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講得挺難聽的,我都聽不下去了,你說她怎麽變成這樣了。”
溫渺渺:“哎喲秦禮姐,我一直就跟你說她是這樣的人,氣死我了,看來上次沒給夠她教訓,她今天怎麽沒撞死呢?”
秦禮愣了下,“什麽意思?她今天這事兒跟你有關系?”
溫渺渺:“沒有,我還不至于做這麽危險的事。”
秦禮眼珠轉了轉,說:“那就好,上回的事還沒給你警告嗎?你看她是怎麽報複你的,竟然能把你和陳導的事都挖出來。”
溫渺渺一下炸了,“真是她幹的?”
秦禮:“是啊,我聽她親口說的,不過你可別去當面問她,當面問她肯定不承認。”
溫渺渺氣得罵了句髒話,“不行,我還得給她點教訓,你把她住院地址給我。”
秦禮:“我等會兒給你,別做得太過分啊,還有,她老公歷柏衍白天不在,你要做什麽就趁白天。”
溫渺渺:“嗯,知道了,老子非得親自去扇她兩巴掌才解氣。”
……
挂了電話,秦禮松懈下來,靠向身後椅背。
她不服。
為什麽喜歡歷柏衍這麽多年,最後卻抵不過慈善晚會上沈睛那一摔。
秦禮離開後,沈睛躺着繼續看劇本。
章杉在一旁吃着香蕉刷微博,刷到秦禮和溫渺渺的合照。
再結合秦禮剛才那一番話,她微微坐起來,問沈睛:“你覺得秦禮這人咋樣?”
沈睛沒做正面評價,只說:“反正我從不在圈裏交真朋友。”
秦禮的話嘛,她那麽一說,她就那麽一聽。
章杉放下心,倒回去繼續刷微博。
第 14 章
秦禮走後沒多久,寧則遠也趕來醫院。
他問了問拍廣告時的情況,囑咐沈睛下次千萬要小心。
“我記得在《榮耀之上》的片場,你就很迷糊,有次在雪裏還差點滑倒,還好我在旁邊才沒摔。以後沒有我,你要怎麽辦?”
寧則遠雖然想責備兩句,卻又狠不下語氣。
沈睛心虛地摸了摸耳垂,賠着笑,“那次和這次都是意外,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
寧則遠像是想到什麽,眸光閃動,淡淡自嘲:“我倒忘了你現在已婚,身邊有人照顧你了,我可以退居二線了。”
“老公是老公,朋友是朋友啊,你退居什麽二線,你在我朋友圈裏一直是一線。”沈睛說。
寧則遠拿了個桔子給她剝開,“但我畢竟是異性朋友,以後還是該和你保持距離,否則給你帶來麻煩就不好了,網上那麽多cp粉,我也怕他們鬧得太過。”
沈睛點頭,語氣幹脆,“那倒也是,那我們以後就少見面吧。”
寧則遠動作一頓,桔子皮的汁水崩了滿手,擡起眼,欲言又止。
他就那麽一說……
沈睛一下笑了,“你看你,我們明明就是正常朋友關系,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也不希望因為我結婚了,身邊朋友就都遠離我。”
寧則遠把剝好的桔子遞給她,“那我以朋友的資格問一下,你這次結婚真的是認真考慮過的結果?”
沈睛點頭,桔子甜甜的汁水填滿口腔每個角落。
“當然。”說完她又皺眉道:“怎麽大家都在問?我承認是很突然,但現在閃婚的人不也挺多的?”
“我主要是怕你受委屈。”寧則遠說完,感覺這話有些不妥,又解釋道:“是我想多了。”
這話倒讓沈睛心裏一動,寧則遠作為朋友來說,确實體貼和善解人意。
她不想讓他擔心,認真道:“他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他對你很好,那我對你不好嗎?
