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早的遇見
生活仍舊繼續，只是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人，醫生經常找我，有時問候一兩句，有時唠叨幾句話。他說，難得有個不一樣的朋友。我深思他這句話，這個不一樣應該體現在性別方面，他那種人，是不會有異性朋友的。我們倆的對話僅存在手機，也不常見面，他忙我也忙，更多的是我不願意見面，自戀點來說，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一份極大可能會發展成友情以上的感情。
楊傑時過一個月再次出現在我眼前，交設計稿的時候我還很意外，開始我以為他跳槽了，他解釋說是公司臨時派他出國。我不置可否。
“怎麽樣，這個月過得怎麽樣？走的時候匆匆交接了工作，你們配合得還行吧？”
我坐在旁邊笑笑，“挺好的，本來也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周一回來的，今天就被老板拉來上班了。”
今天周二，他應該還沒有倒過來時差吧，也不知道請假在家多休息，臉上的黑眼圈都要挂不住了。衣服好像也沒換，皺皺巴巴的。
“隋風，找個時間一起好好吃頓飯吧。”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不知道怎麽辦，吃飯就意味着要說話，如果要吃很久，就要說很久。可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也不知道我該說什麽回答他，如果他要提起以前的事，我又該不該理會他。
遲疑間，手機突然響了，真的是要感謝這個電話。
“喂，小言？”
“姑姑，你快來接我，我摔倒了，好疼。”電話的那頭傳來啜泣聲。
我的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媽媽呢？”
“媽媽上班去了，沒接電話。”
我從沙發上蹦起來，心裏一萬句粗話飄過去。
“你在哪兒？好等着姑姑，姑姑馬上到。”
我提起包就往外面跑，楊傑拉住我，問我怎麽了？
“小言摔了，我得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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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停車場走。他拉着我手的時候，我好像感覺到了一絲安心，他手裏的溫度我第一次感覺到，那麽厚實，那麽溫暖。坐在車上我就想，如果他一開始的選擇不是她，那他的曾經裏會不會有我。
出版社離小言家不遠，我們到的時候，小言哭得快要斷氣了，看到我的時候，一下趴在我身上。楊傑仔細給他檢查，是尾椎骨摔了。他抱着小言，一個健步沖下六層的狹窄樓梯。他說去A醫院，那裏的骨科好，離得也近。我想起來，易輕塵好像在那裏上班。想着，馬上就給他打電話，他說，他正在上班，去了直接到骨科，他會找好醫生。我答應了。
一路上我坐在後座抱着小言，楊傑通過後視鏡看我們的情況，不停的安慰小言。這孩子聽話，很快就不哭不鬧了。
“那你為什麽會摔倒啊？”
“我想喝水，水灑了，後來踩上去就摔了。”
“今天為什麽沒有上學啊？”本來也不是周末，這孩子按理說應該在幼兒園。
“媽媽沒時間送我去學校，就和老師請假了。”
“這樣啊。”表面上我風平浪靜，其實是在壓制心裏的怒火，有孩子在，總不能吐槽他親媽，“還疼嗎？”
“姑姑來了，就不疼了。”
“真乖。”
到了醫院，醫生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很快拍了CT，醫生說，還好只是軟組織受傷，好好休養不會有後遺症。我瞬間松了口氣。
“沒事了。”楊傑拍拍我的肩。
我安撫好小言，給他那不接電話的媽媽打了電話，電話一接通，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罵。
“你在哪？你是怕你兒子摔不死嗎？你這個當媽的不接兒子電話，連兒子摔了都不知道，你想怎麽樣啊，小言不是你親生的吧，連送孩子去學校時間都沒有，平時讓我幫你帶孩子就算了，你居然讓一個三歲的孩子一個人在家，你是掉錢眼兒裏吧，我告訴你，要是你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麽在隋家待下去。”電話那頭的人問了句，我兒子沒事吧，“要是有事就晚了，你自己滾來醫院看吧。”
說的時候沒注意，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大，楊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剛剛似乎還罵了粗話。他等我消氣了，走過來說，“從來沒聽過你罵人，原來你也會生這麽大的氣。”
