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次盯梢
秦牽踉跄着坐到桌邊閉目調息，過了不知多久，在睜眼時眼神已恢複平靜，渾身黑氣消退一淨。
天元一直守在他身邊，見秦牽似乎恢複正常，神色別扭地開口道：“你沒事吧？”
秦牽面容冷淡：“放心，死不了。”
天元被他嗆得心火冒起，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握緊。忍了忍還是将心中疑惑問了出來：“你為何如此讨厭我？”
秦牽眉尖微挑，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怎麽，莫非你想起了什麽？”他倏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天元的雙眸，“……這種眼神，看來還未想起。”
秦牽一哂，正準備轉身，右側胳膊突然被天元給一把抓住。
“還有什麽事麽？”他不耐煩地回頭。
天元定定看着秦牽，灰紫色雙眸裏滿是篤定：“你肯定認識我。可是，為何我的記憶裏沒有你，你和我到底是什麽關系？！”
秦牽看着天元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忽而笑道：“你真想知道？”
“是！我想知道！”
秦牽盯着天元，雙眸微眯：“好，那我就告訴你。我們是仇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亦是如此。”
說到最後，秦牽的眼神變得尖銳而冷酷，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溫文爾雅，猶如一匹卸掉僞裝的孤狼，露出內裏的兇狠和殘暴。
天元看着這樣的秦牽，腦中依稀閃過模糊的記憶片段。
白色雲層上，他和另外兩名男子手捏法訣，催生出一個巨大的金色法陣将秦牽束縛其中。法陣中央，秦牽奮力掙紮，周身黑氣環繞狀若妖魔，口中不停嘶吼着：“放我出去！”
“他”冰冷拒絕：“爾為濁氣轉世，不得存于天地！吾既為天君，自當為天地除害，不會留情！”
斷斷續續的片段，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紛至沓來，沖擊着他的神識。整個頭顱仿佛要炸裂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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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悶哼一聲，捂着頭跪倒在地。
秦牽在一旁冷眼看着：“不用想了，只要你在這個世界裏一天，你就不會想起來。”天道的壓制可不是鬧着玩的，既然在一開始就将奚天元的記憶和法力給封印住，那麽在他和奚天元離開這個小說世界之前，奚天元都不可能恢複記憶。
如此說來，他倒還算幸運的了，起碼沒有被強迫附身到哪個倒黴鬼身上，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秦牽自嘲地想着。
“唔！”天元捂着腦袋，一張臉漲得通紅，最後受不了神識的沖擊，硬生生地疼暈了過去。金光一閃，又變成了小黃雞趴在地上。
“自作孽不可活。”秦牽搖了搖頭，俯身将它撿了起來放到懷中。
夜晚很快降臨。小黃雞在秦牽懷中醒來時，頭依舊很痛，腦子裏空白一片，只記得秦牽回來時似乎受了傷，其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秦牽半躺在床上，悠閑地看着手上的書卷，眼皮都沒眨一下：“醒了？”
小黃雞掙紮着從他懷裏鑽出來，晃了晃暈乎乎的小腦袋，兩只小眼珠有些迷惘：“我怎麽會突然暈倒？”
秦牽看書的動作一停，垂眸看向小黃雞：“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小黃雞疑惑擡頭。
秦牽沉默。
天道竟然連他說的話也一塊抹去了？！看來真是鐵了心不讓奚天元想起自己的過去。
“沒什麽。也許是你體內靈力還不太穩定，又不聽我勸告擅自變成人形，所以造成靈力暴.亂才會突然暈倒吧。”
秦牽放下書，撈起小黃雞，緩步向外廳走去：“好在醒的還算及時，沒有耽誤晚上的行動。”
外廳裏兩個早早就醒過來的喽啰一臉驚恐地瞪着朝自己走來的一人一雞。白天裏尤老大來要人的時候，兩妖睡得很香，根本不知情。醒來後，見天光大亮，仍然沒有人來救自己，只當尤老大已經放棄了他們。所以對于秦牽尤為懼怕，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倆給咔嚓了。
“大……大師，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求您放過我們吧！”小個子妖怪怯怯道。
