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到他辦公室,一邊摘着帽子口罩,一邊打量
游樂場?”
“給我和孩子玩兒啊。”她轉頭笑道。
孩子這個詞倒讓歷柏衍怔了怔。
他捂住收音設備,湊到沈睛耳邊:“那你應該知道,得先上床才能有孩子吧?”
沈睛支支吾吾地紅了臉,推開他去整理行李。
等兩人收完行李下樓,工作人員拿來一塊題板。
許導:“還記得節目之前我們讓你們寫的希望對方為自己做的五件事吧?那麽我們先來公布沈睛寫的希望老公為自己做的五件事,請在今天之內完成哦。”
題板上都貼着膠條看不見內容。
許導又叫歷柏衍來猜一猜沈睛會寫些什麽。
如果是去年,他想沈睛一定會将五件事都寫滿“離婚”。
她最希望的就是能跟他離婚,不是嗎。
但今天他卻不确定了。
沈睛在旁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看看我們會不會有默契。”
他想了想,說:“大概是給她做頓飯之類的吧?”
沈睛憋着笑,沖他搖着食指,“不對不對。”
“那麽我們現在一條條來撕開看看。”許導将板子拿近歷柏衍。
歷柏衍還真不知道沈睛到底會寫什麽,撕之前情緒有些複雜,忐忑,緊張,又懷抱着些期望……
他選擇從最後一條往上撕。
“第五件事:不管我做什麽都要誇我。”沈睛在一旁念道,語氣頗有些得意。
“我平時誇你還少嗎?”歷柏衍略無奈地笑了下。
沈睛側身撐着沙發背,不服氣道:“挺少的啊,你什麽時候誇過我?”
經她一提,歷柏衍回想了下,那些誇獎好像确實都沒說出口過。
見他沉默,沈睛輕哼一聲,叫他快撕下一條,這一條就暫時先放過他。
歷柏衍撕下第四條。
“第四件事:陪我吃榴蓮。”
沈睛跑去打開冰箱,裏面塞了滿滿當當裹着保鮮膜的熟透了的榴蓮肉。
所有都是節目組早晨現剝出來的,這麽一會兒就濃香四溢,味道彌漫了整個客廳。
“當當當當,已經為你準備好咯!”沈睛湊近冰箱深吸了一口,忍不住拿了一塊出來,”我要先吃一塊,你要嗎?”
她拆了保鮮膜,遞向歷柏衍。
歷柏衍左手握拳掩住鼻子,右手示意她趕緊拿走,皺眉嫌棄道:“不要!”
沈睛偏要貼着他坐下,邊吃邊道:“我寫都寫了,難道你做不到嗎?”
歷柏衍嫌棄地看她一眼,“我現在就連正常呼吸都做不到!”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沈睛咬了一口又一口,“你這輩子不吃榴蓮太可惜了。”
歷柏衍實在受不了,出去深呼吸透了口氣,回來繼續道:“下一條。”
“第三件事:一起玩太空漫步機吧。”
沈睛指了指庭院裏放着器械,“喏,節目組為了這一條特地大老遠運過來的呢。”
就是歷柏衍曾經在醫院公園裏說很蠢的那個遠動器械,沈睛今天要為它正名!
歷柏衍一頭黑線,怪不得一開始看到那玩意兒就覺得跟這小資範兒的庭院這麽違和。
“好吧,飯後可以運動運動。”他勉強答應了,又撕開第二條。
“第二件事:在全是魚的池塘邊靜坐一小時但不許釣魚。”
沈睛念完自己先笑倒,“你覺得自己能做得到嗎?”