寧則遠垂下眼眸,開始給她剝第二個桔子,“嗯,那就好。”
“你還要剝啊?你自己不吃全都給我吃了。”沈睛笑着,唇邊梨渦若隐若現。
寧則遠手指都被桔子皮染成了綠色,只是淡淡道:“我嫌它酸。”
章杉從外面辦完事回到病房時,寧則遠正要走。
“好好休息。”他囑咐着,又揉了揉沈睛的頭。
等他走了,章杉感慨道:“寧則遠真是好溫柔一男的,給人感覺猶如春風拂面。”
沈睛點頭表示絕對認同,“跟歷柏衍那寒冬臘月的臉比起來,寧則遠簡直溫柔得沒邊兒了。”
“哈哈哈哈哈……”章杉忍不住腦海裏做了個對比,滾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合後。
歷柏衍處理完公司的事,再回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
和沈睛一起吃了晚飯,沈睛看劇本,他就在沙發上看文件。
兩人之間少有的一次和諧共處。
沈睛打了個哈欠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了。
沙發那邊歷柏衍還在埋頭處理文件,黑睫低垂,斂眉低目,下颌線條清俊幹淨。
修長指尖夾着只黑色觸控筆,一直在平板電腦上寫寫畫畫,停下來思考的時候會變成夾煙的姿勢,偶爾又在指尖轉兩圈筆杆。
他一開始什麽姿勢,現在還是什麽姿勢,好像根本不知道累是什麽。
“我要睡了,你回家吧。”沈睛說完下了床去洗手間洗漱。
等洗漱完出來,歷柏衍已經收完東西離開了。
“走得還挺利索。”
她坐上床又繼續看了會兒劇本,等實在撐不住才關燈躺下睡了。
……
這一覺很淺,沈睛睡醒時,外頭天剛蒙蒙亮。
昨天白天睡得太多,此刻實在睡不着了。
她打算趁人少去樓下小花園逛逛,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洗漱完,戴上口罩,沈睛推門而出。
此時剛早上六點,走廊上空無一人,除了——
她病房外長椅上坐着的這位……
她走過去,彎下腰。
歷柏衍睡着了。
他高大的身子背靠在椅背上,懶散地岔着腿,雙手環胸,閉着眼低着頭,就這麽坐着睡着了。
沈睛雙手撐在膝上,亮晶晶的雙眸在他臉上不停轉悠。
這個人的睫毛為什麽生得這麽長?
鼻梁為什麽這麽挺?
嘴唇為什麽這麽性感?
這個人吃什麽長大的,為什麽長得這麽好看?
感受到有呼吸靠近,歷柏衍睫毛顫了下,随即撩起眼皮。
原本帶着敵意的犀利眼神,在望進對面那雙清澈的桃花眼後,漸漸柔和下來。
沈睛沒反應過來,依舊專注地和歷柏衍對視。
心道這雙眼睛可真是尤物啊,漆黑幽深,捉摸不透,又蠱惑着別人去一探究竟,等別人真的陷進去卻是萬丈深淵等着呢。
“看夠了嗎?”
歷柏衍頭靠着牆,下巴微擡,眉梢微挑,眼皮半撩睨着她,眸底笑意很淺但直達內心深處。
沈睛猛地回過神,有一點尴尬,直起身子,摸摸鼻子反問道:“你怎麽睡這兒了?昨晚沒回去嗎?”
歷柏衍擡手輕揉着鼻梁,嗓音低沉還裹着慵懶困意,“剛來。”
沈睛看他這一身跟昨天一模一樣,對他的話保持懷疑。
因為歷柏衍這人,一套衣服是不會連續穿兩天的。
歷柏衍也撩起眼皮上下打量沈睛。
她上身穿着一件純白色連帽羽絨服,下面穿着黑色連褲襪和黑色毛呢短裙,兩條長腿被貼身褲襪裹得又細又直,腳上是雙馬丁靴。
這麽穿是要出門的意思,“去哪兒?”
