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傷痛

“朕不是說過,朕只是對你的身體感興趣而已?少年柔弱的身體,真的很棒呢!”

“可是,您為何非要我?像雲哲這樣的少年,宮裏不是一抓一大把,個個肯定都比我聽話順從!”

“你怎麽知道他們會比你順從?你是朕的王妃都不願意跟朕承歡,別人肯定更不願意了!”

“可是,您是皇帝……”

“知道朕是皇帝還不乖乖聽話?”

澤煊的臉湊的越來越近,他邪魅的薄唇正要親過來,雲哲卻下意識的躲開了。這讓他想起以前澤煊吻他的感覺,每一次都不一樣,每次一都會心跳加速。他以前從來沒躲過,這是第一次。

他心裏已經有了準備,反抗澤煊的後果是什麽,可是他還是不能夠讓自己再次沉淪在澤煊溫柔的欺騙裏,以前随随便便的說喜歡自己,現在又随随便便的要別人的身體,他從來都是這麽随便的人。

看到雲哲的閃躲,澤煊停止了所有動作沒有做任何反應。

他說,“朕娶你那天,你沒有躲的。”

“當時你動作太快,沒能躲掉。”

當時他只是在他唇上輕輕點了一下而已,他的确是沒反應過來,再說當時的自己還沒有全部的記憶,也沒有那麽抗拒。

“你當真這麽的……讨厭朕?”

雲哲竟然破天荒的回答了他,“您要聽實話嗎?”

“說。”

雲哲閉眼,別過頭去,他不想看澤煊的眼睛,輕吐出兩個字,“讨厭。”

“為何?”澤煊的聲音在顫抖,聽得雲哲很不舒服。

“試問天下哪個人願意去服侍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呢?”

“呵,說的好聽,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呢?”

“生計所迫罷了,他們也是無奈之舉,假如您硬要我的身體,那我也就當是在做皮肉生意,同是生計所迫……”

“你再說一遍!!!!”

雲哲這次睜開了雙眼,他看着澤煊的眼睛,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愛你,澤煊!”

他竟然把話說的這麽絕,澤煊卻忍住了自己沸騰的血液,換作是其他人這麽說早就被他一劍殺了,可是這個人是……是他心底深處最重要卻差點丢掉的那個人。

不愛!根本不愛!!!哈哈哈哈哈,真心話,你終于說出來了!

雲哲這句話像一把利刃深深刺穿了他的身體,無法言喻的痛楚像螞蟻一樣噬咬着他每一寸肌膚,疼的他無法呼吸。就如當初澤箬把匕首送進他的心口一樣,那一刻的他也是這種感覺。

他說,他要他死!

語氣,言辭,連傷害他的方式都如出一轍。果然,是同一個人呢!

澤箬。

“好啊,那你從現在開始,就給朕滾去冷宮裏呆着吧!”

……

南風俊把白歡帶回了自己府上,已經給他吃過了太醫給的丹藥,目前他還沒什麽反應,可能時間太短,藥效還沒起。

南風府雖大,其實能用的就兩間房,一間是南叔的,一間就是南風俊的,因為根本沒有功夫再去打掃其他的房間,畢竟只有一個下人。

所以南風俊只好把白歡安置在自己屋裏,就跟之前一樣,讓他躺在自己床上,自己只能坐着。

南叔看到這個情形,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要不把他安排在老奴屋裏吧,您不得好好休息嗎?”

“不用,你去把這屋的隔壁打掃出來。”

隔壁的屋子?得有十年沒打掃過了,得多少灰塵啊,這是南風舊府,自從十年前整個南風家被滅門之後,除了常用的這兩間,其他屋子就再也沒人進去過了。

按南風俊這意思,不會真要把白歡留下來長住吧?這些年他從來沒留一個除自己以外的人在家裏住過,這個白歡也真是特殊。

于是南叔只得聽話的去打掃隔壁了,屋子裏瞬間只剩下他和白歡。

夜幕降臨,南風俊默默的點亮了桌子上放着的煤油燈,黃色的光芒瞬間充滿了整個屋子。他從書桌那邊拿了些奏折過來到白歡的床前看,現在所有的大臣折子都不遞給澤煊,而是遞到南叔手裏,南叔再送到他的房間裏,供他批閱。

