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宜可以

行房?

在這屋外幽靜皎潔的月光中?

在他們有難以逾越的身份懸殊的情況下?

在一切尚不明朗的前程未蔔時?

易元簡漫不經心的道:“我領會成了別的意思。”

“嗯?”溫汀滢輕輕的瞧着他,溫柔的問:“你答應的那麽爽快,以為我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你想這樣。”易元簡松開了抓住她的手,下一刻,擡手握住她的後脖,篤定的将她拉向他,義無反顧的拉近,瞬間,使她的唇貼覆在他的唇上。

溫汀滢忽然一陣恍惚,整個人猶如被強悍的力道席卷,被不容置疑的力量籠罩,心跳慌亂。

她慌亂的感受着他,他的手掌很溫暖,動作很輕松,姿态很自然。與她的唇密不可分的他的唇,軟而潤。她的慌亂被驚起的悸動吞噬,被歡喜層層疊疊的暈染着,愉悅感争先恐後的鋪開至她的四肢百骸。

她急促的呼吸着他的急促,無法再保持着只靜靜的貼住他的唇。她的唇輕輕的顫抖,吻他,羞澀而真誠。

她吻着他,主動,熱情,不得要領而愈加狂烈。可是,她越狂烈,越覺得身體裏積塞着某種東西,像是無處燎原的火焰,又像是無處洩洪的水渠。

她着急,急得面紅,意猶未盡的停住,喘息不止,字字清晰的溫柔問道:“我可不可以和你做我想要做的事,行房?我好奇的想體會,情不自禁的要感受。”

易元簡的肢體無動于衷,心緒則難以平複。他很清楚,她的溫柔很強烈的滲透了他的意志。

溫汀滢耐心的輕撫他的胸膛,湊到他耳邊柔聲的道:“我很喜歡的一個人告訴我,我只要拿出引誘他一半的魅力去引誘平王,平王就會上鈎。可我已使出渾身解數了,平王不僅不上鈎且無動于衷。是我喜歡的人所言不實?還是我的魅力根本就徒勞無用,平王絲毫不喜歡?”

易元簡問道:“你覺得呢?”

溫汀滢體諒的輕道:“我覺得,是平王身份尊貴,潔身自好,講究禮法道德,剛毅孤澹,不與無夫妻之名之人做夫妻之事。”

易元簡專注的看着她,仔細聽她說出她的感覺。

溫汀滢語聲輕柔,體貼的道:“我很喜歡的那個人也并非所言不實,因為他言不由衷。而其實,任何不得已的決定,只要能開誠布公的說出來,自然能被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避免的苦衷。”

面對她的溫柔體貼,易元簡問道:“你覺得我因何言不由衷?”

溫汀滢輕輕反問:“為何提出讓我引誘平王而又改變主意?”

易元簡道:“你以為是為了穩住你,順利的把你帶到京城,方便你落入方文堂的手裏?”

“有這種可能。”溫汀滢心裏明白,并不是這種可能。

易元簡微皺眉頭。

“但無可厚非,我沒有落到方文堂的手裏,已無關緊要。”溫汀滢微笑了笑,告訴他道:“在太子府中,我答應了太子殿下,會跟他們一起應對危機。”

易元簡可想而知她的寬容,也可想而知她會這樣選擇,選擇的心安理得。

溫汀滢輕問:“這樣會對你不利嗎?”

“不會,你永遠都不必考慮我的立場。”易元簡是真正的置身事外,不摻和争權奪利。他順便說道:“提出讓你引誘平王又改變主意,并非是你以為的那種可能。”

溫汀滢立刻輕問:“那是為何?”

“提出讓你引誘平王時,很希望你能留在身邊。”易元簡語聲緩慢地道:“改變主意,是因為平王的身邊烏煙瘴氣,盡是無窮的貪婪、罪惡的野心、醜陋的靈魂,不願意你留在身邊了。”

他就是平王,平王是他的身份,他厭棄自己的身份,不以‘平王’而活,但擺脫不了。

溫汀滢眼睛一亮,歡喜的道:“原來,你喜歡我。”

因為喜歡,希望和她在一起。同樣也因為喜歡,不願意她在一起受苦。

易元簡沉默,又想起了方文堂在江南時的忠告:方某可以走水路回京引開刺客,使殿下帶溫汀滢順利到京城去赴吉王殿下之約,但請殿下三思,楚皇後應不允許殿下身邊有溫汀滢這樣的女子。

溫汀滢見他神色微沉,溫言的輕道:“我明白,你不願意我留在身邊是出于對我的保護,你曾提醒的不要過于依賴你,我今日體會的很深刻。”

易元簡的神色更沉了,京城俨然是牢籠,他常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溫汀滢輕聲安慰道:“凡事都有解決之道,別過度擔憂,将來的困境将來再面對,放輕松。”

她很樂觀,她理解命運的頑固與不可抗力,心安理得的盡力而為,獨立而溫順的接納。易元簡欣賞她的樂觀和良知,無人能與她媲美。

溫汀滢見他總是沉默,不動聲色,好像不是喜歡上了她的樣子。她有些忐忑,怕自己會錯了意,輕問:“你心悅我嗎?”