歷柏衍不屑地笑了下,“看最後一條吧。”
“第一件事:穿軟妹裝跳戀愛循環宅舞。”沈睛邊念邊笑,這回幹脆笑倒在歷柏衍身上。
單單只是腦補一下就已經不行了。
這一句話,每個字歷柏衍都認識,但組到一起居然愣是沒看明白什麽意思。
“跳舞?”不過他還是很快提煉出關鍵詞。
沈睛趴在他膝上,擡起一張笑臉,一臉等着看他笑話的樣子。
他雖然不知道什麽是軟妹裝,也不知道什麽是戀愛循環宅舞,但讓他跳舞本身就不是什麽好事兒。
看完題板上要做的五件事,他揉了把沈睛的頭,嘆着氣道:“你腦子裏都裝的些什麽鬼主意。”
沈睛向他做了個鬼臉,上節目嘛,總要有點笑點。
鑒于今天兩人沒有保姆給做飯,還要自己出去找食材,沈睛提議先做第二件事,一起去池塘邊釣魚,釣來的魚還能做頓午飯。
兩人拿了魚竿去釣魚,歷柏衍說好不碰魚竿,就真的一下也沒碰,看着沈睛自己搗鼓。
“……”沈睛弄了半晌,轉頭讪讪地笑問:“這魚竿兒怎麽安啊?”
歷柏衍得意地勾唇笑了下,還不是得問他。
“聽好,我只說一遍。第一步,先把主線綁到竿稍上。”
沈睛趕忙照做。
“第二步,綁主線大線……”
“等等等等,我第一步還沒弄好呢……”
見她手忙腳亂的,歷柏衍嘆了口氣,幹脆一把搶過自己來,“等你弄好天都黑了。”
沈睛撐着下巴看他一步一步做得細致又利落,最後完成後還吹了一波彩虹屁:“哇,老公你好厲害啊,你手好靈活哦,經你撫摸過的魚竿一定能釣大魚!”
歷柏衍忍住笑,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将魚竿遞給她:“誇不出來不用硬誇。”
沈睛雖然是第一次釣魚,但知道要抛竿。
她站起來,用力将魚線往身後一甩,正要拉——呃,好像勾住了。
“……”
她轉頭,身旁男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歷柏衍嘆了口氣,起身,将魚鈎從草叢裏扯出來。
沈睛尴尬地笑了笑:“我再試一次。”
“等等,”歷柏衍舉起魚鈎:“請問,餌呢?”
“啊,忘了。”
沈睛找出裝魚餌的藍色小桶,蓋子一揭,吓得差點蹦出三米遠。
桶裏竟然全是密密麻麻蠕動來蠕動去的暗紅色蚯蚓!
她偏過頭不敢看,試着伸出手,卻停在桶口上方,暗暗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不就是會蠕動的蟲子,沒什麽好怕的……
在一旁旁觀的歷柏衍,等了又等也沒等到她下手,眸底閃過一抹狡黠,抓住她手腕就往下壓。
“啊!”沈睛吓得猛地甩開他手,整個人都快哭出來,“我怕……”
歷柏衍站着說話不腰疼:“有什麽好怕的,又不咬人。”
“我當然知道它不咬人,可我還是怕啊,我怕一切會蠕動的蟲子。”沈睛嘟囔道。
歷柏衍問:“可你不挂魚餌,怎麽釣魚?”
沈睛抓上他袖子,晃啊晃,一雙小狗眼,盯啊盯:“老公,不是還有你嗎?”
歷柏衍瞬間心軟成一灘水,但他低眸調整了情緒,再擡眼時已然不為所動:“我今天是不會碰它的。”
沈睛:“你也怕啊?”
歷柏衍:“不想弄髒手。”
“……”
分明是故意不想幫自己。
沈睛甩開他手,自己撸起袖子來,“求人不如求己,你給我看好了!”
歷柏衍将小馬紮拖過來坐好,“觀衆已經到位,開始你的表演吧。”
旁邊兩個攝像師傅扛着攝像機将鏡頭怼向了她那只纖細白皙的手。
倒也不用這麽大陣仗……
沈睛不想在億萬萬觀衆面前丢臉,心道豁出去了。
“它不咬人它不咬人它不咬人……”她默默碎碎念着,臉上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将手一點點從桶口放下去。
歷柏衍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她痛苦又糾結的小表情上,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痞壞卻寵溺的笑。
“啊啊啊啊啊!”
