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有的人都在暗暗猜測二人的關系。
天後自是高興見此情景的,暨荀與妙曦二人早已情投意合,只待天帝下旨賜下婚約,擇日便可完婚,這與鳳族是何等的榮耀?
黎笙又是玉清境元始天尊的徒弟,如若這妙音能與黎笙修成正果,那鳳族在三界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天後露出一臉的欣慰,剛要開口說點什麽,不想黎笙竟抽出了自己被妙音挽住的胳膊,一張臉如千年寒冰般冷冷與天後告別,而後不顧衆人的議論,看都不曾看那妙音一眼,就飛回了天宮。
事後,天後為了安慰妙音,私下裏許諾會将她指給黎笙。
當然,這件事除了她二人知道,便沒其他人知曉了。
花翎聽了不由對黎笙的行為豎起了大大的拇指,她就知道是這妙音自作多情,還敢在她面前耍威風?
不過清清接下來的一句話就令花翎笑不出來了。
說什麽讓她別自作多情,那次她當着妙音的面挽住黎笙的胳膊,還說出那般沒羞沒臊的話來,黎笙之所以沒有推開她,其實就是為了能趁機擺脫妙音。
這話讓她的心瞬間拔涼拔涼,就差碎了一地。
虧了她還以為黎笙這厮對自己是不一樣,誰知,竟然是這麽個內幕,不知道還好,可現在知道了她真有想拿手掌劈死自己的沖動。
她現在的行為和那妙音上仙又有什麽不同?
花翎不由雙手抱頭,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遂想到什麽般,剛被冷卻掉的心瞬間有火熱了起來。
她和這妙音當然不同她與黎笙乃是天定的姻緣,修成正果只是時間的問題好嗎?
見清清在一旁一臉同情的看着自己,花翎尴尬的咳了兩聲,連忙整了整自己的發髻。
“那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來拜師學藝的,對上神絕對沒有半分肖想,真的,不過你怎麽知道這些,難道是上神親口告訴你的?”
這清清一看就知道跟黎笙是一條船上的人,她若是過早的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免不了最後也會落得個和妙音上仙一樣被厭惡的下場。
清清将頭一偏,很是傲嬌的道:“清清乃是上神從玉清境帶下的仙竹,對萬事萬物自然看的通透,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
不待花翎說話,她便聽到桑瑾的呼喚。
從袖中掏出昭明鑒,上面便出現桑瑾的臉,不由興奮的揮了揮手。
桑瑾找她除了是想她外,還同她說了花後贈她清風玉露的事。
清風玉露是花界聖品,是以每年她爹生日那天在萬花谷所采的晨露為原料,加入萬花粉調制而成,食之可增添修為。
因着每年只能取一次晨露,産量極為少,僅供花神和花後食用。
但她爹娘一向寵她疼她,這清風玉露對她來說倒不是個稀罕玩意兒。
不過這東西她喝了不少,也沒見自己的修為提升多少。
花翎跟桑瑾大概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還說過幾日便會回花界看她。
不想她這邊舊還沒敘完,清清就将臉湊到她身後,大叫一聲。
花翎當時吓得差點沒把昭明鑒扔地上去。
清清趁她還沒回神,将昭明鑒從她手中搶了去,看了半晌:“以前就聽多寶星君說過,有鏡兩面曰昭明,持者可互顯,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說罷,還對着鑒中一臉懵的桑瑾打了個招呼:“我叫清清,你呢?”
眼中似有花翎曾裝過的東西。
花翎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上前就奪回昭明鑒,與桑瑾道別後便收入袖中,學着他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回看了過去:“擦擦你的口水吧,桑瑾可是我的人,你就不要記挂了。”
她本是故意逗弄逗弄清清的,誰知他竟然一臉認真的道:“聽聞花界風景繁麗,姹紫嫣紅,現今又正逢百花盛開之時,常年待在這潇華殿也甚是無聊,不如改日我便與你一同去花界觀賞觀賞?”
花翎當即就明白了清清話中的意思,笑道:“清清啊,這桑瑾可是本公主從下界帶回的一只花妖,你确定要見?”
