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喝完粥,蘇清予坐在床尾,看着郁楚幫她把藥一種一種擺放好,又為她倒了溫水,她從沒被人這樣照顧過,此時此刻,她覺得她無法再去逃避自己對郁楚的感情了。

郁楚年輕、貌美、優秀、灑脫、充滿活力……是可以被她堆砌一切美好的詞彙形容的人,不知何時,在她眼裏的郁楚就籠罩着一層淡光,她早該承認自己對郁楚的心動,明明是她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心,才故意拉遠與郁楚的距離,又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吃醋。

蘇清予想,可能喜歡男人或女人并不重要,她就是喜歡郁楚。

何苦在意那麽多,她為了生存辛苦了那麽久,為什麽不能讓自己也像草原上的馬兒一樣不管不顧放任一次。

吃過藥,蘇清予又有些發困,郁楚準備回自己房間,給她重新拉上窗簾讓她睡覺。

郁楚走了,蘇清予躺在床上,心裏竟有些空落落的,她現在渾身不适,只有腦筋活絡,沒完沒了做怎麽和郁楚剖白的假設,幹脆讓自己強打精神去沖了一澡,準備找個電影一邊看,一邊舒舒服服睡覺。

電影片頭剛放完,蘇清予下定決心般把電視關上,走出房間。

郁楚拉開房門,讓蘇清予進來。

“怎麽了?”

蘇清予要回答什麽?總不能說想和她待在一起,她便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屋裏。

郁楚的房間比她的有些冷,她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像是在做什麽作業。

“我能在你這裏睡覺嗎?”

郁楚不想問“不怕感冒傳染給我”之類的話,她現在有點搞不懂蘇清予,明明能看得出她的感情,喝多了還會說“不喜歡小楚”,可她現在做什麽?把她當好閨蜜了,還是看在她辛苦照顧一夜的份兒上獎勵點甜頭?

郁楚沒搞明白,在意蘇清予還病着,終究還是沒說什麽,讓她在自己房間裏睡下。

蘇清予滿足道謝,窩進了滿是郁楚味道的被子裏。

這次蘇清予只睡了兩個小時,醒來正好是飯點兒,她點了餐和郁楚吃過飯,提議一起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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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覺得她現在不适合出去,外面很冷,這裏以後有機會可以再來,最後兩人決定在房間裏看部電影。

一部商業片,總長兩個半小時,看完已經很晚了,郁楚催促蘇清予回去睡覺。

蘇清予磨磨蹭蹭不願出門,扭捏半天,扒着門框說:“我能在這兒睡嗎?”

“可以,那我去你的房間。”

蘇清予拉住郁楚:“你也在這裏。”

郁楚莫名其妙,盯着她打量,像是要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些能讓她理解的語言,但蘇清予眼神純潔得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她面色不虞,語氣有些懊惱,輕推了一把對面的那人:“蘇清予,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和你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不是想和你做好閨蜜那樣在被子裏講悄悄話。”

“我知道。”

郁楚一愣,下意識反駁:“你知道什麽知道。”

蘇清予喑啞的聲音輕柔,“其實情人也可以在被子裏說悄悄話,戀人也可以。”

郁楚別過臉去:“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蘇清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采取更直接的辦法,問:“想不想接吻?”

郁楚愣住了:“你是認真的?”

完了,她又忘記自己還在生病,蘇清予低下頭:“算了,不然要把感冒傳染給你了。”

話音剛落,她就被郁楚拽進房門,鎖在她身後落上,她被壓着背靠着門板,郁楚的唇覆了上來。

她吻得克制又兇狠,像是壓抑的感情得到了宣洩口,妄圖把蘇清予啃食殆盡。

蘇清予給予回應,她攀着郁楚的肩輕輕一躍,雙腿環在了她的腰間。

“站着很累,去床上。”蘇清予意亂情迷,閉着眼胡言亂語。

她是真的覺得這個姿勢很累,靠着門板又不能仰頭,全需郁楚配合。

郁楚一手托着她的腿,一手環着腰,聽到這話輕笑出聲,她嗓音放得很低,就在蘇清予耳邊,弄得蘇清予耳朵發燙。

郁楚把人抱着放到床上,欺身壓下,挪揄道:“這麽急啊?清清,你還在生病。”

蘇清予被她說得臉紅得不得了,她沒那個意思,手忙腳亂推開郁楚,用被子把自己蓋住。

“天!”郁楚用驚訝的語氣逗她。“比我年長的人怎麽先害羞啊?”

蘇清予經不得逗似的,越逗臉越紅,她爬出被子,整理好發型,發言之前還煞有介事的咳了兩聲:“我們相處試試吧,小楚。”

郁楚也嚴肅起來:“不是一時興起?”

“不是。”蘇清予攥緊被褥,“我想了很久,想清楚了。”

郁楚覺得蘇清予越來越可愛了,她當下可一點都看不到蘇清予的成熟,平常處理任何事情都井井有條的蘇清予現在講話甚至有些結巴。

“緊張什麽,沒信心?剛剛不是接過吻嗎?”

這大起大落的一天被蘇清予搞得不知所措,郁楚按耐住心裏的興奮,并不準備輕易放過她。

蘇清予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緊張,可能是第一次明白喜歡的感覺,盡管她面對公司高層做演講都不會緊張。

她伸手捂住郁楚的嘴,別過臉去。

更可愛了,郁楚牽起她的手,湊上去在她臉上嘬了一口,她還是舍不得看蘇清予為難:“該睡覺了吧,剛剛就說要睡了。”

蘇清予猶猶豫豫,在意道:“為什麽不回答我?”