“去下面小花園走走。”
“等我一下。”
歷柏衍說着起身進了病房。
沈睛扣上外套的帽子,雙手插在衣兜裏,在歷柏衍的位置上坐下等他。
對面牆上貼着一些健康宣傳小海報,她看了一圈,心想歷柏衍不會對着這面牆坐了一晚上吧?
那可真夠無聊的。
等了一會兒,歷柏衍洗漱完出來,兩人一起下了樓。
醫院自帶的花園不算大,但運動器械挺全,一般公園裏有的這裏也都有。
沈睛和歷柏衍下來的時候,花園裏還沒什麽人,只有幾個老頭老太太在鍛煉身體。
走在石子鋪成的小路上,沈睛無聊得開始只挑淡黃色石頭踩。
開始的幾步石子間距離小,後來跨度漸漸變大,她吃力地往前一跳,沒成想腳下一滑。
眼看要一屁股摔地上,被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及時攔腰抱住。
歷柏衍幫她穩住身子,戲谑道:“小心點,沈摔摔。”
沈睛一手肘頂了過去,聽到一聲滿意的悶哼,自顧自繼續往前去了。
到了花園中央,她小跑過去踩上太空漫步機,抓着面前的欄杆,一前一後甩着腿。
看到身後跟過來的歷柏衍,立即熱情邀請他過來一起運動。
“不用了。”歷柏衍就站一旁淡淡看她甩腿。
“挺好的呀,還能鍛煉腿部力量,幹嘛不試試?”沈睛加大力度,雙腿甩得更加賣力。
歷柏衍嫌棄地挑了下眉,“太蠢。”
話音落下的同時,旁邊一位阿姨剛好踏上太空漫步機,斜着眼眸朝他狠狠翻了個白眼。
沈睛少有的在歷柏衍臉上看見了尴尬,低了頭使勁憋笑。
歷柏衍摸了摸鼻子,背過身去看風景了。
沈睛抓着欄杆,身子後仰,把頭歪向他,小聲道:“叫你裝逼。”
“……”
玩夠了太空漫步機,沈睛又看上跷跷板。
“一個人怎麽翹,歷柏衍,你就陪我玩兒一下嘛。”她坐在跷跷板一頭,沖另一頭努努嘴,示意歷柏衍快上。
歷柏衍卻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移開視線,當沒聽見。
沈睛跳下來跑到他身邊,“這裏又沒人,不丢臉。”
她抓住他衣袖,來回輕輕晃着。
歷柏衍一顆心早被她晃軟了,只是垂眸看着她沒立即答應,想看她還有什麽招。
沈睛直接蹲下了,“我今天要玩兒不了這個就不走了!”
竟然開始耍賴。
他嘆口氣,攔腰抱起她,走向跷跷板一頭,“坐好。”
沈睛坐好後,他走向另一頭。
一坐下,沈睛壓不住他的體重,直接被翹到最高。
一開始沈睛還笑得燦爛,過了會兒讓歷柏衍放她下來時笑不出來了。
歷柏衍又開啓了選擇性耳聾功能,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自己優哉游哉地坐着。
“歷柏衍我恐高,你快放我下來,小心我待會兒揍你啊!”
歷柏衍語氣寡淡:“你剛剛不是笑得挺開心的,現在開始恐高了?”
沈睛只好又改變策略,“你放我下來吧,你人最好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開啓撒嬌模式。
歷柏衍拍了拍衣袖,漫不經心道:“剛剛好像有個人說我裝逼……”
“誰說的!你一點都不裝逼,你完全渾然天成!”
“嗯?”
這話聽起來怎麽也不像好話吧。
沈睛實在拿他沒辦法了,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可行但略危險的方法。
“歷柏衍!”
歷柏衍正在低頭理袖扣,突然傳來沈睛的尖叫聲。
一擡眼,沈睛正從跷跷板的高處往他這頭滑來。
他匆忙間張開雙手,被撞了個滿懷。
忍不住斥責道:“你倒是會想辦法,摔了怎麽辦?”
