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吓暈的小黃雞
天元如臨大敵地往後蹭蹭蹭，後退着縮到了床頭一角，兩眼死死盯着床上蠕動的小蟲，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之物。
秦牽不懷好意地撿起一條白蟲，放在掌心道：“上次的課上了一半，因為錢姿耽擱了一些時間，現在正好有空，可以繼續上次的訓練。你的弱點，除了水還有這種軟體小蟲。水已經克服了，就差蟲子了。來，過來摸一下。”
天元想都不想地果斷拒絕：“不必了，這并不算什麽弱點！”
“哦，真的麽？”秦牽深深望着他。
天元被他看得一陣心虛，別開了眼。
秦牽會這麽說，自然是因為熟知劇情。小軟蟲本身并沒什麽殺傷力，也沒有本體屬于軟蟲一類的大妖會威脅到天元的安全。但在劇情的開端，也就是天元前往鳳凰城尋找生父的時候，就曾因為怕蟲子在鳳凰城一個守城兵的戲弄下吃了大虧。
當然，秦牽這麽做，小部分是為了幫天元強行克服這個弱點，大部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比如圍觀被一條小蟲子給吓得手足無措的天君，也是一樁趣事，不是麽。
“你自己過來，還是讓我過去。”秦牽挑眉，眸中威脅意味十足。
天元被他氣勢所懾，不情願地向前爬了一步，然而一看到那軟軟的，蠕動的小身影，又吓得縮了回去。
“看來是想讓我過去。”秦牽站起身，手中捧着小蟲子向天元走去。
天元吓得瞬間變成小黃雞，用小翅膀捂着腦袋大喊道：“你別過來！！！”
秦牽一點兒也沒将他的抗議放在心上，反而饒有興味地看着縮成一團的小黃雞，腳步不停，瞬間就走到了床角。
他單手拎起小黃雞遞到眼前，見它瑟縮着脖子，就是不肯将小腦袋露出來，不由笑道：“明知道這是蟲行草還怕成這樣，膽子這麽小，将來如何考進妖神學院？”
小黃雞的聲音隔着翅膀透出來，顯得悶悶的：“大賽我會幫你得第一，你把它拿遠點！”
“那可不行，任何不定因素都會影響事情的結果，所以我比較主張在事情發生前，就将一切不定因素給消滅幹淨。”秦牽笑容不減，不容置疑地用手将小黃雞的翅膀給逐漸掰開。
小黃雞之前雖然已經完全吸收了靈雪草的藥力，但在力氣方面還不是秦牽的對手，小腦袋就這麽慢慢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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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雞驚恐掙紮：“放手！！！”
秦牽眸中閃過冷光，聲音降低了一度：“抱歉，你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說着，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扯，小黃雞的腦袋頓時完全暴露在外，一雙灰紫色的眼珠面前霎時對上一株蟲形草。
那小蟲高昂着頭，朝着小黃雞點了點。
小黃雞驀地倒抽一口冷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秦牽以為小黃雞裝暈，擡起手指戳了戳小黃雞的臉：“不用裝了，我不吃這一套。”
結果戳了兩三下，小黃雞耷拉着腦袋一動不動，他才曉得，堂堂天君竟然真的被一只長得像蟲子的草藥給吓暈了。
秦牽一時間哭笑不得。
望了眼挺屍的小黃雞，他只好将蟲行草收好，繼續盤腿調息起來。
再次睜眼已經是一日後。
室內寂靜無聲，原本被秦牽給扔到身邊挺屍的小黃雞重新變作了人形，坐在離他最遠的一處角落裏。見秦牽醒來，忙進入戒備狀态，警惕地盯着他的手和他腰間的乾坤袋。
天元倒是想将那袋子裏的蟲行草給毀掉，可惜毀了這茬，秦牽還可以在妖界的集市裏買到，畢竟蟲行草是一種很常見的療傷藥草，在各大藥鋪都有賣。
秦牽看着天元，想着他之前吓暈的傻樣，忍不住嗤笑出聲：“唐唐前任鳳凰城城主的兒子，未來妖界的妖皇大人，竟然會被一株藥草給吓暈，說出去真是一場笑話。”
天元不服氣地別過臉，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吃驚地看着秦牽道：“你怎麽會知道得如此清楚，你到底是誰？”
“我？我不是說過，我來自更高的位面。在我的世界裏，我被人稱為魔尊。至于你的秘密，這個世界的秘密，我作為神靈，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秦牽難得好脾氣地一一解答。