清清顧左右而言他:“什麽妖不妖的,你這女人難道還不歡迎我?”
歡迎?
她當然歡迎,若這厮真的是為去花界看看倒也無所謂。
只是,這厮擺明了是沖着桑瑾去的。
不過一面之緣,他竟如此認真?
“你若想去,改日我同師傅說過便帶你下去逛逛,至于其他的,你就別想了。”
清清的目光看向遠方有些迷離,似在思考着什麽,就連花翎說的話也沒聽見。
她不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回神。
……
☆、第 68 章
花翎在竹林稍稍的複習了一下黎笙昨日所教習的法術,清清就在一旁的亭子前坐看着她,嘴裏還在那不停的念叨着,說她這個錯了那個錯了。
花翎被他說的實在是煩了,剛要發作,就聽得有枯枝斷裂的聲響,只以為是黎笙回來了,可不想她停下手中動作剛回過頭,入眼的竟是一張陌生的臉。
她不由朝清清望去,詢問着此人的身份。
清清卻看也懶得看她,直直的就迎了上去。
“多日不見,想是星君不知去哪兒又得了許多法寶吧?”
那星君手裏拿着一把疊扇,輕敲在了清清的左肩上。
“就你會猜,不過本君路過南荒遙遠之地确實尋到了一件稱心如意的寶貝,這不剛回來就想拿給你家上神瞧瞧!”
“我家上神今早被天後請去瑤池一敘,不知何時會歸。”
一聽黎笙不在,那星君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朝着清清身後的花翎看了一眼,右手的疊扇合在一起一下下的敲打着左手的掌心,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來。
“本君有的是時間,等等也無妨。”
清清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花翎,當即就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找個機會就離開此處。
這人乃是多寶星君,別看平日一副正經的模樣,為人卻十分八卦,最喜聽些小道消息,更喜傳播小道消息。
這花翎從未與之打過交道,心性又太過單純,若是一個不防說了些“胡話”,被多寶星君這麽一領會,再往天宮裏一傳……
可轉眼,多寶星君就已走至花翎身前,将她左右打量了一番。
“剛入南天門便聽得有仙娥們在議論着咱們得三殿下新收了一位愛徒,而且來頭還不小,三殿下平日為人寡淡,一心修道,本君一聽這事便覺定是謠言,不曾想……”
多寶星君拿着疊扇的指了指花翎,又道:“看來本君還是不夠了解三殿下啊……”
最後一個“啊”字他故意拖長了尾音,果真見得花翎臉色變了變。
“星君說的哪裏話,上神自是一心修道的,是本公主覺得上神道法高深,所以硬要拜入他門下的。”
多寶星君瞧她這副扭捏的模樣,将疊扇收于胸前,看了看走過來的清清。
“看來本君不在的日子,發生了挺多有趣的事啊。”
清清面上很是嚴肅,對着花翎悄悄的使了個眼色:“上神今早吩咐過了,叫你複習過法術後餘下的時間可回潇湘閣自由支配。”
花翎自是明白清清眼裏的意思,可這多寶星君的名號她是聽過的,手裏握着四海八荒不知道有多少的好寶貝。
今兒好不容易碰上,不趁機會打劫打劫,豈不是太對不起這麽好的機會?
“反正在這竹林與潇湘閣也沒多大區別,我就待在這裏吧。”
随即,便一臉堆笑的看向多寶星君:“聽聞星君一向見識淵博,這四海八荒沒有您不識得的寶貝,花翎這裏有一寶,不知星君識與不識。”
那多寶星君有寶貝眼睛立馬跟着亮了起來:“要說這寶貝嗎,除了天族的藏寶閣,本君自認還沒有誰的寶貝比本君手裏的多,見過的寶貝自是數不勝數了,更別提那些個雞肋的玩意兒……”
花翎一聽他這話,不由在心裏偷笑:“花翎也覺得星君見多識廣,可我手裏的這寶貝,花翎敢打賭星君定沒見過。”
那多寶星君“哦”了一聲,便是很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他不識得的寶物。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若這寶貝星君識得花翎願親手相贈,若不識得……”
“若不識得,本君便許你一個條件,你讓本君做什麽就做什麽……當然,你提的條件得合情理,不然本星君可不認這筆賬。”
花翎柳眉一挑:“星君放心,花翎定不會讓你做些違背天條的事,不過星君此話可當真?”
