐘,否則遲到後果自負。”

差一刻八點,柳穿魚在看清床頭的鬧鐘後,如同裝了彈簧一樣彈了起來,遲到一次扣款五十,累計五次年終獎就要降等甚至泡湯,雖然她這個級別也沒有太多錢可拿,但那對她來說也是筆可觀的收入,絕對不能損失了。

洗漱,草草畫個淡妝,套上白襯衫黑色及膝裙,提起挎包鎖門沖下樓,十分鐘已經略略過了一點,傅正榮已經不耐煩的發動了車子,好在她的運動神經不是一般的發達,即便踩着高跟鞋,也還是在他如離弦之箭一般走開的最後一秒鐘,拉開了車門。

柳穿魚住的地方較偏遠,前面一段路由于車輛不多,倒是很順暢,調勻了呼吸,柳穿魚才發現傅正榮今天的不正常,每次等紅燈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的提提右側的衣領,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只是這種訂制款襯衫,尺碼像來精準得吓人,他平時的衣服又統統穿的都是這個系列的,怎麽這件衣服就不合身起來了?柳穿魚狐疑着,在他有一次調整衣領的時候忍不住伸手過去,“怎麽了,是有頭發嗎?”她問着,同時将衣領翻開。

“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傅正榮飛快的伸手,一巴掌将她的手拍下去,不過這并不妨礙她看清了問題的所在,他的右側脖頸上有一道長長細細的傷痕,一看就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刮過,破了皮不說,還隐隐泛着血絲,而這還不是最要命,最要命的是,那細痕旁邊,還有一塊拇指大小的紅色淤痕,細看好像還能看到上面的牙印。“你是屬狗的還是屬貓的,又抓又咬的。”傅正榮沒好氣的說。

所以,是她嗎?柳穿魚只覺得臉上呼的熱了起來,她怎麽會做出這麽出格的舉動,還有,她怎麽就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以她專業的眼光看傷又确實是新的,最多不會超過三五個小時,這讓她連抵賴,都找不到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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