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餐桌上,時萊盯着突然間又恢複人形的尤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人此時面色潮紅,聲音中氣十足,埋頭不僅吃得香還有力氣對她挑三揀四,一會嫌棄菜太素,一會嫌棄口味淡,哪還有半分之前虛弱無力的樣子。

時萊後知後覺自己可能被這只狐貍僞裝的“乖順”給欺騙了。

“你裝的?”時萊徑直問。

尤鹄将最後的湯底喝完,心滿意足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開始狡辯:“沒……可能被你一刺激,孤突然間又恢複了點妖力。”

時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尤鹄,一副“你繼續狡辯我就看看不說話”的神情将尤鹄看得頭皮發麻。

尤鹄也不懂明明是個弱小的人類,自己這麽怕她幹什麽。

可一撞上時萊審視的目光,尤鹄有點招架不住。

“好吧,我裝的。”反正吃也吃到了,尤鹄幹脆破罐子破摔認了。

他故意偏過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實則用餘光偷偷打量時萊。

這世上沒人喜歡被欺騙,他想看看時萊知道後會流露出怎樣厭惡他的表情。

尤鹄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心底發悶,像是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平時恨不得呼風喚雨的一個人現在卻連呼吸都變得小心。

這種情緒很複雜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他在狐族擁有無上的權力,可到了人界遇到眼前這人後,居然會怕看到時萊眼底的失望與厭惡。

可能是因為這人一直待自己挺不錯吧。

然而時萊神色卻沒半分變動,好像對尤鹄的任性見怪不怪了般,又問:“為什麽撒謊?說實話。”

尤鹄撇撇嘴,只好交代了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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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時萊真沒想到這個沒良心的狐貍居然還會怕打擾到她休息,有點難以置信,看向尤鹄的眼神竟有幾分欣慰。

“昂。”

尤鹄老實應道,不懂時萊怎麽又不氣了,不過管它什麽原因,反正看樣子是不會追究他了,總的來說是件好事。

“下不為例,以後不能撒謊聽到沒。”時萊板着臉,嚴肅警告。

人生第一次挨人類的罵,尤鹄拖着嗓音恹恹道:“知道了。”

得到回應,時萊才恢複往常的笑容,帶着尤鹄一同去寵物店。

尤鹄這兩天在人界适應不錯,不再像一開始猶如個土包子進城般各種稀奇,上車不用時萊提醒自動坐副駕,還給自己系了安全帶。

這一套動作下來,把一旁的時萊欣慰壞了,就像看到自家孩子突然長大懂事了般,眉眼不經意間染着淡淡笑意。

下車前,時萊再三叮囑:“記住了,你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千萬不要露餡。在他們面前盡量用‘我’來代替‘孤’,知道嗎?”

“啰嗦!”尤鹄不滿地哼了聲。

時萊聳聳肩:“我倒是想不啰嗦,這不是怕你掉鏈子到時候引起麻煩。”

尤鹄斜了眼時萊,尋思正事要緊,先不計較了,自行下了車。

時萊沒想到尤鹄記憶力這麽好,雖說那天晚上她帶他走過一遍,可天色已經很晚,尤鹄竟還能記得前往店門的路。

“那有什麽稀奇。”尤鹄不以為然,“不過是每只妖的本能罷了,畢竟面對敵人的時候需要有足夠敏銳的判斷力和方向感來逃生。”

時萊聽聞後很是羨慕,主要她本人其實有點路癡,一條道哪怕走了兩三次,若不跟着導航依舊記不清。

尤鹄聽到時萊的苦惱後,小神情極其得意,就差哼小曲了。

“那有什麽問題,以後我指揮你開車好了。”尤鹄滿不在乎道。

時萊微微一怔,望着尤鹄潇灑的側影不由得失笑。

這才認識多久,小狐貍就想着以後了,看來也不是一只沒心沒肺的銀狐嘛。

店內員工對于尤鹄的到來很是新奇,樓上還有業務在身的桃欣冉已經趁機跑出來看兩三次了,每次看一眼捂嘴偷笑,泛着花癡離開。

衆人大抵是沒見過這麽可愛的弟弟,紛紛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候,熱情似火。

尤鹄不喜歡陌生人離他太近,尤其他一進這個店內就聞到了兩股妖味。

尤鹄不悅地皺着眉,目光看向一旁久久不上前幫他的時萊,眼裏滿是催促。

時萊怕惹急了這狐貍真會當衆發火,趕緊上前扒拉開衆人,站在尤鹄身旁介紹:“行了行了,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七大姑的女婿的舅舅家的孩子,姑且算我弟,不遠萬裏托我照顧,今天閑來無聊把他帶店裏看看,孩子比較害羞,大家多多幫我照顧下。”

“關照關照!”

“那你說的。老板的弟弟就是我們弟弟,能不關照嗎?”

“弟弟多大了,這麽早就放寒假了嗎?”

“弟弟好,需要算卦嗎?免費的。”

尤鹄:“……”

這都是群什麽人啊!還有這女人竟然當着一衆人的面明目張膽地占他口頭便宜!

可惡!

尤鹄第一次和這麽多人正面相持,總覺得這些人熱情得過分,和他所學的有關“人類”定義對不上號。

最讓他困惑的是,都說人類危險,尤鹄卻一絲都未感覺到。

時萊看着尤鹄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心底暗爽,全當報複早上被騙的仇了。

當然,報複也要講究适可而止。

她在尤鹄發脾氣前立馬上前制止,将尤鹄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時萊的辦公室小而溫馨,鵝黃色布藝沙發上擺了形色各異的玩偶。

辦公桌相對整齊潔淨些,小書架一排過去幾乎都是與寵物有關的書籍,右側放着一個淺藍色相框。

相片裏是一位相對稚嫩的小女生坐在草坪上,她将一只白色小貓咪舉在半空,眯着眼睛親吻貓咪的耳朵,一人一貓關系很是親昵。

“這是你?”尤鹄指着相框詢問。

哪怕照片年代比較久,單從輪廓上不難看出是時萊本人。

時萊如實回:“是啊,怎麽了?”

尤鹄也說不清怎麽了,這人抱着別的寵物笑起來的模樣似曾相識,後來想一想不就是蹂躏自己耳朵時的表情嗎!

難不成這女人将孤當成這只蠢貓的替身了?

尤鹄瞬間不爽了,難怪她這麽喜歡摸孤耳朵。

時萊不明白剛還好好的尤鹄怎麽臉色沉下去了,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結果好心問了下,莫名被瞪了眼不說,還挨了頓警告。

“孤的耳朵你不能輕易摸!”

“哦。”

“更不能親!”

“……”

我是色狼嗎!這麽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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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鹄:老婆先親的不是我!嘤嘤嘤~暴風式哭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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