誰知那多寶星君竟然拿那疊扇在自己頭上輕輕一敲:“本君說話向來作數,快将寶貝拿出來吧。”
花翎嘴角露出一抹壞笑,而後便從袖中拿出了乾坤袋,放在多寶星君眼前。
那多寶星君嗤笑一聲:“小公主,你也太瞧不起本星君了吧?這乾坤袋天界誰人不認識?”
花翎也不急,嘴裏念動咒語,就見那乾坤袋緩緩打開,任她在裏邊翻找了好一番,這才從裏面掏出了個如同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黑色珠子,上面還散發着極淡的藍光。
花翎将這寶珠一把扔在了多寶星君的懷裏,任他來回打量。
一連看了有半盞茶的功夫,多寶星君這才幽幽道:“你這珠子好生奇怪,這珠子裏藏着的似水非水,似火又非火,顏色就更是奇怪了,看起來雖是黑乎乎的一團,可對着日光卻又能看到淡淡的藍暈,隐隐還可聽得有潺潺的流水聲……”
花翎猛地從他手裏奪回自己的寶珠,一臉得意:“本公主就說你不認識吧?快快認輸吧。”
“說吧,你想要本星君做什麽?”
花翎眼珠子轉了轉:“本公主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讓星君履行諾言吧。”
多寶星君劍眉一挑:“現在可以說說你那寶貝了吧?”
花翎當即就笑的前仰後翻,直到被清清瞪了一眼後才忍住笑。
本來她都不記得還有這個物件兒的,可上次找昭明鑒的時候将乾坤袋裏裏外外的翻找了一遍,這才想起這茬兒,不曾想今日竟給派上用場了。
別說這多寶星君識不出這寶珠,她估計就連東海水君見了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花翎平靜了下面上的情緒将記憶捋了捋,這才緩緩的将這寶珠的來歷說了出來。
原來,這珠子名為海蜃珠,是兩萬年多前花神去東海做客東海水君所贈,這本不是什麽稀罕物件兒。
海蜃珠通體水藍,在日光下還會如同海面一樣泛着波浪,放在耳邊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不過除了好看,別的也沒什麽了,主要的作用就是可以将持珠之人心裏所想的人或物,在眼前形成幻影。
花神當時也是覺得外形好看便送給了花後把玩,不曾想被花翎看到了,當場就據為了己有。
可左看看右看看,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适合她的用處,就是适合那些個被情所傷的人。
後來她去下界時遇見了神女婵樾,二人一不小心就有了過節。
她本是在下界的集市上瞎晃悠,不想突然就聽見有人在喊抓小偷,随後便有一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從她身邊飛馳而過。
她本着做善事的心态立馬追了上去,剛要摸到那賊人的後衣,不想身後突然沖出一名穿着很是紅火的漂亮女子,當場就将自己給推到一邊追了上去。
她當時就怒了,想她堂堂一個花界的公主,不光被人給莫名其妙的推在了地上,而且做的善事竟然也要被半路劫走,這要給姑姑們聽見了指不定要怎麽笑話她沒用呢?
花翎當即就使了點小法術,攔在了那紅衣女子面前,找她算那被推倒的賬。
不曾想這女子脾氣火爆的很,不光不道歉,竟還罵她擋了道兒了。
二人越看越不順眼,眼裏的火花瞬間迸射開來。
失主從後面追了上來,二話不說就追着她們要小偷的人,見小偷已經跑遠了,硬是拉住她們的衣袖不讓走,要她們賠錢。
圍觀的人越來特多,二人只好各自從腰間拿了碎銀,給了那失主。
花翎覺得這女子的模樣打扮來頭應該也不小,便想将這事就此揭過,可還不等她轉身離開,一股熱風吹過,在睜開眼時,她便已經處在城外的小河邊了。
“喂,你別欺人太甚,你将我推倒在地上的事咱們還沒算你又想幹嘛?”