沈睛指尖剛觸到蚯蚓軟軟的身子,整個崩潰,一擡手把裝魚餌的桶都打翻。
好巧不巧,滾出來的魚餌全撒在歷柏衍腳上。
歷柏衍:“……”
沈睛跑到三米遠的地方抱頭蹲下,帶着哭腔喊:“它咬我!”
“……”歷柏衍這回徹底無語了。
他老婆是個小傻子,毫無疑問。
嘆了口氣,他一把把将蚯蚓抓回桶裏。
因為撒出來的數量有點多,他又擡頭讓攝像師傅幫幫忙。
兩位攝像師傅直往後退,搖頭。
“我要攝像,您自己來就可以了。”
“我也是,您還是自己來吧,哈哈。”
歷柏衍:“……”
真想沖他們三個人一人丢一條過去。
将地上的魚餌都清理了,歷柏衍又給魚鈎挂上一條,這才将魚竿遞回沈睛,自己蹲到池塘邊洗手。
沈睛又要再次抛竿,不過歷柏衍回來後從背後圈住了她。
他握住她手,擡高,再往前一甩,魚竿一個漂亮的過頭,垂在池塘上邊。
他低頭,純正的低音炮搔着沈睛耳朵:“好好釣,你老公不想餓肚子。”
沈睛咬了咬唇,“可魚上不上鈎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歷柏衍笑了下,“教你個訣竅。”
沈睛回頭:“什麽訣竅?”
他低頭吻了下她的唇:“別發呆。”
沈睛:“切……”
自己還說釣魚可以名正言順發呆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坐了整整一個小時,沈睛都快把水面盯出個洞來,還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她轉頭去看歷柏衍,皺了皺眉,表示自己想離開了。
吃別的不好嗎,吃什麽魚啊!
歷柏衍卻搖了搖頭,又拍拍她肩,示意她繼續等待,稍安勿躁。
沈睛撐着下巴,煩躁地嘆了口氣。
誰知就在她實在有些坐不住準備收竿走人時,好運降臨,浮标突然動了。
歷柏衍過去幫她收線,上鈎的魚被一下拉出水面,肥美的身子在空中使勁擺動,水珠四濺。
将魚收進桶裏,沈睛捶了捶腰,還好一個多小時沒白費。
“這就累了?”歷柏衍一手提着魚桶,一手繞到她腰間幫忙揉了揉。
“沒有啊,我一點都不累。”沈睛嘴硬。
歷柏衍點點頭:“那最好,畢竟以後還有更累腰的運動等着你。”
沈睛長睫眨了眨:“什麽運動?”
歷柏衍眼神飄了飄,手指向面前的田地:“摘菜。”
準備做魚湯,兩人在田裏摘了幾顆綠色蔬菜和紅綠辣椒,滿載而歸。
回到小樓裏已經快十二點,洗了洗手,兩人立即開始準備午飯。
好在都是做飯能手,沈睛洗菜擇菜,歷柏衍負責處理魚。
偶爾閑聊兩句,氣氛默契又自在,轉身時碰到,歷柏衍會攔住她偷個吻。
十幾分鐘後,一盆魚湯鮮美出鍋,十裏飄香。
沈睛與歷柏衍在四四方方的小餐桌上相對而坐,她喝着歷柏衍盛的湯,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做飯呢,看起來不像是會下廚房的男人。”
歷柏衍給她夾了一塊刺少的魚排:“那哪種男人看起來像是會下廚房的?”
沈睛笑道:“我哥那樣的賢夫良父。”
歷柏衍點了點頭,“那我以後跟他學習。”
沈睛豎起食指:“第一步,你要先把陳姨辭了。”
歷柏衍笑了下:“陳姨在家看到我們這麽說要傷心了。”
沈睛趕緊對着鏡頭解釋:“陳姨我對你沒有意見哦,我只是想讓歷柏衍快點成為一個好丈夫。”
說完她回過視線,見歷柏衍杵着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尾含笑,眸底深情濃郁。
“你幹嘛一直盯着我?”
