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盯梢
房內天元也被吵醒，他見門口大開，秦牽和一堆人站在那裏，忙準備起身，剛動了動才想起自己還被綁在床上，不由得在心裏将秦牽給咒罵了一遍。
“發生什麽事了？”天元沒好氣地在神識裏問道。
秦牽的語氣也不怎麽好：“小事，睡你的覺。”
“……哦。”這家夥怎麽了，誰又惹他了？天元疑惑地用神識看了下，隐約明白了大概。便不再理會，乖乖躺在床上閉上了眼，只是耳朵豎得高高的，時刻留意着門外動靜。
秦牽雙手負在身後，面沉如水地看着趕來的掌櫃和夥計：“聽聞樓中樓乃妖界第一大客棧，誰曾想竟連幾個小賊都防不住。”
掌櫃看着地上打滾的二妖，頭上冷汗直冒。這不是尤老大的兩個手下麽？“呃……小的在這裏給客官賠不是了，抱歉抱歉，是小店的失誤。這樣，公子您定下的三間房的費用全算在老夫身上，您看如何？”掌櫃打着哈哈，心裏将兩只小妖給罵了一萬遍。
若不是看在尤老大的面子上，他怎麽可能将這兩小妖給放進來？殺人越貨不留痕也就罷了。如今倒好，沒傷到別人半分反倒被人家給抓住了，最後還得讓他來擦屁股，真是豈有此理！
秦牽冷笑：“不必，你去給他們的主子帶個話，既然驚擾了我，就在我這裏待上兩天吧，兩天後我自會放他們回去。另外……”他湊到掌櫃耳邊低語，聲音裏透着不容拒絕的魄力，“替我向二皇子問聲好。”
說完，拖起兩只還在慘叫不已的小妖進了房。房門被“唰”地重重關上。
站在門外的掌櫃，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死死盯着大門。這人到底是誰？竟然知道主人的身份？！樓中樓明面上是沈氏門下一大産業，其實背後真正的主人乃當今妖皇的第二子炎昊君。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和另外三個分樓的樓主外，就只有二皇子本人了，這人又是從何處得知？
掌櫃細思極恐，不敢在想下去。一旁的夥計見掌櫃臉色不對，上前道：“掌櫃的，怎麽辦？這事要通知尤老大嗎？”
掌櫃揮了揮手，心不在焉道：“這是當然，你派人給他送個口信。”
“是！”夥計咚咚咚地下了樓，掌櫃又看了眼秦牽所在的屋子，急忙施法朝樓中樓頂樓飛去。頂樓是一層圓形的巨大包間，專門給二皇子下榻所用。平日裏若有什麽緊急情報，也是在此處傳達。
掌櫃的飛到頂樓門口，匆匆在一張紙條上寫上：“事情有變，樓中樓已暴露，知情人身份不明，速來。”寫完，将紙條卷成細條狀塞入頂樓大門的門縫內。紙條鑽過縫隙，落到屋內的一個圓形法陣內，瞬間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掌櫃稍稍松了口氣。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突然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可要我們出馬？”
掌櫃對此似乎習以為常，想了想，點頭道：“也好，不過盯着他們的人除了尤老大以外，還有一幫人。這幫人修為高深，藏得太好，我也看不出是哪路人。你們若出手，要小心這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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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男人的聲音透着不屑：“無論是盯人還是暗殺，我想還沒有誰是我們樓中樓暗部的對手。”
掌櫃還待說什麽，走廊裏已重歸安靜。他嘆了口氣：“這小子！”
客房內，秦牽将兩只小妖給丢到了外廳裏。摔在地上的兩只還在哇哇亂叫。
“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我們老大可是尤老大，那可是鳳凰城現任城主最信任的手下，你敢動我們，不要命了吧！”大個子小妖忍着痛，大叫道。
躺在床上的天元聞言，身體一僵。
小個子小妖附和道：“沒錯，識相的趕緊放了爺爺我，說不定爺爺我心情好，還能為你美言幾句，讓我們老大放你一條生路。”
秦牽笑得諷刺：“哦？你們當真願意放我一條生路？”
兩只小妖沒看到秦牽眼底一閃即逝的殺意，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心裏暗罵他傻，只要放了他們，他們回去必定跟老大一番哭訴，讓老大派人将他給抽筋扒皮，還放了他？做夢！嘴上卻是道：“那是自然，爺爺我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秦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低沉悅耳的笑聲莫名地讓人一陣毛骨悚然：“怎麽辦，在下向來喜歡和人對着幹。你讓我放了你們，我還偏不放。你們就安安心心在這兒待着吧。對了，在下喜靜，十分讨厭聒噪之人。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最後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否則……”
