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KiyotaNobunaga.05
光站在衛生間裏,把妝卸掉,假發也取下來,五顏六色的衣服和誇張的短裙也換了下來,她穿着普通的棉質睡裙,看着鏡子裏素面朝天的自己。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和阿牧有幾分相像的地方。她很白,而他又很黑;她的五官和深眼眶都是混血兒的佐證,而阿牧他卻似乎沒能從外婆那裏繼承八分之一的蘇格蘭血統。不過……光撥了撥屬于自己原本的頭發,醇厚的咖啡色,又伸手攏了攏,将它捋順。
至少發色還是一樣的。
不過,牧紳一真是個不誠實的人。光在心裏點評道。
他說他見過她的照片,她最後一張照片的樣子,早就和現在大相徑庭,判若兩人。她又化了那麽濃的妝,可是,他只看了一眼就對她的身份深信不疑。沒有因為不良少女的裝束驚訝或者鄙夷,也沒有因為看到她買的糖果流露出不一樣的情緒。
走出衛生間,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嶄新的大床上,很軟,也沒有剛從家居店買回來的刺鼻味道。
從今天開始,她就要開始被寄養在阿牧家的生活了。
雖然,被親生哥哥收留,不應該用“寄養”這個詞才對。可是,她堅信她是被寄養的。
第二天上午,光迷迷蒙蒙地睜開雙眼,帶着幾分頹然地坐起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鐘表。
就快到十點了。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周幾,只知道阿牧不在家。
餐桌上有切好的菠蘿,被保鮮膜包好,顏色鮮亮。面包片已經放在面包機裏,旁邊是一大盒榛子醬。冰箱裏有牛奶,也有柳橙汁。最矚目的應該是純色桌布上擺着的零用錢了。
一定是零用錢!旁邊還有一串公寓的鑰匙。
光毫不客氣地把錢和鑰匙裝進口袋裏,邊咬着面包邊化好了妝,選了一頂相對“素淨”的假發,哼着小曲兒出了門。
她兩手空空,晃進北村綜合病院,只是,甫一走進大門,她停住了。
一個身材颀長的少年,穿着款式簡潔的白襯衣,長袖挽至小臂,一手擡起,輕輕壓住額間。他好看的栗色短發被撩起一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色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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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到他,咬了咬嘴唇,然後意識到自己今天忘記帶棒棒糖出門了。
“喲,藤真,你這不會是……跟人打架了吧?”她笑着走上前去,站在離藤真一步遠的地方站定,雙手放在口袋裏,畫着濃妝的眼睛幾乎眯了起來。
可是藤真一定認得出她。
只是,他看着光,愣了一下。
本來以為,她不會朝這邊走過來的。藤真剛剛擡起手輕壓傷口的時候,剛好瞥見了走進醫院大門的光,這樣的打扮配着悠閑的步子,在行色匆匆的醫院裏還真是矚目呢。
漆黑的長發散在肩後,稀碎的劉海兒不規則地遮住額頭,她的T恤上面印着灑了金片的星星,黑色的羅馬字體橫寫了一排“Lucifer”,黑色的短裙也裁剪成不規則地形狀。
是明亮的星,也是小惡魔。
這樣的裝束,是來醫院踢館的吧?
藤真身後的高大少年,見到光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光也擡頭看了他一眼,一個普普通通戴眼鏡的高中生,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長的高而已。
花形顯然對于她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很不滿意,也很奇怪藤真為什麽會認識作風特異的太妹。
“不,只是一點小意外。”藤真很快恢複了他的笑容,溫和地回應道,像是回應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那樣輕松。
光扯了扯嘴角,她本來就是無目的性地随口一問,現在目的達到,便伸手朝他揮了揮,語調緩慢地說道:“那,既然如此,祝你早日康複了。我還要去探望一個因為打架負傷而入院的前輩吶。”
如果三井壽知道自己的老底就這麽毫不留情面地被人掀了,一定會拔掉針頭出來跟光幹一架的。
不管他情願不情願,站在原地目送光離去的花形,是非常不悅的。但是他低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藤真,聽到他淡淡地說了一聲:“走吧。”
只好把疑問留在了肚子裏。
光敲開一間病房的門,看到坐在裏面的人之後,本是沉重的心情瞬間輕松了起來,她咧開嘴,止不住地笑道:“三井前輩,你這樣真的變酷很多嘛。”
三井正一臉不爽地坐着輸液,背倚着牆,頭也靠在上面,長發變得有一點淩亂。他的下巴上添了一道新傷,是前兩天打群架的時候挂的一道彩,不過因為這個,他也結識了一個新的不良朋友。
光所指的他“變酷”的所在,正是下巴上還未拆線的傷。
“閉嘴。”此時此刻的三井壽,一張嘴就疼,他只能咬着牙根瞪向光。
“別這樣嘛,真的變酷很多。更有混混頭子的氣質了,看來你領悟得不錯。”
“既然我是前輩,就不要來點評我啊!”三井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他撇過頭去,選擇無視光的存在。
來看望病人還兩手空空,太不像話了。
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麽的光,又扯了扯嘴角:“嘛,本來想買點水果給前輩的,但是前輩的情況……真的不适合大幅度張口閉口嘛。而且,随便送東西給前輩的話,薰前輩會教訓我的。”
最近真是挂彩縫針的好時節嘛。
趁着三井無力還嘴的期間,光給窗臺上的花換了水,抱着花瓶走出病房時,向走廊外看了一眼。
她最後一次見到藤真的那天,也是她第一次和三井聊了很久的那天。
兩個月前,突然間失去經濟支援的光,找到一家PUB,每晚去唱一些一般人聽不懂的法語歌,她本來只想找一份負責演奏的工作,可是當她看到店裏放在角落的吉他,又失去了興致。
在合約上簽字的時候,老板看着她的手,出言道:“小妹妹,你不會彈琴嗎?真可惜啊。”
光蜷了蜷手指,藏住了上面的繭,微微笑了笑,不說話。
她在PUB工作的第一晚,收到不少掌聲,除此之外,平靜無恙;第二晚,她的不良朋友來捧場,其中包括無所事事的三井;第三晚,依舊沒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第四晚……
度過了平靜的一星期,她反而陷入了不安。
直到來“捧場”的人群中,多了一個叫藤真健司的少年,她爆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把巨巨和三哥放粗來了_(:зゝ∠)_
最近木有什麽動力寫的有點慢 還望海涵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