沈睛卻比他還氣,“那我有什麽辦法,軟的硬的都用了,你就是不放我下來,我能怎麽辦!”
說完氣呼呼轉身走了。
歷柏衍無奈地嘆了口氣,大步跟上。
沈睛不知道,她如果肯叫聲“老公”,比什麽都管用。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病房,沈睛接到章杉的電話,問她早飯想吃什麽。
然而病房的桌子上已經擺着早飯了。
“不用買早飯了,病房裏有。”
“啊?誰買的?”
沈睛看向歷柏衍。
歷柏衍正拿了馮餘帶過來的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澡,說:“我讓馮餘買的。”
“馮餘買的,你不用買了,吃了再來吧。”
“歷柏衍已經來了嗎?”
“嗯。”
“可以啊,來這麽早。”
“挂啦。”
沈睛挂了電話倒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肚子,有點餓了。
想想算了,還是等歷柏衍出來一起吃吧,不然多少有點沒良心。
正餓得連劇本也看不進去時,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溫渺渺?”沈睛奇怪她怎麽會來。
溫渺渺走上前,二話沒說,直接擡手先甩了她一巴掌。
沈睛被打得偏過頭,懵了,左臉一陣陣的刺痛。
“你瘋了?”
“沈睛,我說過叫你別跟我鬥,偏不信邪是吧?好啊,那我今天就給你點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背後耍心機。”
語落,溫渺渺揚手就要再打一巴掌,左側洗手間的門在此時被猛然拉開。
伫立在門口的男人眸光銳利如刀刃,臉部線條繃緊出冷硬的弧線,神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陰沉寒冷。
溫渺渺氣勢頓時萎了,緩緩收回手,“原、原來歷先生也在?”
歷柏衍冷冽的氣場讓她心生膽怯,但礙于面子也只能梗着脖子在沈睛面前強撐氣勢。
“既然這樣,那看在歷先生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先不跟你計較。歷先生,也請您管好您的太太,今天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歷柏衍擡眸,“走?”
“您還有事……”
“砰!”
溫渺渺被掐住脖子抵上牆,歷柏衍手臂繃起青筋,肌肉線條紮實流暢。
看着對面那張逐漸扭曲漲紅的臉,他語氣陰冷得仿佛從地獄裏透出來,像個活閻王。
“沈睛,還手。”
第 15 章
身後沒有動靜,歷柏衍将眉心斂得更緊。
“沈睛,我叫你還手。”語氣也更陰冷幾分。
沈睛低垂着眸,還是沒動。
盡管眼眶發紅,指尖嵌進手心裏,偏就是擡不起手。
她從沒打過人,只會放狠話。
說白了,就是一只紙糊的老虎。
溫渺渺抓着歷柏衍的手,艱難掙紮兩下,“打吧……打完咱們兩清……否則……倒成了我欺負你……”
說到“你”字已經發不出聲,歷柏衍又收緊了手掌力度。
沈睛終于擡起眼,“你這麽說,我還偏不還手了,因為我跟你不一樣,你是不講道理的潑婦,我不是。”
聽到這話,溫渺渺漲紅的臉上浮出冷笑。
這種話對她沒有絲毫殺傷力。
歷柏衍暗自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
他松開手,讓溫渺渺有多遠滾多遠。
等人走後,他轉過頭冷聲道:“你就這麽笨這麽慫,只會在我面前橫?”
沈睛低着頭,只顧看自己腳尖,“你懂什麽,這叫大愚若智,啊不是,大智若愚。”
歷柏衍氣笑了,擡起她臉看巴掌印,“我看你是挺弱智。”
沈睛眼眶裏含着淚,一直忍着沒掉下來,心裏又氣又委屈。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粗魯,不是什麽都只能用拳頭解決好嗎?”
