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發芽(4)

薛成益把人放在沙發上,找出藥箱拿出瓶藥直接倒在漣漪傷口上,傷口上頓時紛紛冒出白色泡沫,同時原本昏過去的人硬生生被疼醒,不知道漣漪哪來的力氣突然猛地坐起,然後又脫力的倒回去,又暈過去了。

安然看着心驚,他這樣不怕把別人的腿整廢麽?走近拉住薛成益的手,想要搶走藥換自己來。

薛成益躲開他的手,看向安然:“幹嘛?”

安然繼續伸手搶藥。

“诶,怎麽了你?”薛成益舉高手,皺眉有些不悅。

安然無奈,只好說:“她,疼。”

“……”薛成益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剛那是消毒,當然疼。”說完推開安然,繼續清理傷口。

不知怎麽的在紮繃帶的時候,安然覺得薛成益好像更加的粗魯了。

幫漣漪解決好傷口後,兩人随便找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睡大覺去了。

第二天,安然被晨尿憋醒,看了眼壓在自己身上的傻大個,非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昨晚薛成益百般無賴的跑到他房間來,說擔心漣漪半夜來襲擊他,然後說什麽都不肯走了,安然最後被磨到沒脾氣,幹脆不理薛成益愛怎樣就怎樣。

實在有些憋不住了,安然使勁将人推開下床跑去廁所。回來時看見漣漪從沙發上掉到地上,連忙走了過去。

只見漣漪的臉異常的紅,他伸手一摸額頭,發燒了,一定是傷口沒處理幹淨。

安然彎腰将漣漪抱回到沙發上,然後回去房間把薛成益叫醒。

薛成益朦朦胧胧睜開眼,然後看了眼安然,接着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安然極度無語,一手拍到薛成益屁股上。

睡夢中的薛成益瞬間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彈了起來。“艹!你他娘的打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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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有種想打死他的沖動,嘴角抽了抽,忍着沖動憤氣轉身走了。

薛成益看了房門口半天,安然都沒有回來,心想該不會生氣了吧,連忙跳下床跑出去,結果看見安然擰幹了塊毛巾放在漣漪額頭上。

“喂!”

安然擡頭面無表情的看了其一眼,接着轉臉謹慎看向大門,他聽見了有人走近,但不知是誰。

“有人來了?”薛成益這幾日和安然相處下來,已經大致猜到他的一舉一動的意思了。

果然,安然點了下頭,然後擡手豎出兩根手指。

兩個人?薛成益走近安然身邊,以防萬一。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在門外停下,安然膝蓋上的手緊張得握成了拳。

門鎖轉動,如同慢鏡頭播放那般,大門從外頭慢慢推進,婁千清擡頭看進去吓了一跳,“你們倆幹嘛,表情這麽兇神惡煞!”

薛成益:“……”

安然:“……”

“那是誰?你們還帶了個人回來?!”婁千清眼尖看見沙發上有人,走快幾步過去,“哇,還是個女孩子,還受了傷!你們做什麽壞事了?!”

薛成益:“……”

安然:“……”

前面的話聽着還好,後面的怎麽越聽越變扭。

跟在婁千清後面的許景澄順手關上門,走過去看了眼,“這是誰?”

“她叫漣漪,是個獸型異能人。”薛成益道。

許景澄:“然後呢。”

于是薛成益就将之前發生事說給他們聽,兩人當聽到漣漪自己把肉割下來時,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然後婁千清把漣漪的繃帶拆開,臉上表情換上了佩服,“确實對自己挺狠的,都快露骨了。”然後将手輕輕放停在傷口上方。

安然就坐在隔壁,震驚萬分的看着婁千清掌下,漣漪傷口上的新肉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慢慢恢複,震驚之餘還有些興奮,他想到了自己的喉嚨,真的有救了。

片刻後傷口修複完畢,又摸了摸漣漪的額頭,同時也把發燒治好了。婁千清長舒口氣,轉臉看向許景澄露齒一笑,意思是我精神還很好。

許景澄不動聲色的點了頭。

“姐,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薛成益也擔心着她。

“沒事,我很好,你去拿條被子給她蓋着,免得待會又着涼了。”婁千清笑道,接着起身,“安然,你跟我來。”

安然跟着進了房間,見她神色凝重心知有重要事,不免心裏有些緊張。

“安然,你寫給我的東西,我知道了。”看見房間只有一張凳子,婁千清便拉着安然一起坐在床上。

安然愣了愣,他記得還沒給的呀。

“跟成益視訊的時候,他跟我說的。”婁千清看出了他想法,擡手揚了下腕表。“恩……幫你治好了之後,我們要安排你去做一項重要的任務,可能很危險,你願意嗎?”

