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祁嘉将天帝扶到了輪椅上坐好,推進了考場——天帝雖然裝了木制的義肢,但是那義肢想必極為簡陋,估計也走不了幾步路。

進了考場的大門,祁嘉就被攔下,天帝被守衛們送到了考試專用的號舍之中,就是一個個類似小屋的無門房間,這裏本來是州試的考場,監考極嚴,天帝自己推着輪椅進入號舍內,便有守衛将小門看住,不一會就有太子派來的官員發布試卷。

天帝拿到考卷後一看,也并不是很難,是一些治國治軍的題目,他昔日還是凡人時,曾經輔佐前前前朝帝王治國十載,之後又執掌天界千年,對付這種問卷,還算是游刃有餘。

就在天帝奮筆疾書了半天之後,竟然從號舍的欄杆處看到了提前交卷的舒容仙君,而舒容仙君顯然沒有注意到還在某個號舍裏答卷的天帝,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貌似舒容仙君是第一個交卷的學霸。

天帝托着腮看着他拽拽的離開,忽然又有一個人交卷了——第二個交卷的人竟然還有侍女陪同,架子很大嘛。

那個人竟然也坐着輪椅,穿着白衣,遠遠看過去氣勢絕逸,和天帝的行頭有幾分相似。

天帝看看自己還剩下二分之一的試卷,再看看號舍裏貼的考試守則,說是兩天分量的試卷,晚上還要在這裏住一晚。

“那兩個人怎麽可能答得這麽快?是作弊了吧?”天帝不信邪的扔下筆,靠在輪椅後背上等午餐——考場內的吃食都是有專門的夥房準備,考生可以根據自己的經濟能力選擇不同層次的服務。

于是天帝叫了最貴的午餐熱飯和熱水等服務,沒想到考場裏的這些東西極其坑爹,所謂的最貴套餐就是雞蛋面而已,一兩銀子才能叫來一盆熱水洗手。

“我看你答得還行,意思意思得了,後半張卷子別做了,反正你也考不了第一。”李全黑冷不丁出現在號舍內,正在用貓爪子翻閱天帝的卷子,而門外的守衛似乎是被李全黑施了咒術,對李全黑完全無視。

天帝只是面無表情的哧溜哧溜吸面條。

“你不是當那種精彩絕豔、白衣奇謀的謀士的料。死心吧。”李全黑道。

“貌似你很懂科舉?”天帝終于忍不住問,“那我适合做什麽?”

“刺頭。”李全黑如實道,“別瞪我,我只是幫祁嘉給你送點吃的來的,他說你把早飯都吐了。”說着李全黑将尾巴上挂的荷葉包交給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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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寝室內,一大早,太子沒有打擾青延睡覺,自己默默的穿戴好後去巡考了。

而麒麟奶崽則在被窩裏呼呼。但是不一會兒,太子的寵物就過來獻殷勤了。

“這是攻擊技巧!看!撲臉!”獨角獸本來是想教奶崽大佬撲殺技巧,結果自己也玩心起了,竟然和奶崽鬧做一團。

“ao~~ao~~~”傷勢飛快痊愈的奶崽麒麟和獨角獸在床上滾在一起。

雖然已經是天亮了,但是麒麟還沒有變成人形。

獨角獸的嗷嗷叫麒麟也聽不懂,玩了一會兒之後,獨角獸看到窗外一只母貓帶着一群小貓出來散步,獨角獸想了想,道:“麒麟大佬,我帶你去散步吧!我當你坐騎怎麽樣!将來你讓我當你的坐騎吧!我全家肯定都能高興死!我終于能夠去天界啦!”

“ao~ho~~ao~~”奶崽麒麟歪頭躺在床上四腳朝天,不明所以。

“嗷嗚上來!”獨角獸蹲在奶崽麒麟面前抖了抖屁股,示意它爬上來。

奶崽麒麟看了一會兒貌似明白了,噗叽趴在了獨角獸的背上,其實奶崽看起來和獨角獸一般大,兩只好像是在疊羅漢。

“沖啦!!”獨角獸忽然蹦了出去,奶崽麒麟吓了一跳,只能死死抱住獨角獸的脖子——獨角獅子獸以飛奔如閃電而着稱,在整個府衙裏開始了撒歡式的橫沖直撞!