花翎雖然知道這女子身份不錯,可惜自己的修為太低,根本看不出對方是何級別,當即便開始緊張起來。
那女子仰天長笑:“就這點本事還敢找本上仙算賬?本上仙動一動手指頭就能将你捏死。”
花翎被這陣勢吓了一跳,慌張的道:“什麽上仙不上仙的,我告訴你,我可是花族的公主,你要敢傷我分毫,就等着我爹我娘讓你消失在這天地間吧。”
話說,她好像除了自己的身份,其他的還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
女子眉一挑:“哦?原來是花神的女兒,怪不得脾氣如此沖呢,你可知本上仙是誰?”
花翎搖了搖頭。
她沖嗎?貌似一直都是這女人在沖吧?
“本上仙乃是火神之女,婵樾!”
花翎當即放下了心,這火神在天族的地位不低,可她是花族公主,諒這婵樾也不敢真的拿她怎樣。
“憑你的身份本上仙确實不能怎麽你,也沒想怎麽你,就是覺得與小公主你挺有緣分,想與你切磋切磋法術,如何?”
花翎朝後退了幾步:“本公主還有事,切磋的事還是改日吧。”
說罷,便要拿出随心石回到花界。
不想婵樾水袖一揮,一團火焰便飛了過來。
花翎躲閃不及,便在袖中順手摸了個法寶扔了過去。
不想竟是那海蜃珠。
海蜃珠屬水,又是神物,自是能克制住婵樾這火焰。
花翎接過從空中落下,還完好無損的海蜃珠,嘴角不由洋洋得意起來。
可她是得意了,那婵樾卻不幹了,腳下這麽一轉,兩手一揮,袖中便也飛出一個火紅色的與海蜃珠同大小的珠子懸在半空,面露挑釁。
“早就聽聞這海蜃珠的厲害,一直都沒機會見到,不想公主手裏竟然有一顆,也好,既然遇見了我們就來試試,到底是你這海蜃珠厲害,還是我這赤焰珠厲害。”
說罷,就見她的雙唇迅速開合,似是在念着什麽,手中也在同時舞着花翎不認識的手勢,随即便見那赤焰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飛了過來,攜帶着的,是紅的熱烈的大團火焰。
花翎又不是四海的人,這海蜃珠在她手裏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可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火焰。
容不得她多想,手下便已将海蜃珠扔向了那一大團。
反正今兒這婵樾是不打算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了,倒不如賭一賭自己的運氣,說不定就賭贏了呢?
事實證明,她的運氣還真挺不錯,兩珠相碰,兩敗俱傷。
好在外形上都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除了她的海蜃珠本來如碧空般明澈的顏色成了黑乎乎一團,其中本在日光下可見的波浪,也全部消失不見,只剩爆裂的紋路。
婵樾的赤焰珠下場也不算差,和她的大體相同,本都瑩亮有光澤的寶珠在此時都變作了黑乎乎的一團。
婵樾看着自己手中的赤焰珠別提有多氣憤了,當即就要在使招數,向花翎發起攻擊。
花翎早就料到這婵樾不會善罷甘休,握着随心石便立馬念惡動了咒語,離開了河邊,這件事才算這麽過去了。
不過還好上次太子大婚她溜得快,不然要與那難纏的婵樾再碰上了,她恐怕就沒上次那麽容易脫身了。
……
☆、第 69 章
多寶星君從潇華殿離開沒多久,黎笙也從天後那裏回來。
只是多寶星君離開沒多久,便有兩仙娥來竹林找她,一個是潇華殿的,另一個她倒不認識,說是太子妃請她一敘。
所以她并沒有和黎笙碰上面。
期間清清一直在花翎耳邊叽叽喳喳的說教個不停,大意便是讓他離多寶星君遠一點,最好不要搭理他,免得不小心說錯了什麽,被她這麽一宣傳,不就給黎笙惹了麻煩嗎?
