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

艾米·米勒又要怒斥, 不過剛出聲就被她的姐姐艾麗莎·米勒公爵呵斥住了:“閉嘴。”

厲害!亞歷桑德拉公爵緊擰一雙入鬓長白眉看着海音,這小兒比他想象的還要敏慧, 一通有情有理的講述明明确确地表明了西海森林會有今日的态度全屬被逼。

而阿納斯塔城和拉麗莎家族的損傷也均是自找, 只是他沒想到她會開口要阿納斯塔城和羅河平川。

阿娜詩·斯特林見她父親神色雖有凝重但卻并無怒意,頓時就慌了, 她太了解她父親了,立馬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其他幾位始祖公爵, 可沒有一位理會她,眼神下落看向那些月輝戒,開始嗚嗚哽咽似強忍着剜心之痛般哭訴。

“父親,洛奇死了……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親眼看着他被他的舅舅掏了心啊……嗚嗚……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苦……”

哭訴到這, 阿娜詩突然變得極為激動嘶聲烈吼:“日日受失子之痛啃噬,您讓我怎麽活下去?亞歷山大是您的愛子,我不能殺,但憑什麽要我放過西海森林……嗚嗚……”

阿娜詩的母親希波尼妠·明子兩腿一軟, 也跟着嗚咽了起來:“天啊, 我可憐的阿娜詩已經這樣痛苦了,你們為什麽還要将那些傷疤撕開……”

“亞歷山大, ”既已開了口, 阿娜詩就要将她這麽多年的不甘不忿一次說清,她赤紅的眼睛像淬了毒一樣盯着抱着西雅的亞歷山大:“你就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此刻西雅情緒已經平穩, 不等亞歷山大出聲, 她便推開了他上前站到海音的身側看向阿娜詩·斯特林:“原來你竟有這麽多的怨氣, 那我和我大姐在剿滅雙子巫祖費舍爾時被偷襲豈不是要怨氣沖天?”

雙子巫祖費舍爾的惡世人皆知,他時隔萬年再次蘇醒于瑪爾就是災難,這一點是不争的事實,毋庸置疑。

确實難容,這也是阿娜詩母子落到這個境地還站不住腳的關鍵,裏裏桑德娜公爵微抿着紅唇,不屑地瞥了一眼仍在哽咽哭泣的母女,若當日洛奇·阿納斯塔不是偷襲,而是襄助墨林姐妹,也許雙子巫費舍爾已經被抹殺了。

站在裏裏桑德娜公爵身後的博瑞·霍爾微微勾起唇角,斂下眼睫,左眼凝血瞳孔的中心隐露一比針尖還小的金色光點,轉瞬即消。

在場諸位無一察覺,唯有氣昂昂立在海音肩上的烏黑黑雙目一沉。

亞歷山大非常認同他小朋友剛剛說的那話:“當年洛奇·阿納斯塔帶領大批轉化者,聯合拉麗莎家族偷襲已經大戰許久的墨林夫人和西雅。”

“結果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就那樣的戰局還死了,這只能說明他該死,”亞歷山大聳了聳肩兩手一擺:“我是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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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基·克頓公爵笑了,這小子說的好像洛奇·阿納斯塔不是他殺的一樣,不過他說的确實挺有理的。奧斯汀不在,若是在恐怕這對母子早死了十八回了。

阿娜詩·斯特林恨毒了亞歷山大,見他這般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禁失聲痛斥:“若不是你違背父親的命令插手管了阿納斯塔城的事,覆滅的只會是西海森林,洛奇絕不會……呃……”

閃身出現在阿娜詩面前的海音,扼住了她的下颚,從暗袋中取出一顆暗冥火爆裂彈塞到她的嘴裏,幽幽言道:“你真的太吵了。”

口中的冰涼讓阿娜詩驚恐得雙目暴凸,她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腦中浮現出那晚的血雨頓時不敢再發出丁點聲音,就連癱坐在她腳邊的希波尼妠·明子都被吓得閃離,乖乖地站到亞歷桑德拉公爵的身後。

認出被塞到阿娜詩口中的那個黑色鐵球是什麽後,在場諸位始祖公爵均不由得緊鎖起眉頭,再看海音的眼神也變了,外界有關她的傳言也未必全不能信。

終于清靜了,海音長呼一口氣,她不是來吵架的,側身望向亞歷桑德拉公爵:“您想的怎麽樣了?”

