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情敵
兩名猥瑣男子聽了呆了一瞬, 而後齊齊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什麽？只奏給一個人聽，你這小子是在說笑話麽？”
“就是，彈琴當然是要彈給大家聽才對！”
兩人笑完, 肥頭大耳的那名男子伸出手向藍衣公子身上抓去：“乖乖聽哥哥的話, 哥哥保證讓你日後吃香的喝辣的！”
“住手！”躲在假山後的天元看了大怒，冷哼一聲直接飛身而出。人在半空中一劍橫掃, 淩厲的劍氣倏地将猥瑣男的發冠給劈散開。餘下的劍勢不減，生生将男子的頭頂給切出了一小片禿頂來。男子吓得站在原地兩腿直打擺子, 一只手仍保持着伸出的動作一動也不敢動。
一襲紅衣的天元拿着雲疏劍來到藍衣公子身邊，厲聲道：“還不快給我滾！”
“是是，小的這就滾！”兩名猥瑣男待看清面前來人竟是名七級高階妖獸時, 吓得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天元看着兩人滾不見蹤影，才轉身看向藍衣公子：“這位兄臺，你沒事吧？”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藍衣公子的聲音輕輕柔柔的, 帶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原來是一位眉目如畫，唇邊帶着柔和笑容的溫雅青年。
天元看着青年的臉一怔, 不由感嘆, 難怪能招來那兩名男妖的騷擾。妖界中不乏美男子, 但這位公子的容貌在一幹美男中也算得上是頂尖的, 且氣質出塵十分吸引人的目光。他微微颔首，準備同藍衣公子告辭，就見藍衣公子望着他身後溫柔一笑，眼中似盛着漫天星光：“主人。”
天元驚愕回頭, 不遠處秦牽正緩步走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才救下的藍衣公子，臉上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是你？！”
這藍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很久沒有露面的鬼聖——阿藍。
天元的目光在秦牽和藍衣公子之間來回打轉：“你們倆認識？”
藍衣公子向着天元微微笑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阿藍。”
天元的心情一瞬間變得複雜，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阿藍……為何秦牽從未在他面前提過阿藍這個人？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秦牽聽到鬼聖的自我介紹，笑道：“你還真的打算以後都用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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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聖道：“主人起的名字，阿藍自當用一輩子。”
秦牽眉頭微挑，看了眼被火燒雲渲染的開始泛紅的天空道：“天色已晚，難得故人相逢，不如去屋內小坐一二？”
“阿藍正有此意。”鬼聖笑道。
天元站在一旁看着兩人旁若無人地寒暄，心中像埋了一塊巨石，越來越沉，尤其是從兩人的對話可知，阿藍的名字竟然是由秦牽所取？！秦牽到底和這位藍衣公子是什麽關系，為何他要叫秦牽主人？衆多疑惑纏繞在心間，卻無法問出口，漸漸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他竭力維持表面平靜，淡淡道：“我先回去了。”說着不等秦牽回答，沖着鬼聖點了點頭，直接禦劍離開。
鬼聖看着天元遠去的身影笑道：“看來天元公子是誤會了。”
“不用管他，偶爾愛耍些小性子，過一下就好了。”秦牽現在并沒有心思去揣測天元生氣的原因，他比較在意的是，鬼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鬼聖見秦牽如此，暗自嘆息。
秦牽和鬼聖回到院中時，天元已燒好水泡好了茶等着兩人。見秦牽和鬼聖兩人相談甚歡，心中越發添堵，平靜的臉幾乎撐不下去，本就冷漠的眸子變得更加冰冷。他勉力控制住心中莫名的郁結之氣，繃着臉将一杯茶放在鬼聖面前道：“阿藍兄，這是在下剛泡好的熱茶，口渴的話可以趁熱喝。”
說完，天元坐到一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完全将一旁的秦牽當做了空氣，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秦牽也不惱，饒有興趣地看着天元，笑得玩味。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天元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莫非真如鬼聖所說，是吃醋了？不過他沒細想，笑着伸出手準備自食其力給自己倒茶時，那邊鬼聖站起身已拿起茶壺為秦牽倒好：“主人這愛喝茶的性子倒是一直沒變。”
滾燙的茶水倒入杯中，冒着升騰的熱氣。
