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方圓住的小區離酒吧一條街不遠,莊深在C城無親無故,便也在這小區租住下來,他也不知道怎麽那麽巧,就租到了方圓住的隔壁棟房子,還是同一層,從客廳的窗戶就能看到方圓家,刷卡付的房租,押一付一,他租下房子時也不在意房子好壞,房東說什麽他都答應,房東讓他簽合約他也雲裏霧裏的就簽了,只要能靠着方圓近一些,好似這座城就不那麽孤獨。

他住下後和方圓通過一次電話,方圓依舊毫不留情的罵了他一頓,然後就不接電話了,姓孟的那個醫生和方圓日日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并沒被老視頻影響,莊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打擾方圓的生活,至少方圓已經過得像個人樣了,完全不再需要他。

周末莊深去C城郊外墓地看了眼他媽,純白的墓碑有些泛黃了,紅色的刻字也被經年的雨水沖刷褪色,邊緣顏料糊了,仿佛莊淮花了的口紅,她的墓前不如別人的墓前有些紙錢花束,幹淨得凄涼。

莊深自小沒有長輩教導,連掃墓也想不到給媽媽買些紙錢花束,空着手來的,站了一會兒又跑去墓園的小賣部買了束白菊,急匆匆跑回去跑得氣喘籲籲的。

他蹲下把花束擺整齊,一個人叽叽咕咕:“這裏沒有紅玫瑰賣,我下次來的時候買給你吧,菊花你一定不喜歡,但是他們都有......別被他們笑話了。”說完呆呆的看着白菊,不聲不響,他對她,實在沒辦法做到像平常母子之間那樣親密,莊淮活着的時候不是個慈愛和藹的母親,他哭不出來,卻很想她,過了好半晌站起來和她再見,也是輕描淡寫的:“媽,我走了。”

去墓園吹了一下午山風,活像招惹了邪祟似的頭昏腦脹,莊深一頭紮在床上渾噩的睡了過去。

他睡得并不安穩,腦仁像被泡發了的饅頭,沉甸甸的墜在枕頭裏,他大約是下午五點回家的,窗戶開着也無暇去顧及,睡着越來越冷,把手腳奮力蜷縮了起來,他知道被子就在旁邊疊着,但他虛無飄渺的神志實在無力支配這具像灌了鉛似的肉`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冰天雪地裏漫無目的的行走,走着走着身體竟暖和了起來,忽然鼻尖嗅到了一絲煙味,他晃動頭顱,驚恐的猜測着:一定是房子着火了所以才熱了起來,他腳下的冰川變成了地板,他慌忙的往樓上跑去,焦急萬分的對着書房大喊:“梁琰,快出來,着火了。”

樓梯一腳踩空,驚醒過來。

房中煙味已經有些濃郁,卻不是木質家具燒焦的味道,寂靜的黑暗中有衣料輕微的摩擦聲,他反應過來鼻間充斥的是香煙味,身體先于大腦作出了防禦,猛地坐直起來戒備的看向聲源。

床腳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月色晦暗,他的輪廓被映射得高大巍然,橙紅煙絲在指尖燒得忽明忽暗,他卻一直不去抽,晾着手臂,好像點着等它燒完只是為了捉弄一下床上那只敏感膽小的動物。

現在這只動物被吓壞了,他吸了一大口煙來解酒氣,吸到滿肺時微微仰起脖子,眼睛卻還森森的盯着對方,待緩緩呼盡濁氣後,才沙啞着嗓音道:“醒了?”

莊深渾身頓時布滿了冷汗,未及反應,只見梁琰掐滅了煙頭,起身三兩步走到床邊,像嫖`客一樣理所當然的掀開了被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