花翎面上雖應着好,可是心裏不茍同他這種說法啊。
那多寶星君還欠着她一個條件呢?就這麽不要啦?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花翎本想拒絕前去,可随即想到自己現在可是在天族的地盤,任性不得,便只好讓那陌生的仙娥帶路,随着去了。
仙娥帶着她來到太子府,七繞八繞的這才将她帶到太子妃的住處。
妙曦上神正坐在上位與妙音聊着什麽,一副壓根兒沒看見她的樣子。
花翎一見這陣仗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她們請她來了,這不理不睬的算怎麽回事。
花翎當即就直道:“不知太子妃找本公主來所為何事?本公主今日的功課還未做完,還請太子妃快快講完,好讓本公主能早些回去。”
本以為這個太子妃是個識趣兒的,不想她竟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那妙音卻率先開了口:“好你個花翎,見了妙曦上神也不叩頭行禮!”
花翎一聽忍不住在心裏大笑,這是用太子妃的身份壓不住她便想擺出上神的身份來欺壓她了?
“上神?這裏不是只有太子妃嗎?難道不是?”
花翎假裝疑惑的問道。
這倆人還真當她是吃素的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妙曦姐姐既是太子妃也是上神,你身為花族公主不與太子妃行禮便就算了,可以你還不到小仙的修為,見了上神竟然還不行禮參拜?”
花翎越聽越覺得好笑,看來她想的沒錯了,她說這妙曦上神與自己毫無交情,她何故請自己一敘?
擺明了就是為妙音出氣所唱的一出,如果她怕了她們這一出,那接下來自己還不知要怎麽任她們揉圓搓扁呢。
“妙音上仙這話好生可笑,我今兒是以公主的身份來見太子妃,不言其他,如若不是,那本公主就恕不奉陪了。”
妙曦對着花翎莞爾一笑,而後嗔怪了妙音幾句,便從位子上走了下來,拉住花翎的左手。
“小公主別誤會,本宮今日找你來是有正事要談,有怠慢公主的地方還請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花翎斜了一眼一旁的妙音,便随着妙曦上神往後花園裏走。
一路上,她都見妙音在後面悶悶不樂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別提有多兇狠了。
如果不是妙曦上神在此,估計她會像猛虎般立馬沖上來将自己給撕碎。
妙曦将她拉到後園池中央的亭中,便立馬有仙娥倒上茶水。
花翎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态度安靜的坐在那兒,一會兒看看亭外的風景,一會兒朝着池裏的魚看去,一會兒品品她這太子府的仙茗,就是不開口。
妙曦上神對着她嫣然一笑:“自打來了這天宮啊便什麽事都要按着規矩來,就連自己的言行舉止都要刻意控制,生怕給天族蒙羞……小公主性子活潑可人,本宮見了免不了就想起了從前在鳳族的那段日子,也是與你這般懵懂無憂,什麽都憑性子來。”
花翎自是明白妙曦是在拐着彎說自己不懂規矩,剛送進嘴裏的茶水,差點沒噴了出來,還好她反應的夠快,這才沒有将這太子妃給得罪了。
只是可憐了她,被茶水嗆得咳嗽的面紅耳赤。
花翎不禁看看站在妙曦身旁的妙音,眼神在二人身上來回的打量。
還別說,這兩人還真不是一個段位的。
“太子妃有什麽話就直說,本公主一向直來直往慣了,繞老繞去的去猜實在太耗神。”
那妙曦見她這幅散漫的态度,心裏雖不高興,可面上還是保持微笑的道:“小公主能拜入三皇子門下本宮着實為你感到高興,要知道,這三皇子一向清心寡欲,不好接近,妙音曾多次想跟着他學習道法,最後都不得作罷。”
花翎在心裏偷笑,什麽不得作罷,估計就是人懶得搭理她吧?
