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平第一次被人罵“變态”,時萊一時間竟無力反駁。

“那什麽……你頭上有傷,要不然先進去再說?”時萊有點心虛,禮貌提議。

尤鹄哼了聲,沒動。

身為一只剛歷劫成年的狐妖,被弱小的人類蹂躏了耳朵簡直是一件令他們整個狐族都蒙羞的事。

更何況!

更何況他們狐族的耳朵向來只有心愛之人才能觸碰。

尤鹄一想到此,原本毫無血色的臉突然紅了。

當然,是氣的。

要不是自己剛歷完劫身體正虛弱,法力暫時沒恢複,他定要将眼前人類的臉皮給扒下來挂在床頭,日日觀賞。

倒不是因為別的,純粹是覺得這人有點好看,尤其那雙澄明的眼睛毫無雜質,純粹有神。

人類都說狐族個個會勾魂媚人,孤看人類才是。

尤鹄心裏腹诽,人類真愚蠢,他會這麽容易上當嗎?

就在尤鹄準備拒絕時萊幫助時,一旁半天沒動靜的王妃走過來拿她的毛茸茸的小短腿踹了下尤鹄。

眼前男人脾氣似乎不太好,時萊吓一跳,忙将王妃抱進懷裏,怕男人會因為自己而遷怒與王妃。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時萊趕緊道歉。

誰知,男人怒氣不消反增,臉色一沉,恨恨地盯着時萊懷裏的王妃,咬牙切齒:“她就是故意的,這只臭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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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尤鹄一掌揚起準備劈下來。

王妃白了他一眼,連喵了好幾聲。

在時萊眼中,這是王妃害怕的征兆,不由得将她藏在懷裏,警惕地盯着尤鹄。

然而實際上,王妃卻在用貓族的語言跟尤鹄溝通:我說小狐貍,人間我比你混的熟,不想死趕緊跟着我主人進屋去,她人很好的。

王妃之所以這麽有靈性,跟一般的波斯貓不一樣,實際是因為她本身就不單單是一只喵星人。

王妃是只早期就落入人間的貓妖,這輩子沒太大追求,只想找個好人家混吃混喝。

在輾轉多家踹了N個鏟屎官後,被時萊撿到了。

由于時萊家的夥食過于美味,最終舍不得離開而一直住到現在。

然而尤鹄此時因為被摸了耳朵正羞怒,絲毫不領情:關你屁事!臭貓,我看你被人類飼養得都忘了自己身份了。

王妃根本不氣:沒忘啊,愛寵一個。都說狐族成年歷劫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然長見識了,看來除了年齡什麽都沒長。

“你……”尤鹄不由得出聲。

時萊順着他的目光落在懷裏的王妃身上,不懂哪裏又惹這人生氣了。

天色漸晚,路邊車來人往,若是被人看見指不定第二天就成為某個離譜社會新聞的主角了。

時萊緩緩站起朝尤鹄伸手,唇角微揚溫柔道:“有什麽問題我們進去說好不好?”

尤鹄擡頭,借着微弱的燈光,虛着眼睛望向時萊,某一瞬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經也有個人向他這般伸過手。

王妃在一旁催促:別跟自己過不去,你現在沒有妖力跟正常人差不多,要是被你們仇家知道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尤鹄快速想了想,雖說沒那麽誇張,可确實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于是,他嫌棄地瞥了眼時萊伸過來的手,不情不願地将自己的掌心搭上去。

時萊倒是沒想到看上去兇巴巴的男人掌心竟會這麽溫熱,接觸一瞬間仿佛有股電流經過,震得她胫骨酥麻。

時萊不由得握緊手。

其實時萊并沒有用多大力氣,奈何尤鹄手心有小口子還沒愈合。

尤鹄被握疼了,忍不住憤慨:“人類!你是不是故意想謀害孤?”

“啊?”

時萊迷迷瞪瞪,不懂這話從何而來,而且這人叫法也太奇怪了。

時萊進屋給男人倒了杯熱水,而後找出醫療箱拿出酒精準備幫尤鹄消毒。

尤鹄的視線跟着時萊的動作轉來轉去,見時萊手上舉着東西要往他額頭靠近時,頭一歪下意識往後靠。

“你幹什麽?”尤鹄不解,愈發覺得這人類想謀害他。

“你額頭有傷口,不盡快處理的話容易受到感染。”時萊耐心解釋。

“你要是謀害孤你就完了!”尤鹄眼裏寫着懷疑,恐吓道。

時萊不禁失笑,反問他:“謀害是違法的,你不知道嗎?”

尤鹄沉默,好像确實不知道。

畢竟在妖界,對善惡并沒有明确的界限。

時萊沒等尤鹄回應,徑直拿棉簽沾在尤鹄額角的傷處。

“嘶,疼。”尤鹄忍不住喊。

“好了好了不疼了。”時萊說着,低頭朝傷口處輕輕吹了吹,忍不住擡手照着尤鹄的腦袋輕輕拍了下。

結果,一擡手就見尤鹄黑着臉,一雙明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糟糕,養寵物養習慣了,一見白毛就想蹂躏。

時萊尴尬地收回手,禮貌道:“好了,這位先生我要打烊了,您這樣可以自己回家嗎?”

一般正常人都會說:沒關系,可以,打擾了。

又或者:謝謝,我可以。

誰知,尤鹄仰頭理直氣壯地說:“不可以。”

确實不可以。

沒有了妖力,也無法打開妖界大門,如今的尤鹄跟個廢人确實沒什麽兩樣。

這下輪到時萊尴尬了……

“那您家人電話多少?我幫您給他們打個電話。”

尤鹄眨巴着眼睛,盯着時萊手中的小方塊不解道:“電話是什麽?”

“……”時萊一向寵辱不驚的表情終于破裂。

然而遠不于此,眼前男人理所當然地指了指時萊,又道:“你剛才摸了孤耳朵,得對孤負責。”

時萊:“……”

救命,剛才的雷怎麽停了不把他劈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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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劈過了,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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