“粗魯,但解氣。”
歷柏衍心疼的撫着她臉頰,最終還是将語氣軟下來,“跟你說過多少遍,要懂得還手,我不在怎麽辦,任由別人欺負?”
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勾起了沈睛回憶裏的聲音。
那個男人也這麽對她說過。
她眼淚再也繃不住了。
歷柏衍将她按進懷裏,聽着她的哽咽聲,整顆心都揪着疼。
……
章杉推開病房門時,立刻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等再一看到沈睛臉上的巴掌印,她猛地就炸得跳腳了。
“你們倆打架了?不對,歷柏衍你打她了?”她二話不說撸起袖子,“老子今天要跟你拼了!”
沈睛見勢不對,趕緊放下手裏小籠包上去抱住章杉,“你幹嘛呀,不是他!”
歷柏衍挑起眉,淡漠眼神裏填滿不屑的問號。
“啊?”章杉龇牙咧嘴的表情僵住,收起張牙舞爪的陣仗,“那你這臉怎麽回事?”
沈睛把剛剛溫渺渺過來的事跟她講了一遍。
“我艹,這個溫渺渺……”章杉氣得口吐芬芳,叉着腰,把溫渺渺家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
歷柏衍和沈睛就這樣在她的罵聲中吃完早飯。
他拿過搭在沙發上的外套,邊穿邊調侃道:“章經紀,你這罵人的功夫不錯,但想揍我,恐怕得等下輩子了。”
章杉:“……”
穿好外套,歷柏衍走到沈睛面前擡起她臉,“我先去公司了,醫生叫你下午出院,出了院也別給我亂跑,我知道你今天沒有行程,就在家裏好好休息。”
“這話你說三遍了。”沈睛無奈地點頭,“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輕輕撫過她有些腫脹的左臉,歷柏衍最後深深看她一眼,臨走前依舊對章杉道:“章經紀,照顧好我太太。”
這次語氣比上次更重,在警告章杉,他不是随便說說而已。
“好的衍總,知道了衍總,一定會照顧好睛睛的衍總。”章杉畢恭畢敬送他出了門。
“怪不得你給他取外號叫衍王爺,這位是真閻王。”她癱坐進沙發,如獲新生般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剛剛的畫外音她可是接收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睛倒在床上,舉着iPad看劇本,笑得雙肩都在抖,“你剛剛不是還要替我揍他嗎?別慫啊。”
章杉剝了顆桔子壓驚,“我那是被你臉上的巴掌印吓的,你不是總說他生氣會揍人?我當下第一反應就是他打你了,那我還不得跟他拼了。就算拼不過也得拼,他要真敢欺負你,我就撓死他!”
沈睛側過頭,見章杉惡狠狠地咬着桔子,突然眼角濕潤,“有點感動诶。”
章杉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我靠,你別哭啊……”
沈睛側身朝向窗戶那一邊,眼淚順着眼角滑下,“誰哭了。”
章杉心道我還不知道你,把抽紙放到她頭頂,“紙巾在枕頭上,自己拿。”
吃完桔子,章杉問道:“對了,溫渺渺這事兒你就這麽算了?”
沈睛撐着頭側躺着,有一搭沒一搭地劃着iPad的邊框,“那怎麽辦?我就這慫包脾氣,也做不出暗地裏給人使壞的事兒,就罵罵人還行。”
章杉說:“你是慫包,你老公可不是。”
“什麽意思?”沈睛坐起身來。
“意思就是,歷柏衍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就算不是為了你,為了他自己他也得做點什麽,不然溫渺渺今天這一出就等于是在他頭上撒野。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雖然肯吃虧,他可不會願意吃這個虧。ps,我沒有說你是狗的意思啊。”
沈睛白她一眼,想了想又說:“可是剛才他已經掐過溫渺渺脖子了,算給過她教訓了吧。”
章杉輕笑一聲,“溫渺渺哪是這點教訓就怕了的人,你也太不了解她了,她以前可是跟人家正宮大打出手過的,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沈睛蹙起眉,“是嘛,我怎麽都不知道這些?”
