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像是有什麽東西從李堯腦中炸開了一樣。

為什麽他在救了吳許之後,這個人可以很準确的猜到是君清肆,而且話語間總是在挑動青年的怒氣?

為什麽吳許能這麽巧的跑到內院,遞上君墨并沒有和魔族勾結的證據?

為什麽他會對吳許這麽放心?

因為書裏說了,吳許在将來會是君清肆最為忠誠的忠士,到死都沒有背叛。

為什麽他沒有懷疑一切都太過巧合?

因為他心底深處還是覺得這只是一本書,裏面的人物不論如何都會根據書中的劇情來走。

可萬一呢?

他現在本人就在這本書裏,這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裏面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擁有自己的思想,為自己而活而并非被劇情牽扯着走。

“你沒事吧?”君鑰發現李堯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臉白如牆。

李堯恍然驚醒,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別亂跑。”李堯提醒了一句,閃身離開。

媽的,他怎麽就這麽大意!

李堯甩出一張傳送符眨眼間出現在內院。

入目全是猩紅的血跡,整個院子被鮮血渲染,葉子上沾着血珠輕輕滑落。

比較好認的君家家主和五位長老都死了,剩下的數位仆從散在地上,看不清臉,他們四肢分散,死相極慘。

李堯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小半鞋底都浸在血液中,血腥味直沖腦門。

周圍所有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讓他感到一陣陣窒息,頭暈。

胃中開始翻江倒海,他強忍着惡心,一具具屍體翻看,試探的叫:“徒兒,君清肆!!!”

全部看完,屍體裏沒有君清肆,李堯松了口氣,此刻他滿手是血,衣袍上也沾了血跡。

一放松,那股惡心勁又翻了出來,他再也忍不住扶着一邊樹吐了,吐的膽汁都快出來時,迷糊間看到,在角落一處沒有被血跡沾染的地方落了一顆梅子。

是專門去了核兒的。

他推了一下樹,接着力氣沖了過去,剛拿起來,那處地方便被血液侵了過去。

這梅子是被靈力護着的,說明施法的人還活着。

“系統,幫我定位君清肆的位置。”

得了位置後,李堯沒用任何法器,單憑着靈力直接将自己托了起來,并以極快的速度飛走。

這種前進方式李堯是最不喜歡的,在他看來這種方式太過引人注意,畢竟能騰空而起的只有大乘期大滿以上的修士才可以做到。

而能快速移動的,只有入神期修士,他只是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怎麽能原地起飛呢?

還有一點是因為這種飛行方式是純消耗靈力,太奢侈,就算是入神期修士也難撐過久。

不過現在李堯也不顧這些了,怒意和自責在他的心中燃燒着。

靈力四溢,所過之處皆留下一大片灼燒的痕跡。

……

吳許扛着一個黑色的麻袋,在黑暗中隐藏身形,快速移動着。

他的手緊緊抓着麻袋,嘴抿的很緊,心髒用力的跳動着,震得他渾身發麻,一雙眼睛透露的全是興奮。

他一路沒有停留,中間換了馬車,速度加快,直奔城外。

路上颠簸,馬車後面的簾子被風吹起來,一只白色的小東西趴在車沿旁邊,忽隐忽現的,似乎在向外扔着什麽。

開到城門口,吳許憑着家主的令牌,成功打開城門走了出去。

一直來到隔了兩個山頭的破廟裏,他将馬車停下來,跳下馬車,舔了一下唇角,心裏既是忐忑又是激動。

一切事情只是他的臨時起意,沒想到會這麽成功。

他有些期待的掀起簾子,嘴角的笑在對上同樣角度的笑時,僵住了。“你……”

話都沒說出來,只聽一聲悶響,他直接被人踹飛了出去,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口吐鮮血,肋骨至少斷了兩根。

他“嘶嘶——”的抽着冷氣,眼神驚懼,似是看到了什麽無法相信的事。

李堯抱着君清肆,從馬車裏出來,龐古順着衣擺爬到他的肩膀上,尾巴勾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邊“豆豆豆!”的亂叫。

雖然不知道是在說什麽,聽口氣應該是在告狀。

神識探測下,君清肆體內含了一種可讓人昏睡的毒物,毒性不大但若沒有解藥,便永遠醒不過來。

李堯一腳毀了馬車,馬兒受驚跑了,交通工具在瞬間被毀,他又從空間戒指裏喚來一張軟床,讓君清肆好好躺在上面,又把脖子上的龐古揪起來,放在青年旁邊,在外施了一層保護罩。

全程動作無意識的放輕,眼底含着淺淺的溫柔。

再轉眸時,是陰沉沉的寒意。

天快亮了,如同褪了墨,淺淺的藍色混合着橘黃在吳許背後升起。

可李堯這邊,還是漆黑一片。

他就像是惡鬼一般,眨眼間出現在吳許面前,一腳踩在對方的手腕上,笑了,“原來是出竅期啊?我說你怎麽可能會是練氣期的小修士呢?用了什麽秘術,教教我呗?”

