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密探不能愛
密探們不是清心寡欲的法海,卻同樣不懂愛。
法海清心寡欲慣了,是不屑于懂,密探聲|色|犬|馬慣了,是不敢去懂。
因為懂了之後,便再也無法随意與不愛之人交|歡取樂,而不必有任何負擔。
密探們的人生,本就是一場随時可能結束的短途旅程。在身不由己的颠沛流離中,如果再添負擔,則無異于枷鎖,甚至會剝奪他們唯一的快樂。
縱|情,貪|歡,戀|色,當它們成為一種慰藉的時候,根本不算什麽壞毛病。
而愛,是一件太沉重的禮物,無法被容納在密探們輕便的行囊裏。
一旦擁有了愛,注定會壓垮密探們的脊背,讓他們不再會飛。
柳三汴對元八涓說過,心如鐵石之人,才會絕對忠心。
還有半句話她沒有說——
心如鐵石之人,不能沉迷情|愛,否則必會感情用事,又談何忠心?
密探們放縱情|事,看盡千帆,不過是一遍遍提醒自己,這世間情|愛,不過爾爾。
沒有人能長情,而快樂在許多人的身上都能得到,沒有什麽不一樣,何必把自己困在一人身邊呢?
柳三汴是個體驗派,她雖然不懂愛,卻能感覺到他人真心的關懷,也不願分辨那是不是愛,因為她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回報那份關懷。
慕容徹與柳三汴相識多年,卻從來沒有半點青梅竹馬的旖旎心思,只因他二人本質上,都不是以德報德的人。
感情這東西,真的不太适合某些人。
當然更不适合身不由己的密探。
思回是柳三汴扮演時間最長的一個角色,在這個角色裏面,柳三汴慢慢被思回的知恩圖報感染,而漸漸真的有些喜歡程觀音。
程觀音又何嘗不喜歡思回呢?
因為她在獄中的這些日子,除了程九思來過一次,只有思回幾乎天天來看她。
柳三汴是為了套話,可思回只是因為放心不下程觀音。
思回說,大公子前幾日還好好的,不過出了個門,回來就病怏怏的,把所有的侍妾通房丫鬟都喊來,不厭其煩地聽她們說話。
程觀音身在牢籠,萬事皆通,想了想便為思回解惑道:
“程九思這人,最喜歡喝酒,可能是喝到了假酒,惡心得不行啦,才急着喝點真酒找補找補。”
思回知道程觀音說的是蕩|婦田幽,而程九思實際想找的人……可是杯毒酒。
思回聽出了程觀音口氣中的幸災樂禍,知道她慢慢放下了對程九思的執念,不由如釋重負,那句真心話脫口而出——
“你終于想開啦。”
說完這句思回慌忙掩口,卻見程觀音笑意盈盈,很有幾分感動地回握她的手,重重地點了點頭,帶着濃重的鼻音說:
“患難見真情,哎呀,我要是男兒,肯定娶了我家思思。”
思回啐她一聲,“我要是個男兒,絕對不會喜歡刁毒的小姐!”
程觀音之毒,可以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
程九思找遍他所有睡|過的女人,包括青|樓|楚|館,也沒能找到當夜那個身影熟悉的密探。
程九思認為,她是慕容樓安插在他身邊的探子,而必須找出來,要麽收買,要麽鏟除。
當然他也懷疑過思回。
他讓思回一遍遍念那句“老五”。
據說謝五湖天天打噴嚏,最終順利傷風感冒,可能就拜她所賜。
蓋因柳三汴每次念叨謝五湖,都特麽沒好事,每次都叫他背脊生寒,時刻提防這只禍害。
思回的語氣當然不像柳三汴那樣張揚,而程九思辨別了半天也覺得不太像,眼看着天色已晚,就留她一起睡覺了。
思回與程九思翻|雲|覆|雨之際,還能分出萬分之一的心神想,哎,下次可能就碰不到程九思這樣的上品了。
程九思為懲罰她的不專心,狠狠在她肩胛上咬了一口,又将口中的血沫渡入她口中,那種又痛又癢又酥麻的感覺,讓思回身體裏的柳三汴也不由嘆服——
程九思真特麽是男人中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