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斯德哥爾摩情人(六)
顧暮谙從昏迷中醒來,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他坐起,剛準備起身便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拉了回來。
顧暮谙向旁邊看了看,仍舊是一片漆黑,他知道自己身旁有人,“這裏是哪裏?”
李決明的聲音從顧暮谙的左側傳來,“我的家裏。”
“我現在看不見你,你人在哪?”顧暮谙又向左側摸了摸,抓住了他的手。
“我人就在這裏。”李決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愉悅,反手握緊了顧暮谙伸過來的手。
“那這裏怎麽會這麽黑?”
“這裏不黑,燈都是開着的,很亮。而且現在是白天,窗戶裏的光都投在室內裏,每一處都照到了。”李決明的話中有話。
“那我為什麽……”
李決明從背後抱住顧暮谙,将腦袋擱在他的肩上,“是不是看不見東西?”
“嗯,你是不是知道原因?”顧暮谙問李決明。
“我取掉了你的眼角膜。”李決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詭異的興奮感,無端讓人生出一絲害怕的情感。
我!了!個!擦!
顧暮谙還真是沒有想到李決明走投無路所選擇的方式,明明他都主動被抓過來了,李決明居然還是不放心,他還是低估了李決明的變态程度……
——小友小友小友!
【随時為您服務。】
——你能幫我恢複視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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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快快快,看不到東西我感覺快要die掉了。
尤其是身上還有一雙肆意妄為的手在到處撩撥着他,這種未知的感覺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請再等十秒。】
【……】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視力恢複,請繼續任務。】
果然開始數的時候自己眼前已經開始有些光出現,直到“一”的時候徹底能看清處自己所處了位置了。
——幸好有你。
顧暮谙長舒一口氣。
【能夠為宿主提供幫助是我的榮幸。】
眼睛好了,那麽現在就要做任務了!
顧暮谙皺眉,無線接縫起上面的對話嗎,語氣裏帶着能夠輕易察覺出來的失望夾雜的憤怒:“你為什麽這麽對我?”他在質問李決明。
李決明輕笑,果然只有切斷了他的所有後路,最終才能把他牢牢的抓在手掌心中,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好不壞,暮谙也會恨他,但是現在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抓住自己不是嗎?這就夠了。
“暮谙。”李決明愈發偏執,“只有這樣,你才能留在我的身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顧暮谙像是明明已經讀懂了李決明的話似的,只是偏偏還要自己确認一番,咬的下唇泛白。
“我喜歡你……哪怕只有這麽做才能得到你……”李決明鼻尖蹭着顧暮谙幹淨的脖頸,纖細到讓人一只手就能折斷。如此豔麗的盛放,只有令其枯萎才能将其私有。
“你不是……喜歡牧之嗎?”顧暮谙問得有些錯愕,顯然是沒有消化這一事實。
“那個像蠕蟲一樣茍延殘喘貪生的人類,哪一點值得我喜歡?他趴在地上勉強延續着臨死前的喘息真的無比令人賞心悅目呢……”
“……你把牧之怎麽了?”顧暮谙問得小心翼翼,他怕聽到一個讓他沒有辦法接受的回答。
牧之?呵……李決明冷笑。
現在顧暮谙關心的應該是自己的眼睛,又或者是聊一些和他有關的事情,比如他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猜忌也好,不管是罵他,還是覺得憤恨也好,李決明都可以接受,可他居然問的還是秦牧之。秦牧之到底算什麽東西?