他蹲下來,壓在吳許手腕上的重量瞬間加劇。

後者疼的直接慘叫起來,看向他的眼神如同看到鬼一樣,“你怎麽會在馬車裏?!”

“你說這個啊。”李堯從戒指裏取來一塊手巾,擦了擦什麽都沒有的額頭,“你是不知道我為了追你們跑了多久,累死我了。”

吳許眼神中的恐懼更加深重,他對君城的了解再差也不會比李堯差,更何況他是專門挑了偏僻的地方走,他有想過被跟上,卻沒想過會這麽快。

這還是人嗎?

“解藥拿出來吧。”李堯攤手,對着吳許。

吳許忍着疼,額角全是冷汗,“什麽,什麽解藥……啊!!!”

“不行的話就把你修為廢了吧,加上你今天剛好湊個七龍珠。”李堯松開踩着吳許的腳,擡起一根手指虛放在他的頭頂。

後半句吳許沒聽懂,前半句他是聽的明白了,頓時神色露出了點猶豫。

“我給你三個數的時間,三,沒了。”

“哎哎哎!!不是三個數嗎?!我給,我給還不行嗎?!”吳許顫顫巍巍的摸向胸口,接着動作猛地一頓,臉瞬間哭喪起來。

李堯看着吳許的臉,想起自己踹的那一腳,心裏一慌,伸手扒開他的衣服,“怎麽了?碎了?”

“豆!!!”身後的龐古急切的叫了一聲。

數道光從吳許胸口放了出來,之後寒光一閃,幾道利箭射出。

吳許的聲音在光中發出,充滿了得意,“哈哈哈哈你還真信啊!”

等待着的痛呼沒有傳來,一只手破光而來,按在了他的臉上,接着一張臉從光中出現,光從下打着,給這張臉多了點神聖又陰森的感覺。

“忍着點。”男人說道。

吳許腿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接着他的胳膊傳來一陣陣的劇痛。

那些他本來準備的利箭居然全部紮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被定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慘叫聲震的周圍鳥受驚飛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圈。

李堯心裏沒有任何感覺,适才飛出來的利箭,如果不是他留個心眼給自己施了一層保護罩,這些利箭會當場将他這條小命給收了。

吳許想殺他,那他也沒必要手下留情,本來劫走他的徒弟,就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一,你死了我自己在你身上搜,二,你将解藥給我,我不殺你。”李堯站起來,俯視着他。

吳許疼的渾身抽搐,他心裏全是絕望,最後的殺招也沒用,但只要自己還活着那就還有機會。

“在我腰間的乾坤袋內。”吳許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取出他的乾坤袋。“解除契約。”

“你!”

“解除契約,東西我自己拿,拿完還給你。”李堯睥睨了他一眼。

吳許沒辦法,輕念了一下咒語,“好了,解除了。”

李堯在他解除後,将神識探了進去。

這是一個下品乾坤袋,可收納的僅有十平方米的空間,吳許的這個乾坤袋是裝的滿滿當當。

一小部分是藥品,剩下的一大部分全是私物還有零碎的廢棄物和畫卷。

原本李堯是想着拿了解藥就把乾坤袋換給他,結果也僅是無意中的一瞥,他瞳孔一縮,轉手就把要還回去的乾坤袋塞回了自己的胸口。

“你什麽意思?!”吳許看着他忽然改變了方向的動作,急了,他劇烈的掙紮了幾下,鮮血順着傷口裂開更大,他都沒反應,“把東西還給我!!!”

“還?那是你的?”李堯看着他,跟看臭蟲一樣。

說是玩伴,這吳許可比君清肆要大個十七八歲,那乾坤袋內全是君清肆幼時的東西,不乏一些貼身之物,畫卷也全是他的畫作,底部都有他的簽名。

這本來是吳許的私人興趣,可對象是君清肆,李堯心裏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那乾坤袋他是一萬個不願意拿出來,哪怕違背自己剛說的話。

不再搭理吳許的吵鬧,李堯來到軟床前,将被系統檢測過沒問題的解藥喂到了君清肆的嘴裏。

藥效發作的很快,幾個呼吸間,君清肆睫毛顫了一下,醒了過來。

正到天大亮,太陽從側面升起,李堯整個輪廓都化在裏面,點墨般的眸子被染了點橘黃,整個人都像旭日冬陽一般,暖化了君清肆的心。

“師父?這裏是哪?。”君清肆一臉嫌惡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最後直接将衣服脫了,又重新換了一件外衣。“吳許呢?!我要廢了他!”

李堯看着他的反應,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身上的威壓像是一個巨大的錘子一樣,錘向了還躺在地上的吳許身上。

他一字一頓的問:“他,對,你,做,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李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就是很生氣!!!”

:-)信我,我怎麽舍得咱君哥被別人碰?(叉腰jpg.)堯哥會把我按地上錘。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鵺語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