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牽的惡趣味

此時已是醜時三刻,客人們早已入樓同裏面的女妖一番颠鸾倒鳳,享受春宵一刻。所以門口并沒什麽人,只有一個守門的龜奴。那龜奴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秦牽和高輝兩人藏在斜對角的一處陰影裏,緊盯着尋芳閣大門處。

小說裏,那位名叫黃敏才的家主,會在這兩天中獲得尋芳閣頭牌倩兒的青睐,帶着她一同回府,而後在路過一個小巷子時遇到了被人毒打的高輝。倩兒雖然是一介妓子,但生性豪爽,為人仗義,這在鳳凰城裏是出了名的。黃敏才為了在佳人面前表現一番,才順手救下高輝并收做家奴。

要放在平常,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且不說黃敏才向來視路邊小妖為草芥,不屑一顧,壓根不會管那檔子閑事。就是招收奴仆這點小事也是極為嚴格的,不僅模樣要好,還要家世清白有戶籍。像高輝這種毀容的,和秦牽這種黑戶在第一關就會被刷下來。所以要想混入黃府,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夜幕下,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尋芳樓裏的喧嚣聲漸漸歸于平靜。只有大廳內仍不時飄出斷斷續續的铮铮琴音,在月夜下透着一股凄迷的韻味。

兩人等了半天,沒有看到半分黃敏才的影子。時間變得難熬起來,沉默了半晌,秦牽率先打破平靜,在神識中道:“高兄,我有一疑問,始終不解,不知你可否為在下解惑?”

高輝一愣,笑道:“秦兄但說無妨。”

秦牽道:“高兄天賦異禀,悟性過人,若非昔日遭愛人背叛,又被權貴迫害廢去了筋骨,只怕早已是站在巅峰上的人物。如今卻這般窮困潦倒,處處遭人白眼地活着。難道你從未想過改變現狀,去向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報仇麽?”

想到小說中高輝為了救黃敏才自爆妖丹的愚蠢行為,秦牽突然忍不住想看看現在的他是否真如小說中寫的那樣重情重義。

高輝無奈地笑了笑:“秦兄當真神人,竟能看到高某的過去。”他頓了頓,苦澀道,“其實一開始是恨的,只是後來恨久了,似乎也沒什麽意義。就這麽自然而然地放下了。只當是一次教訓好了。也許我此生注定無法登上大道,既然如此,安心過好當下也沒有什麽不好。”

秦牽目光灼灼:“那是因為你筋骨被毀,以為自己一輩子只能停留在二級修為,即便是想報仇也報不了。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回到五級修為,甚至讓你更上一層樓,達到七級修為,你會放棄這個機會嗎?若你擁有這樣的能力,你會去報仇嗎?”

他的聲音帶着奇異的魔力誘導着人心最深處的黑暗和欲望。高輝的呼吸瞬間有些紊亂,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如果有這個機會,當然很好。但是,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秦牽唇角微勾:“不,眼前就有一個機會。只要雲疏劍認你為主,你就可以瞬間成為七級強者。只是,我的主人,也就是救了你的人也想要這把劍。他若得不到這把劍便會死。對了,在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的實力忽強忽弱很不穩定,并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要跟他搶,是絕對搶得過的。”

高輝震驚地瞪大了眼:“秦兄為何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怕我跟他搶奪這把劍?”

秦牽笑得一臉無辜:“在下不過把知道的說出來而已,選擇權在高兄手上。”他也很想知道,高輝到底會如何選擇。當然他撒謊了,雲疏劍他是志在必得,劍的主人只會是天元,而非其他任何人。若高輝真的出手奪劍,他不會留情。

他告訴高輝這些,無非是身為創作者的那點惡趣味在作祟。他想看看,在巨大的誘惑面前,重情重義的高輝能否堅守本心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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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輝沉默了。

秦牽沒有在說話。兩人默契的将這次談話封存在心中,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

又等了許久,直到天邊開始泛白黃敏才也沒出現。

秦牽嘆氣道:“走吧,今晚他不會出現了。”

高輝見秦牽都發話了,當然沒有意見,正準備轉身,突然頓住腳步道:“秦兄,你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秦牽肩膀上的小黃雞聽了,忙看向秦牽的臉。它對于盯人沒什麽興趣,一路上都在打坐調息,吸收妖力。直到秦牽說要走人,才從入定狀态中醒來。誰知才睜眼,就聽到高輝的話,頓時吓了一跳。

隐約的天光照在秦牽有些發白的俊臉上,透着一種病态的美感,确實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天元在神識裏道:“你沒事吧?”