他半蹲下.身，平視着兩只臉色開始發白的小妖，一字一句道：“……就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你們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兩只小妖吓得渾身發抖，驚恐地看着對面笑得讓人心驚膽戰的男人，不敢在說話。
“這就對了。”秦牽唇角微勾，長袖一揮，“好好睡一覺吧。”
兩只小妖頓時昏迷過去。
在床上悶了半天的天元總算找到機會開口：“你為什麽要把這兩人給留下來？他們好像是人販子商隊裏的人。”
秦牽擡手捏住兩只小妖的臉仔細打量，淡淡道：“這些天我們出盡了風頭，相信此處來了七級大妖的消息已經傳遍全城，而我們的樣子想必也讓很多妖怪印象深刻。所以在進入那人府中奪得雲疏劍之前，我們都不能以真容出現。這兩只妖的臉正好借我們用上一用。”
“原來你打得是這個主意。”天元若有所思。
秦牽放開兩只小妖，走到床邊給天元松綁：“沒錯，現在情況有變，所以計劃變了。從今晚開始，我們每晚醜時左右就要去尋芳閣附近盯梢，随時準備出手。”
天元一愣：“為何？你不是說兩日後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麽？”
秦牽的臉色冷下來。那是以前，如今天道也摻和在其中，一切就變得未知了。雖然故事總的發展不會變，但一些細小處還是可以改變的。比如将兩天後變成一天後或者三天後，一切都有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他的計劃不允許有任何差錯。為了以防萬一，只能沿用之前的蠢辦法，天天盯。
煩就煩在這個事情還必須他親自出馬，又是在晚上行動，如此會極度消耗他的精力，加大他突然昏睡的可能性。
一想到這點，他就一陣煩躁。
天元見秦牽臉色陰沉，沒有接話，疑惑之餘又有些小氣悶。也不說話了。
“變成原型，等下我們就出發。”秦牽吩咐好，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去隔壁找高輝。
天元有些無語地瞪着重新關上的房門，明明是他被欺負了，他還沒找他算賬呢，這家夥竟然給他甩臉子。真是……！
他咬牙跳下床，金光一閃，地上多了一只毛茸茸有些炸毛的小黃雞。
秦牽在回房的間隙，将事情原委簡單地說了一下。高輝表示理解，兩人回到屋內。按照計劃，由高輝親自動手，将秦牽和他自己易容成那兩只小妖的模樣。
高輝這些年雖然意志消沉，沒有繼續修煉，但跟着商隊一行人倒也學了不少手藝傍身。易容術就是他的拿手活之一。其實用妖術，也能改變妖怪的容貌，但是很容易被大妖看穿，所以最保險的辦法還是易容。高超的易容術，即使被人仔細盯着看也是看不出破綻的。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高輝和秦牽兩人就模樣大變。在将地上躺着的兩只衣服給扒了換上，算是變裝成功。
秦牽将一直坐在桌子中央扮演小寵物的小黃雞放到肩上，兩人一雞就這麽出發了。走之前，秦牽讓大包待在屋內看着那兩妖怪，認真囑咐：“如果等下人販子那幫人過來要人，你不要開門，就待在屋內。無論他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必理會，等我們回來就好。”
“那萬一他們闖進來怎麽辦？”大包有些擔心。他本身只有三級修為，若真闖進來，他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沒了秦牽的幫助，他可裝不來七級大妖。
秦牽笑道：“樓中樓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軟柿子。你照着我說的去做就好，一切等我們回來再說。”
“哎？啥意思？”大包一頭霧水。高輝卻是一點就透，拍了拍大包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就和秦牽一同出去了。
兩人一雞趁着夜色，躲過了大路上的巡邏兵，在高輝的帶領下抄小路，很快就來到了尋芳閣前。
夜晚的尋芳閣裏熱鬧非凡，站在外面都可以聽到從裏面傳來的各色妖女的嬌笑聲和恩客的調笑聲。門前高挂着四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璀璨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