天元見此，握着杯子的手一緊，差點将茶杯給捏碎。灰紫色的眼珠瞪着秦牽，嘴唇抿得死緊。
秦牽接過茶杯道：“多謝，不過你這次來是……？”想到以往鬼聖出現大半是為了幫他，難道這次也和以往一樣？
“我算出主人在這段時間內會經歷一場生死劫，事關主人安危，阿藍不放心，所以便來了。希望主人能讓阿藍留在主人身邊，至少等到主人進入水淵秘境之後，在讓阿藍離開。”談到正事，鬼聖的笑容淡去，轉而被濃濃的擔憂所取代。
“哦？”秦牽似笑非笑地喝了口茶，“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應當知道我的能耐，如果連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又有何底氣覺得自己能夠替我解決？”
鬼聖毫不在意秦牽輕慢地試探，态度依然溫和如初：“因為主人在這個世界裏處處受到天道的壓制，主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有阿藍能做到。”
秦牽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鬼聖果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還真的如同他書中所設定的那樣不受此間天道的限制！如此說來，若真能得到他的幫助，倒也能替他省去很多麻煩。
天元疑惑地看着秦牽和鬼聖，不知道他倆到底在打什麽啞謎，這種完全被隔離在外的感覺，實在讓人不痛快。
秦牽看着鬼聖半晌，忽然道：“你這麽幫我，可有所求？”
鬼聖聞言笑了笑：“阿藍所求不過是主人能平安度過此劫。若是主人不信阿藍，可以對阿藍定下契約。”他專注地看着秦牽的黑眸，靜靜等待秦牽的回答。
無所求麽？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好事？秦牽在心中一哂，面上卻是不露絲毫：“好啊，那你便和我們住一起吧，反正這院子也挺寬敞的。”他倒要看看這鬼聖到底要耍什麽花招。
“等等，你真的信任此人？！”天元瞪着秦牽在神識中道，渾身寒氣直飚。
秦牽在神識中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如此激動作甚？對方敵我未明，放在眼皮底下也不是什麽壞事。”言外之意就是并不相信阿藍。
天元的抑郁總算緩解了些，臉色也好了許多，只是聲音裏仍帶着一股別扭：“但你好歹和我提前商量一下？還有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叫你主人？”看這藍衣公子對秦牽的态度，并不像什麽心懷惡意的壞人。
秦牽剛要回答，這時神魂內傳來一陣波動。秦牽臉色微變，立刻站起身道：“那就這麽定了，天元待會兒會帶你去選房間，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步履匆匆地走後，客廳裏頓時只剩下天元和鬼聖兩人。
天元看着鬼聖，突然道：“之前阿藍兄曾放言，此琴只為一人而奏，這人可是秦牽？”
鬼聖笑着點頭道：“正是。”
天元呼吸一窒，面色變得古怪：“阿藍兄如此擔心秦牽的安危，莫非是喜……咳咳，喜歡他？”
“非也。”鬼聖站起身，望着天空中隐沒于雲層中的夕陽，淡淡道，“主人是我存在于此間的全部意義，豈是喜歡一詞所能概括？”
天元睜大了眼，他沒想到鬼聖竟然真的承認了，還承認的如此幹脆，讓人措手不及。
鬼聖低頭看着天元笑道：“不過天元兄不必為了阿藍而吃醋，在這世間，唯有你才能站在他身邊，陪他到最後。這一點毋庸置疑，誰也無法替代。”
“……什麽吃醋，阿藍兄想多了。”天元不自然地端起了茶杯。
鬼聖卻似看穿了他的僞裝，臉上浮現一抹了然：“天元兄不要以為阿藍在說笑，阿藍不過陳述事實。但願你在日後恢複記憶後，還能善待這份感情，對主人不離不棄。”
他重新擡頭看着遠方，一陣微風吹過，黑發輕揚：“主人是三界中最強的存在，亦是最孤獨的存在，從古至今，一直如此。只是他自己尚未察覺罷了。希望你能記住我今日所說，不要忘記。”
天元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又想起夢中站在雲端之巅的白衣天君，夢中那種揮散不去的恐懼感和排斥感重又襲上心頭。
世界碎片，無法之地內。
秦牽盤腿坐在白霧中，周身黑氣缭繞。他手捏法訣，空中頓時亮起一個圓形光幕，光幕中林子商正在房中和他的老爹——盤龍城城主府的管家在彙報盤龍城毒功秘密洩露一事。一小縷黑氣從林子商的袖口中溢出，将這畫面給記錄了下來。
老者驚怒道：“此話當真！？”
林子商急切道：“爹，孩兒怎麽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個秦牽對我們盤龍城的秘密了若指掌，而秦牽又是二皇子的手下，可見二皇子早派人滲透進了我們盤龍城。只是不知這隐藏的奸細到底是誰，我們要不要将此事告訴城主大人？”
“不行！”老者摸着雪白的胡須搖頭道，“盤龍城高層中出了奸細一事絕不能告訴城主，否則容易打草驚蛇，我們還是暗中查探為好。”
看着這一幕的秦牽，露出一抹詭異笑容。他手指微勾，那一小縷黑氣霎時輕飄飄地飄出屋子向不遠處盤龍城城主所在的屋子飄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一只傻貓”送的營養液，麽麽噠~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