“你不是不喜歡聽這些八卦新聞嘛,我就沒講給你聽過。”
沈睛放下手裏劇本,拿了兜瓜子,捧了杯水坐過去,标準吃瓜姿勢。
“我對溫渺渺的八卦還挺感興趣的,你再跟我講講……”
晚上六點,墨世會所某房間內,不斷傳出一陣陣女人的哀嚎聲。
兩扇暗紅雕花大門突然被推開,外面走廊的亮光灑進室內,照亮女人的臉。
溫渺渺的臉頰嘴角已經高高腫起,嘴裏都是血腥味。
看見來人,裏面的人停下手裏的動作。
歷柏衍坐進沙發,慢悠悠翹起二郎腿,點了根煙。
溫渺渺癱坐在地上,其實除了臉哪裏也沒傷到。
她瞪着歷柏衍,恨不得咬死他的樣子,“你別以為我會怕你,我背後可是張總,小心他整死你!”
“張總?張宇帆?”歷柏衍勾唇,眼裏沒有半點笑意。
他抖抖手裏煙灰,淡淡道:“叫張宇帆進來。”
很快,馮餘領進一個五十來歲的禿頭男人。
溫渺渺期待地看着自己救星進來,卻見他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
“張總,你的女人?”歷柏衍語氣不冷不熱。
張宇帆看一眼溫渺渺,點了點頭,“是,歷先生,這女人天生沒什麽腦子,您別跟她一般見識,讓我帶她回去吧。”
歷柏衍擡手抽煙,還沒說話,倒是溫渺渺先開了口。
“張宇帆你個慫蛋,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說我沒腦子?你他媽在我面前牛逼哄哄的,現在一句硬話都不敢說,你是歷柏衍養的狗嗎?”
歷柏衍都被她蠢得開眼界了,聽見這話忍不住低眸笑了下,真是沒見過比她還蠢的。
張宇帆大吼:“你他媽給我閉嘴,看看你那張爛嘴惹了多少禍?今天這事兒你怪得了人家嗎?傻逼!”
歷柏衍揉了揉額,“兩位,要吵回家吵。”
他看向溫渺渺,漆黑眼眸瞬間又變得冷漠犀利,“今天的事因為我老婆不計較,所以我放過你,”他語氣慢條斯理但透着陰冷狠意,“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止是還你幾巴掌了。我這個人一向手段粗魯,張總你應該比她更清楚吧?”
張宇帆點頭,臉上一陣惶恐,“清楚,清楚。”
溫渺渺被他狠戾的氣勢吓得吞咽了下,往後縮了縮。
歷柏衍站起身,懶懶道:“張總,領回家吧。”
他随手按滅煙頭,離開了這間房間。
張宇帆領着溫渺渺離開,卻在中途又吵起來,氣得一腳把她踹下了車。
溫渺渺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身上錢也沒有,手機也沒有,也不敢随便攔車,怕被認出來。
她邊哭邊走,不知道其實秦禮就跟在她身後。
秦禮是看着張宇帆領着溫渺渺從墨世會所出來的,并且一路跟着他們的車,目睹了溫渺渺被人抛下的全過程。
她取下墨鏡,心道這顆棋子是時候該棄掉了。
不過棄掉之前,還可以讓她發揮最後一點作用。
秦禮加速将車開過去,在溫渺渺身邊降下車窗,一臉震驚,“渺渺?真的是你啊,你怎麽了?”
