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母

“母親!”

吳明瑞看到眼前景,只覺得心神俱滅。

元寶不是他的孩子,妻子不想做他的妻子,父親也不想做他的父親。難道現在連他最後的親人母親都被奪走了嗎!

“娘,你怎麽了?娘!”吳明瑞“砰”地跪在地上,抱起吳葳蕤的上本身。

吳葳蕤眉頭緊蹙,眼睛緊閉,面色蒼白裏夾着一層淺紫,嘴角粘連着血痕,身子在輕微抽搐,看得吳明瑞恨不得以身替之。

景行之目光掃到吳葳蕤雙眼瞳孔無神散大,一時也顧不上細細打量分辨她妝容後的面相,他屈腿蹲下,手在吳葳蕤口鼻間探了探,道:“明瑞兄,我看你娘喘不上氣來了!”

“怎麽辦?”吳明瑞一開始還覺得景行之舉動奇怪,聽完又陷入慌張,不知所措道:“行之,怎麽做好?”

“先順氣。”救人要緊,景行之也不多說。

景行之用手翻過吳葳蕤的身子,讓她面朝下,接着手往吳葳蕤面上一掐,另一系只手在女人身後拍打。

表面上看着和普通拍打無意,不過景行之導了一縷真氣給吳葳蕤,直接讓她一下有了力氣。

吳葳蕤“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來,血裏夾着淤血塊。

吐完堵住口鼻的血水,吳葳蕤像是力氣用盡,又昏倒了過去。不過這會兒她面上的藏着的紫意褪去,雖還是蒼白,但也沒那麽吓人了。

景行之看她吐完,這才緩緩起身:“剩下的要等大夫來。”景行之只會一些急救,而他能分辨出吳葳蕤窒息,也是因為見過別的陷入窒息狀态的人。

大丫鬟春翠聽見這話,跪在地上頭往地上用力地磕,一邊磕頭一邊厲聲哭訴道:“少爺,夫人這是氣極毒發了!早先查出來,毒是老爺下的!”

吳明瑞身軀一震,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向盧天明,眼露恨意。

對相處二十多年的妻子下毒?怎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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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瑞咬緊了牙,才忍住自己打人的沖動,他抱着人的手用了些力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春翠:“春翠,大夫叫了嗎?”

春翠哭着點頭:“叫了的。”說完她淚眼朦胧地回頭看,着急地道:“怎麽還沒來?”

吳明瑞看得出來吳葳蕤面色漸好,拉住春翠手腕:“不要慌,最近的醫館叫大夫過來得一刻鐘。你現在先去叫人把大門攔住,不要讓李家人進來了!将李玉也看管起來,若是母親好不了,他們一個也別想好!”

“至于那人,捆了吧,也別讓他跑了。”吳明瑞目光掃都沒掃盧天明,語氣淡漠。

母親倒了,自己不能讓吳家在這時候吃大虧。吳明瑞心中劇痛,卻是不得不思索起利益之事來。

大丫鬟春翠吸吸鼻子,擦了一把淚,點頭道:“少爺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大丫鬟春翠應聲走了,大喊大叫罵吳明瑞不孝的盧天明立馬就被捆了下去。

景行之看着冷靜下來的吳明瑞,心道吳明瑞這番/是脫胎換骨了。一開始連面對妻子的出軌綠帽都需要拖他同行,如今幾次波折下來,不僅沒崩潰,竟還能擔得起事了。

***

小半刻鐘後,春翠帶着大夫到了大堂。

老大夫一頭白發,氣息微喘,一來就給吳葳蕤把脈,接着捏開吳葳蕤的嘴去細看。

“吳夫人這是中毒了!先吃一顆老夫的保命丸。”老大夫看完吳葳蕤口舌,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藥喂進吳葳蕤嘴中。

老大夫喂完藥,吳明瑞和丫鬟們七手八腳地給吳葳蕤喂水,生怕吳葳蕤把藥吐出來。

老大夫又在一邊寫下藥方,說道:“按照這個方子,小火,三碗水煎成一碗。”

“謝謝王大夫!”吳明瑞接過方子,交給母親身邊信任的人,讓她們去煎藥。

這時候,吃了藥的吳葳蕤幽幽醒轉,咳嗽了一聲。

吳明瑞看見母親醒了一高興,埋下頭又哭了,哭完自己抹了臉,擠出笑:“娘,你醒了!你吓死兒子了!”

吳葳蕤心疼得不行,擡起手摸摸兒子的腦袋。

“不哭,娘……娘沒事。”吳葳蕤慢慢地說道,目光溫柔。

可吳明瑞很着急,說道:“娘,你別說話了,太費力了!”

吳葳蕤點點頭,眼裏是慶幸又欣慰的光。

吳明瑞還不放心,他問道老大夫:“王大夫,我将我母親抱回床榻可行?”他記得有些時候病人是不能動的,所以不能肯定母親能不能抱起來,輕微晃動走出一段距離。

王大夫摸摸自己的胡子,答允道:“可以,抱去床上更好。地上涼,等會兒喝藥就好。”

吳明瑞見狀又謝了一回大夫,歉意地看了景行之一眼,在景行之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後抱着吳葳蕤穩步離開大廳。

吳明瑞一走,王大夫喝了兩口茶,就要離開。

景行之也跟着站了起來,對留下來照看他的書童小文道:“我也該回書院了,就不打擾明瑞兄了。”

書童小文有些無措地道:“景公子,您不是和少爺約好,明日一道回書院的嗎?”

