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梁琰‘壓制’了莊深這許多年,那夜吵翻後,莊深突然硬氣了起來,不管梁琰怎麽折騰他威脅他,他都再也不肯遂他的願,畫室的大頂燈晃得他眼暈,門邊的挂鐘指向淩晨兩點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殘廢了一樣,被肏到肉`體和精神盡皆麻木,但既然梁琰不讓他好過,他咬着牙也要弄到兩敗俱傷才行。

大約又過了半個鐘頭,這期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但他仍舊反複咬舌尖不讓自己求饒,濡濕的視線裏出現了點點黑斑,他面白如紙,嘴唇卻詭異的染得血紅,梁琰大抵也覺出肏一只充氣娃娃沒甚趣味,終于停止了動作。

累暈過去的時候他看到梁琰的表情,急了,心疼了,莊深就覺得贏了,痛快了,于是含着血沫口齒不清:“你有本事就真的肏死我,畜生...”說完還想咧嘴來個得意洋洋的笑,但扯動到咬破了的唇舌皮肉發覺實在太痛了,他現在只想暈過去睡一覺。

陳阿姨見他們鬧得這般不可開交,很是焦慮,一來她的職責便是照顧莊深,現在莊深不吃不喝日漸消瘦,她在梁琰那裏難交差,二來她總還将莊深當作六年前初見時腼腆的少年,看着長得挺帥一小夥子,以為他必是聰明伶俐的,其實憨得很。在莊深之前,陳阿姨照顧過梁琰的兩個‘前任’,在一起時卯足了勁的賣乖讨好,分手時意思意思哭一場該要的錢要到手,也就和平拜拜了,都是聰明體面人,誰也不為難誰。

可莊深呢,她看着桌上都沒動過一筷子的飯菜,嘆了口氣,吵架吵得這麽真情實感,也真是個傻孩子。

五天了,梁琰就回來了一次,陳阿姨以為要和好了,誰知半個小時不到莊深愣是又把梁琰惹毛了,她隐約聽見是莊深不肯讓梁琰碰他,覺得梁琰在外面住了五日一定還有別的情人,三言兩語間就又扯到方招身上,話趕話,莊深揚言要去找他的前男友複合,這回把梁琰氣得不知道從書房哪個角落裏翻出一個腳铐來,真把他關到了卧室裏,鐵鏈不粗,但很長,走到門口鏈條就繃直了。

梁琰站在一米開外的樓道口,眼中醞釀着噬人的狂風。

莊深坐在地上死命拽着腳铐,但鐵鏈再細也比血肉之軀要強硬得多,沒幾下,莊深細皮嫩肉的腳踝就蹭紅了,他惱怒之餘不得不急忙扭身去抓梁琰。

手剛要碰到梁琰的褲子,梁琰冷冷的睨着,随意的往後撤開了一步,讓他咫尺之間死活抓不到。

“放開,放開我!你這個變态,神經病!你憑什麽關着我?我已經跟你分手了,讨厭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你這種騙子...”

梁琰無動于衷的聽他罵了一會兒,就蹲下來,一出手直接卡住了他憤怒到脹紅的臉頰:“你想走是吧?你聽好了,只要你再敢有這個念頭,我就關着你一輩子,你知道我的脾氣。”

說完毫不留情的甩開他的臉,徑直下樓出門,大門摔得震天響。

陳阿姨也沒見過這種陣仗,真把人當牲口似的拴起來,未免太過分。她心疼莊深,但莊深太倔勸不來,那只能去勸梁琰了,偏偏梁琰這幾日被梁姝喊去議事,董事會那幫精明的老家夥開起會來總能把一句話繞成三句來說,梁琰耐着性子和他們周旋,也想趁這幾日剎剎莊深嬌慣的脾氣。

恰逢周末,方招傍晚時分被梁家的司機接去主宅,照例跟着梁琰吃完晚飯再回來,只是近來梁文博住院,林婉又去了國外參加兒子梁致的畢業典禮,一頓飯下來桌上只聞杯盤交錯之聲,方招見梁琰板着張冰塊臉,察顏觀色,待他擱下筷子也立馬放下了筷子。

回了別墅,一進門梁琰還沒及上樓看看主卧的人,就被陳阿姨請去廚房談話。

“他在絕食,兩三天了就喝了杯牛奶吃了個雞蛋,這麽下去鐵打的也受不了,何況他胃不好。我是拗不過他的,你且去看看,莊深他只是小孩脾氣,你怎麽真跟他計較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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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琰卡着腰把眉頭皺得死緊:“不吃就別給他吃,慣得他,臭脾氣。”

