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發芽(7)
許景澄并沒有直接回到住處,而是去到了地下室。地下室建立以來,他去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程引正在喝水,聽到聲音轉過身險些嗆到,“大許哥。”
許景澄指着最裏面的房間問:“昊蒼呢,他在裏面?”
“恩,在的。”
許景澄點了一下頭,轉身走了進去。
于曉把椅子挪到程引身旁,低聲問道:“他就是那個大許啊?”
“是啊。”
“這麽帥。”于曉拉長脖子還想看一看的樣子。
程引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她的頭,“別想了,帥也不是你的。”
于曉扁嘴,悶悶的轉身繼續看監視器。
許景澄敲了敲房門,等了一會沒人開門,便自己打開走了進去。只見昊蒼閉着眼睛倒立貼在牆上,他知道昊蒼正在自我訓練,坐到桌邊等着他結束。
其實昊蒼一開始就知道是許景澄來了,他只是不理人而已,感覺像是故意的吧又不是,與其說故意倒不如說懶得理更貼切。
昊蒼的異能是強化自己身上的肌肉,從而做到刀槍不入,自帶防護盾。自從他被通緝之後,他就沒再出過這地下室,為了不讓自己的能力弱掉,他每天都會抽出兩小時自我訓練。
許景澄來了後,他就将兩小時變成三小時。
當他睜眼把身體正回來去看許景澄時,後者單手撐着額角坐着睡着了,昊蒼額角出現了個井字,氣勢洶洶走過去敲敲桌面。
許景澄擡頭看他一眼,然後伸了個懶腰,動了動僵硬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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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蒼道:“你來這裏不是為了睡覺吧?”
“當然不是。”許景澄打了個哈欠,“來找你談事情的,你不想理我,只好睡一覺先呗。”
昊蒼:“……”其實別人也早就看出來了。
昊蒼清咳一聲,問:“找我什麽事?”
許景澄道:“來找你訓練一下一個人。”
“安然?”
許景澄點頭,“是。”
昊蒼呵呵笑了兩聲,“我可沒什麽教他的,我就會些粗糙功夫。你看他那麽瘦弱,哪裏能扛得我的折磨。”
許景澄白了他一眼,“沒叫你再教個薛成益出來。”
昊蒼道:“你真決定用他?”
“嗯。”許景澄眉頭緊鎖,“自從我上交了那份計劃書,越來越多的人盯着我了,千清被跟蹤,我的左右手先後入獄,如果我不再做點什麽,我很快也會不在了。”
昊蒼臉色沉了下來,“已經發生那麽多事了?”
許景澄站起來,“所以,拜托你了。”
房間外頭。
于曉深深受到了打擊,她剛剛還是忍不住找程引打聽了許景澄的事,結果被告知這是婁千清的男朋友,頓時像個霜打的茄子那樣。
她現在是妙齡年紀,就應該談談戀愛,去和男生約約會什麽的,但是自從暴露了異能和臉,她已經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天天面對着冷冰冰的監視器,差不多兩年了。
于曉覺得自己倒是不要緊,重點是姐姐也被自己牽連其中,被迫着一起呆在地下室,歪頭托着下巴看向于玲,覺得自己姐姐也不錯啊,看來要幫她搭搭線也成。
突然想起薛成益曾經老是誇姐姐可愛,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是現在在這裏符合她要求的男生不多了。
于玲此時研究程序正研究得正興奮,絲毫沒注意到妹妹正在胡思亂想。
身在另一邊的薛成益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奇怪的摸了摸鼻子。
這時,許景澄從昊蒼的房間走了出來。
走到監視器前面,看着屏幕上的畫面,幾乎整個城的每個地方都出現了在上頭。
“阿引,還有什麽地方,沒辦法撞上攝像頭的?”
程引轉動凳子回頭,“總院,除了沒辦法接近,那邊還有反偵查,裝了也沒用,反而會暴露我們。”
許景澄推了下眼鏡,鏡片上閃爍着屏幕裏的彩色圖像。他沉默了一會,“阿丁呢?”
程引皺起了眉,“沒聯系上他兩天了。”
“對啊,最後一次視訊的時候,還說等千清一起過來讨論事情的。”在一旁聽着的于曉,忍不住插嘴道。
許景澄道:“讨論什麽事?”
程引道:“之前的那兩起爆炸案,還有那具被帶走的屍體。”
許景澄微微揚了下下颚,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件事,他自己知道得也不是很全面,所以沒告訴他們漣漪和臨一的事。
“阿丁他可能查事情查到什麽了吧,他上次不也是失蹤了一段時間,然後突然冒出來。”于玲終于從程序中脫離出來,活動着僵硬的脖子道。
許景澄思考了片刻,道:“以後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要在視訊裏說,能讓成益帶的消息盡量讓他帶。”
程引道:“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許景澄搖搖頭,不是很願意說出來,他看見屏幕顯示外面已經天黑了,“我先回去了。”不等他們回應就轉身走了。
“就這樣走了啊……”于曉遺憾道。
于玲看着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第一次見到薛成益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
程引笑道:“這叫犯花癡。”
于曉拍桌,“花癡怎麽啦!在這裏好不容易看到這麽帥的人,還不給看麽?!還不給說麽?!”