溫渺渺看到她的一瞬間,放聲大哭了起來。
“快上車,我帶你回家。”秦禮給她打開車門。
溫渺渺坐上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事情都跟她講了一遍,委屈極了的樣子。
秦禮默默聽着,在聽到歷柏衍那些作為時,心下有點吃驚。
她跟歷柏衍做過兩年半的高中同學,在她印象中,歷柏衍雖然氣質清冷不愛搭理人,但絕沒有這麽陰沉。
況且她也從沒見他打過架,他學習成績很好,她理所當然地把他當成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在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才導致他性格大變。
秦禮越想越是心疼,越心疼,就越恨自己得不到。
“肯定是沈睛跟他老公賣慘,不知道說了你多少壞話。”秦禮說。
“這個賤人!那我怎麽辦?我要怎麽出這口氣?”溫渺渺抹着眼淚,一把握住秦禮的手,好像面前是她唯一的救星。
秦禮抽出手,沒有痕跡地在椅背上擦了擦,“你還要出氣?歷柏衍不是都警告你了?”
“那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哎喲……”溫渺渺一時激動,不小心扯到嘴角,倒吸一口涼氣。
秦禮在心裏冷笑,溫渺渺這個态度倒是讓她好辦很多。
“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能讓大家看清沈睛的真面目,也讓大家知道其實你才是受害者……”
會所裏,馮餘将查到的沈睛出事那附近監控的有效內容都給歷柏衍看了。
“因為拍攝那一塊兒沒有按攝像頭,所以我把調查的範圍擴大了,在擴大之後,确實發現一個眼熟的人。”
馮餘将畫面停止,放大,視頻裏戴着黑色鴨舌帽的瘦弱男人面目逐漸清晰。
歷柏衍冷眼盯着那副面孔,手掌緊握,骨節泛白,全開的氣場就像一只捕獵前蓄勢待發的獅子。
沒想到他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沈睛身上,看來兩年前沒給夠他教訓。
他冷冷擡眸,看向馮餘,“把他帶過來。”
馮餘:“是。”
處理完這些事,已經晚上七點半,歷柏衍披上大衣離開了墨世會所。
上車後,他讓司機開快一點。
拿出手機,這次沒再猶豫,直接按下撥號鍵。
那頭很快接起來,手機裏傳出一個軟糯甜美的聲音,“喂?”
“在家吧?”
“嗯。”
歷柏衍頓了頓,還是問道:“吃飯了嗎?”
“沒呢。”
“為什麽沒吃?”
對面聲音多了幾分無奈,“等你呀,陳姨說你晚上要回家吃飯,我就沒先吃。”
歷柏衍眼尾浮出淡淡笑意,“我馬上到。”
“快點吧,餓死我了。”
收起電話,歷柏衍對司機道:“再開快點。”
司機見歷柏衍打完電話心情不錯,大着膽子開玩笑說:“再快就要飛起來了,歷先生。”
歷柏衍問他:“家裏有人等你吃飯嗎?”
司機:“有,我老婆孩子都在等我回家吃飯呢。”
車窗外飛速而過的街景顯示離家越來越近。
歷柏衍的語氣不同于以往的冷漠,多了幾分溫和,“我老婆也在等我,再開快一點吧。”
司機笑道:“好嘞,您坐穩,馬上起飛!”
第 16 章
沈睛出院後,讓章杉聯系品牌方那邊,表示自己可以馬上補拍廣告,希望不再過多耽誤大家的時間。
品牌那邊給的回複是正在緊急修改廣告策劃案,會在一周後出結果。
于是沈睛在家又休息了一周。
周一在棚內拍完了廣告。
回家的路上,章杉翻着行程表,吐槽道:“早知道可以在棚內拍正常的廣告,幹嘛還非跑外景吊威亞呢,真是多此一舉。”
沈睛邊回微信邊說:“不過今天這個廣告內容跟之前的比确實過于平淡了。”
“錢到手就行。”章杉說完點着iPad的屏幕,“明天要去a城參加西柚臺舉辦的電視頒獎晚會。禮服已經借到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私服,咱們明天下午一點的飛機,我十二點來接你。”
沈睛比了個OK,“我後面還有什麽通告啊?”