花翎笑着不語,等待妙曦的下文。
“小公主怕是還不知道吧?今早天後便派人請了三皇子與本宮還有妙音一起在瑤池一敘,實則卻是商議三皇子和妙音的婚事,公主也與三皇子已經相處了這麽些個日子,想來對他的喜好也了解了大概,三皇子一向寡言,今日特意請公主來,就是想為妙音向公主打聽打聽,這三皇子平日裏都有些什麽愛好?或是忌諱?”
花翎一聽當即便冷笑了起來。
打聽喜好是假,向她透露婚事好讓她知難而退才是真吧?
“太子妃也說了,師傅一向少言,教習道法時從不會多說別的話,還請妙音上仙自己去問師傅吧。”
說罷,便起身告辭準備回潇華殿。
妙曦與妙音相視一笑,反正目的也達到了,花翎是走是留也就無多大所謂了。
……
花翎一個人低着頭朝潇華殿的方向走去。
可經過一處假山時,便聽得後面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隐隐好似還提到了她的名字。
好奇心的驅使下讓她走了過去,站在一旁的大樹下偷聽了起來。
假山後面的是兩個花翎從未見過的仙娥,似是并不曾察覺到有人靠近,所以也沒控制自己的聲音。
“今早上天後召三皇子前去瑤池,好像是商量與妙音上仙的婚事?”
“什麽好像,我可聽太子妃身前的仙娥說,當時她就站在太子妃的身後,親耳聽到天後說這事……三皇子好像也默認了呢。”
“不會吧?三皇子不是一心修道,不言兒女私情嗎?還有那花族的公主死纏爛打的拜了他為師,估計心裏啊也在打着咱們三皇子的主意。”
“主子們的事誰知道呢……不過那花族公主我見過,長得挺不錯,就是愛擺公主的架子,不像妙音上仙,一向和藹可親。”
“她也就那公主的身份能唬唬人,诶,我可聽說那花族公主是個病秧子,還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別看她已經四萬多歲,那道行好像連我們這些小仙的都不如。”
“噓噓噓,也就你敢說這樣的話,要是被人聽到傳了出去,小心被貶到下界受罰。”
那仙娥連忙輕拍了拍嘴:“襄荷姐姐,我知道錯了。”
那被喚襄荷的随口叮咛了幾句,二人便從假山後離開,全然沒有發現躲在一旁的花翎。
花翎見二人已離開,從樹下走了出來,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她真的那麽愛擺架子嗎?
她覺得她一向是挺和善好相處的啊。
只是為什麽聽了這些話,她的心裏會忍不住的難受呢……
☆、第 70 章
走到潇華殿門口,花翎的腳下不由後退了幾步。
轉至後院的竹林外,隔着高高的宮牆看着那一片如初的竹林,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黎笙的場景。
不知何時,清清已經坐在了牆檐上,穿着一襲淡青色的長袍,頭上束着同色的發帶,迎風飄然。
“你這女人,怎的回來了也不進來?站在這牆外面幹嘛?”
花翎擡頭看向清清,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
不曾想清清竟然手中一動,她便升到了半空。
腳下拖着她的,是一根根嫩綠的竹枝,聚成雲頭的形狀帶着她一點點的升起。
竹枝将花翎帶到了清清所坐的牆檐邊,她便也跟着坐了下來。
二人一起看着遠處的雲彩,心裏藏着不同的心事。
“清清,你覺得我是不是很讨厭?動不動就愛擺公主的架子?明明已經活了四萬多年了,卻還連最簡單的架雲都不會……”
沉默了半晌的花翎道。
清清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總覺得這女人從回來後就有些不正常。
“你這女人,怎麽沒事就愛想那些有的沒的?你現在根基還不穩,只要堅持修煉,要不了多久,就能自行騰雲駕霧了,到時候想去哪兒便去哪兒,不是很好?”