歷柏衍搖了搖頭,繼續吃飯,繼續給她夾菜。
他只是一時有些恍惚,以為他們可以永遠像此時此刻一樣罷了。
……
吃完飯,為了保持公平,沈睛提出猜拳決定誰洗碗。
“石頭,剪刀,布!”
沈睛輸了。
歷柏衍卻站起來收了碗筷。
“你幹嘛呀,輸的是我啊。”她按住他手。
對方低頭,寵溺地碰了碰她額頭,柔聲道:“這一局贏了的洗碗。”說完轉身往廚房走。
沈睛擦了桌子笑着跟上。
給歷柏衍系好圍裙,她順勢從後抱住他腰。
“歷柏衍,你還沒誇我呢。”
歷柏衍想了想,說:“你今天打翻了餌料桶,”
“嗯,所以呢?”沈睛問。
歷柏衍:“從來沒人敢打翻我的餌料桶,你是第一個。”
“……”沈睛等了等,沒等到下文,“沒了?這算什麽誇獎!”
歷柏衍揚唇笑了下:“我是說,翻得漂亮,早就看它不順眼了。”
“哈哈哈哈……”沈睛趴在他背上快笑死。
吃完飯,兩人繞着小樓附近逛了一圈,這裏在菱城郊區,車少人少空氣好。
逛完回來,歷柏衍又陪沈睛睡了個午覺。
主要是沈睛睡,他只是在旁陪着,單單只盯着她的睡顏,一看就兩三個小時過去了。
在她睡着的時間裏,手機又在不停震動,微信一條條往外彈。
想着也許又是寧則遠,他真恨不得拿過她手機幫她拉黑。
他撫了撫她的小臉,微微一聲嘆息,最後只是将手機關進了陽臺。
他的底線是越來越低了,甚至有時候會想對沈睛說:“你愛別人也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
足夠卑微。
但卑微是不是能換來一點點真心,他不知道。
一覺睡醒,沈睛吵着要吃榴蓮。
她下樓,煮了兩杯奶茶,拿了四塊榴蓮,一起端上了二樓陽臺。
之前被歷柏衍放在陽臺上的手機已經又被他放到了床頭櫃的抽屜裏,始終沒讓沈睛發現。
“這一小塊是你的,這三塊是我的。”沈睛給兩人分好榴蓮,邊啃邊示意歷柏衍嘗嘗。
歷柏衍又抵住了鼻子,實在是受不了這味道。
沈睛啃完一塊兒,拿起第二塊,說:“歷柏衍,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結婚的第一年,你第一次從國外回來,進門看見我在吃榴蓮,你黑着臉走到我面前,将盤子裏剩下的全倒進了垃圾桶?”
歷柏衍當然記得,他挑起眉稍:“那你知不知道,我那晚在那家西餐廳等了你多久?”
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想和她吃飯,沒想到那晚足足等了她近五個小時,最後卻被放鴿子。
等回到家,她正優哉游哉地吃着榴蓮,他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氣之下倒了她所有的榴蓮。
沈睛轉了轉眼珠:“好吧,打平。”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還沒适應自己多了個老公的事,跟木禾他們在酒吧鬧着鬧着就把他給徹底忘在腦後了。
見歷柏衍确實很讨厭榴蓮,她拿過他那一塊,松口道:“算了,你別吃了,吃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确實遭罪。”
這一塊小,她三口就吃完。
咬下最後一口時,歷柏衍驀地起身壓過來,按着她後腦吻住唇瓣,舌尖輕輕一勾,帶走了那一小塊榴蓮肉。
沈睛莫名心跳加速,愣了愣,長睫撲閃,欲語還休。
旁邊都是鏡頭,歷柏衍也不太自在,眼神飄忽不敢看她,只撂下一句“也沒那麽難吃”,就下樓了。
沈睛後知後覺抿出兩顆梨渦,又見歷柏衍下樓後走到了庭院裏,起身撐着下巴趴在圍欄邊。
歷柏衍徑直走向了太空漫步機,站上去後擡頭向沈睛的位置望了過來。
兩人隔空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睛算了算,如今,就只剩跳宅舞這一項沒做了。
跳宅舞,歷柏衍始終沒避過去,晚上吃完晚飯,沈睛拿出了兩套粉白色的軟妹裝和白絲襪,有一套還是節目組為歷柏衍量身定制的超大尺碼。
沈睛剛一拿出來就笑得不行了。
歷柏衍看到那所謂的“軟妹裝”差點兩眼一黑。
也就只有沈睛有本事敢讓他穿這個,換成別人,早被他丢到河裏喂魚。
沈睛收起衣服說最後正式表演再穿,現在要先把動作教歷柏衍一遍。
歷柏衍問道:“戀愛循環宅,舞,是什麽舞蹈類型?名字這麽長?”
