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醒了？”
代悅琳睜開眼，就看到安霈坐在床邊。那樣溫柔的臉龐。代悅琳伸手去摸。
“是真的。”
“悅琳，你好好休息。”安霈抓住代悅琳的手，放進被窩裏。
“安霈，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的。”
“你沒有哪裏不好。只是如果我的心裏還有別人，那就是對你的不公平。”
“我沒關系的。”
“可我有關系。”安霈拿起一個盒子。
“你說這是什麽。”
代悅琳搖頭。
“這裏面就是我心裏的那個人。”
代悅琳看着安霈手中的盒子。
安霈慢慢的打開，大紅色的圍巾映入眼簾，往事随念想一起飄回了思緒裏，還摻雜了一絲不舍。
我聽到季亦塵的聲音，立刻就關上了手機。
季亦塵抱住我。
“在幹什麽？”
我不自然的笑笑。
“怎麽了，你有事的時候就會這樣。”季亦塵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
“沒什麽。”
“天然，現在我是你的丈夫，有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
我看着季亦塵。
“天然。”
“真的沒什麽。現在已經不早了，我們早點去睡吧。”
季亦塵拉住我，從我的手中奪去了手機。
“亦塵。”
季亦塵看着我的手機，臉上藏不住的怒氣。
“天然，多久了？”
“亦塵。”
“為什麽這樣的事，你都不和我說呢。”季亦塵緊緊地捏着手機。
“因為我不想你擔心。”
“可是這樣我就越擔心。要是這些恐吓短信都是真的，怎麽辦？”
“亦塵。”
“天然，你相信我嗎？”
“嗯，我當然相信。”
“那以後還有這樣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嗯。”
季亦塵抱着我，輕輕地吻着我的發絲。
夜晚透明清涼，星星惬意的伸着懶腰……可是月光的清冷卻顯得孤寂。
“來了。”
“嗯。”
“什麽時候來的？”
“就昨晚。”
“那你最近怎麽樣？這個圈子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你了。”
金璟彥端起杯子，“這樣不好嗎？那我就可以無拘無束了。”
“好，都随你。”季亦塵坐下來，擺弄着手中的筆。
“你讓我查的那件事，已經出來點眉目了。”金璟彥扔過來一份文件，“照你的想法，想要傷害天然的就是文件中的這個人。”
“她是誰？”
“她是趙華，是放高利貸的前輩，名氣還是有的，很多人都管她叫趙姐。”
“可是為什麽她想要傷害天然？”
“不知道，她以前的資料全部都找不到了，消失匿跡了一樣。目前我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
“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天然！”
季亦塵捶着桌子。
“請問你找誰？”
季亦塵站在大門口，望着裏面，“我找趙華。”
“找趙姐？你有什麽事？”
“我想親自和她談談。”
“趙姐一般不見客的，你還是請回吧。”
“誰來了？”
季亦塵看着站在門口臺階上的艾曉藍。
“季亦塵？”
艾曉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季亦塵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坐吧。”
艾曉藍回頭，看着季亦塵環視着屋子。
“怎麽了，不坐嗎？”
“艾曉藍，你怎麽在這？”
艾曉藍随意的坐在沙發上，翻起雜志來。
“季總怎麽會關心我呢，況且我在哪你都沒有什麽資格過問吧，我們好像沒有什麽關系吧。”
“那你和趙華很熟嗎？”
“我算是她的房客吧。”
“是嗎？還是你和她狼狽為奸。”
艾曉藍摔下雜志，“季亦塵，你這是什麽意思？”
“是我的意思不夠明顯，還是你心虛了？”
“季亦塵，雖然我真的很讨厭你和郁天然，但是你說的我完全不理解。”
“艾曉藍，我以為你消失在了我和天然的生命裏，一切的事情都會過去，原來你一直都在策劃着你的陰謀！”
“季亦塵，我請你進來，不是為了讓你指責我！還有你說的話，我是真的不明白，但是如果真有這一天，我一定詛咒你和郁天然！”
“艾曉藍，為什麽！你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想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你給我滾！滾！”
艾曉藍聽着季亦塵漸遠的腳步聲，無力的蹲了下來，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膝蓋，任眼淚劃過嘴角，浸冷蜷縮的膝蓋……
趙華一進屋，就看到艾曉藍倒在地上。