這時穿着一身血色衣裙的艾麗莎·米勒公爵稍稍上前一步,凝視着海音,輕聲漫語道:“西海森林想要阿納斯塔城和羅河平川也不是不可以。”

海音點了點頭:“這就好,”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條件呢?”

艾麗莎·米勒雙目微斂:“那就要看海音領主的本事了,”說着語調一寒,“艾米,你去認識一下西海森林的海音領主。”

烏黑黑聞言趕緊地飛離海音的肩膀落回馬車頂,兩黑豆眼不着痕跡地在博瑞·霍爾身上掃過,後專心觀戰。

憋悶許久的艾米·米勒早就想這樣做了,其姐話音還未落她便已閃身攻向海音。突來一爪,海音不躲不閃一把擒住掏向她心口的那只手,只是剛攔下攻勢,原掌心向下的爪子竟一轉摳住海音的手腕。

修剪得極為尖銳的指甲瞬間長長,如利刃一般刺入海音的皮肉。海音擡手一掌擊向她的天靈,艾米·米勒立時松開消失不見,只餘血霧還在原地。

靜立着的海音感受着流淌至掌心的粘稠,淺黑色的美眸仍然平靜無波,左耳邊的一根發絲僅微微一動,她便消散不見,于此同時一只血爪破空而至,只是撲了空。

現出身形的艾米·米勒頓覺不妙,趕緊轉身,一片落葉自她眼前滑過。海音出現在剛剛消失的地方,一掌擊向艾米·米勒的背脊,而艾米·米勒雖有察覺,但已躲閃不及,只能收勢順着力量飛離。

海音看着飛出足有十英米的艾米·米勒,擡起右手瞥了一眼被指甲刺破的手腕,左手一挽将巫力凝聚在掌心後覆上還在流着血的右手腕,不過五秒,手腕處的傷就已結痂。

艾米·米勒身為始祖公爵自愈力更是恐怖,碎裂的背脊轉眼間就已恢複,她再次襲來。

掂量過了她的力量,海音也就不再客氣,在其抵近時腳尖一點騰空直上,伴着一聲威勢十足的龍嘯,銀翼東方龍法杖自她上丹田飛出。

看着這柄形狀有些奇特的法杖,艾麗莎·彌敦徒生一股不祥的預感,立時将身邊那位長相硬朗的青年推了出去:“阿普裏爾你也去。”

“這不太好吧?”亞歷山大閃身攔下阿普裏爾·雷克公爵,眼神越過他看向艾麗莎·米勒:“一對一輸了不丢臉,要是兩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全敗下來了,那才是既失禮又丢臉。”

阿普裏爾·雷克公爵笑眯着一雙凝血血眸說道:“其實我早就想教訓這位西海森林的新任領主了,”見亞歷山大面上沒了笑,擡手推開了他,似玩笑一般地低語道,“你不會為了救美,也像對待洛奇·阿納斯塔那樣掏了我的心吧?”

亞歷山大眸中血色暗沉,彎起雙唇也似玩笑一般地回道:“不一定噢。”

“亞歷山大,”裏裏桑德娜公爵面色不愉地瞥向阿普裏爾·雷克:“你要謹記你的身份,千萬不要做出什麽失了身份的事,”絲毫不掩輕蔑地收回目光,後轉眼看向白雲石廣場上還在繼續的争鬥。

