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着這漫天飛舞的黑烏鴉, 亞歷山大雙手叉着腰是哭笑不得,腦中不自禁地浮現出二十年前他們在阿納斯塔城城外遇見的場景。

那時他的小朋友還是矮矮肥肥非常可愛的一小只, 還總喜歡一本正經地裝老成, 只是在經歷了那麽大的變故後,他很難想象她會成長成什麽模樣?眼中有期待也隐含着擔憂, 輕搖着首淡而一笑,目光掃過在場幾位的面。

果然除了他母親和貝基·克頓公爵神色還算平和, 其他五位無不是一臉複雜。不過也不怪他們,他小朋友擺下的排場确實是極為震撼,可謂是将德西女巫的狂妄表現到了極致。

亞歷山大清了清嗓子,勉強壓下臉上的笑意,他就喜歡這狂妄。

呀……呀……

只是粗劣幹啞的烏鴉叫聲是真不好聽, 還一陣壓過一陣,很是擾人。亞歷山大無奈地掏了掏耳朵,估計西雅這會也已知道小海音來了。

正如亞歷山大所想,原待在房間內調動巫力運轉大周天的西雅在聽到烏鴉叫後立馬收功, 等不及穿上鞋就閃身來到窗邊, 見到盤旋在空中那黑壓壓的一片,眼淚頓時湧上眼眶。

不等滾落, 西雅又急急忙忙地穿上靴子拿了披風, 直奔向斯特林莊園中心那座最高最宏偉的城堡。

安德羅氏貴族阿娜詩·斯特林子爵被西海森林的新任領主活捉的事已經傳了幾天了,安德烈王城懼于斯特林家族的威勢, 一直都維持着表面的風平浪靜。

今日黑烏鴉的突然聚集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墜落湖中, 幾乎是瞬間打破了安德烈王城的平靜。

盤踞在城中的各個族群、世家也不再繼續觀望了, 紛紛動用一切能動用的關系進行部署,想要查探這場争鬥的細節以及結果。

而此刻事件的正主海音·德西的馬車才剛剛進入王城,依舊是直穿主幹道,阿娜詩·斯特林也仍被綁縛着,一路不停地奔波又沒有血液補充,現在的她就如老妪一般,全沒了往日的尊貴與霸道。

“你不喜歡嗎?”站在長條幾上的烏黑黑用雙翅遮擋在胸口處,兩黑豆眼緊盯陰沉着張臉的海音:“這樣的出場多符合你西海森林偉大領主的身份。”

海音張開嘴正想出聲,一坨熱乎的鳥屎幾乎是貼着車廂壁滑過窗口,她立時閉緊嘴閃身坐到了對面。

烏黑黑沒想到會這麽湊巧,這就尴尬了,扇動翅膀将那扇開着的窗戶關上,後兩眼偷偷瞄向面色更加陰沉的海音,見其目如寒霜地瞪着他,他立馬驚叫閃得離她遠點。

“我只是覺得你才剛踏入這亂局中,起初的勢頭不能弱,最好能一招震懾住各方勢力,”他這麽做都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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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海音一句都不信,她冷冷地審視着黑烏鴉:“你就是想借由黑烏鴉通風報信。”

原她沒打算入了安德烈王城就去往斯特林莊園,可現在整個安德烈王城只要不瞎的都知道她已經到了。

偶的阿波……呸,是偶的賽涅娜月神啊,請您睜開眼睛好好教化教化您的女兒——海音·德西吧,烏黑黑真的是委屈極了:“你踐踏了我的一片赤膽忠心,我是那種會出賣你的鳥嗎?”

況且現在他們是被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好嗎?

海音冷嗤一聲:“你的赤膽忠心是對向安德羅氏,”竟然讓黑烏鴉給她鋪排面,虧他想得出來,日後她還要在外行走嗎?