“曉藍，曉藍！”趙華輕拍着艾曉藍的臉，可是艾曉藍卻什麽反應也沒有。
床頭櫃上的燈還在肆無忌憚的亮着，好像還在喧嚣着昨晚的不安與彷徨。
代悅琳揉揉太陽穴，慢騰騰的起床。昨晚的記憶那麽清晰，連傷痕的印記都是那麽觸目驚心。
大廳的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還留了一張字條。
代悅琳将紙條緊緊地攥在手心裏，安霈，原來真正的愛不是占有……
站在窗戶前的安霈面無表情的盯着手機上的信息，窗外的風在咆哮，在怒吼，在悲傷。
安霈，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見。
人生一世，浮華若夢，總有一人，視你如夢。代悅琳呆呆地站在街角，手機早已關了機，躲在了溫熱的口袋裏。
“紀憶。”
“怎麽了。”
“今天悅琳怎麽沒有來？”
“不知道。”
我握着手機，靠在牆頭。
安霈和悅琳的手機都處于關機狀态……
我敲門，走進辦公室，看見季亦塵正埋在一堆文件中。
放下咖啡杯，季亦塵擡頭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你就足以占據我的整個年華。
“怎麽想起給我端來一杯咖啡？”
“紀憶說的，你忙的時候喜歡來一杯黑咖啡。”
季亦塵抿着嘴笑。
“亦塵，我剛才接到媽的電話了，她說今晚回來。”
“是嗎？那等下班了，我們去超市買點東西。”
“嗯。”
“怎麽？”
“沒什麽。那我先出去了。”我關上辦公室的門，靠在門上，閉上眼睛。
艾曉藍睜開眼睛，就看到趙華正坐在床邊。
艾曉藍澀澀開口，“為什麽？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趙華拉起艾曉藍的手，“因為我覺得我們有緣。”
“是嗎？我從來不喜歡接近陌生人，可是我遇到你，就打破了自己的原則，因為我莫名的覺得你很熟悉。”
“曉藍，我也是和你一樣的感覺。我覺得你就像我的親女兒一樣。”
艾曉藍閉上眼睛，“可是不是，我們始終是陌生人。”
“曉藍。”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
趙華擦拭眼角溢出的淚水，幫她掖好被子。
“今天季亦塵來過了，我不知道他來的緣由，但我知道和你有關系。但是我不想多問。”
趙華開門的手停頓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
趙華站在門口，不由得嘆一口氣。
曉藍，媽和你的新仇舊恨都要一起算。
我們的命運之門被撞碎的毫無軌跡可循，當可怕的命運之神出現的時候，我們也無處可藏。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像美麗的鈴蘭一樣翩翩起舞，落在手掌心裏，就變成了嬌弱的水珠。
季亦塵用大衣從後面将我緊緊地圈在他的懷裏，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與冬日不符的溫暖。溫熱的手掌包裹着我的手心。
“天然，我們約定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都要一起看，好不好。”
“好。”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兩個人的事，不是我們能說清楚的，也許最後的答案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找到。”
我轉頭，“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麽？”
“當然，我是你的丈夫，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想什麽。”
“那你還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想米楚，想你的父母。”
“是。我想他們，每到冬天，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們。還有你的父親。”
季亦塵将我擁入懷中，輕撫着我的背。
“我知道，冬天裏有太多你不願想起的事情。但是天然，現在我陪在你的身邊，我會一點點填補你傷心的回憶。”
我輕輕點頭。
夜晚的星星在閃爍着眼睛，眨着泛着淚光的眼窩。
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都有你陪着，這是我最大的快樂，可是這個約定真的不會是奢侈嗎？我怕，怕雪化了，怕冬日消失了，怕我們的以後沒有以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