鬥了這麽久沒有讨到一點便宜的艾米·米勒已經有些惱了,一朵七瓣黑蕊血色娑婆拉耶母樹花自凝血瞳孔中心盛開,張開口仰首一聲吼,亮出了閃着寒光的尖銳獠牙。

垂在身側的雙臂慢慢地展開,随着她的動作周遭升騰起血色濃霧,艾米·米勒看向海音不懷好意地一笑,後驀然消失,融于血霧。

左手持着銀翼東方龍法杖的海音見狀右手向旁一伸,意念一動。癱躺在阿娜詩周圍的那九位安德羅氏同時發出凄厲慘叫,插在他們體內散着幽光的牛毛針回到了海音的掌中。

就這轉眼間的工夫,升騰的血色濃霧已包裹住了海音,隐在濃霧中的數百凝血獠牙突然顆顆如釘子一般直擊向海音的要害處。

海音搖身化作一粒巫沙沖天而上,不等血霧中的瑩瑩幽光散盡她已翻身回旋,凝血獠牙破空襲來。

海音鎖定那些凝血獠牙,毫不猶豫地擲出手中九根牛毛銀針,後左手一松,銀翼東方龍法杖立時飛出頓于其身前,意念一動,法杖瞬間分離,根根銀針飛速盤旋在海音身周。

而被擲出的九根牛毛針也不負所望地擊落九顆凝血獠牙,将它們釘在了白雲石地上。

在場的諸位看向被牢牢釘在白雲石地上的凝血獠牙瞬間化成凝血,立時間面色都變了。

阿普裏爾·雷克雙目微微一縮,笑着道:“有意思,”音一落便已閃身而出,正想上沖去助艾米·米勒,一股冰寒之意攔下了他。

擋住阿普裏爾·雷克的西雅合十的雙手反向一轉用力一拉,銀霜月法杖飛出,她一把抓住置于胸前,目不轉睛地看着阿普裏爾·雷克,冷聲說道:“想要鬥,我陪你。”

看到銀霜月法杖,幾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幾乎是不約而同地肅起了臉,亞歷山大閃身擋在西雅之前,一點不客氣地對阿普裏爾說:“知道我為什麽會殺洛奇·阿納斯塔嗎?”

不等阿普裏爾·雷克出聲,西雅便一杖将他掃離:“這是西海森林的事,你一邊去。”

阿普裏爾·雷克笑道:“我有點認同你了,”既然她要求,那他就滿足她,虛影飛掠而去。

西雅後撤騰空右手一松,銀霜月法杖豎立于胸前,美麗的眼眸中銀色迅速漫過了紅,一朵雪絨花自瞳孔中心慢慢地往四周蔓延,輕啓紅唇,念起巫咒。

站在馬車頂上的烏黑黑眼神再次從神色有些莫名的博瑞·霍爾身上掠過,他總覺得博瑞有問題,可惜靈魂受束縛,又沒有肉身支撐,目前的他并不能精确地辨出博瑞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被飛旋的銀針護在心中的海音十指翻飛,雙目盯着那些不斷逼近的凝血獠牙,控着銀針一顆一顆地将它們擊落釘在白雲石地上。而随着凝血獠牙地減少,艾麗莎·米勒的神色是愈來愈陰沉。

