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忌遺憾
決定選擇幫助誰?
沒有讓他們緊張的等待,溫汀滢從容的道:“吉王殿下曾幫助過鹽幫,盈盈不能忘恩負義,也不能落井下石,理所當然和太子殿下、吉王殿下一起化解危機。”
易淵微與易晅相視一眼,驚喜不已。
這是溫汀滢自然而然的決定,她心安理得。
如釋重負之餘,易淵微溫言提醒道:“你可知幫助我們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摧亂了楚皇後的計劃,将會惹得楚皇後不高興,或許會被報複。溫汀滢若無其事的微笑道:“知道。”
易淵微注視着她,她很坦然,絲毫不為難,可見她做這個決定并不勉強。不由得,他懂了易元簡對待她與對待別人不同的原因。
溫汀滢輕問:“請問太子殿下,阻止方文堂繼續清查鹽幫的辦法是什麽呢?如何幫助鹽幫解圍?”
“我們明日再議。”易淵微溫言解釋道:“因為天色已晚,太子妃在等我一起用晚膳,不便讓太子妃久等。”
溫汀滢一怔,太子殿下如此重視太子妃,眼前的危機竟比不上回府和太子妃一起用膳,把太子妃這般放在心上,夫妻真是恩愛。可是,她想盡快解決鹽幫面臨的險境,要早些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察覺到太子殿下心意已定,她欲言又止。
在這時,府中侍女前來禀告道:“方毓梓方小姐在府外,要見溫汀滢溫老板。”
來要人了,易晅的嘴角噙着冷意,道:“告訴她,溫老板半個時辰前離開了吉王府,不知下榻在哪家客棧了。”
侍女應是,速去回複。
注視着溫汀滢的若有所思,易淵微平和的道:“盈盈姑娘應在江南見過方毓梓,她是準平王妃。”
準平王妃?溫汀滢的心口猛烈一悸,神色不由自主的驟變。
見她似乎驚詫,易淵微詳細的說道:“楚皇後很敬重方文堂,也很喜歡方毓梓,曾在去年的一次筵席上,明确表示她是最合适的準平王妃,待她及笄就賜婚她入平王府為平王妃,皇上與平王均無異議,方毓梓從此便以準平王妃自居。”
溫汀滢暗暗吸了口氣,眼簾一垂。易元簡身為平王,自然是要明媒正娶一位有資格與他般配的平王妃,她很明白雲泥之別的差距,面對易淵微的審視,她若無其事的一笑。
易淵微收起徒勞無益的審視,溫言的詢問道:“你準備下榻在京城中的客棧?還是平定街上的客棧?”
“平定街上的客棧。”溫汀滢不假思索,自是不能留宿在吉王府,她希望能有機會再見到易元簡。
易淵微示意不遠處的随從将馬車趕來,體貼周到的道:“我派人護送你去平定街,一同住宿在客棧,明日一早護送你回來吉王府。”
“謝謝太子殿下。”溫汀滢面露欣喜的感激,她朝着戲臺的方向張望,看到了爹的身影,向太子殿下欠了欠身以示失禮,便輕盈的迎過去。
錢長青聽完曲兒後,百無聊賴,擡眼間發現了女兒,精神一震。
“爹。”溫汀滢笑着,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免得爹焦慮。
錢長青這些日得到了盛情招待,尤其是太子殿下極其和善,态度很好的表明初衷,常熱情的帶他游玩京城,用心的陪他享受江南的風土人情。等到女兒走近,他事不宜遲的叮囑道:“吉王曾有助于鹽幫,且在你參與鹽幫事務之前,你不能落井下石,只當作不知情,要跟太子殿下團結一致度過難關。”
“爹放心,孩兒也是此意。”溫汀滢輕道:“孩兒這要出去住在客棧了,明日按太子殿下的辦法解決了危機,我們就速回江南。”
另一邊的長廊下,易晅低聲道:“淵微皇侄啊,你明知我想要她,瞧見她第一眼就急切的想要她,你何故非讓她從我手心溜走不可?”