“我什麽時候向着安德羅氏了,”烏黑黑給自己順着氣:“不就招來一群黑烏鴉給你造勢嗎?”目前他也就這點本事了,“竟沒良心地誣陷我通風報信,你這一路難道還不夠張狂?”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謝謝你喽?”海音冷不丁地出手一把抓過他,推開窗戶就将他扔了出去:“既然是為了我,那你也不能閑着。”

“呀呀,”被扔出馬車的烏黑黑翻身回旋俯沖向還未關上的窗戶,他不要跟一群臭烏鴉待在一起,這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海音之前說的那些話。

最最要命的是他對烏鴉的繁衍是一無所知,萬一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哪只母烏鴉陷害了呢?

海音等到他快沖到窗邊時嘭的一聲将窗戶關上,早在N年前,她都已經想好了待自己成就祖巫之身後的狂霸出場模式,可現在呢?設想中的遍地魅惑神秘的黑色曼陀羅變成了漫天的黑烏鴉,這叫她如何不氣?

閉上眼睛,不顧烏黑黑在窗外的撲打,海音做了兩個深呼吸平複下心緒,神色歸于寧靜,開始思考接下來的應對。

因為被綁縛着的阿娜詩·斯特林,馬車所到之處行人均自動讓開,兩匹黑馬絲毫沒有放慢奔跑的速度,向東一路疾馳。

烏黑黑在車窗外撲打了幾分鐘,終是決定暫時不去觸海音的黴頭,飛到車廂頂上窩着,順便思考人生。

就在西海森林的馬車到了主幹街道的盡頭準備拐道向西時,驚變忽生。兩隊身披血色連帽鬥篷,戴着面具的血眸安德羅氏破空襲來,一隊攻向馬車一隊去救阿娜詩·斯特林。

坐在馬車裏的海音就知道不會這麽一直平順下去,只是動手的那位也太蠢了,以為選在安德烈王城動手便可以背靠安德羅氏了嗎?

淺黑色的美眸中掠過諷刺,不等那群血眸安德羅氏抵近,她就閃身出了馬車淩空而立。

一頭烏發,頭戴銀蕊黑色曼陀羅王冠,氣質寒冽,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西海森林新任領主,那群血眸安德羅氏有一瞬間的頓步。

海音似閑話家常一般冷聲說道:“安德烈王城很幹淨,我不想髒了這路道,所以還請各位自行離開。”

窩在車頂的烏黑黑也立馬打起精神,聽到這友好警告也極為捧場地鼓動雙翅:“呀呀呀,”講得好,這就是先禮後兵,後扭頭朝着那群血眸安德羅氏一頓呀呀。

可惜血眸安德羅氏們根本聽不懂鳥語,停頓之後依舊故我。海音雙目一凜,既然有人給她添加談判的籌碼,那她又何必推卻?

幾根碎發被襲來的清風吹落,散落在耳鬓,海音驀然消失在原地,獨留将消散的點點幽光。血眸安德羅氏撲了空,可還未等剎住腳,兩股力量便穿入他們之中,跟着這群安德羅氏的腦袋便以一種扭曲的姿勢一致向後。

海音出現在了阿娜詩·斯特林的頂上,繃直的腳尖點在阿娜詩的發頂,頓時正在拯救阿娜詩·斯特林的那九位血眸安德羅氏就被驚住了,他們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另一隊血眸安德羅氏,後急忙閃身後撤。

“來都來了,那就随我一起去斯特林莊園吧,”海音自認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現在想逃晚了,意念一動,九根牛毛針飛出上丹田,後分頭追上。