“別...”陳阿姨示意他小點聲:“哭了一天,才睡着了的。”

梁琰不說話了。

陳阿姨又憂心忡忡道:“我看他情緒不好,你讓讓他...還有,把他腳铐解了,我昨天晚上看到他腳脖子上都破了,大夏天的,要是弄發炎了可就不好了。”

梁琰煩躁的來回踱了幾步,點點頭往樓上去,其實關着莊深也并不是純粹為了折辱他,實在這幾日公司局勢緊張,二叔一派俨然是要魚死網破的架勢,他這幾日無暇顧及莊深,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再偷跑出去。

房門一開,床上的人就醒了過來。

扶着眩暈的腦袋起身,咕叨了半句:“阿姨,我不吃...”又眨了好幾次眼才看清是梁琰,立刻變了臉色,也不知是出于厭惡,還是害怕,亦或者兩者皆有,踉踉跄跄的就從床邊下地,往浴室走去,磨砂玻璃門拉了一半被人擋住。

他往後急退到大理石臺邊,腳下鐵鏈踩得叮當作響,撐住一只手,另一只手虛虛的擡起:“別過來,你又想幹嘛?”

梁琰瞄了一眼他的腳踝,果真磨破了皮,見他餓到虛脫的模樣,不忍再刺激他,只道:“那你自己過來,乖乖吃了飯,我就把腳铐解開。”

莊深搖搖頭,提防着他:“你先把它解開...”

梁琰妥協,掏鑰匙,想走過去又被制止。

“你別過來!”莊深拔高嗓門又往後退了一步,情緒激動:“你把鑰匙扔過來,我自己解。”

梁琰被他明顯疏離的态度弄得有些窩火,口袋裏摸出把鑰匙晃了晃,扔過去,莊深迫不及待蹲下解腳铐,但他頭昏眼花的,戳了進去死活攪不開,正急躁,聽見梁琰涼涼的問:“想通了沒,說你喜歡我。”

“怎麽打不開...”莊深反複幾次插入鑰匙孔,終于發現這把鑰匙不對勁,他不可置信的擡起臉:“這把鑰匙是假的?”

“回答我。”梁琰重複:“說你喜歡。”

莊深忍不住情緒崩潰的哭了起來,直接坐到了地上,狼狽不堪。

梁琰閉了閉眼,終是從口袋裏又摸出另一把鑰匙,走過去擡起他的腳,輕輕一插腳铐就卸了下來,他把莊深抱站起來,摟着人輕輕的晃,話語已經難以辨認真假:“這副腳铐我也不知道哪把是真鑰匙,太久了記不得了,怎麽這就哭了,多大事啊?”

莊深壓抑的情緒連同他所剩無幾的精力都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在家再忍一段時間,別出門。”梁琰輕聲說。

莊深的哭聲驟然哽住,推開了對方,挂着滿臉的眼淚沖梁琰苦笑了兩下,他失去生氣的桃花眼裏沒有了半分情意,心如死灰似的蹲下重新把腳铐扣上,再挑釁的對梁琰道:“還是這樣你比較滿意,是吧?”

梁琰眼中夾雜着難以言喻的無奈:“深深,你不明白,我是為你好。”

莊深揮開他抱過來的手,貼牆角站着:“滾...我已經不想明白了,你不用假惺惺的,我也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你,你滾,滾啊,我不想看見你。”

在愛這件事,假如從一開始不說,就應該知道是謊話,可是人總喜歡騙自己,沉浸在甜膩的泡影中就什麽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但泡影破滅往往短暫又不可逆,從古至今癡男怨女甚多,大多是摔死在‘真假’的坑裏,一個太真,一個太假,爾後真真假假心意難辨。

梁琰憋着一肚子真相,卻要滿嘴假話。轉過身去,剛踏出兩步,就聽見身後一陣嘔吐和咳嗽聲,緊接着是肉`體砸落的鈍響。

“深深!”

陳阿姨熱着飯菜,猛地一驚,從廚房探出腦袋,只見梁琰背着莊深下樓來,神色焦急,她再細看,莊深嘴邊竟挂着一縷猩紅的血。

“梁...琰...”莊深胃裏痛到痙攣,腦袋無力的搭在梁琰肩頭,他的手指腳趾開始發麻,是要失去知覺的跡象,趁着還有點意識,他平靜的,甚至有些好奇的問道:“在我死和放我走之間,你會選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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