秦牽沒有理會天元,沖着高輝笑道:“無事,先回樓中樓。”

高輝見秦牽不願多說,雖然有些擔心但也無法,只得順着他的話道:“好。”

秦牽是有苦難言,下午的時候明明已經昏迷了幾個時辰,精神恢複了許多,按理說晚上應該沒事才對。沒想到,才站了一晚上,眼前又開始發黑。身體突然間變得如此脆弱,對于慣于站在雲端俯視衆生的魔尊來說,簡直無法忍受!

秦牽抑郁地一句話都不想說。氣憤地将小黃雞從肩膀上抓下來,放在手中一通蹂.躏。被當成毛團在手掌中揉來揉去的小黃雞瞬間炸毛,心裏那點擔憂煙消雲散,“叽叽叽”地奮力掙紮。秦牽冷冷看了它一眼,在神識裏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手中動作不停,繼續揉。

天元氣得擡嘴狂戳他的手背,在神識中大叫:“你在發什麽瘋!?”

秦牽冷哼:“若不是拜某人所賜,我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說完,直接動用契約之力對天元下了限制,小黃雞頓時被定住,無法動彈,任由秦牽一番摧殘。

天元一臉茫然,他這話什麽意思!?

高輝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搐;“秦兄,這小雞仔看着似乎有些年幼,你這力道若是控制的不好,可能會傷到它。”

秦牽皮笑肉不笑道:“小家夥皮厚着呢,沒事。”

高輝被那笑容吓住,瞬間閉嘴。

兩人順利地沿着原路返回,快走到樓中樓後門處時,秦牽攔在了高輝面前:“那夥人在裏面,我們不能就這樣進去。”

高輝會意道:“秦兄的意思是?”

秦牽望着他一笑:“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後撤,走到小巷子深處,迅速将易容術解除,變回原來的模樣。秦牽将被蹂.躏地頭暈眼花,半死不活的小黃雞塞到胸口裏,在神識中道:“若在裝暈,我不介意繼續讓你享受我的按摩。”

他洩憤歸洩憤,但也不會太過分,若真玩死了誰給他去找材料。這小家夥倒是難得耍起小聰明,看抗議無效,便開始裝暈。它這招對秦牽沒用,但對一旁的高輝卻很有效。看不過眼的高輝忍不住為小黃雞求情,秦牽才放過它。它倒好,得了便宜幹脆一裝到底,一直都保持着半死不活的躺屍樣。

聽了秦牽的警告,小黃雞瞬間滿血複活,從他懷中伸出小腦袋,一雙灰紫色的眼珠裏餘怒未消:“又要我做什麽?”

秦牽賞了它一個爆栗:“還算識相,等下我們進去的時候,聽我指示釋放威壓,我說停在停下來。”

“知!道!了!”小黃雞伸着小翅膀揉着腦袋,憤憤道。

高輝一直緊盯着不遠處的樓中樓,沒有注意到秦牽的小動作。安排好一切,秦牽和高輝兩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進了樓中樓。

大包這一晚過得很是心驚膽戰。

他在房裏沒休息一會兒,尤老大那幫人就找上門來,一開始還好聲好氣,說什麽手下人不懂事,冒犯了前輩,讓前輩高擡貴手。後面見大包除了一句“慢走不送”外,什麽都不說連門都不開,态度就變了。

雖然言語上仍稱前輩,但擺明了一副你不放人,大爺我就不走了的态度,一群人就這麽圍在大廳裏幹耗着,僵持不下。好在,這幫人還真沒人敢破屋而入,一來白日裏七級妖獸威壓的震懾力猶存,二來樓中樓掌櫃的見尤老大帶人來鬧事,也在中間做了半天和事佬。所以沒有鬧開。

一直對峙到快天亮時,尤老大又突然改變了态度。先是對着大包的房間磕頭認錯,說他之前多有冒犯,請前輩不要怪罪,那兩個手下任憑前輩處置雲雲。後又讓人買了一堆禮物堆在房門口,說什麽前輩若能原諒他,還請接受他的當面道歉和賠禮。

弄得大包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這尤老大到底在耍什麽花招。只一心按照秦牽所說,不開門,不理睬,就這麽繼續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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