沈睛愣了愣,這斷句硬生生又把她笑蹲下了,“戀愛循環是一首歌的名字啦!宅舞起源于日本,跟禦宅文化有關,所以簡稱宅舞。哎呀這個不重要了,反正你跟着我學就是了。”
歷柏衍道:“你先完整的給我跳一遍吧。”
沈睛說ok,沒問題。
工作人員幫忙放上音樂,沈睛站在庭院中間,開始了她的表演。
“se~no ……”
……
歷柏衍插兜靠在梨樹下,看沈睛跟着音樂左蹦一下右蹦一下,動作簡單卻可愛,甜到他心坎兒裏,眼裏的愛意和寵溺滿滿地快要溢出來。
沈睛跳完,莫名才開始害羞,問歷柏衍:“你看清楚了嗎?是不是不算很難?”
歷柏衍搖頭:“沒看清楚,再來一遍吧。”
他能看她一直跳到九十九歲——如果她九十九歲還跳得動的話。
沈睛嗔視他一眼,不由分說拉了他過來,“快跟着我學!”
自此,庭院裏se~no就沒停過,還不時傳來旁邊工作人員一直憋笑的聲音。
“歷柏衍,這個拍子伸左腳,要跟你說多少遍?!”
“歷柏衍,這個拍子伸右手,伸右手!”
“歷柏衍,你的舞蹈技能點到底被什麽封住了!”
“歷柏衍,你能不能不同手同腳,我求求你了,我肚子笑得好疼,我真的不能再笑了……”
練習得差不多,兩人去換裝。
沈睛比歷柏衍後下樓,讓人意外的是,白色紗裙套在歷柏衍白襯衣外面,莫名的搭。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滑稽,反倒……有點可愛。
反差萌的那種可愛。
她幾步跳下樓,撲過去踮起腳伸長手捏起他臉:“你好可愛~”
歷柏衍不甘示弱地也捏起她蜜桃似的臉蛋:“你也很可愛~”
對捏結束,兩人來到庭院,開始了今晚的正式演出。
沈睛跳得很賣力,歷柏衍站她身後,雖然頻頻出錯,但好歹是全程跟下來了。
最後結束,工作人員紛紛鼓起了掌,為了節目收視,太不容易了。
沈睛跑去看錄好的視頻,一開始還笑出眼淚,後來漸漸地笑不出來了。
看着他笨拙的動作,她心裏只剩下滿滿的感動。
歷柏衍這樣的男人能放下身段配合她跳這一出,除了因為喜歡她,還能因為什麽呢。
她擡頭去找尋歷柏衍的身影,見他已經脫去了那套白紗裙,筆直一雙腿被黑褲拉得修長,正跨過門檻走進庭院。
他低頭整理着襯衣袖口,恢複了清冷淩冽的大佬氣場,仿佛剛剛在這兒跳舞的人不曾存在過,也沒人敢上去調侃他。
許導說:“歷先生,我們現在來公布你希望你太太為你做的五件事吧?”
歷柏衍接過題板,面向沈睛,“我撕還是你撕?”