“氣死我了。”
沒有人天生就是好脾氣，不發洩并不代表沒有生氣，只是不屑于罵人，不是不生氣，只是沒有找到要生氣的理由。當年，他談戀愛的時候，我看見他就想罵他，可我沒有，因為我沒有立場罵他。可笑吧，想生氣，卻不能生氣。
小言媽媽來的時候，我讓楊傑先回去，畢竟是家事，讓外人看見不好，我想我跟我這個弟妹之間還要吵一架。
“那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耽誤你工作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們之間，不必言謝。等小言打完點滴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對了，這是王源下個月的演唱會門票，到時候我來接你。”
我愣愣的接過了，這是我第一次拿到小源演唱會的門票，喜歡他好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他，原來這麽久過去了，他還記得我喜歡王源。
“好，謝謝啊，路上小心，拜拜。”
“你也別着急，好好說話。走啦。”
把他送上車，我深吸一口氣，把手裏的門票妥帖的放進包裏，準備開戰。上樓的路上遇到了易輕塵，他才剛下班。今天也要多虧了他。
“你這氣勢洶洶的往哪去？”
“我去罵人，我今天非要她好看。你說有這麽當媽的嗎，丢下兒子出去工作，這夫妻兩個都掉錢眼兒裏了。我就不明白了，沒錢生什麽孩子。”
他沒有表明立場，只是笑，“孩子他爹呢？”
我才想起來，我那倒黴的老弟呢？也不打個電話回來。“上班呢，沒在重慶。”
他拉我在旁邊的椅子上坐，“那這事你不能罵你弟妹，本來女人帶孩子就不太容易，她還要工作，你只罵她，不罵你弟，人家還以為你們家的人欺負她。”
這話是沒錯，我不能罵她，要罵得兩個一起罵，可要是他在這裏我肯定也罵不出口。我真的服了他們一家人了。但是小言也太冤了吧，給他們倆當兒子。
“那這事兒也不能算了。”
“你先上去看看，看她怎麽說。”
我聽他的話，放松自己的心情，盡量平息自己的怒火。從病房的門窗上往裏看，那個女人背着包，安慰她兒子，“兒子，媽媽還有事先走了，讓姑姑陪你好嗎？”
只見小言很乖的點點頭，沒有反抗。我直接推門進去，“你又想去哪兒？”
易輕塵在旁邊拉我的手，讓我不要激動，“你們出去談吧，我看看孩子的情況。”
我轉身出了門，聽見她和易輕塵說，麻煩了醫生。這個人還真是不要臉啊。她出來，用一貫和我說話的語氣說，“姐，單位派我外出學習，這兩天能不能麻煩你照顧小言？”
什麽？我沒聽錯吧，這個人讓我照顧她受傷的兒子，自己一點不管。我的火氣瞬間往上冒，這個女人完全不看我的臉色，繼續說。
“你也知道，我爸媽在外地，他爸媽又不喜歡我，要是知道小言摔了，肯定會罵死我的，姐，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努力把火氣壓下去了，“隋奇呢？”我很想知道，我那個弟弟為什麽還沒打電話回來。
“我還沒告訴他，要是他知道，肯定要吵架，再說，他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姐，幫幫忙吧。”
這低聲下氣的語氣我真是受夠了，她從來就沒堂堂正正的跟我說過話，平時也從來不打電話，一到有事就沒完沒了。合着我就該給他們家收拾爛攤子啊。
“趕緊滾。”
她提起包，都不進去看下小言，倉皇而逃。我看着她的背影，自嘲般的笑起來，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生而不養，真的不違法嗎？
進去看小言，已經打完點滴了，易輕塵坐在床邊，不知道說什麽，小言一直在笑。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易輕塵笑得那麽溫暖。
“寶貝兒，還疼不疼啊？”
“不疼了，姑姑。”我心裏欣慰，他真的很懂事，怎麽可能不疼。
“寶貝兒，跟姑姑回家好不好？”
“好，姑姑，我能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和媽媽住，她好兇。”
“當然可以了，姑姑的家就是小言的家，小言想住到什麽時候就住到什麽時候。走吧，我們回家吧。”我收拾旁邊的東西。
“我送你們，這麽晚了。”
我遲疑的點點頭，本不想欠他太多的，但小言這個情況，确實坐公交或地鐵都不方便。
“來，姑姑抱。”我張開手臂，想讓小言抱着我的脖子。易輕塵卻一把摟過小言。“叔叔抱，讓姑姑提東西。”
我無奈的笑笑，他是以為我抱不動嗎？別說三歲的孩子，就是十歲的孩子我也能行啊。易輕塵讓小言躺在後座，又拿了條不知道是哪裏的毯子，搭在他身上。