景行之搖頭:“你家少爺明日應該要留在家照看你家夫人。”

王大夫笑呵呵地沖書童招手:“送老夫和這位公子一塊出去吧,你們家後院路繞得很,老夫記不住。”

小文急得不行:“王大夫,你別逗我玩了。”又看向景行之,“景公子,你容我同少爺說一聲。”

“那我等你回來。”景行之想想要走,和主人家說一聲也在理,于是又坐了下來。

那位王大夫忙着走,招了另外一個小丫頭,讓人送出去。

景行之獨自坐下,等了沒一下,就見吳明瑞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吳明瑞氣息急促,顯然是跑過來的。他剛一站定,喘着氣就彎腰向景行之行謝禮:“多謝行之救母之恩,明瑞感激不盡!”

小文見狀彎着腰擦擦汗,慶幸還好自己沒讓景公子直接跑了。

景行之側過身子,伸手抓住吳明瑞的手臂讓他挺直背:“明瑞兄客氣了,那位大夫才是救命人,行之只是出手幫了一下。”

吳明瑞看看舍友,搖頭道:“王大夫可說了,口鼻被堵住後絕等不到他來,所以必須得謝過行之。”

“我聽小文說你想回去,如今家中雖有些亂,可行之現在回書院肯定晚了,不如在我家住一晚,明日我讓小文送你回去可好。”吳明瑞說完,不等景行之說話,吩咐書童,“小文,你等會帶行之去我的藏書院,然後再去訂一桌太白樓的夜宵,讓他們晚些送過來。”

先把事安排了,吳明瑞又笑中帶疲地看向景行之:“行之,藏書院裏藏書不少,你就當換個地方看書了。”

“好吧,叨擾了。明瑞兄你不用管我,照看你母親就行。”被安排得妥妥當當,景行之也不好再拒絕。再者天色也是真的不早了,他們回吳家之前就吃過晚飯,這會兒天色已黑。

吳明瑞表情動容,道:“好,多謝行之好意。回頭等我母親好了,再宴請行之來做客。”

***

話雖這麽說,這天晚上吳明瑞還是來找景行之喝酒了,還是景行之讓小文把喝醉的吳明瑞安置了。

***

第二日上午。

景行之吃過早飯,然後自己看了會書,再等到吳明瑞酒後醒來就和他道別一聲,坐着吳家的馬車回書院。

上午日頭正好,景行之一邊撩開簾子看路邊上人情風物,一邊拿着本書嘀嘀咕咕地背書。

馬車嘚嘚嘚跑得很快,但慢慢地到了書院山下的小道,速度就慢了下來。

臨近山側,景色更好,景行之就放下書,四處看看放松眼睛。

他眼睛随意瞥着,望見馬車前面不遠處三個背影。

那三個背影一高一中一矮。高的背寬闊,應當是個成年男子;中間個頭的身材纖瘦,看身材發式是小個頭的母親;小個頭就像是被母親拉着手的孩童。

景行之聽到一聲脆脆的童聲。

那矮個頭的小孩吸溜着口水講:“哥哥,娘,我不餓。”

做母親的摸摸小孩的頭,但因為一彎腰,背顯得有些微的佝偻。

那高個兒卻從懷裏拿出一樣吃食,給那小孩:“吃吧。”他又拿出一塊給中間的女人,小聲道,“娘,你也吃。”

這聲音景行之可熟悉得很,正是初來那日咄咄逼他的李華穗的聲音!

景行之記得吳明瑞說過,李華穗被山長逐出了書院,怎麽還拖家帶口地跑來書院了?

景行之正疑惑,又聽見那女人生氣的質問。

“你哪來的錢買這些?你到底背着娘幹了什麽。學也不來上,娘從沒聽說你們學院無緣無故放四五天假的!”

李華穗低下腦袋,沒敢把自己被書院敢出去的事告訴他娘。

可眼看着書院越來越近,李華穗也有些着急。到了書院,他就瞞不住他娘了啊!

李華穗攔住他娘:“娘,你別折騰了行嗎?回頭打擾了書院的先生們,你讓我還怎麽讀書!”

“啪——”女人使勁一拍李華穗的手:“你不說,我才來書院看看。放假沒人的書院,你攔着我幹什麽?一路上,你攔了幾回了?”

李華穗正着急得不知如何解釋,從後面上來的馬車緩緩地靠近,車夫提醒的聲音響起。李華穗立馬拉着娘和弟弟避開,免得被馬車撞上。

馬車和人擦肩而過,李華穗從馬車的窗戶裏,卻瞥見了自己最近深恨入骨的人——景行之!

只是景行之怎麽會坐在馬車上,他哪裏坐得起馬車?李華穗這麽一想,接着就掃見了馬車後挂着的“吳”字。

李華穗一愣,心裏先是猜測景行之是不是抱上了吳明瑞的大腿。可又一想景行之的清高脾氣,就明白只怕兩人結實也不會是巴結的關系……

而李華穗的表情也落盡了他身邊李母的眼裏。

李母上前一步,拉住緩慢前行車裏景行之的衣袖,讨好地笑着問道:“這位公子,你們書院可是在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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