沈睛坐在石凳上,猶豫兩秒,道:“還是你撕吧。”
第一條膠條被緩緩撕開,沈睛忍不住吞咽了下,有些緊張,怕歷柏衍也會寫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來整蠱她。
“第一件事,”
歷柏衍看也不看題板,深邃的雙眸只盯着沈睛,聲音低沉有力:“愛我。”
沈睛怔住,腦袋空了兩秒。
歷柏衍繼續撕第二條。
“第二件事,愛我。”
“第三件事,愛我。”
“第四件事,愛我。”
全場靜得連撕膠條的聲音也那麽響亮。
除了沈睛所有工作人員都看過這塊板子上的內容,可當歷柏衍一句句念出“愛我”時,全都被他短短兩個字裏的感情震住。
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睛擡起眼,看向題板上方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星眸裏閃着的卻是無辜無措,還有慌亂。
她不知道怎麽應對,也應對不了。
歷柏衍撕開最後一條,語氣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堅定,多了幾分微不可察的無奈和失落。
還有乞求。
“最後一件事,愛我。”
第 49 章
春風輕拂,庭院裏的梨花簌簌地往下落,随風搖曳,一朵兩朵停在沈睛發間。
她還在呆愣着,所有人陪着她沉默。
歷柏衍率先出聲,清冷沒有起伏:“許導,今天的錄制就到這兒吧。”
随手将題板放在石桌上,他轉身走進小樓裏。
“可……可是你說的這五件事沈睛還沒做啊……”許導話沒說完,歷柏衍已經上樓。
這反應一看就不對勁,工作人員面面相觑,猜測夫妻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矛盾,可剛剛又鬧得很開心啊。
許導走到沈睛身邊,彎下腰關心道:“沈睛,你們沒事吧?是不是之前吵架了?”
“沒有啊,”沈睛一口否認,摸着耳朵解釋道:“他可能是太累了吧,我們沒事。”
許導點點頭:“行,那我們今天的錄制就到這兒,你們休息吧,明早補錄一個結束語鏡頭就可以回家了。”
許導拿了題板正要離開,驀地發現題板被沈睛拉住。
“許導,我可以留下這個題板作紀念嗎?”
許導松了手,笑道:“行啊,那你拿走吧。我跟你說哦,這個環節其他夫妻組也有,只有歷先生五件事都只寫了這兩個字,看起來他好像很沒有安全感,你可能要試着在這方面做一些改變了。”
沈睛點點頭,“謝謝。”
她拿了題板上樓,推開卧室門,一眼望見陽臺上歷柏衍的背影。
他雙手抄在兜裏,背脊挺得筆直,肩線平直寬厚,窄腰隐在白襯衣裏。
削瘦挺拔的背影和郊外平靜開闊的夜色融為一體,染上幾分孤獨和寂寥。
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題板,沈睛将它放進了自己的行李箱裏。
剛拉上拉鏈,就見歷柏衍從陽臺進來,她順手拿起床邊早就備好的睡衣遞給他:“你去洗澡?”
“嗯。”歷柏衍接過,态度淡漠,進了洗漱間。
聽着從裏面傳來的水流聲,沈睛倒在床上,心裏亂成一團。
“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有些微弱。
仔細聽了會兒,發現聲音好像是從床頭櫃那邊發出的。
她趴過去拉開抽屜,是她的手機,來電顯示寧則遠。
這麽晚了還來電話,其心可誅。
沈睛推上抽屜,不打算接。
無奈對方有些誓不罷休的意思,她拿枕頭壓着頭還是滿腦袋的嗡嗡聲。
想想還是接了算了,否則等歷柏衍出來更麻煩。
她拿了手機走到陽臺上去,按下接通鍵:“你可不可以不給我打電話?!”
那邊寧則遠被吼懵了一瞬,笑道:“吃□□了?發微信短信你都不回,我還能怎麽辦?”
沈睛沒好氣道:“你那些廢話有什麽好回的?”
寧則遠默了幾秒,語氣沉了下來:“沈睛,态度溫柔點,像以前那樣,可以嗎?”