易淵微心平氣和的道:“皇叔切莫打她的主意。”
“嗯?”易晅慵懶一笑,道:“原來你也想要她。”
易淵微面色一燥。
易晅抿嘴笑道:“你先要,我不介意要你要過的,我會為你收場,給她名分,納她進吉王府做妾。”
易淵微平靜的解釋道:“尚不知她是不是元簡的女人,莫因為她而與元簡公然傷了和氣。”
易晅下結論道:“她不是。”
“何出此言?”易淵微同樣隐隐覺得她不是。
易晅十分确定的道:“元簡越是喜歡她,就越不敢要她。”
易淵微若有所思。
易晅道:“元簡肯定知道,要了她身子,無疑就是踐踏的毀了她,因為楚皇後絕不會同意她進平王府留在平王身邊,絕不會給她任何名分,她的餘生會很不幸的不清不白的茍活。”
易淵微不置可否,确實如此。于是,他改變了說法,道:“尚不知元簡是不是喜歡她,過了今夜,明日就能知道。皇叔,少安毋躁。”
易晅不情願的撇了撇嘴,易淵微做事太深思熟慮的謹慎。察覺到溫汀滢回來了,他便不多言。
馬車已趕至,恭候在一旁。易淵微示意溫汀滢乘上馬車,命令護送她的侍衛們必須服從她的吩咐。
馬車華貴而寬敞,刻有太子府的徽印。溫汀滢沒有遲疑,欠身行禮告辭,安适的坐進車廂裏。馬車緩緩前駛,有六名侍衛同行護送。
當馬車駛到府門口時,車廂外響起方毓梓的叫嚣聲,準平王妃顯然不易打發。
溫汀滢閉目養神,眉心微蹙。她雖然知道命運變化莫測,卻不曾想到如此的莫測,竟詭異的陷入皇權争鬥。無法回避了,她接納這種命運。
一路暢通無阻,到達平定街時,已是入夜。
溫汀滢無法想象明日将發生什麽,又會出現什麽複雜叵測的突發事件,甚至于,她無法想象是否能順利脫身。今夜,她很想要見到易元簡。
去何處能見到易元簡?
平王府?
溫汀滢想了想,對馬車夫輕道:“先去一趟四時亭,平王殿下的四時亭。”
“是。”馬車夫徑直前去。
在四時亭能遇到易元簡嗎?溫汀滢不知道,別無辦法,不能冒險去平王府。她莫名的落寞,懂了患得患失的感受。
在四時亭的院外,馬車緩緩停下。
圓月銀輝中,溫汀滢輕盈的下了馬車,四周很安靜,只見院門敞開,院內有燭光。她的心跳的很快,站在院門口,放眼眺望,朦胧的燭光沿着竹林小徑,朝着牡丹花圃簇擁的那個涼亭蔓延。
院內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她鼓起勇氣,獨自向前走了幾步,步入院內一探究竟。忽然,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沉靜的從竹林小徑走出,很美好的融入在月色。
易元簡!
溫汀滢的心跳的更快了,熱烈澎湃,幾乎能淹沒黑夜。她笑着,輕快的奔到他身邊,溫柔的拉起他的手,牽着他進入幽靜的小徑深處,到了燭光的盡頭,那個石桌上擺滿點心的涼亭下。
“我們心有靈犀,”溫汀滢笑容柔美,牽引着他坐在竹椅上,她順勢側坐在他腿上,親密的攀着他的肩,溫柔輕道:“好像,你知道我會來找你,而我知道你在等我。”
易元簡不語,由着她越攀越緊,在顫抖。
溫汀滢察覺到他沒有反應,探出頭四下望望,輕問:“暗處有人?”
“沒有別人。”易元簡伸手拿起竹杯飲了口茶,掩住身心的波動。當她乘坐的馬車駛入小巷,他得知消息後就遣退院內的所有人。
溫汀滢微微一笑,嘴唇湊到他手裏的竹杯邊,貼在他飲茶的地方,吸嘬了一口茶,輕柔的道:“我好餓好渴,一天沒有進食。”
易元簡的手指輕敲了敲眼前的石桌,道:“有點心,有茶,有酒。”
溫汀滢偎在他懷裏,身子軟綿,語聲輕軟的道:“我餓的沒有力氣了,你喂我吃,可以嗎?”
易元簡默不作聲,捏起一塊點心,喂到她嘴邊。
溫汀滢輕咬了一口,軟言細語的道:“喂我嘗遍這些點心,可以嗎?”
易元簡放下手裏的點心,漫不經心的換了一塊喂她,待她吃了一口,便接着換其餘的點心喂她。
溫汀滢吃着點心,臉龐貼在他胸膛,溫順極了。
易元簡喂她吃幾口點心之後,喂她喝一口茶水。繼續喂她吃些點心,再喂她喝一口茶水,如此往複。
夜晚寂靜,他們沉浸在月色裏,心照不宣,不慌不忙,心無旁骛。他喂,她吃,不言語,勝過千言萬語。
嘗遍了桌上二十餘種點心,溫汀滢好似有了力氣,她飲了一大口酒,随即摟緊他的脖頸,改側坐為跨坐,情不自禁的吻向他。
易元簡感受着她的氣息,如甜蜜的烈火。
嬌豔紅唇懸在他的唇邊,熱乎乎的喘息,她輕輕柔柔的問:“可以嗎?”
“可以。”易元簡回答的迅速。
溫汀滢确認道:“真的可以?”
“嗯?”易元簡一時心慌意亂。
“行房。”溫汀滢心窩裏發酸,酸得泛痛,她不想留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