天元漂亮的臉上有一瞬的怔忪，魔尊，這個稱呼好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他腦子忽然痛得一抽，忙擡手揉了揉，不在深思。
“我不管你是不是神靈，總之既然我已經被迫成了你的契約獸，我就會幫你達成你的願望。但在此過程中，我希望你不要逼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比如……”天元想着自己被吓暈的糗事，幹咳了一聲，繼續道，“比如逼我摸蟲行草這種事情，我希望以後不要在發生。”
他說得一本正經，倒和昔日的天君模樣有幾分重疊，秦牽平日裏最煩他這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尤其是打着正義的旗號做着在他看來完全狗屁不通的事情。心下邪火冒起，秦牽挑眉笑道：“我若不答應，你又能将我如何？”
天元氣得一噎：“你！你這人怎麽如此無賴，為何非要逼迫于我？！”
秦牽輕描淡寫道：“因為有趣。”
“不可理喻！”天元深吸了口氣，然而一張臉仍被氣得一片通紅，灰紫色的眸子裏仿佛生了兩團火焰，熠熠生輝。映着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和眉間妖豔的火焰妖紋，透出一股別樣的韻味。
秦牽看着這樣的天元，又想起平日裏奚天元清雅出塵的模樣，忽然有些明白為何奚天元要在外人面前施法改變自己的容貌了。若是帶着真容登上天君之位，天界的那些老古板和僞君子怎麽可能會接受？
想到這裏，他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天元氣呼呼地瞪着他。
秦牽起身下床，整理了下衣服，頭也不回道：“沒什麽，跟我去一趟集市吧。”
他走出內室，呆坐在床上的天元才跳下床，追了上去：“等等我！”
***
妖界如今實力四分，最高統治者為妖皇，統治着妖界大半疆土。而剩下的土地則被三大妖城的城主給瓜分一淨，各據一方，成為一方勢力主。近年來，三大妖城的實力隐約有趕超妖皇之勢。鳳凰城正是三大妖城之一，成圓環狀，由外到內，依次分為外三城和內城。
外三城裏分散住着散妖和部分世家勢力。勢力越大的，越靠近內城。而內城裏，則住着鳳凰城城主的本家及分支。妖神學院也在內城中。
秦牽和天元來到的就是這外三城的最外一城，饒是如此，進一趟城門也花了秦牽不少白石。
最外城裏的街市倒也熱鬧非凡。一路上，街上都飄着各色小吃的香味，各個攤販吆喝聲不斷。路上行人幾乎全是妖，沒有一個凡人。畢竟凡人是權貴手中才有的稀有物種，因此秦牽在隐藏靈力同天元上街後就成了被圍觀的對象。
一路上，無論是商販還是路上的行人皆目不轉睛地盯着秦牽看，仿佛看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是哪家的小公子，竟然帶着随從到外三城來逛街，也不怕出事。”
“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凡人，天啦，活生生的凡人！”
“這凡人氣質不俗，看來不僅是一個随從那麽簡單。那小公子也是，長得可真标致，修為也很深呢！”
秦牽泰然自若地跟在天元身側有小半步的距離，扮演好自己随從的角色。
天元則被那些妖怪給盯得有些受不住，在神識裏對秦牽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無事的話，還是早日回洞裏吧，你太打眼了。”
秦牽漫不經心地掃視着兩邊小攤上的貨物，一派閑适：“都在洞裏待了好幾天了，你難道不覺得悶？難得出來逛逛，就好好享受，何必在意那些人的眼光。”
天元直覺秦牽此次出行，肯定不是為了散心這麽簡單。見他什麽都不說，又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只好閉嘴。
兩人頂着炙熱的目光，就這麽逛了一路。一路上，秦牽想買什麽了，就在神識裏告訴天元，天元出面購買，而秦牽負責出錢，倒也相處和諧。臨近中午時，兩人已将集市給逛了個遍。
找了一圈仍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秦牽漸漸失了耐心。
和秦牽簽了契約的天元在一定程度上能感知秦牽的心情，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
秦牽不死心地用神識将集市內又給掃視了一遍，試圖找出自己漏掉的商販。
他明明将那枚開啓妖皇地宮的鑰匙給設定成了一枚戒指，就在鳳凰城外三城的某個小攤上，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