花翎低着頭:“清清,我也知道我很沒用,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誰知清清竟然猛地站了起來,也将她拉了起來:“誰說你沒用的?走走走,清清現在就帶你去捕一只雲頭,做你的專屬坐騎。”
說罷,就拉着她踩上了用竹枝幻化出的雲頭,朝着二十二重天飛去了。
這二十二重天什麽也不多,就是雲頭多。
不過這裏的雲頭與二十二重天以下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論,是專供上神們所挑選的優質坐騎,擁有自己的靈智和仙根,可與常人一般說話交流。
只是這些,蘇曼并不知曉罷了。
花翎一見這漫天的雲頭将自己圍住,嘴裏似還在叽叽喳喳的說着什麽,心裏不禁開始犯虛,拉了拉清清的衣袖就要離開。
她又不傻,清清頂多也就是安慰安慰自己所以才帶她來這二十二重天見識見識,可若真要捕雲……
這些個雲頭一看就是機靈的,誰會選擇跟着她這個修為不過小仙的走?
清清手中出現一根藤蔓,頂端還系了個圈。
“看上哪個了就說?清清幫你捕上。”
花翎不由看了看身邊散的飛快的雲頭,一臉無奈:“還是算了吧,你看它們根本就不願意跟我走……”
清清不以為然:“不願意?待清清捕上了帶回去好好□□一番,便是不願也得願了。”
花翎有些不敢相信這般霸道的話是從一向溫和有禮的清清口中說出的,愣了幾秒便道:“你看着捕吧,我不挑的。”
清清聽見她後面那句,不禁斜了她一眼,而後手中的藤蔓被他迅速的抛了出去,頂端的那頭圈住了就近的一只雲頭,用力一收。
剛還隔着百米遠的雲頭瞬間飄在了自己的身前,一臉氣憤的對着清清道:“放開我,你這個壞人!壞人!”
這個雲頭的身形很小,聲音也很軟很糯,一看就知道年歲也不大。
花翎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它的後背,和想象中的一樣,比棉花還軟的觸感。
“你這個壞女人,摸我屁股幹嘛?也太無禮了!”
那小雲頭突然的轉身,對着花翎露出一個憤憤的表情來。
花翎被它這一瞪不自覺的就收起了自己的手,一臉的歉意:“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有什麽用?摸都摸了!”
花翎被這一句給噎的無言。
清清緊了緊手上的竹藤:“別跟它廢話了,帶走再說!”
說罷,便帶着花翎回到了竹林。
……
不過清清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那根藤蔓,惹得那小家夥一路上就扭動着身子,滿臉的幽怨。
才到竹林,便聽得這小家夥嚷嚷着讓清清放了它。
可清清卻壞壞的笑了笑:“放了你?可以,你只要乖乖的給她當坐騎,清清就立馬放了你。”
他這話一出,小家夥将頭一偏:“哼!我才不要給一個小仙當坐騎?”
這話讓花翎只覺心口一痛。
她都懷疑自己這幾萬年是怎麽渾渾噩噩過來的,連個小雲頭都看不起自己,她為什麽還能放任自己就這麽懶散下去呢?
那清清故意又将手中的藤蔓給緊了幾分,箍的那小家夥連連求饒,只得答應了清清的條件,給她當坐騎。
花翎本以為清清會就這麽松開它,不想他只将藤蔓松了幾分:“別以為清清不知道你腦袋裏在想什麽,這藤蔓一松,你便想逃回二十二重天吧?”
