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人進行時
地上的秦牽和高輝掙紮着爬到黃敏才腳下道謝：“多謝大人相救！”
兩人此時的形狀可謂慘不忍睹。臉腫得擠成一團，又青又紫，還滿是血污，幾乎看不清五官。身上的衣衫也被扯得破破爛爛的，呈條狀，十分狼狽。
黃敏才見此，皺眉後退了一小步：“天色已晚，你們早些回去吧。”說完，摟住倩兒的肩膀準備走人。
秦牽早有預料，忙捂着胸口悶哼了一聲，“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一旁的高輝按照計劃撲了過去，哀叫道：“哥，你沒事吧？！哥！！！”
倩兒腳步一停，側頭看向秦牽和高輝，美眸中隐含不忍。準備走人的黃敏才暗地罵娘，還有完沒完，罷了罷了，為了美人，他忍！
黃敏才調整了下面部表情，露出一抹自認為和善的笑容，轉身對着秦牽和高輝道：“二位的傷勢有些嚴重，不若同在下先回府治療一二？”
秦牽等的就是這句話，見目的達到順勢暈倒在高輝懷中。高輝抱着秦牽給黃敏才直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夜已經很深了，黃府裏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個巡邏的守衛經過，發出一點兒聲響。
秦牽和高輝兩人跟着黃敏才回府後，就被他給打發到下人院子裏，由一個小管事看管。自己則摟着美人去享受了。小管事見家主對這兩人并不怎麽上心，所以給兩人安排好住處後，随意講了下府上的規矩，留了些低級的療傷靈藥便匆匆離去。
幽暗的小屋裏，秦牽和高輝正在給自己上着藥。
小黃雞站在秦牽的肩膀上看着他身上的傷，在神識中道：“你的外傷有些嚴重，這些藥不太好，還是別用了。”
秦牽手下不停，将藥膏均勻地抹在手臂上的一處紅腫處，在神識中調侃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小黃雞不知道的是，秦牽畢竟是半神之體，這點皮外傷其實很快就能愈合，但秦牽不想在高輝面前表現出來，所以才借着塗藥來掩飾。
“……你想多了。”小黃雞扭過頭，嘴硬道，“你現在是和我在一起，如果受傷太重，會拖我後腿。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
秦牽瞟了小黃雞一眼，笑道：“多謝提醒，我皮糙肉厚得很，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你！”小黃雞見他不聽勸，仍然用那些低等的摻和着許多雜質的藥膏，氣呼呼地跳到一邊，背對着秦牽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管你了，等你的傷口惡化就知道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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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輝看着同秦牽置氣的小黃雞，在一旁笑道：“秦兄的主人倒是好脾氣。”一般大妖哪裏會這般偏寵手下？遇到秦牽這種給主人受氣的下屬，早一掌斃了。當然，也沒有哪個下屬敢給主人氣受。
秦牽擦藥的動作一頓，擡眸望向高輝：“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高輝此人雖然感情用事了點，但并不笨甚至算得上精明。不然他也不會選他做自己的幫手。只是，高輝看破天元身份的時間倒比他預想中的要早。
高輝将一顆藥丸合水吞下，緩緩道：“一開始高某以為秦兄是深藏不漏的大妖，後來接觸後才發現秦兄身上的微弱妖力并非來自秦兄本人，而是秦兄懷裏的那只小黃雞。可見秦兄應當是凡人才對。當初救下在下的乃是一只七級大妖，大包兄才三級修為，秦兄又是凡人，那麽不難推測那只七級大妖就是秦兄口中的寵物，小黃。”
秦牽眸光閃爍，嘆氣道:“我家主人已經盡力将妖氣僞裝得和我一體，就算是同級的七級大妖站在我面前都未必看得出來，卻被高兄一眼識破。高兄果然潛力無窮！”
高輝被誇得黑臉一紅，連忙擺手：“秦兄謬贊，我也是這些年在外面闖蕩久了，看的妖怪多了，對這方面比較敏感，算不得什麽潛力。”
天元見自己身份被看穿，便不在用神識和秦牽溝通，直接開口打斷兩人：“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是按照計劃今晚就去偷劍救人麽？但是你們都受了傷，要不等到明晚在行動？”