車上，易輕塵說，他以為我不會答應把小言留下來。怎麽可能，這是我親侄子，我看着長大的，從小抱到大，跟我比跟他媽還親，就是他媽不說那些話，我也會強行把孩子帶在身邊的。她照顧我還不放心呢。易輕塵說，這就是我的善良，刀子嘴豆腐心。
“你新工作怎麽樣？”
“還行，就是比以前忙些，不過急診都這樣。”
我目不斜視的看着前面，“今天多謝你了。”
好像我們一見面，我就在給他說謝謝，前前後後算下來，我欠他好多人情了吧。一頓飯還真還不清，以後不能再麻煩他了。
“明天打算請假還是？”
我傷腦筋的一手撐在窗沿，不能請假，部長本來看我就不順眼，再請假，我就等着炒鱿魚吧。“帶他去上班吧，他很乖，上班應該沒問題。”
“行，我朋友說明天還要打點滴。”
“好，我下了班就帶他過去。”
下了車，想要請他上去坐坐，他說不了，明天見。我想着明天還要見？還是不了吧。當然沒好意思說出口，總有種用完了別人把人一腳踢開的意思，太心虛了。
“寶貝兒，和叔叔說再見。”
“叔叔再見。”說完，還往人家臉上親了一口。這是在玩兒火，易輕塵怎麽受得了這孩子的口水，更沒想到，易輕塵溫柔的說了，聽姑姑的話。我今天的眼睛是要瞎了吧，要不就是易輕塵轉性了。
抱着小言進了小區，小言小聲的在我耳邊問，“姑姑那是姑父嗎？”
我一時咽口水嗆了自己，這孩子怎麽會這麽想，易輕塵和我關系很好嗎？我們很親近嗎？沒有吧。他是從哪看出來他像我男人的。
“他只是姑姑的好朋友。”我解釋道。
“他要是姑父就好了，他問了我好多姑姑的事。”
“說了什麽？”
孩子沒聽清我的問題，傻傻的說了句“我說姑姑做飯很難吃。”
這孩子真是個沒良心的，居然說我做飯難吃。還有易輕塵不是他姑父，他問我只是想多幾個把柄嘲笑我。最後，我向小言妥協了，沒做飯，點了樓下的外賣。我做飯只是不香，絕對不是難吃。
小言果然很聽話，把他帶到公司，讓他在休息區玩，就一個人在那裏玩了一天，想睡覺了自己躺在椅子上睡覺，同事給他零食，他會先看看我再決定要不要。但對唐夢就沒那麽客氣了，中午和唐夢吃飯，唐夢說請他吃好吃的，好家夥，硬是點了很多特貴的菜，唐夢偷偷告訴我，這孩子她養不起。
沒辦法，可能是和我待在一起太久的緣故吧，和她們幾個都很熟悉，剛開始，這孩子還怕生，我就說，把阿姨們都當成姑姑就好了，慢慢的，對她們也不是很客氣了。
下午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帶着小言去醫院打點滴，臨走前他問我可不可以要我桌上的小仙人掌。我放在他手裏，這花誰送的，我忘記了。在樓下看到易輕塵站在車旁等我們，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明天見。他把醫院剩下的針藥都帶出來了，醫院離家太遠，來回要很久，他說剩下的藥在家裏弄就可以了。言外之意就是他親自來給小言打針。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算起來我們應該只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朋友，他沒必要付出這麽多，我以後拿什麽還他。
“發什麽愣，上車吧。”他打開副駕的車門，回神間，小言已經在後座躺好了。
我上車坐好，剛系上安全帶，晃眼間看見不遠處有個人站着往這邊看，是楊傑。他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我這邊手機同時響起來。我問他怎麽來了，他說知道我帶着孩子，來接我回家。我不知該怎麽回答，易輕塵已經發動了車子，慢慢的起步走了，我透過車窗回頭看他，他的人影慢慢的變小，直到被行道樹擋住，一點也看不見，我讓他快回去，以後不用來接我了。要挂電話的時候，聽見手機裏有個聲音在說，我是不是錯過你了。語氣很失落，有點像個孩子。
“遇到朋友了嗎？”易輕塵意識到我的失落，問我。“要不要回去看看？”
“嗯，沒關系。”這句沒關系是安慰我自己的，怎麽會沒有關系，等了這麽久，等的不就是這句話嗎？錯過，我一直在等着他後悔，可他終于後悔了，我卻先走了。不走我又能怎麽樣，如果這句話他當面跟我說，我該怎麽辦，也裝作無關大雅的說沒關系嗎？還是趁火打劫般的說這是你活該？幾經思考，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辦法。這麽久了，我還是沒做好準備去面對一切結果。
“易輕塵，謝謝你。”感謝你先帶我離開了。
他似乎對我莫名其妙的一句弄得很驚訝。
回到家，小言難得沒有哭，接受了打針這種對我來說很艱難的事情。我本來想做飯的，小言死活不願意，非要讓我叫外賣，易輕塵自告奮勇的提出他來做飯，我愣了幾秒，他還會做飯？那我只好出去買菜了。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處得非常和諧，小言興高采烈的給易輕塵描述着什麽奇怪的生物，看我站在門口，特別高興的說，“姑姑，叔叔比你聰明”。這不是廢話嗎，他是碩士，是精英，我就是個蝦米。