“是啊，大師，求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吧，我們發誓以後一定做只好妖！”大個子妖怪附和。
秦牽揣着小黃雞坐到桌邊，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小黃雞頭上的七彩呆毛：“放是肯定會放的，不過不是現在。這些天你們就安心在這裏待着就好。不要妄圖逃跑，否則下次就不只是斷腿這麽簡單了。”
他沖着兩人微微一笑，兩只小妖頓時吓得瑟瑟發抖，連聲道：“是是！小的絕對不逃跑，不逃跑！”
秦牽恐吓完兩只小妖，心滿意足地帶着小黃雞和高輝再次出發前往尋芳閣，大包照舊在客棧裏守着等消息。
這夜的尋芳閣同昨夜一樣，笙歌不斷，熱鬧非凡。
易容後的秦牽和高輝二人坐在陰暗的角落裏吹着冷風，聊着天，倒也不無聊。聊到一半，秦牽突然噤聲，沖高輝比了個手勢。高輝會意點了點頭，不在說話。兩人一起向尋芳閣大門望去。
尋芳閣大門處，身着紫色長袍的黃敏才從大門處走了出來，旁邊還跟着一位帶着白色面紗的少女。那少女肌膚勝雪，身段婀娜，雖然被白紗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就僅露出的一雙美眸已是魅惑人心，勾魂奪魄。
黃敏才伸手想摟住少女的肩膀，被少女一個閃身巧妙躲過：“倩兒跟在大人身後就好，大人請！”
少女的聲音軟綿綿的，聽得人骨頭一陣酥軟。黃敏才心中生起的那點不快頓時消失，笑眯眯道：“好吧，那倩兒你可要跟好了。本大人今天出行可沒帶随從，要是跟丢了，本大人會傷心死的。”
倩兒嬌笑道：“黃大人可真愛開玩笑。”
秦牽盯着出來的兩人，在神識對天元和高輝道：“就是他，開始行動！”
高輝颔首，從懷中掏出三個傀儡娃娃抛了出去。稻草做成的人兒瞬間變成三只閉着眼睛的小妖。高輝手捏法訣，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三只小妖就睜開了眼，靈活地轉動着眼珠，竟和真正的妖怪沒什麽兩樣。
眼看着黃敏才和倩兒快要走近，高輝擡手急點兩只小妖的眉間處，銀色光芒沒入其中，傀儡娃娃頓時圍住高輝和秦牽二人開始拳打腳踢，口中還應景地罵人道：“奶奶的，敢惹小爺，不要命了！”
另外兩只傀儡道：“打死你個沒眼力見的！”
三只傀儡拳拳到肉，眨眼間就将秦牽和高輝兩人打得鼻青臉腫。兩人哀叫聲不斷，很快吸引住了倩兒的注意力。
一直緊緊盯着倩兒的秦牽蜷縮着身體趴在地上，見倩兒轉身向這邊走來，忙在神識裏對高輝道：“讓傀儡下手在狠一點。”
為了避免真的被幾個傀儡給打成重傷，傀儡們在一開始揍人的力道其實并不重，只不過角度有些刁鑽，而且專往臉上打，所以看起來比較慘，但實際傷害并不大。可是等黃敏才過來，就不能這麽兒戲了，戲份得開始做足。
“好！”得令的高輝屈指一彈，三道細小的銀芒閃進傀儡體內。傀儡們的力道瞬間變大，攻擊方向亦同時改變，朝着秦牽和高輝兩人的髒腑要害處攻去。
倩兒趕到時正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呼出聲。
黃敏才皺眉看着面前被打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兩人，十分不快。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要在他調戲美人的時候出現，真是掃興！
然而倩兒一雙水汪汪的美眸望過來，黃敏才也不好裝作沒看見。他清了清嗓子，向前一步大喝道：“你們在做什麽，住手！”
被打得幾乎破相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秦牽借着躲閃的功夫，撞了高輝一下，高輝立馬在地上打了個滾，趁機向三個傀儡下了新的指令。
傀儡得令，動作一停，齊齊看向黃敏才。其中一個傀儡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阻攔爺爺我？！”
黃敏才一聽，氣得臉都綠了，一個小潑皮也在他面前自稱爺爺？！瞬間連話都不說了，直接下殺手。甩袖對着三個傀儡就是一個氣勁攻擊。這攻擊用了他十成的妖力，威力驚人！黃敏才本就是五級大妖，三個傀儡娃娃表面上看就是三級修為以下的小妖，若被擊中，必定魂飛魄散！
霸道迅猛的氣勁攜着萬夫莫當的氣勢飛來，瞬息已閃至傀儡娃娃面前。傀儡娃娃們一個閃身，堪堪躲過。
黃敏才見一擊不中，擡起手準備又是一擊。三個傀儡娃娃霎時吓得奪路而逃，嘴裏還不斷喊着：“救命啊！殺妖啦！！！”
黃敏才望着三人消失在暗黑巷子裏的身影，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以津真天的營養液，謝謝~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