郁楚傾身上前:“還需要我回答嗎?我也喜歡蘇清予,認識她的第一天就喜歡的不得了,做什麽事都想着她,把她環在身前時就想嘗嘗她嘴唇的味道,看到她的每一眼都想把她按在床上讓她哭給我聽,想讓她做我的女朋友或者我做她的女朋友,對不起清清,是不是太直接了?理解一下,我是海歸。”

蘇清予擡腳把人蹬開:“直接是遺傳的嗎?”

郁楚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不是,不過比起我媽現在,我差遠了。”

蘇清予不好意思再與她調情,翻身起床:“我先去洗臉,怎麽感覺好像忘了什麽事兒……”

“什麽事兒?”郁楚随意接話,拿起手機和徐穎發消息,從飛速滑動的指尖看得出主人很興奮。

“想不起來。”蘇清予搖頭,“你記得也喝一袋沖劑。”

過了一會兒,蘇清予從對面房間沖過來:“我把我妹給忘了!快把我手機給我!”

蘇清予火急火燎給蘇季聽打電話,蘇季聽用她的兒童電話手表接的,聲音恹恹:“姐,等我借個手機給你打視頻吧。”

蘇清予連忙答是。

幾分鐘後蘇季聽的視頻電話打來。

“你到學校了嗎?”

“到了。”蘇季聽大喇喇躺在床上翹着一只腿啃蘋果吃。

“怎麽去的?”

蘇季聽眼睛往上瞟:“Taxi Taxi,我要去九中。”

“好的,知道了。”蘇清予扶額,“還有錢嗎?”

“有錢。”蘇季聽啃了一口蘋果,嚼得清脆,“姐,你電話怎麽一晚上打不通?沒回H市?”

說到這個蘇清予有些不好意思:“我還在這邊,太忙了,沒看手機。”

“行吧,還說陪我吃好吃的,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對不起,下次放假我去接你。”蘇清予愧疚道。

蘇季聽正準備說話,突然睜大眼睛坐了起來,盯着屏幕,不可思議道:“你不是一個人住?”

身後的郁楚聽到這話趕忙往旁邊一躲,蘇清予才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把站在窗邊的郁楚框進畫面一角。

“對啊,我跟同事住。”蘇清予心虛地摸摸鼻子。

蘇季聽懷疑地看着畫面,試圖從中找到一些什麽,直到那邊有個聲音叫她去洗澡,才匆匆和蘇清予說了再見。

郁楚聽她打完電話,從身後走過來:“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蘇清予不置與否。

蘇清予真正症狀嚴重也就那麽一天,第二天又去吊了一次水,喝了藥已經好多了,除了嗓子還有一些啞。奇跡的是郁楚跟蘇清予待在一個房間裏兩天,居然沒生病,郁楚将之歸結為她免疫力強大。

兩人從機場回來便各回各家,分別的時候郁楚萬分不舍,但鑒于蘇清予明天要上班,沒空和她談情說愛,只能随蘇清予去。

而那時蘇清予想,膩膩歪歪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成熟的愛情不需要,所以她走得很潇灑。

晚上七點,蘇清予一個人吃完晚餐,感覺自己的小家突然變得無比空曠,她開始想念郁楚的一颦一笑,想念郁楚在她身邊叽叽喳喳的時候,想要立即聽到郁楚的聲音。

蘇清予一邊洗碗一邊痛斥自己對郁楚的依戀心理,成年人的戀愛需要距離感,這樣才能保持最良好的關系。

然而,洗完碗的蘇清予對郁楚的思念達到了峰值,她拿起手機撥通郁楚的視頻電話,并摒棄了自己的一貫理念,向另一邊倒戈——成熟的愛情也需要膩膩歪歪。

郁楚電話接得很快,好像剛從跑步機上下來,穿着運動背心,汗從耳鬓流入脖頸。

“清清?”

蘇清予喜歡郁楚的身材,她看的挪不開眼:“你在家?”

“我在家。”郁楚揚起唇,“讓我猜猜,想我了?”

蘇清予清了下嗓子:“只是找你聊聊天。”

“噫呦。”郁楚笑咧了嘴,“口是心非。”

“晚上吃什麽了?”

郁楚想了想:“八寶豆腐粉蒸肉,龍井蝦仁牛肉羹。”

蘇清予聽她報菜名似的報上來四道硬菜,不由得皺起了眉:“不需要身材管理嗎?”

“太需要了。”郁楚似乎忘了自己剛跑完步,面色凝重道,“不如我去找你,你陪我散散步吧?”

蘇清予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你住哪裏?我開車去找你。”

“不用,我在萬景,等我十分鐘。”郁楚好像把手機放在了衛生間的洗手臺上,接着扔了一件衣服蓋住,攝像頭黑了屏,那邊響起水流聲。

蘇清予意識到她在沖澡,安靜了一會兒才出聲:“房子能住了嗎?”

“托你的福,裝修工人效率極高。”

“有沒有味道?”

“沒有,我已經找人處理過了。”

“那就好。”

又過了一會兒,郁楚重新拿起手機,她頭發半紮,身上已經穿好了一件半袖:“十分鐘,我現在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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