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搬到新住處之前,莊深以為梁琰說的‘只有我們兩個’的地方會是某小區的一層樓房,他實在是不喜歡像梁家主宅那樣空曠的房子,盡管梁家人并沒有怠慢他,但這裏沒有一點兒家的溫馨。

一夜抵足而眠,清輝冷月下他一點點依偎到熟睡的梁琰身邊,想到馬上就可以脫離陌生人的視線不由得彎起嘴角,次日迎着晨光,梁琰親自開車帶他駛進S城著名房地産開發商建造的別墅區,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裏抱着一瓶老管家讓他帶去新房子的鮮花,忽然就覺得玻璃花瓶把他手掌的溫度快汲取光了。

然而這對梁琰來說,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住所,他在S城的房子并不止這一處,選了這兒無非是離着公司近,又是新建的高檔住宅區,房子采光,周邊環境都沒得挑。

別墅區七拐八彎的,不消片刻,莊深已經記不得進來的路了,他茫然的看着車窗玻璃外緩慢略過的別致風景,覺得這裏同梁家主宅沒什麽分別,都像一個華貴的大籠子。

他先前還想着梁琰工作太忙,他若閑着在家畫畫就要隔三兩日打掃房間,現在看來,是不用自己動手了,果不其然,梁琰搭着他的肩開門,屋子裏已經有家政阿姨在煮午餐了,炖肉的八角桂皮香味隔着玻璃廚門飄到了客廳。

阿姨出來同他們打招呼,拾掇得極利落的一個中年婦人,姓陳,笑起來很和善。

莊深仍舊抱着那只花瓶,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的羽絨服,頭發也未紮起,睜着一雙無措的桃花眼看起來像個腼腆的女孩,梁琰見他木愣愣的垂着目光,把手滑到他腰際,往身邊帶了帶,絲毫不避忌的親昵低語:“怎麽這麽呆?阿姨在跟你打招呼。”

莊深這才一驚,他走神了,匆匆擡頭敷衍的說了一句阿姨好,又把頭埋下,裝作認真看懷裏鮮花的樣子,陳阿姨似乎早就知道這家主人的情況,莊深原本還在懊惱今日懶了,但并沒有聽見女人說出諸如‘原來你是個男孩’的話,也沒有發現阿姨對他們這種暧昧的同性`關系投出異樣的神色,不由心下稍安。

在自己的地盤,梁琰半分收斂的意思也無,摟着莊深上樓,說要給他個驚喜。

“總抱着這瓶子幹什麽,也不嫌重。”樓梯拐角,梁琰将他懷裏的花瓶抽走,随手擱置在高腳櫃上,随即從身後捂住他的眼睛,一階一階極有耐心的在後面護着他走完上三樓的樓梯:“慢慢的,別跌了。”

莊深兩眼一抹黑,手又左右扶不着牆,只能抓着梁琰的手臂,數到十六再踏出去就踩了個空,身體一哆嗦往前傾了一下,被梁琰即時撈回來了,他下意識拍了拍胸膛,聽見一聲笑:“吓着了?”

搖搖頭把手放下,扯扯嘴角:“沒有。”

“走吧,走...十步就到了。”

于是莊深從一數到十,站定,梁琰向右挪了挪他的方向,将手拿下,溫柔的從身後沿着小臂尋到他的雙手,那雙手被玻璃花瓶沁得根根似冰,濕軟的掌心還殘留着方才驚吓出的冷汗,梁琰捂着他的手,搓壓着手背。

漫不經心湊到他的耳邊:“喜歡麽?”

莊深傻在那兒,整個三樓房間全部打通,南面一整塊的玻璃幕牆,比在主宅收拾出的那間畫室還要大兩倍,中間一張三四米寬的實木方桌,桌上精心擺放着長短粗細如樹林一般的畫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往裏走了兩步,西面擺着四層的書架,旁邊兩欄黑色磨砂鐵架上擺着全套全色的管裝礦物顏料,底下還擺着兩個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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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慢慢紅了,手也給捂熱了起來。

“不是說喜歡水彩嗎?去看看,我這業餘的給大畫家置辦得還合心意嗎?”

話雖這麽說,他卻絲毫沒有放開手的意思,數不到三秒,少年就迫不及待的回身緊緊抱住他,他慢條斯理的撫着少年的長發,手掌冷不丁抄進發絲裏,觸到那截脆弱溫熱的後勃頸,這個人,這條命都在他掌握之中,他溫柔道:“深深?”

少年埋着臉,話音都激動得打顫:“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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