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KiyotaNobunaga.04
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來看一場與她毫無關系的籃球比賽,她雖然在富丘念書,但也只剩下名義上的“富丘學生”而已了,校服已經被她扔在家裏很久,她也很久沒去過學校,跟籃球校隊,更是扯不上一點關系。
她與人約定好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她給自己找了個時間還早的借口,可以随意地四處游蕩。
和清田不同,她的目光鮮少投到場上,哪怕是全場焦點的流川楓,也沒能吸引她的關注,她的視線總是不經意地從這個少年身上輕輕飄過,然後看向別處。
第八次從場上将視線收回,她搭在欄杆上的手伸向了上衣外套的口袋。專注于比賽中的清田并沒有留意她的小動作,只是三秒過後,他的眼前出現一抹幾近透明的檸檬色。
在這個充滿激烈的嘈雜氛圍中,眼中厚重的顏色被類似琉璃置地的純淨代替,積壓着的神經也跟着松弛,清田突然見聽不懂周圍亂糟糟的喊聲,和流川命讨厭的口號了。他放棄掉場上上演的又一起流川個人秀,順着這抹檸檬黃看向光。
她一手還搭在欄杆上晃來晃去,嘴裏叼着一只不知何時拿出來的棒棒糖,一臉無害地看着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支顏色剔透的棒棒糖,被透明的塑料紙包裹着,遞到清田眼前。
“只看比賽未免太無聊了,吶,這個送你吃。”
半是遲疑半是好奇地接過,這樣的清田很像“不知道要不要接受陌生人給的糖果”的小朋友,但是等他将糖果接過來,放到口中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已經來不及了。
檸檬清香的酸甜滋味在舌尖溢開,清田學着光的樣子,含着糖果,口齒不清地說道:“為什麽都是國中生的人了,還喜歡吃這種東西。”
“因為習慣。”
“啊?”周圍的嘈雜聲又大了起來,側頭看着光的清田好像沒有聽清她的回答,又好像是沒有聽懂。
“比賽要結束了,接下來是無聊的頒獎儀式吧,我要走了,你還要留下嗎?”光沒有繼續棒棒糖的話題,她依舊是兩手撐着欄杆,才讓清田注意到她全身上下最純淨如真的一處。
手。
沒有顏色亂七八糟的指甲油,沒有長長的指甲,也沒有金屬指環這樣多餘的裝飾品,那樣纖細修長的手指,本該就是最好看的一處。
清田愣了一下,然後看向記分牌,富丘遙遙領先,而對方球隊已幾近放棄,他憤然道:“我才不要留下!”說完,他竟先光一步,轉身就走,他哼了一聲,又忍不住咬牙道:“什麽縣內第二強啊,太令人失望了!根本遠不如我們學校嘛!”
光沒有接腔,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顧咬着她的棒棒糖,無聲地跟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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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睑,沮喪又憤怒。
不得不承認,她跟來看比賽,是另有目的的。直到走出體育館,她的心情才算好了些,哪怕表面上看起來并沒有什麽變化。
至少,清田是不會發現的。
所以,直到光旁若無人地從他身邊越過,故我地下了臺階,朝車站的方向走去時,舌尖上殘留的檸檬的味道,才提醒了清田。
他還站在高臺上,朝臺階下的光的背影喊到:“等等、等一下!”
光訝異地回過頭,睜大了眼看他,又因為耀眼的陽光而眯了回去。
“我叫清田信長!”他說。
光咧開一個笑容,雙手還放在上衣口袋裏,咬着棒棒糖的紙棍,回道:“我啊,宇都宮,宇都宮光。”
“幸會幸會。”她說。
光看了看時間,又去了糖果店。
糖果店的老板幾乎是看着她從蘿莉時期長成少女的,她每個月都回來一次,然後買一大袋糖果,足足一個月的份量。
“小光這個月買的格外多啊。”老板是個和藹的大叔,他的愛好和工作就是手工制作各種各樣的糖果,接過光手上有些沉甸甸的竹筐,粗略地看了一下色彩缭亂的糖果,老板有些驚奇。
“因為這次要買兩個月的量。”光伸出兩根手指,一本正經地說。
“哦?下個月不能來了嗎?”
“誰知道呢,從今天之後生活會發生怎樣的變化,誰又知道呢?”光撇了撇嘴,語氣有些懶散,聽起來有些無所謂,可是她的神色又有一點緊張。
“不管怎麽樣,小光在未來的日子裏都要加油啊!”老板笑眯眯地說了一句毫無實質性建樹的打氣句,可是光聽了卻視之為重,她抱起兩個裝滿糖果的碩大紙袋,點頭笑着說:“好!謝謝藤田叔!”
其實她特意買了兩個月份量的糖果,還有一個目的。
引人注意。
光坐在公園的噴泉旁邊,她的身邊放着兩只大紙袋,一條腿百般聊賴地晃來晃去。
她似乎在看着公園的入口,又似乎在發呆。
直到一身拼接黃紫色運動服的阿牧出現在那裏。光下意識挺直了脊背,不過這也只能讓她的不良少女形象多添一分咄咄逼人之勢。
“抱歉,讓你久等了。”阿牧身上還背着一個單肩包,他走到光面前站定,低頭道。
光并沒有因為他居高臨下看她的對峙方式感到不滿,相反,她仰起頭,順便伸手将右邊垂下的粉色假發別到耳後,露出耳骨上一排亮閃閃的金屬耳釘。
雖然她的本意并不是閃瞎阿牧的眼睛,但阿牧的确眯了眯眼。
“你就是牧紳一?”她問。
“我是。”
“證件。”光伸出手,無賴似的放在阿牧眼前,活像一個讨要保護費的地痞。
“什麽?”阿牧的眉頭微乎其微地皺了皺,似是沒聽懂她說的什麽。
“證件啊,我怎麽知道你就是牧紳一。”光伸出去的右手依舊巋然不動地擺在阿牧眼前,她盯着他那張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臉,毫無退讓之意。
“你沒有見過我的照片?”阿牧很意外地沒有選擇最幹脆利落的解決方式,而是選擇跟光糾纏了起來。
這屬實不是他的作風。
“奇怪,我為什麽要看你的照片?”光睜大眼,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阿牧放棄與她講理,不言不語地掏出證件,雖然沒有看到他展現絲毫的吃癟表情,可是光還是堅信,阿牧心裏是非常不情不願的!
這比走在街上被塞成人傳單令人郁悶多了!好麽?!
光拿到他的證件,裝模作樣地審視了一番,然後頻頻點頭。
阿牧見狀,不動聲色地将證件收回去放好,道:“好了,回家吧。”說完,他拿起光放在旁邊的兩大袋糖果,波瀾不驚。
“哎?你不确認一下我的身份嗎?”光站起來,跟上他轉身離去的身影,似乎不準備就此放棄這個難得的話茬。
“見過照片。”阿牧一邊走,一邊淡淡地答道。
“哎?!”光睜大了眼,她綴着星星的假睫毛也顫了一下。
斜了她一眼,看到少女一副“WOW”的表情,阿牧不想承認自己的心情有點郁悶。
為什麽拿一種看變态的目光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才發現 優醬給三哥送花 小光給猴子送糖 →_→ 專注給讓女生給男生送東西的我是不是有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