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清予看了一眼林奈的名字，再拿起手機，Lyna——原來自己剛剛通過的是國際頂級超模的好友申請，應該她主動加人家微信的，怪她對時尚界了解太少。
郁楚的成名之路雖不算坎坷，但就在兩年前，她剃了個寸頭回國之後，工作就全部被停掉，Lyna在社交媒體宣布郁楚暫時休息，她國外的社交賬號可能在工作人員手裏，隔好久才會發兩張照片，粉絲掉了不少。
直到最近郁楚才開始恢複工作，上周她在Z國國際時裝周為鶴亭走秀，正式集齊五大時裝周，也因此被媒體争相報道，但關注度遠不如從前。
蘇清予出于好奇在國內社交平臺嘗試搜索了郁楚的賬號，還真被她找到了，她的ID很簡單，就是郁楚加上Kaya，粉絲有二十幾萬，最近漲了不少粉，但在國內模特圈中人氣并不算高。
蘇清予發現郁楚在下午四點左右發了一個開心的表情，配圖是一張晚上吃飯那身裝扮的對鏡拍，評論一水的都是“老婆有什麽開心事兒”，蘇清予默默點了一個關注，關閉軟件。
與此同時，臨街的另一間公寓裏。
郁楚百無聊賴地坐在電腦桌前，兩條長腿伸直耷拉在地上，抱着手機左右轉動椅子。
手機彈出了視頻提醒，郁楚動作緩慢地接起視頻，對上徐穎死亡角度的大臉。
徐穎言簡意赅：“咋了？”
“問你一個概率問題。”郁楚靠在椅背上，繼續轉椅子。
“你不會在偷摸刷題吧？讓我聽聽什麽概率題能難住你？”
“如果一個女生，找過男友，那麽她是直女的概率有多大？”郁楚聲音懶洋洋的，像被抽了魂。
“哦，那很簡單，不考慮其他因素，百分之五十，一半同一半雙，考慮地域文化因素，百分之八十。”徐穎在電話裏笑了一聲，“不會吧，向日葵姐姐是直女？”
“不确定，應該是。”郁楚嘆了口氣，“她前任是男人。”
“啧，別着了直女的道，很難抽身的。”
“我知道，但是……算了，我自己看着辦吧。”郁楚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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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楚楚，寡了兩年，戀上直女了。”徐穎挪谕她，“聽說你還答應了溫迎雪去跳舞？”
“是啊，屋漏偏逢連夜雨。”郁楚郁悶道，“實在推不掉。”
“誰跟你跳？簡簡說好像是雙人舞。”
“不知道，反正溫迎雪說不難。”
徐穎豎起大拇指：“沒準兒舞伴就是溫迎雪，好好準備，好好表現。”
郁楚挂了電話。
轉回蘇清予的微信界面，思慮半晌，最終打了一句話發出去。
蘇清予正在修改策劃案，微信彈出一條消息，她快速點開。
【Kaya】清清，睡了嗎？
不知怎的，蘇清予竟覺得自己內心放松了一些。
【蘇】還沒，怎麽了？
【Kaya】沒事兒，提醒你給傷口塗藥。
蘇清予心裏一暖，不知該怎麽措辭回複，郁楚那邊消息接着發了過來。
【Kaya】記得早點休息，晚安。
又斟酌了一下，蘇清予回複。
【蘇】謝謝，你也早點休息，晚安，小楚。
郁楚盯了幾十秒手機上的“小楚”兩字，把手機背過去扣在桌上，拿起衣服走向浴室。
有的時候郁楚真的懷疑徐穎有一些預言能力在身上，比如現在她按照約定時間來到學生會向藝術學院借的舞蹈教室，看到早就等在那裏的溫迎雪時。
溫迎雪踮起腳向她招手：“楚楚，這兒！”
為了資源利用最大化，同一個教室內還有幾個服表生在練臺步，看見郁楚來了湊在一起議論了幾句什麽。
郁楚朝溫迎雪走過去。
“我和誰跳什麽舞？”郁楚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
“是這樣的。”溫迎雪拿起手機不停按動，“本來要和你一起跳的那個妹子崴了腳，我就被趕鴨子上架了。”她把手機舉到郁楚面前，“喏，跳這個。”