待有慘叫聲傳出,她輕柔地擡起右手憑空一拉,那九位想要逃離的血眸安德羅氏瞬間被拉回。

隐在暗處窺視的各方勢力無不收回之前的輕視和不經心,急急向主家回禀剛剛發生的事。

海音面上帶着笑,神秘的淺黑色美眸中除了冷漠就再無其它情緒,收拾完這群不知來路的血眸安德羅氏,她也并未急着回馬車。

成群的黑烏鴉還在高空中飛旋,不斷地發出難聽的啞叫聲,顯得很興奮,遲遲不肯離去,對此烏黑黑表示他只負責召喚,至于什麽時候散就要看那些黑烏鴉的心情了。

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頭戴紳士高禮帽的血眸男子出現在東方通往安德烈王宮的白雲石道上,看似閑庭漫步地走,但轉瞬間就到了海音的馬車邊。

血眸男子的目光似無意一般在海音身上掠過,後擡起右手置于心口處,微微俯首輕語道:“安德烈王國歡迎海音領主光臨,索耶夫國王已經在王宮裏擺下晚宴,還請海音領主移步。”

依眸色看,這位安德羅氏男子的血統應屬上層,他這麽客氣,海音也不打算為難他:“謝謝索耶夫國王的款待,海音很榮幸,”翻身落地,右腳稍稍用力一跺,癱躺在地的那些安德羅氏以及阿娜詩·斯特林頓時飄起。

海音腳尖一點,騰空而上,雙目鎖定安德烈王宮中最恢宏的那座城堡,後展開雙臂,輕啓紅唇開始念叨巫咒,語畢右手直指王宮,左手用力一揮,“去,”立時間那些離地的或昏迷或仍在掙紮的安德羅氏們如飛、彈一般投向安德烈王宮。

靜立一旁的血眸男子斂下眼睫,雙唇微抿着,上挑的嘴角變得有些僵硬。

“走吧,”海音一聲落下,兩匹黑馬便不再調轉放向,撒腿狂奔向安德烈王宮。

此刻安德烈王宮摩耶夫宮殿中的氣氛也有些凝重,坐在黃金王座上留着一撇胡子的索耶夫國王,面上挂着熱絡的笑想出言打破殿中的沉靜,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分坐在大殿兩邊的七大安德羅氏始祖公爵無一體會到索耶夫國王的苦悶,均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倒是站在亞歷桑德拉公爵身後的亞歷山大挺能理解索耶夫國王的痛苦的,出言安慰道:“你坐着就好,反正也插不上手。”

要不是因為阿娜詩身上還背着個子爵的安德羅氏封位,這種事情壓根就不用來王宮解決。

被裏裏桑德娜公爵拉着站在她王座邊上的西雅這會也是急得很,頻頻看向宮殿外,心撲通撲通地狂跳着,她已經二十年沒有見過小海音了,日思夜思,終于要見到了卻又很是忐忑。

閉着眼睛的亞歷桑德拉公爵驀然睜開凝血雙眸,沉聲說道:“來了,”音未落便已消失在了殿中,其餘各位紛紛跟上。

咻……

亞歷桑德拉公爵剛到殿外,就見綁縛着阿娜詩的烈日神杖破空垂直向下,他雙手背在身後并未上前接住,而是眼睜睜地看着烈日神杖紮入白雲石廣場,大地都跟着顫了顫。

緊随烈日神杖而至的便是一個又一個受了傷的血眸安德羅氏砸在地上,他們在痛苦呻吟着。而阿娜詩·斯特林也終于憋不住了,看着她父親失聲痛哭。

就在這當口,阿娜詩·斯特林的母親希波尼妠·明子也聞訊趕來了,雙手提着寬大的裙擺跑向阿娜詩·斯特林,那兩眼跟泉眼似的不住地往外噴淚:“我可憐的阿娜詩,”哭歸哭但沒有一點要上前擁抱她可憐的阿娜詩的意思。

裏裏桑德娜公爵兩眼上翻,發出一聲輕嗤正想讓她閉上嘴,眼角餘光便掃到一粒散着幽幽熒光的巫沙,不待她細看,披散着一頭濃密烏發,戴着銀蕊黑色曼陀羅王冠的海音就出現在了亞歷桑德拉公爵的跟前。

時隔二十年再見,西雅幾乎忘了呼吸,一眼不敢眨地看着那個長相有五分似大姐的女孩,眼眶紅了,她家的小海音真的長大了。

亞歷山大也是與西雅一樣的表情,在感覺到她的顫抖後鼻間酸痛難忍,伸手将她攬入懷中,真好,她們又再見了!