另一邊阿普裏爾·雷克和西雅也是鬥得如火如荼。有銀霜月法杖相助,西雅幾乎可以冰封任何含水的東西,包括阿普裏爾·雷克,只是想要碾碎他以她現在的實力卻是不可能的。

亞歷山大在一旁頻頻幹擾,阿普裏爾雖強悍,但一時間也難以脫身去助艾米·米勒。當海音擊落最後一顆凝血獠牙,艾米·米勒終于被逼現了身。

海音認準了她的一百零八個要穴,抽離了下丹田內八成巫力将一百零八長粗銀針一次擲出。

艾米·米勒本就因凝血獠牙被釘住難以回歸體內而虛弱,将将打落六十來根銀針便不慎被一根銀針刺入一要害穴,立時從空中跌落,剩餘銀針趁機全數刺入其要害,隐沒在她體內。

啊……

慘叫聲起,海音見艾麗莎·米勒上前右手憑空一拉,癱躺在地的艾米·米勒就像木偶一般被拉起離地,破空飛向海音。

在其要抵近時,海音右手一揮,艾米·米勒便砸向了紮在白雲石廣場上的烈日神杖。

艾麗莎·米勒公爵立在原地,眸中暗色洶湧,耳邊是妹妹艾米的痛苦嘶叫,看着她雙手成爪摳進自己的肉裏,慢慢地閉上了雙目,他們輸了。

解決了一個,海音左手一挽,剛剛被艾米·米勒打落的那六十來根銀針合為一根出現在其掌中,她瞬間将其擲出,咻的一聲,銀針撕空而去襲向阿普裏爾。

亞歷山大是早就見識過海音那些針的厲害,趕緊地閃離。阿普裏爾見狀就想抛開西雅緊随亞歷山大,可惜西雅哪會放過他?趁他分心,立時将其冰封,銀針破冰而入。

落地之後,海音保持着沉默,銀蕊黑色曼陀羅王冠上的曼陀羅花上聚攏了一重稀薄的瑩瑩月華,一番大鬥,天已近黑,她擡眼遠眺西方,那裏還餘一縷霞光。

啪……啪……

亞歷桑德拉公爵擡手鼓掌,這一戰很精彩,雖然艾米是他們八個中最弱的一位也毫無話語權,但要知這位海音領主才三十歲,今日他們也算是仗勢欺了西海森林,到了這般境地,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阿納斯塔城是阿娜詩·斯特林的領地,我可以做主同意給你……”

“父……父……”

“閉嘴,”亞歷桑德拉公爵暴怒,憑空一掌就将嘴被暗冥火爆裂彈堵住的阿娜詩·斯特林連同烈日神杖扇飛了出去:“你會落到這個地步全是你咎由自取。”

別以為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什麽都不知道,洛奇·阿納斯塔若沒有她的許可怎敢在阿納斯塔城胡來,更別說在亞歷山大跟前放肆了?

得一城,海音退一步,意念一動收回所有在外的銀針,立時間白雲石廣場上的痛吟聲弱了許多,被釘住的凝血得了自由也瞬間回歸到艾米·米勒的體內,而阿娜詩依舊被綁着。

阿娜詩的母親希波尼妠·明子此刻也是噤若寒蟬,畏畏縮縮地弓腰低着頭。

亞歷桑德拉公爵壓下不穩的心緒,看向海音接着道:“羅河平川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當年西海和奧斯汀做過約定,不能将那塊地分封給任何一位安德羅氏貴族,所以你想要還需給我點時間。”

給就行,海音自認是個還算明理的人:“我會在安德烈王城停留兩個月,還請亞歷桑德拉公爵盡快。”

“等一下,”沒了地心銀石針的折磨,很快就恢複了的阿普裏爾·雷克走近,來到海音身邊:“為什麽西雅·德西被轉化了還能使用巫力?”

海音輕笑:“這是個好問題,”她還以為會他們不會過問,原來只是在等機會,扭頭看向和她姨母站在一起的亞歷山大,“我覺得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亞歷山大伯爵。”

亞歷山大長嘆一聲,語氣中盡是無奈:“我都說了多少遍了,西雅并沒有被轉化完全,她就轉化的那天喝了我一點血,自此就再沒有沾過一滴血,”這個問題他都回答得有點煩躁,為什麽他們都不信他呢,“你們有見過轉化者不嗜血的嗎?”

“除了這一點就不存在其他原因嗎?”博瑞·霍爾上下打量着西雅,終将目光定在了她那雙銀紅色的眼睛上:“那眸色怎麽解釋?”

衆所周知,天生的安德羅氏都是天生血眸,而血統越純淨,瞳孔的血色越純粹越趨向于凝血,瑪爾史上從來就沒有任何人族被轉化連眸色也一起轉變的。

亞歷山大無雙手一擺:“你們都探究不出原因,我怎麽知道為什麽。”

“唉,”貝基·克頓抱臂嘆氣道:“可惜奧斯汀不在,不然也不用在這吵了,這種有關血統的問題,也就只有他才能說得準。”