“沖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high到頂點的獨角獸在歡脫中一躍而起,竟然一蹦越過了高牆,連奶崽麒麟都發出了深感刺激的“hola”大叫。

結果他們落地時正好砸中了在後門處等候天帝考完的祁嘉,讓祁嘉整個人撲倒在地。

“我快被砸死了……什麽玩意兒?”祁嘉艱難的爬起來,轉頭一看,只見獨角獸背着奶崽子,正懵逼的看着他。

“寶寶!你怎麽又變回去了?”祁嘉一把抱起奶崽麒麟。

“hola!”奶崽麒麟叫了一聲,然後噗通變回了沒穿衣服的青延。

“哇啊啊啊!”祁嘉又被青延墜得撲倒在地。

“哦嗷嗷啊!”獨角獸不斷叫道,意思是,麒麟大佬,今天我們散步就到這裏了,下次還一起玩啊!

說罷潇灑的跳上了房頂離開了。

“我覺得那個獨角獸是個小二逼。”青延光着爬起來道。

“我還是先帶你去買衣服吧!”祁嘉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

用天帝給的零花錢,兩人在街上換了身衣服,還和李全黑彙合了。李全黑又操心的将青延落下的香囊法寶給找回來了。真是為鏟屎官操碎心。

到了下午時分,在茶館喝茶的三人約莫天帝可能要考完了,便一起去接天帝。

走在大街上也能遇到那個舒容仙君,雖然他變化了形貌,隐藏了靈力和靈魄,但是李全黑卻還是認得他的——早上他在施法害天帝的時候,李全黑全程目睹,就已經将舒容仙君和那個奇怪的書童作為壞人目标了。倒是還在馄饨攤上坐着的舒容仙君沒認出李全黑。

李全黑的僞裝是完美無缺的,當年他就是靠着這完美無瑕的變貓僞裝,才混入了雲宗,見到了年少的天帝,于是有了一系列不可思議的冒險經歷。

“我們去看看那兩個壞蛋在議論什麽。”李全黑給青延指出了舒容。

“那個人不是第一個交卷的才子麽?他出來時都轟動了外面圍觀的老百姓,說他是文曲星轉世。”祁嘉說。

不遠處的舒容也注意到了青延,不禁微微蹙眉,上次那個咒法被青延給破了,他還有點耿耿于懷,不料和麒麟這麽有緣,大街上又見到了。

“我說舒容,你看,是麒麟青延,他身邊那個少年就是早上給天帝推輪椅的仆人,果然天帝和他接觸過了。他們在看你,不會認出咱們吧?”正在喝馄饨的書童問舒容仙君。

“不會,他雖然是麒麟,但是現在肉眼凡胎,功力淺薄,不會認出我們。”舒容道。

青延此時卻直接走過來,坐在了兩人對面的位置上,吓了書童一跳。

“聽說你就是第一個交卷的大才子,幸會幸會啊!”青延拱手道。

舒容和書童暗暗松了口氣,果然這貨沒認出他們來。

“過獎過獎,不知道這位仁兄是?”舒容故意問道。

“哦,在下不過是一介考生罷了,見到大才子所以特意過來招呼,現在太子正是用人之際,我看公子材質奇佳,想比将來必然是經天緯地之才,故而在下想和公子攀個交情,不知道公子能否賞臉?”青延說話也是挺有一套的。

祁嘉站在一側,假裝是青延的跟班,并不發一言,只是暗中觀察那兩人。

“公子說笑了,在下只是一介庸才罷了,這次來應考也是碰碰運氣……”舒容笑着和青延客氣起來,他已然看出,青延就是為了太子收攬人心。

于是兩人攀談起來,青延故意說自己和太子府內的人有交情,說要幫舒容介紹門路面見太子雲雲,越發讓舒容相信青延就是來拉攏人才的。結束了會談之後,青延故作熱情的拉了拉舒容的手,實則悄然塞了一張面額不低的銀票給他,說是贊助舒容學業,之後便帶着祁嘉離開。

銀票自然也是天帝的錢。

“啧啧,這皇子有眼色,這銀票都送上了。看看,還是五千兩的。”書童咂嘴道。

“唉,要是他只是個普通的皇子而不是麒麟,我看這小子更适合當皇帝,說不定我就真輔佐他上位了。”舒容折起銀票道,“他身上果然有天帝的星守法寶,不能再動他了,并且他和天帝都不知道咱們的真實身份,我們就順水推舟,留在太子身邊。”

“據我所知,天帝後來貌似還強撐着病體又進去考試了,聽說有個坐輪椅的考生在考場幾次吐血,卻強撐着答完題,并在你之後第二個交卷,那應該是天帝。”書童道。

“為何是聽說?你沒有好好監視着他麽?”舒容蹙眉道。

書童不滿道:“哎!一個吐得滿地都是面條的病殘廢物有什麽好監視的,我就是順路吃個早飯而已,話說你還真窮,總共身上也只有幾百文錢,害的小爺我每天只能吃這種地攤,這下好了,皇子送錢來了,分三千兩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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