沈睛冷笑道:“你怎麽好意思說以前?”
寧則遠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你今天在做什麽,有行程嗎?”
“……”沈睛懶得講話。
寧則遠終于忍不住拿那張截圖威脅:“沈睛,如果你不想因為合約婚姻暴露而上熱搜,就好好跟我聊天。”
不知道他們之間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樣,沈睛心內一陣唏噓。
沉默了會兒,她平靜地說道:“寧則遠,如果你那晚沒有發現聊天記錄,會怎麽樣?”
“我說了,我會一直等你到七老八十。”
這麽聽起來他是不會輕易放棄了,沈睛受制于那張截圖,也不知道他後續還會想出什麽事情來威脅她。
“則遠,我們都冷靜理智一點,好嗎?”她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勸說。
“你真的沒必要威脅我,你知道我年底會跟歷柏衍離婚,等我跟他離了婚,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我啊,何必現在讓我難堪呢?”
寧則遠笑了聲:“這我當然知道,只是偶爾發個微信或打個電話過來攪和攪和你跟歷柏衍的關系,想象他黑臉的樣子,也挺有趣。”
沈睛道:“你以為他會在乎嗎?我們只是表面夫妻罷了,私底下他對我根本沒意思,身邊多的是女人。但如果你把那張截圖漏出去讓歷家蒙羞,他不會放過我的。”
她假裝很害怕,好像一直被歷柏衍壓迫,想勾起寧則遠的同情心。
寧則遠沉默了會兒,答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截圖落在別人手裏,只要你不刻意遠離我,我會安靜等你離婚。”
沈睛:“好,那我挂了,休息吧。”
“沈睛,”寧則遠突然又喊住她,頓了頓,道:“那既然是表面夫妻,你跟歷柏衍應該還沒上過床?”
沈睛怔了下,問得這麽直白?
“上過啊。”為了勾起寧則遠對她的厭惡,豁出去了,“第一次是酒後亂性,後來就每天都有……”
“每天?!”寧則遠的語氣很不爽,“好吧,我不介意。”
聽起來分明很介意。
沈睛暗自冷笑,“好,我困了,我要去睡了。”
“沈睛,既然你不喜歡他,以後可不可以別跟他睡了?”寧則遠語氣裏有幾分痛苦。
沈睛翻了個白眼,理所當然道:“夫妻不一起睡多奇怪,而且我也得解決生理需求啊。”
“你怎麽會……”寧則遠頓住,嘆了口氣,“算了,你去睡吧。”
沈睛知道他想說什麽,“寧則遠,我一直就是這種人,我也希望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喜歡我這種人。”
挂了電話,沈睛暫時松了口氣,至少寧則遠答應她這段時間會安靜等她離婚,不再搞事。
離婚。
想到這個詞,她莫名心悸了下。
“砰砰”
陽臺的玻璃門被叩響。
沈睛擡頭,歷柏衍正拿着根白毛巾在擦頭發,沒穿上衣。
她目光順勢滑到他光滑硬實的胸肌上,咽了口唾沫,唔,這男人身材怎麽這麽好!
歷柏衍推開玻璃門,眉眼間依舊一片淡漠:“我洗完了,你去吧。”
沈睛找出自己的睡衣,進洗漱間之前,回頭又看向站在床邊拿手機回消息的歷柏衍,“你可不可以先別睡着,等等我?”
歷柏衍頭也沒擡,“我去樓下睡。”
“啊?為什麽呀?”在新的環境她不想一個人睡啊。
歷柏衍擡起眼眸,平靜深邃:“分開睡,不是你一直要求的嗎?”