“既然咱倆都是趕鴨子上架，不如幹脆換個節目吧。”郁楚瞟了一眼屏幕，沒仔細看。
“楚楚，已經報上去了诶。”溫迎雪撞了一下郁楚手臂，“快看看。”
郁楚因為溫迎雪靠的太近，裸露着的胳膊皮膚與她的貼在了一起，她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挪拉開距離，才低頭去看屏幕。
一看不得了，雙人舞，動作還挺暧昧。
“曲目也報上去了？”
溫迎雪無辜地點點頭：“是那個妹子之前就選好的，她都把動作扒完了，沒想到不能跳了。”
郁楚無語，她根本沒多大興趣跳舞，更別說配合溫迎雪跳舞。
“真的不能換人嗎？我覺得我不行。”郁楚尴尬道。
“不能。”溫迎雪沒有說原因，只是說不能。
郁楚無法，既然已經來了，反正她們也只是跳一個一分多的片段，抽空練兩遍就記得住，也不算耽誤時間，便妥協了。
至于溫迎雪，她什麽心思郁楚當然看得明白，這确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自從蘇清予發了那句“晚安小楚”後，郁楚好像又恢複往常，每天纏着蘇清予東拉西扯，可惜“淩宮”項目正處于重要的收尾階段，蘇清予一頭紮進工作裏，每天家、辦公室、工地三頭跑。樣房的設計她和路言都不滿意，需要重新裝修，宣傳方案也不妥當，畢竟他們是高端住房，銷售對象針對的是中上層人士，不能主打“實惠牌”，安青集團那邊第一次涉足房地産行業，還在學習階段，主要是盛澤在牽頭負責，所以除了提供資金也幫不上什麽忙。
蘇清予只能空閑下來與郁楚聊兩句，但這忙裏偷閑的時光卻意外成為了蘇清予緊繃着的生活的松弛劑。
很快，一周過去，日子到了蘇清予該正式去郁楚那兒走馬上任的時候。
“淩宮”終于敲定最終版宣傳方案，接下來的任務輕松許多，蘇清予根據郁楚的工作行程表排好自己在盛澤這邊的會議和其他工作，忙碌也算告一段落。
前一天和郁楚确認好行程時間，蘇清予按照做秘書的經驗，一早一晚提醒郁楚兩次，第二天上午八點，蘇清予準時出現在了郁楚的公寓樓下。
電話打響，郁楚卻不緊不慢，也不容拒絕道：“清清，上來吃早餐。”
蘇清予下了電梯，門是開着的，門口還放了拖鞋，卻不見郁楚身影。
蘇清予正想擺出年長者的身份，嚴肅告誡郁楚要重視和對方約好的時間，一聲“小楚”剛叫出來，就聽郁楚“诶”了一聲，端着兩碗面從廚房走出來。
“怎麽啦？”郁楚眼神無辜。
“沒什麽。”蘇清予回答。
她是不忍心說教了，不過幸虧她及時收嘴，不然差點犯大忌，把雲昭的妹妹當自己妹妹。
“快來吃面，我猜你還沒來得及吃早餐。”郁楚站在餐桌邊招呼人。
蘇清予帶上門進入房間，這才打量了房間裏的陳設，簡約整潔，家具就那麽幾件，一眼望去幾乎一覽無餘，倒是卧室對面的衣帽間比較顯眼。
她走過去在餐桌邊坐下，面前的一碗陽春面散發出的香味着實讓她吞了口口水。
“你怎麽知道我……沒吃早餐？”
“你每天早晨哪有時間吃東西，七點起床，七點半就要出門，順路随便買點急匆匆吃一口，恐怕日日如此年年如此。”郁楚“反幼為長”，化身絮絮叨叨的長輩，一頓說教，“經年累月，胃就廢了，知道嗎？”
說完還要指一下蘇清予的腹部。
蘇清予似乎感受到了莫須有的胃疼，不經意捂了下肚子：“你在我家安攝像頭了嗎？”
郁楚聳肩：“你自己看每天早晨發消息的時間，七點早上好，七點半出門了回聊。”
“那你讓我八點來接你，原來是要我和你一起吃早餐？”
“也可以這麽說吧。”郁楚坐下來拿起筷子，嘟囔道，“不然九點半的工作，我這麽着急幹嘛。”
蘇清予自知誤會了郁楚“不守時”，卻又被眼前的郁楚可愛到，沒忍住笑出了聲。
“快吃。”郁楚敲敲碗壁，小聲催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