其實,現在他過的就是皇帝的生活,只是缺了一個頭銜罷了。

自己獨攬大權這麽多年,一開始如此的渴望權利,真正得到了之後才發覺,權利并不是最好的東西,擁有了之後,反而還是快樂不起來。

快樂?什麽是快樂?好像從來沒有體會過。

也許很早之前體會過,只是太短暫了,于是早就忘了。可他依舊記得那年刻骨銘心的疼痛和這一生唯一一次的溫暖。

當年春獵過後,他已經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麽了。他是被押回去的,想跑都跑不掉。

春獵上他試圖借失手的理由謀殺于氏,也就是自己的嫡母,可惜失敗了。平常他就受盡于氏虐待,這次更是惹惱了她,她竟然讓人把他的右眼給生生挖了出來。

父親南風朔看在眼裏卻不管不問,以前也是,有一次差點被活活打死,南風朔什麽都沒說,繼續任由于氏欺辱他。

于是他趁夜色逃出了南風府,可是失血過多,他昏倒在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他以為他要死了,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給喚醒了。

意識很不清晰,朦胧中,那個人給他包紮傷口,不停地安慰他道,“別怕,我在。”

好溫暖,第一次,感覺到別人的體溫,他緊緊的抱住了那個人,他淚流滿面。

“別哭,我弄疼你了嗎?剛給你包紮好眼睛,不能哭的。”

他卻哭的更兇了,很奇怪,以前自己不管受了多少虐待,都不會有任何情緒,可是今天,面對這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他卻肆無忌憚的哭了出來。

也許是太疼了,真的好疼。

血和淚水混雜在了一起,讓他整個視線都模糊了,他看不清那個人的樣貌,只知道他是一個少年,一個純白的少年。

後來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睡着了,好像是抱着那個少年睡着的,他不想讓他走,可是醒來後,還是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傷口的的确确是被人包紮好了。

只是,那個人再也沒有出現。

他最後還是選擇回去,回南風府。他想明白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雖姓南風,誓要滅南風滿門,絕不手軟,仇恨,是他活下來的唯一目的。

而如今他早就報了仇,也得到了所有,可是,那個人,他還是無法找到。或者說,這些年他根本沒有去找,因為不去找就說明他還存在,若是真是費盡心力去找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他會接受不了。有些人的思想邏輯很奇怪,特別是南風俊,他也有害怕的東西,他害怕他這一生唯一得到的溫暖是假的,若不是那個少年的救贖,也許他真的就死在了那一年的黑暗角落裏。

燈火的光越來越微弱,南風俊有些困了,趴在桌子上打算眯一會,忽然聽到床上有聲音,好像是白歡在小聲申今着什麽,他說,“好冷。”

看來是藥效發作了,南風俊沒管他,本來他也沒指望白歡能活下來。

可是白歡邊說着冷,卻又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南風俊仔細一看,他滿頭都是汗,看起來很熱的樣子。不一會,他的上衣就被他已經完全撕破了,露出了裸露的胸膛。

白歡的身材是極好的,簡直能用完美來形容,雖然穿上衣服的時候看不出來,可是除去上衣之後,肌肉線條就完美的呈現了出來。小麥色的肌膚在燭火暧昧的光芒下,顯得極其誘人,特別是他還在發出一些若有若無的申今聲,更是聽的南風俊心煩意亂。

這是什麽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二十七年來第一次。

不過他忽然發現,白歡的皮膚上,有很多很多的傷痕,好像都是被利器所傷,有可能是從小習武所致。

而在白歡的右上臂上還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傷痕,痕跡特別淡,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好像是一排牙印。

被咬的?被狗咬的嗎?

正想着,門口就想起的敲門聲,屋外傳來南叔的聲音,“大人,隔壁收拾好了。”

南風俊聽罷拿起面前的奏折還有煤油燈就往外走,南叔詫異的說道,“大人您不是讓白歡過去啊?那邊比較簡陋,什麽都沒有。”

“他現在死人一個,動的了?”

說的也是,不過只能委屈了南風俊了,一個又有錢又有權的當朝太師,竟然住這麽簡陋的房間,傳出去估計誰都不信。

“你去看着他吧,不用理會他,三天醒不來就處理了。”

南風俊冷漠的聲音回蕩在夜色裏,空蕩蕩的院子顯得異常冰冷無情。

南叔站在原地應了一聲,回身看了一眼屋裏半身裸露渾身是汗的白歡,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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