不過西雅·德西不嗜血這一點,他倒是相信,畢竟是西海的後人,這點傲氣還是有的。

“裏裏,”亞歷桑德拉公爵知道博瑞·霍爾他們想要什麽答案,可惜他給不了。

裏裏桑德娜公爵聞聲驀然閃至西雅身邊,不待亞歷山大反應過來就一把掐住西雅的下颚,娑婆拉耶母樹的七瓣花自她的瞳孔中心一點一點地盛開,她在用血統召喚西雅的獠牙。

随着裏裏桑德娜瞳孔中心的娑婆拉耶母樹花的盛開,西雅體內的氣血開始翻湧,牙床更似被火灼一般,她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想要沖破禁锢卷土重來,立馬運起巫力進入經脈加以鎮壓。

在場的安德羅氏始祖公爵們都在看着,海音面色陰沉,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緊握,可卻并未上前去阻止,此情此景更是在告訴她擁有強大的實力是多麽重要。

直至娑婆拉耶母樹花在裏裏桑德娜瞳孔中完全盛開,西雅也未能如在場安德羅氏們所願長出獠牙,亞歷山大一把将她從母親的手裏奪回,怒叱道:“夠了……你們真是夠了。”

西雅癱軟在亞歷山大的懷中,血自嘴角流出,她擡手抹去嗤笑道:“安德羅氏和巫族本就受神靈厚愛,為什麽還要這般不知足?”

“大概都想種族覆滅吧,”亞歷山大抱起西雅,轉眼看向海音:“我邀請你去我家坐坐,你去嗎?”他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裏。

“你們先回,”海音松開緊握的雙拳:“等這邊的事說準了,我有空會去斯特林莊園拜訪的。”

雖然亞歷桑德拉同意先将阿納斯塔城給她,但她還沒拿到契書。二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那好,我們先回去了,”西雅還想留下陪着海音,可亞歷山大不準,不顧她的掙紮硬是帶着她幾個閃身出了王宮。

終于走了兩個,索耶夫國王看着剩下的這一群,額皺得都能夾死幾只蒼蠅,他想說自己備了晚宴,但直覺告訴他今天不适合吃晚宴:“要不我們還是進殿談?”

亞歷桑德拉公爵也明白海音留下了是為了什麽,他既已同意,那就不會再遲疑:“明日我會先将阿納斯塔城的地源封契給你,也請你放心,羅河平川的地源封契我也會盡快奉上。”

阿娜詩的領地有一方水土不錯的盆地,可以拿出來和王國置換羅河平川,就像西海森林的海音領主所說,她必須要為她的愚蠢付出代價。

“可以,”海音右手一翻,擺放在地上裝着月輝戒的幾個幽冥盒子就合上了蓋子飛向了馬車,左手一招,綁縛着阿娜詩的銀絲便松開了恢複成斷發,連同塞在阿娜詩口中的暗冥火爆裂彈一起回到她的手裏。

再彈出一縷幽光收回烈日神杖,海音就準備離開了:“剛剛若有不到之處,還請各位多多海涵,海音告辭了,”說完也不等回應,便轉身走向馬車。

“哎,”索耶夫國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終誰也指望不上,只得自己開口:“請等等,海音領主,”見海音回頭,他趕緊地出聲問詢,“你那些月輝戒……”

海音輕輕眨了眨眼睛:“德西家在王城有幾間鋪子,那些月輝戒我留着也沒用準備把它們賣出去,索耶夫國王想要買下嗎?”

他倒是不想買下,但作為安德烈王國的國王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麽多的月輝戒流出去:“多少錢一枚?”

“兩千金幣,”海音覺得這裏畢竟是安德烈王國的王城,那消費水平肯定要比阿納斯塔城高很多,況且經阿納斯塔城一夜,現在外頭的月輝戒的數目應該大幅縮減,這個價格很合适。

兩千金幣?索耶夫國王吞了吞口水,扭頭看向身後那幾位,買還是不買?

窩在馬車頂的烏黑黑都沒眼看他,他當初怎麽就瞎了眼找了這麽一個膽小怕事的來當國王,國庫裏的那些金子留着是能啃還是能取暖?

“不買嗎?”海音心中有些失落,不過面上還是平靜如水。

這時貝基·克頓冒出一句:“你知道你家祖宗西海也在王城賣過月輝嗎?”讓他好好回憶回憶,“一個月賣出……一枚,”還是裏裏實在看不下去了逼着他上門去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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