李決明心中莫名有些發堵,翻身把顧暮谙壓在身下,他眼中含着怒氣地盯着顧暮谙。而顧暮谙的眼神中沒有焦點,茫然無措的盯着上方,無比脆弱無助的模樣,惹人憐愛,他猛地低頭,啃噬着顧暮谙的雙唇,雙臂禁锢着顧暮谙,強制的顧暮谙接受他的吻。
顧暮谙躲避着他的吻,将頭偏向一邊。
李決明扭住他的下巴,看着他越發抗拒,心也越來越沉。顧暮谙在顫抖,就算是極力忍着,那雙眼裏快要溢出的悲傷讓他的心也如被刀割着一般絞痛。
“你為什麽不說話?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你和我有多少友情你就算不想記得我也記得,那麽長的時間,我不希望我認錯你。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些什麽,行嗎?”顧暮谙像是有些害怕,好似到了最後那句話時,已經是在用着最大的力氣支撐着自己不要朝更壞的方向想。李決明既然能把他的眼睛弄盲,而顧慕谙和他認識了那麽長時間,對待他李決明都做到了這種地步,那麽李決明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李決明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沒有過現在的感受,那種複雜的情感沒有辦法明說,像是突然被人埋進深海,溺水而窒息似的難受,他覺得眼睛現在酸澀無比,有些不知名的液體想要極力從裏面流出,他忍了忍,将那些擾亂他思緒的想法摒棄在腦後。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能就此收手,他憑什麽要收手,他比秦牧之早個十幾年遇見顧暮谙。
他單手鉗制住顧暮谙,另一只手開始接顧暮谙衣服上的扣子,腿強行插入顧暮谙的兩腿之間,讓他沒有辦法用力。
不僅僅是那種急于抒發的感覺,他的無名之火也在尋找一個出口,發洩他的情感。
“他死了!”李決明的語氣狂放,頗有些解脫的意味,說出了這句讓顧慕谙徹底死心的話,而說完這句話後,他又開始癡癡的笑,“秦牧之死了……你知道他臨死之前還說的人名字是誰嗎?不是你……他到了最後一步也不将你放在心上,什麽好聽的話只是說着玩玩而已,他在騙你……他最後回來找你,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秦牧之當然不會告訴你,因為他發現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上立足……所以他來找你,把你當成用之即找,随手可以抛棄的玩物罷了,你只是他的一個附屬品,你以為你對他來說又多重要,當時他回來你就不應該原諒他……”
顧暮谙不願接受這個理由,他搖頭反複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牧之不是這樣的人……”但是那從語氣裏透出的淡淡的恐慌還是讓李決明知道——顧暮谙信了。
李決明繼續說着,愈發冷靜,用着極盡蠱惑的腔調,吻着顧暮谙的耳垂:“騙你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只是覺得你足夠愛他,不能夠失去他,便把這個當成你的軟肋,一次次的祈求你的原諒,這種人有什麽好原諒的?忘記愛他……好不好?”
他說着話,擡頭看了一眼床上方的一面鏡子,扯出一個危險的笑容,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鏡子,像是能從裏面看到些什麽似的。
顧暮谙仿佛忍受着巨大的折磨,眼淚無意識地從眼眶裏流出,止也止不住的流淌,“你一定是騙我的……”
“他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他的愛人,只是一個有病的急需幫助的人而已,他在可憐你……你不是讨厭別人的同情嗎?他也一樣,他認為……拼了命想要留住他的那個人——無比下賤……”李決明緩緩地說出這些話,內容殘忍,每一句都準确的命中了顧暮谙的死穴。同時,也命中了鏡子後面那人的死穴。
他說過……要當着秦牧之的面占有顧慕谙,那就絕對不可能食言……
鏡子有些輕微的波動,能夠把隔着牆壁的厚重透視鏡撞擊出這麽大的動靜。對面的人,也一定很痛苦吧,那就痛苦的更嚴重一點吧,越難過……他就的性欲也會被激的更興奮,是用刀淩遲他還要讓人難以忍受,任何人被他深深愛着的人抱以這樣的想法,都會是連帶着以前的任何想法一起潰敗瓦解。秦牧之不愛他……只要顧暮谙看起來萬念俱灰,提不起任何力氣,所謂哀莫大于心死……
這樣的情景是李決明所希望看到的,他的聲音很輕很輕,“那你,就接受我吧……”
李決明吻上了顧暮谙的額頭,接着是眼睛、嘴唇……顧暮谙細長濃密的睫毛撩撥着他,有些心癢,他忍受不了這樣的誘惑,閉着眼睛同顧暮谙接吻。
顧暮谙唇上破了皮,已經不再流血了,但上面殘留着一絲血跡,讓他看起來既妖冶又迷人。李決明的獸性被激發,手下愈發用力握緊顧暮谙的手腕,并沒有淺嘗辄止,反而愈加深入,憑着本能吮吸着對方的嘴唇,舌頭一遍遍地掃過顧暮谙下唇的輪廓。唇與唇的觸碰讓李決明仿佛化身成了沉迷欲望之河的毛頭小子,不僅帶着憐惜之情,還有一絲期待着接下來的事情……他貪婪地注視着顧暮谙,似乎要将他的面容刻入骨髓般認真,如果愛不能抒發,他也不會放任自己的愛就此腐爛,那麽只有給出,他低聲呢喃——
這樣……你就不會逃了……
他不再會收手了,即使接下來顧慕谙有可能清醒他也不會停下來了,已經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枯玦的地雷,抱住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