“……”
沈睛低了頭揪着睡衣,這回沒話說了。
輕聲丢下一個“好”字,她轉身進了洗漱間。
等洗完澡出來,卧室裏果然沒人,空空蕩蕩,安靜得只有從陽臺吹進來的風聲。
她已經無法去追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排斥歷柏衍,反而極其依賴他。
她說不清此刻心裏的失落是因為習慣還是喜歡,反正剛剛歷柏衍拒絕她那一刻,心确實仿佛被針紮了一下那麽難過。
吹了頭發,躺上床,外面呼呼的風聲,有越來越喧嚣的架勢。
她懶得起來關門,拉了被子捂住頭,想讓自己盡快入睡。
……
夜裏淩晨兩三點,外面忽然電閃雷鳴,下起瓢潑大雨。
炸雷一聲接着一聲,沈睛被驚醒,正好一道閃電劈下,白光印在玻璃門上,有些駭人。
她從小就怕打雷天,在轟隆隆的雷聲中捂住耳朵裹緊了被子。
感覺有雨點飄到了臉上,想起來陽臺門沒關,她慌忙爬起來去關門。
外頭妖風陣陣,裹挾着雨點直往門裏飄。
沈睛一頭長發被吹得飛起,用力拉上門後鎖緊。
正要回床上,洗手間的門倏地被吹開,“砰”的一聲。
沈睛吓了一跳,擡手去摸壁燈開關,沒反應。
停電了?
她把牆上開關摸了個遍,一個都不亮。
外面突然又是一聲驚雷,沈睛吓得身子一抖,還沒回神,洗手間的門又被大力甩上。
接連的驚吓,又身陷黑暗,加上陌生的環境,她抱頭蹲在床腳,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
“沈睛?”
令人心安的聲音咋然響在頭頂。
沈睛擡頭,在電閃雷鳴中,看清男人高大身姿和那張英俊臉龐。
“歷柏衍你個混蛋!”居然把她一個人丢在樓上。
她站起來撲進他踏實的懷抱裏,淚水飙出眼眶
歷柏衍抱起她,往外走。
“去哪裏呀?”沈睛抹了抹眼淚,哽咽着問。
“去樓下睡吧,沒這麽吵。”
沈睛聽這話的意思感覺不對,“你不會把我抱去樓下,自己睡樓上吧?”
歷柏衍淡淡道:“也可以。”
“不要!”沈睛勾緊他脖子,語氣裏帶上可憐的哭腔:“你別離開我嘛,好不好?”
歷柏衍心一緊。
黑暗裏沈睛濕潤的眸子裏淚光閃爍,實在惹人心疼。
蹭了蹭她額頭,他答應道:“好,我不離開你。”
沈睛被輕放到一樓卧室的床上,見歷柏衍轉身要走,一把抓住他衣角:“你又要去哪兒啊?”
歷柏衍揉了揉她頭,溫柔安撫:“乖乖,我去給你倒杯溫水。”
“我不喝水!”沈睛扯了扯他衣角,可憐巴巴道:“我只想要你。”
歷柏衍心空了一瞬,随之又平靜了。
他溫柔撫摸着她的小臉,輕聲道:“沈睛,看清楚,我是歷柏衍,不是你心裏的那個男人。”
沈睛愣住,她又沒喝醉,當然知道自己面前站着誰。
“我要的就是你啊,歷柏衍。”
歷柏衍蹲下來,對面窗外透進來的光,照亮他清俊幹淨的臉龐。
他面色平和,薄唇輕啓,嗓音低沉,但透着幾分絕望的清醒:“沈睛,你不可以要他,又要我。”
第 50 章
屋外狂風暴雨,屋內寂靜無聲。
長久的目光交纏後,沈睛先低下了頭。
“抱歉,愛你這件事,我暫時還做不到。”
歷柏衍臉上閃過一瞬的絕望,眸光飄忽閃動,眼底情緒翻湧,所有苦澀噎在喉嚨,哽得他一個字也講不出。
他愣了半晌,站起身,開門往外走的腳步有些虛浮。
沈睛把自己埋進被窩裏,被子上還留有歷柏衍身上極淡的味道。
她像一只鴕鳥,把頭埋得深深的。
她做不出選擇,也給不了歷柏衍确定且獨一無二的愛。
歷柏衍坐在客廳沙發上,曲着一條腿,搭在膝頭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