“不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必須速戰速決！”秦牽一口否決。他擡頭看向窗外，黑暗中，一輪明月懸在天邊，散發着瑩白光芒，“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還要再等上一刻鐘。”
秦牽從乾坤袋裏掏出一枚銅質鑰匙。鑰匙頂端鑲嵌着一塊茶色的透明晶體，整體呈柳葉狀，看着十分古怪：“這是我從黃敏才身上順來的地牢鑰匙。關押雌妖的地牢開關很麻煩，必須要等月亮上升到空中的特定位置，這樣月光才能照射到開關所在的角落裏、在通過鑰匙上的晶體進行聚光，才能将地牢打開。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裏等到月亮快到那處時在行動。”
“原來如此……但是我們現在也可以先過去，到了那兒在等。免得卡着時間去，中途若出現什麽意外，豈不是會錯過打開開關的最佳時機？”小黃雞反駁道。
秦牽失笑地敲了一下它的小腦袋：“主人你忘了，這裏好歹是黃府，不是什麽小兵小将的破屋子，裏面四處都有妖兵巡邏。尤其是開展獻祭的地方，更是伏兵重重。雖說今晚有倩兒引開黃敏才的注意，但那些妖兵卻不會有半分松懈。我們和妖兵交鋒的越早，在等待的過程中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
“所以我們只能看準時機，盡量減少暴露在外的時間。至于主人的擔憂，不足為懼，我自有法子解決。”秦牽現在雖然整體實力被天道壓制，但好歹神識還能用，早在一進府的時候就不動聲色地将整個黃府籠罩在了自己的神識之下。
別說哪裏有暗哨，哪裏有機關，就是草叢裏有幾只小蟲子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這種把控全局的情況下，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小黃雞瞪了秦牽一眼，揉着被敲得有些發麻的頭頂道：“知道了，那就按你說的來。”
兩人一雞在屋內等了一會兒，就兵分兩路行動。秦牽帶着小黃雞去救人偷劍，高輝則守在屋內，等秦牽信號。信號一出，高輝在前往事先約定好的地點負責接應救出來的女妖們，帶着她們先一步逃離黃府，秦牽和小黃雞則在後面斷後。
原本秦牽是打算帶着高輝一起去的，他還想看看高輝最後是否會為了一己之私搶奪雲疏劍。但被高輝給拒絕了。
秦牽揣着小黃雞，目不轉睛地盯着高輝。見他表情淡然，并不似作僞，心裏有些震動：“你真的打算放棄？這可是唯一讓你重新恢複修為，成為大妖的機會！”
天底下竟真有這種為了恩情道義而放棄自身利益的蠢人？！
高輝不在意地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在高某心中還是恩情更重，也許在下沒有成神的機緣吧。小黃前輩救了在下一命，在下若為了自己而讓小黃前輩喪命，高某恐怕一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中。所以我選擇放棄。”
秦牽聞言眸光複雜，他拍了拍高輝的肩膀，沉默着走出了房間。
由于秦牽方才是用神識在和高輝講話，所以小黃雞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見秦牽表情有些古怪，不由問道：“你們剛剛說了什麽？”
秦牽搖了搖頭，嘆息：“沒什麽，只是有些感慨。這世上還真有如此愚蠢但又莫名讓人敬佩之人。”
小黃雞疑惑地眨了眨眼，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麽？
黑夜中，冷風陣陣。
憑着強大的神識，秦牽帶着小黃雞一路躲過了各種明哨暗哨，很順利地來到了關押雌妖的屋子前。
小屋四周假山環繞，零星地種着一些灌木和大樹。不遠處的東北角角落裏放了一塊殘缺的石磨，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灰。整個院子裏沒什麽人，看起來很是凄清，猶如一間被廢棄了很久的雜屋。
當然這只是表象，在秦牽的神識中，以小屋為中心方圓十米以內蹲了十三名修為三級以上的妖兵，修為最高的有五級。全都用了隐身術隐藏在屋外的各個角落裏。
秦牽身上貼了隐身符，貓着腰蹲在一處濃密的灌木叢中。兩眼緊緊盯着那塊殘缺的石磨。此時，月光正灑在小屋正前方的青石板路面上，并沒有照到東北角。石磨那兒黑漆漆的一片，沒有半點光亮。
秦牽默不作聲地等着，直到月光有一半照在石磨上時，才點了點快要睡着的小黃雞，在神識中道：“動手！”
小黃雞一個機靈，瞬間清醒。它屏氣凝神，将上一世在一處秘境裏學到的入夢術施展開來。無形聲波通過七級大妖的威壓一點一點地滲透進在場除秦牽以外的所有妖怪腦中，只聽得“啪嗒”一聲，一個黑影從一顆大樹上摔了下來，接着，“啪嗒”聲不斷，一個個黑影從草叢，屋檐，走廊，圍牆等地滾了出來，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