“那小言是不是該好好躺着，讓聰明的叔叔去做飯啦。”既然是他自告奮勇的，我也沒辦法，不能讓他和小言再待在一起了，我的一世英名都要毀了。
“姑姑，我能去沙發上坐着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看看易輕塵，他點頭，“當然可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挂瓶就過去了。我找了個地方把他的吊瓶安置好。
不得不說，易輕塵真是做飯的一把好手，看了看我買的菜，瞬間就知道要做些什麽，我覺得他應該在新東方進修過。我在旁邊站着，原想着幫幫忙，結果完全不用，他一個人綽綽有餘。
“我很早就見過你，在易一的手機上。”他說。
我被吓得半天沒緩過神來，這人別是吃錯藥了吧，易一的手機上怎麽會有我的照片，又怎麽會被你看到？他不是有偷窺癖，翻易一的手機了吧。。
他邊切菜邊繼續說，“那時候是元旦，我們兩家在一起吃飯，她看手機的時候我在旁邊，正給你發信息，一會兒笑一會嘆氣的，我就問她在和誰聊天，我以為是她男朋友，沒想到是你，她怕我不信，把手機給我看，還把你的照片給我看了。”他一順溜的切完了菜，裝在盤子裏，又往鍋裏倒了油，準備炒菜，我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下就認出了你，你沒什麽變化，但瘦了很多。”
難怪，當時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我還以為是我說了“渭城朝雨浥輕塵”這句話，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沒找到機會。”他把菜倒進去，刺啦刺啦的響。
“那時候我說的什麽？”
他突然轉過頭看我，好像在确定什麽東西。他很久沒說話，我以為他忘記了，沒想到他在準備炒一個菜的時候突然說，“你說你不會放棄，他可以去談戀愛，去喜歡別人，但你還是會喜歡他，還說你沒有勇氣去面對其他人的感情，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愣住了，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嗎？曾經的我這樣執着的喜歡一個人嗎？我以前因為他把心關起來拒人于千裏之外了嗎？我會這麽大度的讓他去喜歡別人嗎？好像是啊。以前，我把那個人放在心裏很重要的地方，用血肉裹在最裏面，不讓任何人傷害他，也不讓自己傷害他，所以他做了那麽多事，我裝作不在意，裝作冷眼旁觀，就算自己遍體鱗傷，也不吭聲，為什麽？因為喜歡啊，執着的喜歡他。可我得到了什麽？
“是嗎？我都忘了。”我轉身去看小言，小言心疼的問我，姑姑你怎麽哭了，我把他抱在懷裏，“沒事，煙太熏了。”
晚上，小言還沒打完點滴就睡着了，取針的時候也沒醒。我送易輕塵下樓。
“剛剛遇到的是那個人嗎？”我沒說話，“你們聚會的時候我見過他。”我仍然沒說話。“你還喜歡他？”
我搖搖頭。不是不喜歡，是不知道。五年太久了，發生了太多事，我承認我不談戀愛是有他的原因，但不不确定是不是喜歡。如果這種喜歡不是習慣而成了責任，那麽，就算不喜歡了，也不是能輕易放棄的。這份責任，我拿起來了就放不下。
“是不是覺得那個時候的我很傻？”從他嘴裏聽到那些話，我真的覺得自己挺傻的。
他說，“你只是選擇了另一種方法去愛，恰巧這種方法沒人會用。等待，寬恕。真心，那個時候我在那些文字裏看到的是這樣的你。你是善良的，也正因為這份善良，你失去了很多，很傻嗎？在我看來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他的寬慰很有用，我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悲哀了，沒錯，在選擇去愛的這條路上，我只是選擇了另一條人跡罕至又曲折的路，誰又能說我到不了終點，誰又能肯定我不會更快的到達。
“現在的你沒變，也變了，變得更了解自己了，你應該好好想想，你想要的是什麽。”
“他回來了，這點你改變不了，他很喜歡你，這點只要你用心，就會看到，但是你該怎麽去面對他，是不是應該給他機會，又或者把以前的那些愛恨情仇都了結了，我想，你應該好好考慮。”
看他誠懇的眼神，我覺得這個人我太不了解了，他還有多少智慧沒有表現出來。他隐藏得好深，有多少次想跟我說這件事，今天又為什麽要說出來。
“醫生，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說完了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我到底是有多自信，才能問他這樣的問題。他說的沒錯，我變了，變得更自戀了。他沒在意，看都不看我一眼，說，“你覺得呢”。
這個人确實是有大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