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梁文博接手梁氏的這兩年來,林婉也漸漸看明白了許多,她近來常常忏悔,假如梁文隽還在,她就不用整日為兒子梁致操心了,梁文博幾次三番想讓她把股份轉讓給他,她都沒答應,兩人的關系便漸漸僵硬起來,說來可笑,當初為了和梁文博的情愛間接做了殺人兇手,如今倒像要反目成仇的意思。

梁琰是丈夫培養起來幫襯兒子的,她雖一直不甚在意這個養子,但好歹他是站在梁致這頭的,因而梁琰說的話她都肯聽進去,宴會剛散,梁琰就找上她來,說要借用弟弟的股份,将來大勢已定便連同自己的再一起都給弟弟。

她吓了一跳,這不是小事,梁琰安慰她不用立刻做決定,可以和‘叔伯’們商量一下。

梁琰要梁致的股份,如果他将來不兌現承諾,那這份野心也未免太赤裸裸了,林婉畢竟對他還留着個心眼,她素來同梁姝不合,思慮再三,也只得找梁文博探探口風了,橫豎他們叔侄兩個鬥得厲害,她大不了坐收漁翁之利便是。

誰知梁文博亦是一驚,他沒想到剛和梁琰聯手,梁琰就敢這麽快下手,暗嘆年輕人做事雷厲風行,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倒确實有幾分梁家當家人的氣勢。

他是巴不得能把梁致的股份吃進肚子的,既然林婉不肯信他,那先轉讓給梁琰也是個辦法,遂假惺惺的說了許多梁琰的好話,把林婉都給唬住了。

.......

方招在程韻那兒露了餡,回來也不敢告訴梁琰知道,每日惴惴不安,但一個月內梁琰除了偶爾帶他出去見人之外,在家裏從來也不找他說話,方招覺得這個雇主人前一派彬彬有禮紳士模樣,人後卻像個凍了幾千年從頭到腳都散着寒氣的冰塊一般,讓人不敢親近。

他還以為梁琰就是個性格陰郁的工作狂呢,誰知這日深夜,萬籁俱寂,他睡得正酣,被一陣急促的喊聲吵醒,整棟房子黑黝黝的,他赤着腳循聲而去,主卧房門沒關緊,漏着一線光,他屏氣凝神往裏偷看。

梁琰穿着一件深藍的襯衫,看起來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洗澡,他站在窗前,一手卡在腰上,一手拿着手機,語速極快的對着屏幕說話,方招看不見他的臉,但能百分百肯定他現在一定是死皺着眉頭,恨不能夾死蒼蠅的那種。

“聽話,你乖一點,我過幾天就去看你,我保證......你拿的什麽!還不扔掉!深深...深深...莊深!你冷靜一點,好了好了我保證,乖,你先把刀放下!放下!...”他仰頭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放在窗臺上,換上盡可能溫和的語氣又開始繼續的安撫,沒一會兒又忍不住暴躁的大吼。

幾番下來,方招覺得雇主都快要精神分裂了,他蹑手蹑腳又回房躺下,睡着前感慨:看來這個莊深也不是個省事兒的,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又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抵就是如此了。

翌日清晨,陳阿姨就開始給梁琰收拾行李了。

寄宿家庭的夫妻倆也是焦頭爛額,男主人是法國人,和莊深語言不通,女主人雖然是中國籍,但從沒見過這麽怪癖的少年,之前也有中國留學生寄宿在家裏,都很客氣禮貌,哪有像莊深這樣不吃不喝尋死覓活的。

梁琰打開`房門的時候,屋子裏亂糟糟的,莊深坐在離房門最遠的飄窗角落裏,體力透支加上餓得頭暈眼花,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他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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