七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此刻神情均是相當嚴肅,在未見這位西海森林新任領主之前,他們還抱有一絲僥幸,畢竟瑪爾大陸上就只出過一位西海·德西,但現在……他們不敢肯定了,齊齊盯着海音。

兩方誰也沒打算先出聲,海音與亞歷桑德拉·斯特林公爵就這樣對視着,各自掂量着對方的戰力,一時間就連那些受了傷的血眸安德羅氏都屏氣強忍,不敢發出丁點聲音,便只剩阿娜詩母女的抽噎。

索耶夫國王更痛苦了,此刻他是真想将戴在頭上的那頂沉重的皇冠撸下來砸在地上,什麽也不管,可是能嗎?想好好活着就不能,索耶夫國王張了張嘴,只是嗓子、舌頭都不配合他。

呀……呀……

關鍵時候,烏黑黑終于領着兩匹黑馬拉着馬車趕來了,不等馬車停下,他就兩腿一蹬飛向海音,毫不客氣地落在了她的肩上,拿他那雙黑豆眼瞪向亞歷桑德拉,原來還活得好好的,他還以為他死了。

亞歷桑德拉公爵察覺到他的目光後,只覺很是無辜,他還什麽也沒做好嗎?

烏黑黑在憋着勁召喚鳥屎,再見到這幾個混賬東西,他心中的怨氣瞬間沖到高點卻又無處發洩。現在只有鳥屎澆灌在他們身上,才能平息他心中的酸。

想想自己消失這兩千年所受的苦,再瞧瞧這群打扮地人模人樣的混賬東西,同樣是安德羅氏始祖,差距怎麽就這麽大?

烏黑黑心中在流着淚,西海啊西海,你禍害誰不好,為什麽連中個詛咒都要拉上我?你對得起我當年吃裏扒外給你籌謀摳挖西海森林的好嗎?

海音瞥了一眼站在她肩上嘚瑟地快要忘形的烏黑黑,後掃過在場諸位,目光定在了她眼睛紅紅的姨母身上,多年不見,她好她也就放心了。

“海音,”西雅嘴裏滾着她的名字,強壓着想要上前擁抱她的沖動,努力揚起唇角朝着她笑,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自己過得很好。

海音眼中閃過晶瑩,後收回目光鄭重地向在場諸位介紹自己:“很高興見到你們,我是西海森林的領主海音·德西,今日前來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打擾,等會若是有不到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見到你很高興,海音領主,”亞歷桑德拉公爵在心中感嘆着,西海森林的強大好像從未停止過,再遙想當年,他有點明白為何奧斯汀會同意将那片位置非常敏感的森林給了西海了?

牽制,安德羅氏和西海森林互相牽制着,只有這樣安德羅氏才會朝着更平穩的方向發展,只是奧斯汀大概也沒料到西海會那麽早離開。

“有什麽事都進殿說吧,”索耶夫國王額上都冒汗了,兩眼不時地瞄向被綁縛着的阿娜詩,想要開口請這位小領主先放了她,但又不敢說,只能用手肘不停地拐杵着不動的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正在安撫西雅,被拐了一次、兩次他沒理,直到第四次才回首看向索耶夫國王:“你拐我幹什麽?”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有他插話的地方嗎?

索耶夫國王朝着他一頓擠眉弄眼,可惜亞歷山大完全不理會。

亞歷桑德拉公爵也不喜歡避重就輕,出聲直擊要點:“海音領主,阿娜詩·斯特林對你有冒犯之處,我這個做父親的代……”

不等亞歷桑德拉公爵說完,海音就擡手打住了他的話:“您不用代她賠罪,”話音未落,左手一招,幾個同樣大小的幽冥盒子就自馬車中飛了出來,穩穩地落在白雲石地上整齊地擺成一排。

在場的各位大概也能猜出這些幽冥盒中裝着什麽,只是有些不明白這位西海森林的領主這樣做意欲為何?