安然點頭。

婁千清失笑,“答應得這麽快,不考慮一下?”

搖頭,不考慮了。

“其實……”婁千清本來還想說什麽的,停頓一下想了想,“跟我一起回來的那個人,他叫許景澄,是你将來要幫助的對象,至于做什麽他到時會跟你說的,還有其他的事情……就等他告訴你吧。”

安然認真的點了下頭,用口型說了“好。”

薛成益把被子拿出來時,安然和婁千清已經不見了,然後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沉了臉色。

許景澄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一只手撐着額頭假寐。

“你們想把他安排在哪裏去?”薛成益問。

“你覺得呢?”許景澄閉着眼睛回答。

薛成益道:“安然的能力應該對你很有幫助吧。”

許景澄微微擡了下巴,反光的鏡片讓薛成益看不清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良久,才回答道:“是啊,你怎麽知道?”

薛成益道:“這是第一次,你對新找到的異能人有這麽積極的态度。”

許景澄道:“其實你也能幫我,可是你不願意,我只能找其他人了。”

“結果,安然更和你心意。”

許景澄笑了笑,不否認。

這時,緊閉的房門終于打開了。

婁千清扶着牆走出來,許景澄立刻站起來沖了過去,穩穩接住倒下的身體。

“我……”

“什麽都別說,好好休息。”許景澄制止道。

婁千清無奈笑了笑,聳拉的眼皮安心的閉上,實在是太累了。

許景澄一手摟着婁千清的背,一手抄起膝彎,将人抱起來。往婁千清自己的房間走去,心裏想着,這次起碼最少都要睡一天一夜了。

薛成益走進房間,看了眼桌上的針筒,想來是給安然打了麻醉。

安然睡覺很乖,基本上睡的時候怎麽樣,醒來時就怎麽樣的。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裏,見到了那個許久未見的人。

安然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他是在垃圾堆裏被一個老人撿到的。

那時候的安然大概兩三歲的樣子,瘦得皮包骨,抱着被骨頭硌着疼。

老人好像還很有學問卻無依無靠,他給安然取了名字,教會了他寫字,一起過了10年,只是最後老人死了,安然都不知道他是誰。

流浪的日子很難過,沒錢沒吃的,經常叫別人的剩菜剩飯吃。好不容易找到幹淨點的食物,卻被其他一群同樣流浪的人盯上。

為搶那麽一點吃的,幾個人把安然捉了起來,往他嘴裏倒了不知道什麽的東西。只記得那時候的感覺,喉嚨像火燒一樣,接着是肚子,他最後疼暈了過去。

安然以為自己會死,但是當他醒過來時,嗓子卻啞了。

雖然能勉強說幾個字,可默默當了啞巴這麽多年,他好像是習慣了。

安然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就看到薛成益在旁邊睡着了。

薛成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兩條長腿搭到桌子上,頭歪到了一邊靠在凳子上睡覺。偶爾幾縷微風從窗戶吹進來,輕撫着他額前的碎發,安靜而惬意。

安然輕輕的翻身怕吵到他,結果還是吵醒了。

薛成益長期訓練着,睡覺時警惕性也很高的,所以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醒了。

“你醒啦!”薛成益立刻放下長腿,轉身面對着安然,“快,說兩句話聽聽,看會不會是跟小鳥唱歌似的。”

“……”

安然剛醒來對他的好印象,被最後那句話沖散得一幹二淨,懶得再理他,扯着被子翻身,後腦勺對着薛成益。

薛成益追上去爬到床上,“诶,別這樣啊,開開玩笑不行莫。”

對着他的依舊是個後腦勺。

不依不撓:“理理我呀,你不可以這樣的。”

再接再厲:“然然啊,你後腦勺不好看。”

堅如磐石:“好安然,我的小安然,說句話給哥哥聽聽嘛。”

“吵死了!誰是你的。”安然忍無可忍脫口而出,說完自己都怔了一下,驚訝于原來自己的聲音現在是這樣子的。

薛成益一直在說話沒聽清,沒想到安然會突然說話,一時沒聽清,但是聽到他說了話就激動了,“什麽?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哇,再說一次啊!!!”

薛成益捉住安然的肩膀,想要把他掰過來。

安然就像剛學會說話那樣,然後就不好意思了起來,拉起被子蒙住了頭,怎麽說也不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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