易元簡沉思着。

等了片刻,察覺到他的糾結,他似乎是需要安靜認真的思考,溫汀滢隐隐一嘆,容納着心底的遺憾,慢慢離開他的懷,輕輕站起身,道:“太子的侍衛在院外侯着,不便多耽擱,你也早些歇息。”

話畢,溫汀滢便要轉身而去,她剛挪開一步,就無法再挪開一寸了。因為,她的手被捉住了,被溫暖有力的大手牢牢捉住。

伴随着她歡快的心跳聲,她聽到了他确切的語聲:“可以。”

“可以?”溫汀滢驚訝。

“你先前問我可不可以和你做你想要做的事。”

“行房?”

“可以。”

“就今夜?就在這裏?”

易元簡道:“你随意就好。”

溫汀滢驚喜,事不宜遲,她激動而大膽的去随意。

“別着急。”易元簡安撫着,一動不動的坐在竹椅上,全權由着她随意。

“好。”溫汀滢面紅耳赤,慌忙的解開自己的衣帶,帶着積累的滿身心的渴望,生澀懵懂的擡起身子,使之對準。

易元簡低聲道:“慢慢來。”

“好。”溫汀滢恍恍惚惚,意亂情迷。

易元簡提醒道:“輕輕的。”

“好。”溫汀滢嘗試着輕輕的容納,無濟于事,容不進去,沒有經驗的她急得香汗淋漓,愈加心癢難耐,愈發急不可耐。

易元簡閉目,暗暗的緊攥着竹椅扶柄,克制着自己心底翻湧的抗拒,他抗拒的很痛苦,這種抗拒是對淫|欲本身的厭惡。他對此的厭惡,源于母親的遭遇。

既然她對此好奇的想體會,既然她情不自禁的要感受,他壓抑住抗拒,盡己所能,把自己全部交由她随心所欲。

溫汀滢焦急了,他那強硬的存在俨然是在等着她。她不能再嘗試,以免他久等不悅。于是,她用力的全部納了進去。

頓時,陌生而難忍的劇疼感襲來,她臉色煞白,直冒冷汗,失聲痛呼:“啊……”

“嗯?”易元簡立刻輕擁住她,全神貫注的感受她的感受。

太疼了!

溫汀滢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疼得全身緊繃動彈不得,竟然如此疼?!

“溫老板?”太子的侍衛警惕的聲音從竹林外傳來。

聞聲,溫汀滢心下一驚,想必是剛才的呼聲驚動了院門口太子的侍衛,侍衛已遁聲而來。事态不妙,也疼得極不适,不能再繼續,她趕緊從易元簡懷裏站起身,拔腿就跑,邊跑邊理着衣裳,趕在被太子的侍衛發現之前。

見她突然跑開了,易元簡怔住了。

在竹林小徑上,她對迎面奔來的太子的侍衛,努力鎮定,若無其事輕道:“莫驚慌,我剛才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太子的侍衛半信半疑,而這裏是平王殿下的四時亭,不敢再朝裏闖入,拱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溫老板請上馬車。”

溫汀滢想了想,以免節外生枝,便用不遠處的易元簡肯定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夜深了,我這就上馬車,去巷口最近的那家客棧住宿,明日再來。”

易元簡聽到了,神色複雜。

溫汀滢腳步輕快的出了院子,乘上馬車,剛坐穩,清晰的疼痛感就再次襲來了,撕裂的灼燒般的痛。

當她住進客棧,疲憊不堪的準備歇息時,便見裙裳上有一片殷紅血跡。

落紅?

易元簡的身上也沾有她的落紅,他依舊坐在那個亭下竹椅,孤孤單單,指腹摩挲着她留下的點點紅豔,心中空落落的悵茫,意難平,久久難以平靜。

不知道她所說的‘明日再來’是何時,翌日,易元簡在黎明之際就等在涼亭下,等到午後也沒有等到她的出現。

直到傍晚,當易元簡如約到吉王府赴宴,以為能見到溫汀滢,不曾想,吉王易晅慵懶的告知道:“溫老板惦念着自己的生意,在晌午和她爹一起回江南了,此時大概已出京都地界了。”

太子殿下易淵微證實道:“我派了侍衛護送他們父女回江南。”

溫汀滢不告而別的離開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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