海音兩指輕輕一撚,幾個幽冥盒子的蓋子就被打開了,盒中都裝着滿滿的月輝戒,這些月輝戒上大多都沾着血。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實目睹,幾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以及索耶夫國王還是有些吃驚,他們是真沒想到阿娜詩手中掌握了數目如此衆多的月輝戒,而此刻阿娜詩也不敢再哭了。

“二十年前,阿納斯塔城的城主還是洛奇·阿納斯塔的時候,西海森林察覺到阿納斯塔城有異,我祖母便派了将要承繼西海森林領主之位的墨林·德西,也就是我的母親,領着我姨母西雅·德西以及我前往阿納斯塔城……”

海音語氣平靜像是敘述着別人的故事一樣,将二十年前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後轉身看向阿娜詩·斯特林。

“那一戰,我西海森林可謂是損失慘重,我親眼看着我的母親将聖烏靈匕刺入心脈,而在她自我封印的最後一刻還在想着為我和姨母遮擋。”

西雅看着這樣的海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淚洶湧而出,亞歷山大緊抱着她,心疼至極。

海音眼神變了,變得更加的幽暗:“而我的姨母西雅·德西為了我,為了我的母親和西海森林,選擇了轉化,”微仰起下巴看向西方将落的昔陽,“我永遠也忘不了她在殺了塔麗娜·拉麗莎之後迎接朝陽的畫面。”

裏裏桑德娜眼眶紅了,這些都是西海的後人,她也心疼,只是很多時候立場不同,她想相助也有心無力,至多就是不摻和。

“十三歲的我從祖母手中接下來銀蕊黑色曼陀羅王冠,次日便送走了她,”海音深吸一口,後閉上雙目平複心緒,隔了足有一分鐘才接着說道:“我以為月輝之事随着洛奇·阿納斯塔的死已經結束,沒想到這僅是我以為的。”

亞歷桑德拉公爵用力抿了抿嘴,這個小兒很聰明,将二十年前的舊賬扯出來立時就讓他們啞口無言了,畢竟當年洛奇·阿納斯塔聯合拉麗莎家族偷襲是不争的事實,垂目看向那些月輝戒輕嘆問道:“海音領主想如何?”

海音面朝着昔陽将雙手背到身後,沉凝了片刻後極為平靜地說:“我要阿納斯塔城和羅河平川。”

什麽?在場諸位無不是大驚,眼神瞬間全部聚焦到那個全身上下充斥着魅惑的神秘感的女孩身上,就連西雅都被驚住了,不過只瞬息她便掩去眸中的淚,眼神變得堅定。

“你太狂妄了,”艾米·米勒第一個忍不住出聲怒斥:“西海森林還不夠嗎?竟還想要阿納斯塔城和羅河平川,安德烈王國都給你夠不夠?”

海音不在意地輕嗤一笑:“你們要是願意給,我也吞的下,”她轉身面向亞歷桑德拉公爵,“有一有二不可再三,西海森林忍了兩次不會再忍了,所以阿娜詩·斯特林也不用謝罪。”

阿娜詩·斯特林的母親希波尼妠·明子聞言更怒:“你口口聲聲說你西海森林損失慘重,那我們洛奇呢,他也死了,”說着話一雙楚楚淚目還不停地看向亞歷桑德拉公爵。

“洛奇·阿納斯塔是死了,”海音連看都不看希波尼妠·明子:“但沒有誰想要殺他,是他自己找死,”她輕笑着,目光自那七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身上掃過。

“貪婪不是罪過,而阿娜詩·斯特林母子最大的罪過就是蠢,他們必須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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