“有一個時尚晚會要參加,還有一個雜志拍攝,其餘的沒了。”
章杉說完又道:“《榮耀之上》今晚就大結局了,接檔的是部大型古裝劇,女主雖然是新人,但發展路線跟你同類型,那部劇要是有水花,恐怕會吸走一批你這邊的劇粉。你下一部戲又還沒定,這之後熱度肯定慢慢要降下來了。”
沈睛想了想,說:“演員嘛,各憑本事說話,她的劇要是能爆是她的能力,我也沒必要去擔心這些,好好演好下一部戲才是關鍵。”
章杉鎖上iPad,“你要是這個心态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在這期間瞎想太多,畢竟前兩年你都是無縫進組,沒時間想這些,現在沒拍戲沒綜藝,休息時間多了難免想得就多。”
沈睛還在微信上跟人聊,邊打字邊說:“我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出道三年,圈子裏每年都冒頭這麽多新人,我哪擔心得過來。再說有哪個新人把我頂下去了嗎?沒有,因為我有我獨特的魅力在!”
“是是是,你牛逼。”章杉就喜歡她的自信勁兒,又看她一上車就在聊微信,問道:“你在跟誰聊天?專心跟我說會兒話不行嗎?”
“寧則遠。”沈睛擡起頭,“他說晚上他要參加一個私人酒會,都是圈子裏的人,想邀我一起去,說能帶我認識一些投資人制片人導演之類的。”
“你想去嗎?”章杉問。
沈睛想了想,下一步戲還沒定,手裏的幾個劇本又沒什麽太吸引她的地方,能多認識一些大佬說不定能多拿到一些機會。
“我想去。”
“那就去呗。”章杉說完想到什麽,“不過,你跟歷柏衍那邊怎麽說?他肯讓你單獨跟寧則遠出去參加酒會嗎,圈裏誰不知道你是歷太太啊。”
沈睛語塞,聽到“歷太太”這個頭銜一肚子火,“難道我不能只是我自己嗎?我為我自己的未來想去争取一些機會不行嗎?他歷柏衍連這都得幹涉嗎?”
三連問把章杉都吼蒙了,“不是,你先別生氣,我的意思是,你參加酒會他應該不會說什麽,重點是你跟誰去。”
沈睛知道章杉在暗示她什麽,也知道歷柏衍是個醋王,作為男人的自尊心超級強。
“那……”
“不去了?”章杉松口氣。
“我悄悄去,不告訴他。”
章杉:“……”
“那他要是事後知道了……”
“到時候再說呗,反正我已經參加完了,他再說什麽我就當沒聽見。”沈睛手一揮,讓章杉不用再說了,她意已決。
晚上八點,菱輝集團大廈樓下,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門口。
從後座下來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男人,面容清秀疏朗,梳着二八分大背頭,穿着一身黑色西服。
他望了望門口,又看了看表,剛往裏面跑了兩步,等的人出來了。
“哥!”井皓忙打開後座車門,一張臉笑得燦爛如花。
歷柏衍淡淡睨他一眼,彎腰上了車,跟着他一起出來的馮餘則坐進副駕駛。
井皓跟着上了車,賠着笑遞過去一根煙。
歷柏衍抽了口煙,問:“姑姑身體還好嗎?”
井皓說:“挺好的,昨天還去看外公了。”
歷柏衍點點頭。
“哥,今天你賣我這個面子我記住了!下次你要我做什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井皓自己和人合夥在幹一家影視制作公司,現在挂在菱輝集團下面,但歷柏衍作為股東之一從不過問他公司的事情,也不怎麽出面跟娛樂圈裏的人打交道。
為了晚上圈子裏的酒會,他早兩個星期就開始邀請歷柏衍去給他撐面子,軟磨硬泡才把這尊大神說動了。
“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