那小家夥似是被人看穿了心事,只好低下了頭,沒有接話。
清清見此很是滿意:“她可是花族的公主,如今已拜入黎笙上神的門下,要不了多久修為就會增長起來,你若真心為她所架,清清便松開這捕雲藤,若否,清清就讓這捕雲藤一直這麽将你綁住,反正二十二重天少你一只雲頭也不少……”
那小家夥一聽便急了,小眼珠在眼眶裏直轉悠,權衡一番後,這才不情不願的點下了頭。
清清滿意的看着這一幕,并未立馬将捕雲藤松開,而是将藤蔓遞給了花翎:“吶,這幾日你便與它培養培養感情吧,等彼此熟悉了以後清清便教你架雲。”
花翎接過清清手中的捕雲藤,一臉的感動。
只是她到後來才知道,這厮之所以如此幫她,有另外的原因。
花翎牽着小家夥來到了潇湘閣。
一路上她都找盡話題和它聊着,可不想這家夥竟給她擺了一路的臭臉,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還時不時的哼唧着,好似一點也不想理她。
花翎坐在門前的石階上,不禁抓耳撓腮,不知該用什麽辦法和這小家夥增進感情。
拿出乾坤袋,在裏面翻找了一番,花翎便拿出兩個專門裝清風玉露的粉色的瓷瓶。
這些玉露前些日子小桃來天宮看她時花後讓她帶來的。
這玉露她從小就喝到大,也沒看到什麽實質性的效果,對它的興趣自然是恹恹的。
小桃一走她便将它們扔進了乾坤袋,想着回花界了就送給桑瑾,也好助她早日成仙。
花翎将玉露放在小家夥鼻間晃了那麽幾下,它便一臉陶醉起來。
這雲頭也是可以修行的,修到一定的時候也可幻化人性。
一聽這玉露有提升修為的功效,這小家夥便很是殷勤的圍着她轉了起來,小嘴裏還不停地喊着:“花翎姐姐……”
這讓花翎很是受用,立馬将兩瓶玉露都打開,灌入了它的嘴裏。
也正是因為這玉露,她才将這家夥給收買了,答應當她的坐騎。
自從有了這雲頭當坐騎,花翎在天宮的日子是越過越滋潤。
她還給這小家夥取了個名字,叫糯糯。
她整日與小家夥作伴,倒也顧不得已是好幾日為未得黎笙的事。
……
這日一早,她覺着無聊,便來到了屋頂,躺在糯糯軟綿綿的身上翹着二郎腿,雙手自然的背在腦後,嘴裏還叼着支牡丹花,慵懶的看着天上飄蕩着的七色雲彩和萬丈霞光。
不曾想妙音竟然一臉的憤怒也駕着雲頭過來。
“上次妙曦姐姐說的話你心裏應該很清楚了吧?黎哥哥每日本來就很忙,還要抽出時間來教習你法術,你就不能回你的花界不要在纏着黎哥哥了行嗎?”
花翎這才将頭轉過來淡淡的看着妙音,嗤笑一聲。
“師傅說過,他就算在忙也會抽出時間教我法術的……而且,我既已拜了師,還未學成怎可輕易返回?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估摸着是這幾日黎笙一直躲着她,所以她此刻才會來找自己發瘋吧?
那妙音聽她這般說,整個人瞬間抓狂:“你以為你有什麽特別的?還不是靠着死纏爛打故意接近黎哥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花翎,你覺得就憑你的修為能是我的對手嗎?還是你覺得就憑自己花族公主的身份就想嫁給黎哥哥?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有天後姑母在,黎哥哥只會娶我一個!”
看着妙音幾乎跳腳的模樣,花翎實在是懶得搭理她。
可她說的話着實傷着他幼小的心靈了。
每次都拿修為來說事真的好嗎?
不過想想也是,這妙音除了一個上仙的身份,其他的與自己也就不分上下了。
花翎對她擺擺手,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妙音被這無視的态度急得不行,可也不好對花翎動手,只得撂下一句狠話讓她等着瞧,就轉身離開了。
花翎再次睜開眼看着天邊的雲彩,心下便做了一個決定。
她并不把妙音放在眼裏,一想起清清上次跟她說的話,她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按着黎笙高傲的性子,怎麽會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
當日,花翎便去與清清道了個別,說着些模棱兩可的話。
大抵意思就是讓他幫忙盯着妙音和黎笙婚事的事,然後照顧好糯糯之類的話。
只是她話說的很委婉巧妙,縱使清清有聽出來不對勁的地方,也找不出可以問的理由。
而後,她便随便找了個理由将糯糯留在了竹林,自己則回了潇湘閣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
就一張黎笙的畫像,畫的是她初見他時的樣子。
白衣飄飄,迎風而立……
這是她最近才偷偷畫出來的,為了不讓黎笙看見,她便将它藏在了枕頭下,每晚都要看上一遍。
将畫像折好放入了懷中,花翎便拿出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