程引扶額,“給給給……”
于玲提醒道:“好啦,小聲點,蒼叔待會出來罵你。”
一聽蒼叔,于曉立馬慫了,食指放在嘴唇作噓聲狀。
許景澄的家裏,在他還沒回去的時候,安然又成功的毀了一個廚房。
當他站在廚房門口時,深深懷疑着這是不是他的家。
幾乎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都被擺滿,水池泡着個變得漆黑無比的鍋,竈爐上的鍋裏面不知道煮了什麽,許景澄把鍋倒過來晃了幾下,東西緊緊的黏在上頭,極度無語的轉過頭,心裏想着之前這人是怎麽過的。
安然低着頭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你……”
許景澄想說他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最後嘆了聲氣,“算了,你先去外面坐着,等着吃吧。”
安然低着頭走出去。
吃飽喝足後,來到新家的第二個晚上,算是平安無事的度過了。
第二日早上太陽還沒出來時,安然被一個陌生的腳步聲吵醒,聲音沉重有力,猜想着這個應該是個較壯碩的男人。
他立刻坐了起來,緊張的看着門口。
門鎖被擰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幾乎占據了整個門口,那人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這麽早就醒了。”
來的人是昊蒼,安然整個人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做什麽回應。
接着昊蒼就把安然從被窩裏揪出來,拎到客廳中央做俯卧撐。
可憐的安然整個人都沒多少力氣,做了差不多10個就趴在那不動了,沒力氣動了。
“作為男人你這點體能,跟個女人似的,連逃跑都跑不遠,是想拖累別人嗎?!”昊蒼化身為魔鬼,惡狠狠的看着安然。
安然渾身飙汗,本來是熱的,但是聽了昊蒼的話瞬間變成冷的了。
接下來昊蒼給他的訓練,讓安然有種想死的沖動。
唯一能得到安慰的是,能吃到好多好吃的東西,安然一邊吃着心裏一邊流淚,是感動的呀,連吃飯的胃口都變大了。
昊蒼在訓練安然體能的時候,順便也教了他其他很多東西,安然心裏奇怪,但沒問出來。
過了一個多月後,薛成益來了。
見到安然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捏了捏他臉,說:“長肉了。”
安然拿掉他的手,“你怎麽來了?”
薛成益道:“來訓練你啊。”
安然愣住,“那蒼叔呢?”
“折磨了你一個多月,休息一下不好麽?不能光練體能。”薛成益指着腦袋,“也要動動腦子。”
安然聽完眼睛都亮了,整個人也放松了。
是了,對他來說這地獄般的一個月,确實很辛苦。薛成益勾了勾唇角,壞壞的提醒道:“所以,你要好好享受這段時候,說不定蒼叔回來後,訓練更辛苦。”
安然:“……”
薛成益摸着他頭,“加油吧,夥計。”
“好了!你今天來該幹嘛的幹嘛,別貧嘴了。”有脾氣了,薛成益挑了一下眉,定定的看了他一會,轉身去将所有窗簾都拉了起來。
擡起手腕表上摁了幾下,一道光束從表裏射-出照在牆上,上面出現了一張張照片,照片邊都有名字。
“你今天的任務,就把這上面人的樣子、特征和名字都記住,明天我就來考你。”薛成益扭着腕表邊的按鈕,上面的照片就一頁頁翻着,然後他就把腕表從手上摘了下來,遞給安然。
安然接過,學着剛剛薛成益那樣滾動頁面,“這麽多,我一天可能記不住。”
“那就給你三天。”薛成益道,“不完成任務就不給你飯吃!”這是一個致命的懲罰,對安然來說。不過他是不會告訴安然,當初他是花了一個星期才記住的。
安然已經開始認命,現在大家都知道用飯來威脅他了,面無表情的做到凳子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照片。
這任務看似簡單,但是它特別廢精神,看久了會眼睛疼想睡覺。最可恨的是,薛成益大咧咧的躺在他隔壁沙發上,睡得可熟。
安然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哈欠了,決定去洗把臉精神一點再回來看,放下腕表轉身時,看到薛成益不知道什麽醒了,坐了起來正盯着自己。
疑惑問道:“幹嘛?”
“監視你啊。”薛成益回過神來,“你去哪?”
安然道:“洗臉。”
“哦,去吧。”
此時已是夜晚,薛成益就把腕表收了起來,該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